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敵友難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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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謙不知何時已站到院中,整個人看起來神清氣爽絲毫不見難受,葉臣見狀徹底蔫兒菜腦袋似被抽了筋般耷拉下去,又如行屍走肉般挪到躺椅上躺平發呆。
“謙兒哥,快救救小弟吧,我都百口莫辯了,昨天喝酒你可沒少調節氣氛,又是作詩又是行酒令的現在可不能拋下小弟不管啊。”
葉臣躺了良久才想起抓住救命稻草猛的坐起來,哪成想這一語出口直接導致剛喝口茶的宋謙笑噴了,一大口茶水理所當然的全落到葉臣臉上,待把嘴裡殘留的嚥下宋謙才不緩不慢的開口道:“臣弟別介意,你知道的,為兄就腦袋上的傢伙事聽使喚,都怪反應太快了。”
“我去。”
聽聞這般解釋被噴傻了的葉臣竟無言以對,宋謙見此強忍笑意指了指小桌上的檀木盒。
“裡面是上好的醒酒藥劑,你嫂子不好意思進你房間,讓下人喂服又不放心,所以早早在這裡守著,快服下再閉目調息一會兒就舒服了。”
宋謙把話說完笑意也隨之消散,不過葉臣顯然沒那麼好騙,開啟盒子取出藥劑剛要吞服卻覺得不對勁,扭過頭與宋謙四目相對疑惑道:“為啥讓下人喂服會不放心?偌大趙府不會連個可用的下人都沒有吧?嫂子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話到最後已無需回答,葉臣暗暗告誡自己以後只得小酌切莫豪飲,當真誤事,隨後也不待回應苦著臉將藥劑吞下閉目躺平調息起來。
“嗯,孺子可教,既然如此為兄就點撥點撥你。”
宋謙如長輩般的語氣完全不像一個共犯,也不理會葉臣有沒有在聽自顧起身道:“你喝多了鐵蛋兒可沒喝多。”
等葉臣再次猛的坐起來宋謙已經走遠,藥效相當給力不適感迅速退散,腦袋逐漸清明點撥之言縈繞,哪還用多想趕忙放出正“呼呼”大睡的鐵蛋兒,即便異獸形態下的小東西憨態可掬,葉臣仍舊急不可耐的大搖特搖起來。
“啊啊啊啊,停,停,停下。”
鐵蛋兒被搖的上下齊晃連傳訊都帶著顫音,而葉臣急於解惑立馬住手回訊道:“昨晚你有沒有跑出來撒歡?那倆女的是怎麼躺到地上的?”
“我去,差點被晃斷脖子就為這點破事?老大你有沒有搞錯,就那倆女的,倆女的,哈哈哈哈哈……。”
鐵蛋兒本還在發著牢騷,可一提到春桃和紅杏就忘乎所以的眯起眼睛大笑不止,葉臣見此額角黑線蹭蹭直冒,片刻後鐵蛋兒忽覺脊背發寒,抬眼瞟到葉臣的臉色笑聲噶然而止。
“笑夠了?能……。”
葉臣黑著一張臉沉默良久才發問,但話未說完就被鐵蛋兒給打斷,它竟然又擠出兩聲笑,仔細一看這貨的肚皮正不停抽動分明是在憋著,手上青筋頓時暴起瞄準假山後面猛丟出去,鐵蛋兒嗖的一下就不見了蹤影。
“給我笑夠了再回來,最好快點。”
坐回到躺椅上葉臣咬著牙發出傳訊,隨即就聽假山後面傳出陣陣獸嘯,事實證明鐵蛋兒確實很聽話,足足笑了好一會兒才搖頭晃腦的跑回來,蹦到躺椅上擠出一塊兒容身之地也學著葉臣仰躺著。
“大概是將將後半夜,那倆女的一來就把守著的下人給哄騙走了,然後寬衣解帶一齊往你身上撲,我本以為她們要害你正準備立個功,哪成想您老竟突然坐起來一人一個眼炮,嘴裡還嘟囔著什麼宮蝦是我的誰都不許碰,哦對了,那個宮蝦是不是比水刃魔魚還好吃?一提它你就吧唧嘴傻笑。”
鐵蛋兒的傳訊不可謂資訊量不大,葉臣聽得老臉泛紅不自覺的偏過臉去,真想不到昨晚竟如此精彩也幸好沒發生荒唐事,可轉念一想又立馬覺得不對,雖說兩女被自己所救可也沒到以身相許的地步吧,而且還想姐妹共事外帶點迫不及待趁人之危。
“杜春桃,杜紅杏,春桃,紅杏……。”
葉臣越想越覺得不對不禁唸叨起兩女的名字,忽然眼前一亮抓到一絲猜想,順著思路又喃喃道:“春桃紅杏,小桃小杏,還姓杜,我去,沒這麼狗血吧。”
“你還想多狗血,人家再主動也是報恩心切,犯得著往眼睛上打嘛,下手那麼重沒個十天半月的別想見人了,大不了就收做通房丫鬟也好有人伺候你,不是嫂子嘮叨你至於嘛。”
趙蘭英的嘮叨聲突然從後面響起,把葉臣嚇的一個激靈蹦到地上,轉頭看去趙蘭英板著臉掐著腰顯然氣得不輕,葉臣也顧不得猜想的對不對急忙解釋道:“嫂子你聽我一言,這事另有蹊蹺,我……。”
