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一言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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蛛公甦醒的第三日，程鐵柱終於到來，並非孤身一人，林靜居然同行，剛見面一封書信塞進手裡，葉臣轉身趕緊拆開。

“見字如我，黑塔邀請父皇前往火山城最終商榷，不論事成與否，甘願白送兩件偽聖器，大伯不在，父皇執意前往，實難放心。”

隨著默唸，神色越發凝重，咋看都是場鴻門宴，屆時要再來個裡外掣肘，沒準就得改朝換代，真不知道這陛下是怎麼想的。

“林靜，你趕快回去，我會妥善處理，懷忠替我送送，至於你，跟我來。”

事已至此不容拖沓，葉臣一指程鐵柱轉身就走，很快來到別院，沒心情理會丁家主那憤憤不平的目光，把人交給葉不屈直言道：“葉猛和葉泉借我用用。”

“人本來就是你的，愛帶哪去帶哪去。”

葉不屈頭也不抬隨口回應。

“不怕我捅破天？”

“怕你沒那本事。”

“有這話就成。”

“滾蛋。”

在丁家主的眼前，一切就這麼順理成章的發生了，葉臣在目送下快步離開，無需交代什麼，除了紫玲瓏，都已習慣這般說走便走，叫上葉猛葉泉隨行，借道傭兵分會傳送馭獸師總會，恰逢張靜初回西部分會主事，只好面見齊婆婆，經過通傳，見到的居然是蝶老。

“小葉臣，什麼大事讓你急成這樣？”

蝶老收攏翅膀輕聲詢問，同人一般端坐到椅子上，一對碩大複眼有意無意盯向葉猛，葉臣則揣著明白裝糊塗，只顧回道：“蝶老，地火城黑塔不知抽什麼風，擺下鴻門宴邀請陛下前往，帝國與公會同氣連枝，我特來報信。”

“哦？那皇室為何不派人，卻由你來操心。”

“不知道，但我和月柔那點事想必您也清楚，總不能坐視不管吧。”

“好像有道理，照你這麼說，公會也不能坐視不管嘍。”

“黑塔若只求自治還好，就怕與哪方勾結圖謀其他，屆時帝國陷入動盪，戰火勢必再起，那般景況絕非公會所願，望蝶老三思。”

“嗯，你說的沒錯，可反過來想想，那便是其他兩家公會所願，一旦發現我們出手，又會演變成何等狀況呢？”

“這……。”

蝶老一語點醒夢中人，葉臣即使心念電轉，終究無言以對，只得默默起身拜別，臨出門時忽有明悟，轉身再次爽快拜別含笑離去，三人就地改扮一番，傳送到四方城立即聯絡上墨玉分舵，此後直奔地火城。

一日後，於普通人整整四日的路程，硬是縮減如此，遙望不遠處的地火城，相比上次來時已大相徑庭，哪還瞧得見車水馬龍湧進湧出的繁忙景象，空蕩蕩的城門與街道，無不透著詭異。

“嘖嘖，這下改扮成啥模樣都甭想進去了，除非裡面全是瞎子。”

葉泉張口就來，事實也確如所說，葉猛聽完跟沒聽到一樣，葉臣則懶得搭理，揮手放出紫衣進。

“別太靠近，飛高點看看大致情況即可，尤其離那黑塔遠點。”

“知道了。”

叮囑一番，紫衣展翅高飛，盤旋兩圈便發來傳訊：“爸爸，外城大街小巷一個人影沒有，內城的作坊連煙都不冒，誒，黑塔門前倒是有個人席地坐著，要不要飛近看看？”

聞訊，葉臣皺起眉頭，稍事回想，傳訊道：“別靠近，儘量仔細看看，那人是不是脊背微微弓著，兩手或許互插入袖，感覺死氣沉沉的。”

“前後都對得上，有沒有互插入袖看不清。”

“保持距離觀察，稍有異動趕緊回來。”

“嗯。”

坐著的八成是那看門人，想必在等待陛下駕臨，照此來看進不進城意義不大，安心以待才更穩妥，拿定主意自顧坐到避風處，隨口道：“葉泉把風，葉猛去弄點吃的，我先眯會兒。”

吩咐完取出毯子一蒙，沒一會兒鼾聲漸漸加重，不知過去幾許，吃的沒等來，倒是紫衣先有所發現。

“爸爸，有隊伍在往這邊趕來，前面都是角馬騎兵，後邊一駕大馬車好不華麗。”

“嗯！正主來了。”

葉臣一把扯掉毯子猛的彈起，把正在悄悄吃喝的兩人嚇了一跳，抬眼看看天色竟已經朝陽初升，閃身奪過外焦裡嫩的獸腿就咬上一大口，邊咀嚼邊遙望遠處煙塵漸行漸近，忙再啃幾口隨手一丟，抹抹嘴帶頭朝山下奔去，剛好趕在十里處與疾行而來的隊伍相遇，前列兩面繪有皇家徽記的大旗迎風招展，華麗馬車內必是蘇覺陛下無疑。

“何人膽敢阻攔皇駕，不要……。”

“且慢，這位是鐵獸男爵，爾等退開。”

盔甲鮮亮的騎兵剛怒喝出口，熟悉的嗓音趕緊制止，待列隊分開讓出通路，立見充當趕車人的蘇淵招手示意三人過去，葉臣這才想起佩戴男爵徽章，衣服是肯定來不及換了，等來到車駕前，蘇覺陛下竟親自開口道：“宣葉臣車內見駕。”

“遵旨，男爵大人，請吧。”

