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互相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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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富貴的穿著非常得體，既不顯華貴也絕非普通，肩背略有不挺，也算符合身份，至於長相就有點耐人尋味，一張麻子臉倒與某人非常相似。

葉臣看的不由一怔，真沒想到竟會遇見苦主，不敢多加遲疑，繼續邁步同時開口：“張大掌櫃客氣了，我早已仰慕鴻途酒家，今日難得閒暇，就想到貴賓區見見世面。”

“哦，既然如此，我定要親自引領，只是東家有令在先，上得三樓貴賓區者，必須非富即貴，還請鋼蛋兒小友亮明身份。”

張富貴雙眼微閃立馬應道。

表面上不露聲色，心裡卻罵開了花，葉臣再沒見過世面也能想到，誰會在大庭廣眾之下亮明身份，這分明就是刁難人，不過如此也好，倒省去另想辦法。

“嗯，理應如此，不然怎能體現出貴賓身份。”

葉臣一臉鄭重，見張富貴微微皺眉又突轉話鋒：“不過，我可沒有顯赫家世，這要如何是好。”

此話一出，明顯可見張富貴翹起嘴角，在其剛要開口時，葉臣把握時機輕拍額頭：“哎呦，差點忘了，我這還有張金卡傍身，不知能否算得上貴賓？”

說話間，一張金燦燦的金卡出現在葉臣手中，好似怕別人看不清，又特意舉高些還晃了晃，這下不止張富貴看傻了眼，在場所有人都快被晃暈了。

然而，張富貴不虧是大掌櫃，見打臉不成趕忙上前賠笑，彷彿多年未見的老友般拉著葉臣走進酒樓，當真一路引領至三樓貴賓區，安排好雅間才告退離去，直叫人挑不出半分毛病。

三樓的貴賓區總體成“回”子形，內圈是寬敞的迴廊，鋪設柔弱的地毯，到處張燈結綵，外圍是諸多雅間，不論房間大小都有侍女守在門口，如有需要隨時可以使喚。

葉臣一夥所處的雅間不大，門口只用珠簾相隔，順著縫隙看出去，胖子三人正好就在對面，所處雅間別無二致，就這還是僅剩的兩間，其它雅間均已有客，有些甚至被長期包住。

收回目光，葉臣暗自盤算，這貴賓區總共有大小雅間三十六間，以四方正位雅間最大，偏位四角雅間最小，拋開十二間以珠簾相隔的雅間不算，還需要探查二十四間，看來動靜要不鬧大些，胖子那邊也難以下手。

經過一番眼神交流，郭明無奈的搖搖頭，隨即大喊出聲：“來人，來人，老子要吃山珍海味。”

喊聲剛落，門外侍女挑簾而入，欠身行上一禮開口說道：“尊貴的客人，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

“嗯，大爺我餓了，好酒好肉通通端上來，再叫六個俏丫頭過來伺候著，要是有一個沒你帶勁，本大爺就地把你辦了。”

郭明坐相豪放言語粗魯，雙眼不老實的上下打量，把侍女嚇得小臉泛白，轉身時還不慎絆了一跤，幸好扶住門框，緊忙站穩跑下樓去。

侍女走後，郭明如洩氣的皮球般軟靠下去，轉頭就發現，葉臣和張一帆都默默豎起大拇指，剛要辯解卻被葉臣搶先說道：“郭大哥男兒本色，令小弟萬分佩服，有機會定要帶小弟去見見世面，放心，錢財由我來出。”

葉臣將話說完露出滿臉竊笑，張一帆還配合著猛點腦袋，郭明被氣的嘴角直抽，立馬解釋道：“老弟，你這可忒缺德，我是從來不去那種地方，這都是學我那幫弟兄的，回去千萬別亂說，你嫂子……。”

郭明還想說下去，卻被葉臣用眼神制止，偏頭看去，一溜小廝各端著大盤小碗正向雅間走來，隔著老遠就能聞到陣陣菜香。

一樓，後堂內，被郭明嚇跑的侍女靜靜候著，張富貴坐於對面陷入思索，片刻後開口說道：“要女人就給他女人，我倒要看看能耍出什麼花樣，讓小紅帶人過去，找機會給他們加點佐料。”

侍女默默點頭，領命而去，張富貴眯起雙眼有節奏的敲擊扶手，不一會兒，感受到一陣微風又再次開口：“老萬，可有什麼發現，這小子主動上門，怕是有所依仗。”

“沒有發現，除了剛上到貴賓區的兩波人，都是熟面孔。”

後堂角落處，一扇窗子四敞大開，老萬一襲黑色勁裝抱刀而立，神色懶散淡淡回道。

張富貴緩緩睜開眼睛，停止敲擊微微皺眉：“這兩波人應該是一路貨，看你這幅德行，想必也沒有好手，但保險起見，你還是去守著那對浪蕩貨，來一個抓一個，早點了結此事，好為月底狩獵做準備。”

老萬聞言表情玩味，不鹹不淡的懟道：“張洋那敗家子可給人家宰了，你竟還能如此冷靜，我很懷疑，他親爹另有其人。”

