第4章 槐樹石碑拜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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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山。

我將一窩的黃皮子，一家老小都送上路之後，已是過了深夜十二點。看著那地上殘留的火星，我心道，這也算是給自己過個生日了。

“似乎有些不吉利啊，明天都要走了，碰上這事。”

“還正巧自己生日，真是夠煞風景的。”

我喃喃自語，自嘲一笑。

臨走前，我用截天指震動那些泥土，將土坑給填上，不過之後卻並沒有第一時間就離開後山。

上山之前，我還帶上了一個布包，裡面裝的是一些紙錢，以及七炷香。

明日就要離開了，在這呆了接近二十年，也還是有些故人需要拜別的。

其實說是故人，也不太明確，因為它和祂都不是人。我也從來沒有和他們發生過交流，之所以認識，還是緣於我那個便宜師父。

我深吸一口氣，接著運轉龍玄步，腳下生風，便是朝著夜色深處行去。

我們這個鎮子名為青石鎮，鎮子道路都鋪滿青石，很有韻味。而這些青石，都是來自後山。聽師父說，這山也有名字，就叫做青石山。

青石山分為山南山北，也是陰面和陽面。

我目前所在的位置便在陽面。

往夜色深處，踩著一堆堆的青石，很快，我就到達了一顆老槐樹跟前。說來也奇怪，這一片幾乎都是岩石，四周也只是石頭縫裡長出一些雜草來，偏生這棵老槐樹長在這裡，還極其旺盛。

老槐樹的樹葉十分蔥鬱，在夜色之中，竟是比夜色還要更加濃厚，如同一團烏雲。

槐樹下面有著一個石碑，石碑有些殘缺，斜著插入泥土裡面，上面長滿了青苔，還有一些已經模糊了的文字和圖騰，不過看起來並不像是正常的文字，加上風吹日曬多年，早就辨認不清了。

鎮上人說，這石碑一直都在這裡，就連鎮上最老的老者，也是這麼說，因此便沒人知道這石碑到底有多久遠的歷史。

師父說這裡住著什麼東西，每當我要離家或者做什麼大事，亦或者生病抱恙，甚至就連修行有所突破的時候，都會來這裡拜一拜。

不過和其他的拜法不一樣，師父讓我一定要用四炷香。

我不明所以，但師父一直未曾多言，臨死之前也只是囑咐我不要忘了這規矩。

我燃了四炷香，插入石碑面前的泥土，然後便開始燒紙，最後又拜了拜，說道：“我明日便要入城，每年這個時候我依然會返鄉來拜，抑或有機會，都會前來，就此別過，這麼些年，承蒙照顧。”

說罷，我就急急轉身離開了，並沒有過多停留。

我好歹也是帝龍門的第九十九代傳人，修行許久，自然知道這些規矩。

拜鬼神上香，講究的是神三鬼四，也就是說，拜神仙要用三炷香，拜孤魂野鬼以及一些大妖最好便是四炷香。

所以我後來也猜測到，那槐樹和石碑，肯定和某個鬼物有關。我曾施展望氣術檢視過，不過之後雙眼便出了問題，許久才好，為了這事，還被師父責罰過一次，那是最嚴重的一次。

最關鍵的是，那時候我已經修煉有成，卻依然什麼也看不到。

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個鬼物比我想象中的要強大得多，不是我可以觀測的。但是我也想不明白。

師父為人正義，我們帝龍門更是抱著懲惡揚善的信念，就算那鬼物強大，為何要拜？我曾有問過師父，但是師父只是搖頭，並沒有多言。後來又說，我早晚就知道。

想著這些事情我翻過了山頭。

我帶了七炷香，只用了四炷香，還有三炷香是用到其他的地方。

這次要去拜的是青石山的山神廟。

說是山神廟，實則就是山後的一個小雕像，神龕裡面的一個面容已經模糊的石頭雕塑而已。

石頭雕塑脖子上圍著一圈殘破的紅布，前面的香爐也已經破損。鎮上的人，幾乎都不來拜的，因為這裡山路難行，我有龍玄步，自然簡單。

之前拜那槐樹和石碑，我心中不太情願，但是這山神，我還是情願的，雖然我也用望氣術看過，什麼都沒有看到。

這已經是末法時代了，我所修行的功法，都沒有歷代祖師的厲害了，自然也不會有什麼神仙之類的。

不過好歹是山神，拜也就拜了。

這次拜了上香燒紙後，我沒有第一時間離開，而是在神龕前坐了下來，回憶著這二十多年來的點滴。

而且我發現，每次我自這裡的時候，思緒都會十分活泛，雖然不容易靜下心來修煉，但是很容易發生一些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