還未進入主題葉臣就不得不閉上嘴,眼瞅著趙蘭英指著自己鼻子直跺腳還是暫避風頭為妙,然而葉臣是閉嘴了可趙蘭英更加不依不饒,上前兩步一把揪住葉臣的耳朵氣呼呼說道:“有什麼蹊蹺自己去跟她倆說吧,都哭成淚人了要是哄不好你就陪著餓肚子。”
再借葉臣仨膽兒也不能跟這位嫂子動粗,也好在耳朵上傳來的力道不併大,索性忍著委屈任由被拽著離開,趙蘭英多少有點心急走的不算慢,葉臣耷拉著腦袋緊緊跟隨基本認命,可剛繞過假山兩人就相繼停住,宋謙竟去而復返含笑走來。
“蘭英,先放過臣弟此事確有蹊蹺,回去再說。”
宋謙伸手將葉臣耳朵上的素手挪開,不待趙蘭英張嘴順勢牽住往回走,葉臣如釋重負挺起腰桿大感沉冤得雪,隨即三步並作兩步緊忙跟上。
很快,三人又回到躺椅旁,宋謙先將趙蘭英按坐到躺椅上,自己則坐到旁邊的椅子上,葉臣這才發現要不想坐桌子就只能站著,不過心中急切也不在乎了,見宋謙想要倒茶趕忙搶先拿過茶壺為其倒上,可剛要放下卻頓覺脊背發寒,葉臣哪會不明白是怎麼回事麻溜的又倒上一杯端到趙蘭英面前。
“算你識相,不過也別給我嘚瑟,等下你哥要說不出個所以然你還得跟我走。”
趙蘭英接過杯子便將葉臣晾到一旁,輕抿一口茶水轉而瞧著宋謙等待下文,葉臣咧咧嘴正好落得輕鬆退到旁邊同樣瞧向宋謙,可宋謙顯然一點都不著急,直到慢悠悠的喝完整杯茶才道:“我想臣弟對昨晚發生的事已有所瞭解,還是你先來講講吧。”
話音剛落葉臣那伸長的脖子明顯“嘎巴”一聲,趙蘭英手中的茶杯也微微作響,可她哪捨得責難自家夫君,於是乎抬手指著葉臣的鼻子沒好氣道:“他讓你說你就說,挑重點快說。”
“我……。”
葉臣是真的無語了,那個後悔啊腸子都快青了,但在趙蘭英的瞪視下哪敢表露半分,理清思緒立即說道:“昨晚她倆騙走下人準備對我欲行不軌,好在我防備心強一人一拳將其打暈,之後倒頭就睡什麼都沒做。”
此言一出滿場皆靜,不僅趙蘭英聽得嘴角直抽連宋謙都只剩默默搖頭,幸好葉臣還沒傻冒煙,見情況不妙又解釋道:“嫂子大人,可是你讓我說重點的,基本上就是如此。”
“唉!”
趙蘭英放下茶杯單手扶額,算是徹底被這位弟弟給打敗了,宋謙見狀自知再不幫忙是不行了,甩給葉臣一個打住的眼神後清清嗓子道:“好了,沒做什麼就好,這兩位姑娘可是紅秀坊老闆,兼傭兵分會長老杜秋燕揮下之人,平日裡被其喚作小桃小杏,至於欲意何為一時琢磨不透,不過是敵是友應該很快就會分曉。”
葉臣點點頭對宋謙所講不疑有他,基本和自己猜想的沒什麼出入,而趙蘭英對自家夫君更是深信不疑,稍作思索不免擔心道:“會不會是因為楚名揚的事情準備對付臣弟?”
“這個不好說,傭兵工會內部關係錯綜複雜,即便他們自己人估計都難以理清,但從明面來看應該不會,宋衛家帶兵圍府之時雖說是替人傳話,可沒有杜秋燕授意楚名升絕不會走上一趟,再者就是兵營前大戰,若非楚名升在緊要關頭出手相助臣弟大半會落入險境,照此來看倒是七成為友。”
宋謙接過話茬侃侃而談所述見解皆有理有據,旁聽的二人頻頻點頭,最後還是葉臣安奈不住,畢竟事關己身不得不問道:“那依謙兒哥來看接下來該如何處置為好。”
聞言,宋謙並未立即給出建議,反倒拿起茶壺又續上一杯,趙蘭英最為了解卻怕葉臣著急,好在躺椅夠長便挪到一邊示意葉臣也坐下,一時間場中除了宋謙的飲茶之聲再無多餘動靜,直至院門被推開的聲音傳來,宋謙才放下茶杯緩緩起身。
隨著“噔噔噔”的腳步聲接近,一名勁裝漢子迅速繞過假山跑到近前,站定身形微微躬身送上一紙書信,待宋謙接過後不言不語退到一旁靜候,宋謙也沒有理會自顧拆封取信一目十行,隨後露出一絲苦笑揮手示意漢子退下,等其走遠將信紙遞給葉臣和趙蘭英過目。
“葉弟弟為人靦腆,怕被婉拒才略施手段,小桃小杏雖是苦命人但都乃清白之身,若弟弟喜歡儘管收下,無需名分只求善待即可,署名,杜秋燕。”
葉臣和趙蘭英異口同聲將信念完,然後不假思索又遞還給宋謙,附帶送上兩束靜待解惑的目光,可把宋謙瞅得好不自在,將信紙撕個粉碎才淡淡道:“說了等於沒說,把疑問又推了回來不乏化被動為主動,叫人真假難辨啊。”
“你之前不是說七成為友嘛?”
趙蘭英明顯感受到葉臣坐不住了急忙補上一問。
“別說七成,就算八成也枉然,而且反過來試想,她越真假難辨就說明越有問題。”
這回宋謙沒再吊人胃口卻似在喃喃自語,而隨即又拍板道:“人留下,我盯著,一日不能確定為友,便是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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