蘇淵躬身側移挑起半邊簾子，葉臣抬手示意身後二人等候，快步登車略施一禮，才低頭進到車廂內，不禁微微訝然，相較於外面的華麗，內部陳設竟簡單很多，唯獨那似椅似床的主座令人醒目，蘇覺陛下正端坐其上。

“你是寡人見過最不像貴族的貴族。”

“讓陛下見笑了，出門太急，忘了打理一二。”

“呵呵，無妨，既然來了就一同去看看，咳咳，蘇淵，讓那兩位登車與你同坐，繼續趕路。”

“是。”

沒等葉臣落座，葉猛和葉泉相繼登車，前方騎兵呼號一聲有序開拔，馬車微顫平緩加速，此後除了馬踏和車碾聲再無言語，直至行進地火城大門，蘇覺陛下方才睜開雙眼，彷彿雄鷹甦醒銳利懾人，僅片刻又瞬息內斂浩瀚如淵，金口隨之輕起淡淡道：“待會兒跟在我身旁，讓你動手再動手，要沉得住氣。”

“全聽陛下安排。”

“我倒更希望一切太平再無事端，到時加封你為子爵如何？”

“額，還是到時再說吧。”

“哈哈，好。”

最後一字脫口，蘇覺陛下忽然起身龍行虎步，揮袖掃開簾子徑直站到外面，葉臣緊緊跟上，剛站穩但聽威嚴之聲分外洪亮：“寡人駕臨地火城，黑塔何人主事，出來答話。”

騎兵分列，車駕當中，前方正是依山聳立的黑色高塔，席地而坐的看門人緩緩起身，接著一指塔門開口道：“下車隨我來。”

“放肆！”

蘇淵爆喝一聲身影如電，閃至前方探手抓向天靈蓋，而看門人竟毫無懼意，憑著堪堪八階的大師修為舉雙手硬擋，只聽咔嚓兩響身子猛弓，再被一記窩心腳結結實實踹飛出去，撞上塔門鮮血狂噴。

“帝國治下，黑塔遵循皇權帝威不得逾越，這般怠慢陛下，想塔崩寂滅不成？”

質問不算高亢，但字字句句誅心，話音剛落，眾騎兵齊齊拔劍敲擊胸甲，一語不發卻聲威十足，震盪四野兵鋒赫赫。

“嗡！”

就當聲威瀕臨巔峰之際，始終沉寂機的黑塔突然震鳴，敲擊聲頓止，蘇覺陛下微眯雙眼透出寒光凜冽，葉臣察覺暗暗朝後擺手，葉猛立馬抬起右拳對天猛轟，音爆聲轉瞬壓過震鳴，眾騎兵備受鼓舞舉劍高呼，即便嗓子嘶啞也毫不停歇。

“黑塔就是黑塔，屹立大陸千百年，歷經風霜從未失色，既然爾等來了，這承諾拿去吧。”

蒼老嗓音似亙古悠長，兩道寒芒隨即從塔腰處射出，斜插入地現出模樣，一刀一劍皆為單手，青紅爭輝耀眼奪目。

“呦，倒算是兩件好東西，當真邁進偽聖器的門檻了。”

葉泉摸摸下巴點出關竅，聽聞者紛紛仔細觀察，葉臣更是來了精神頭，兩步上前伸手雙雙拔出，揮動兩下便通通拋給近衛，撇撇嘴朗聲道：“打造的這麼輕，給娘們用還差不多，真特麼摳門，再屹立千年也不沒屁用。”

“豎子狂妄。”

“切，有沒有半聖敢露給頭我瞧瞧。”

“區區大師巔峰出口不遜，何人去拿他。”

“我李道成請命。”

蒼老嗓音隱透氣急，一中年人領命躍出黑塔，堪堪落地腳踏烈焰浮上半空，最次是位火系魔法大師，然而，葉臣連頭都不抬，一團紫焰從天而降糊了上去，包裹人頭慘叫頓起，烈焰不穩直墜地面，摔的那叫個脆快，立馬昏死恢復安靜。

“哼哼，黑塔果然高手如雲，在下佩服佩服。”

如此場面要不揶揄幾句，實在讓人覺得不應景，結果蒼老嗓音備受刺激馬上吼道：“古昊何在。”

“古昊遵命。”

塔腰之上傳出應喝，又一人彈射而出，手拖重器落到地上砸的塵煙四起，模糊可見其身材魁梧披掛戰甲，待勁風揮散塵煙瞧的一清二楚，這古昊竟還半蹲在地，猛的挺直身軀，足足比普通人高大近一倍，手中所握巨尺形同小半扇門板，一對大眼珠子緊盯過來，土黃氣鎧眨眼呈現，獠牙虛影迅速凝聚，壓迫感直令戰馬不安踢踏。

“師兄，這貨高階戰士中期，要不換我……。”

“閉嘴，我先試試。”

葉臣一語喝止手握黑脊冰蛟，本源黑煞奔湧勃發，玄甲，煞翼，黑蟒，獸力加持，統統施展，蹬地彈射鎖定前方面門，蠻土霸力發揮到極致當頭劈下，可眼瞅僅差半掌刀鋒嗜血，巨尺綻放璀璨黃芒無聲無息掃來，撞上刀刃巨力席捲全身，漆黑一瞬崩散噴血倒飛，好在鐵索纏繞臂膀刀未脫手，算是全身而退，葉猛及時接住退到一旁，葉泉站到前方揮舞法杖怒喝：“你特麼活擰了是吧，這就送你歸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