一語出口，老萬閃身躍出窗外，緊接著，一隻茶杯砸中角落，力度不大，未損分毫。

貴賓區，雅間內，葉臣三人正在胡吃海塞，鐵蛋兒和紫衣也不甘落後，把站在一旁的小廝看得眼皮直跳，在酒樓幹了三年多，別說貴賓區，就算一樓大堂也從未見過這般場景。

在盤碗翻飛之際，侍女引領六名苗條女子款款走來，為首者面目清秀身著紅衣，裸頸露腿豔麗四射，雙眼眨動間秋波流轉，扭腰擺臀盡顯魅惑。

可是，當紅衣女子瞟見雅間內的情景，頓時停住腳步，滿臉厭惡之色，彷彿見到肥豬一般，不成想，手持金卡的公子哥竟會是這副德行，立時打起退堂鼓。

而就在紅衣女子將要轉身之際，侍女眼中寒芒微閃：“小紅，你敢違抗大掌櫃的命令，是嫌棄命太長嗎？”

聞言，小紅僵在原地，額角瞬間滲出冷汗，隨即訕笑道：“哎呦，妹妹可別瞎想，我只肚子有點不舒服怕怠慢了貴客，被這麼一嚇倒也沒事了，走吧，別讓貴客久等。”

語閉，小紅邁步走向雅間，侍女嘴角微挑隨之走去，其她五位女子緊緊跟隨。

珠簾被輕輕挑起，傳出“嘩啦啦”脆響，葉臣一眾同時看向門口，三人兩獸十雙眼睛盯的小紅渾身不自在，猛咽一下口水，媚笑道：“奴家小紅，見過三位貴客，多謝……。”

“多謝個球，這破酒樓也太悶了，快讓後面人進來，手裡扇子別停，都大力點扇著，若把本少爺熱壞嘍，把你們通通扒光，丟到一樓大堂。”

葉臣是何等眼光，見識過宮夏的絕美，哪會搭理小紅這種俗粉，甚至覺得，連身為人母的素蘭都比之強上數籌，正好忙活的渾身是汗，索性就順水推舟。

聽聞此話，小紅再次僵住，心中大罵葉臣是個柳下惠，可感受到身後的冰冷目光，又訕笑著應是，與其她五位女子相繼走進雅間，雙手握起扇子盡力揮動。

郭明借側身之際暗挑大拇指，葉臣微昂腦袋欣然接受，張一帆卻緊盯小紅的白腿移不開視線，口水在嘴裡來回打轉，差點就溢位嘴角。

小紅瞥見張一帆的模樣頓時大喜，見葉臣和郭明都在埋頭大吃，立即假裝沒站穩跌靠過去，趁機彈出指甲內暗藏的藥粉。

這般演技真可謂天衣無縫，在場之人皆毫無察覺，但是，老天若不幫你，依舊等於白費，就在粉末脫離指甲之際，紫衣一個撲騰落在前方，剛要啄向盤中魚頭卻被粉末糊個正著，僵直片刻，回頭瞪向小紅，鳥喙舒張，紫焰紛飛。

高亢的尖叫聲此起彼伏，小紅等六名女子都被紫焰沾染四散奔逃，一路撞上很多來往之人，整個貴賓區頃刻間混亂起來。

雅間內，葉臣三人還在大眼瞪小眼，完全不知因何而起，直到紫衣梳理幾下羽毛，隨即變得搖搖欲墜才反應過來，趕忙檢視，紫衣好似喝醉一般，郭明輕嗅兩下脫口驚呼：“醉三日。”

“所謂醉三日是一種特別罕見的蒙汗藥，服用後不會讓人徹底昏迷，只會如酩酊大醉般渾渾噩噩，普通的蒙汗藥只對普通人有效，而這醉三日卻連魔獸都抵抗不住，乃是使陰招下絆子的不二佳選。”

待郭明講解完，三人不約而同的流出冷汗，連紫衣都著了道，可見一斑。

在此期間，混亂繼續發酵，諸多雅間紛紛開啟房門查探究竟，胖子三人見狀皆眼前一亮，簡短交流幾句便分散開混入人群。

許久之後，急促且整齊的腳步聲從樓梯處傳來，三十多名護衛攜帶著兵器跑上貴賓區，先將小紅等人控制住，然後開始梳理人群，隨後，張富貴帶著八名黑鐵級傭兵姍姍來遲。

“讓諸位貴賓受驚實屬鄙人之過，作為賠罪，明日將大擺宴席已做壓驚，接下來煩請大家有秩序的下樓，以免碰傷自己。”

張富貴不驕不躁徐徐開口，言辭得當讓人安心。

緊接著，八名傭兵分站樓梯口兩側，護衛們引領眾人有序下樓，張富貴在旁作揖相送，與過往之人都稍作寒暄，無一不含笑離去。

不多時，貴賓區平靜下來，依舊有六間雅間關著房門，除了張富貴與八名傭兵就只剩葉臣一夥，氣氛逐漸冷凝。

葉臣三人相視苦笑起身出了雅間，鐵蛋兒呲牙咧嘴橫在前方，張富貴帶著八名傭兵來到近前，看向葉臣，眼神玩味。

“鋼蛋兒小友可不夠意思，我以禮相待卻被擾了生意，這是要斷我財路嗎？”

隨著質問出口，張富貴的面色逐漸陰沉。

“切。”

葉臣不以為意的輕嘆，亮出渾渾噩噩的紫衣，大聲反問：“不過送來幾個庸脂爛貨就叫以禮相待，那毒翻我的魂獸豈不是好客挽留，這麼厚的臉皮，你是怎麼練就的？”

“哈哈哈。”

張富貴聞言大笑出聲，晃晃手指說道：“小子，收起你那點小聰明，酒樓已經清場，只有人知道你來鬧事，可沒人證明我會下毒，識相點就乖乖配合。”

“啪啪啪”，葉臣不禁拍掌鼓勵，隨即兩手一攤：“早這麼說我就不浪費嗓子了，鐵蛋兒，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