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八章、禁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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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水邊，哈德遜一行人正忙著休整洗漱。連日的大戰，讓這些高手也感到了身心疲憊。

相比之前的溫文爾雅，此刻眾人身上都充斥著濃郁的戾氣，把四周的溫度都拉了下來。

作為一名南征北戰的統帥，這種殺氣外溢的場面，哈德遜已經見到過了無數次。

每次大戰過後，都會有這種情況發生。很多時候不用看戰報，光憑士兵身上的煞氣，他都能夠大致判斷出戰績。

毫無疑問，這些煞氣不是什麼好東西。哪怕可以震懾敵人的膽氣，哈德遜也寧願沒有。

煞氣太濃，侵入人的大腦，導致身心崩潰，都是常有的事情。哈德遜就親眼目睹過，大戰之後士兵直接發瘋。

戰鬥過後部隊進行休整，除了恢復體力外，也是讓士兵們調理身心，擺脫戾氣的影響。

當然，大部分士兵問題都不大。普通士兵雖然參與了殺戮，但真正殺死敵人並不多。

這次的情況明顯不一樣，整個突襲隊才兩百多人，卻打了數以十萬計的戰績。

百人斬、千人斬，都是司空見慣的事情。要是殺戮的鷹人低於三位數，那就是純粹在給隊伍拖後腿。

受煞氣的影響，眾人的火氣都旺盛了很多。戰友之間稍微有點兒糾紛，就直接破口大罵。

光調解內部矛盾，都搞的哈德遜焦頭爛額，不得不讓隊伍先停下來休整。

“泰倫大主教，大家現在身上的煞氣非常重，長期下去怕是會影響心性，可有什麼辦法直接消除？”

哈德遜關心的問道。

“元帥，大家現在的問題其實不光是因為殺戮，還有鷹人臨死前的詛咒。

獸人帝國除了獸神祭祀外，還有一個神秘群體——薩滿。他們中的大部分人都修習過詛咒術。

這種邪術聽起來嚇人，實際上並沒有傳聞中那麼恐怖，可以視為精神攻擊的一種分類。

據說施展這些邪術條件非常苛刻，需要準備媒介和祭品，還要承擔相應的反噬。

在前面的戰鬥中，就有薩滿的身影。這些淡淡的詛咒，估摸著就是他們臨死之前發出的。

沒有媒介為引，僅憑祭獻施展的詛咒，以大家的實力完全能夠扛的住，只要過些日子就沒事了。

想要立即解決的話，可以用淨化術洗條靈魂，驅逐附著在上面的詛咒。”

聽了泰倫大主教的解釋，哈德遜眉頭一皺。解決方法確實簡單，就是操作起來麻煩。

大草原上還有無數的獸人部落，正等著他們去救贖。長時間停留休整，那就是在白白浪費戰機。

敵人可不會留在原地等他們去殺，訊息一旦流傳出去，獸人部落大機率會選擇遷徙。

只要獸人動了起來，再想和前面一樣定點清除可就難了。除非運氣太糟糕，恰好和他們撞上了，不然光搜尋目標都是一個麻煩。

施展淨化術，同意不是什麼好選擇。這玩意兒可是氪命魔法，尤其是還要作用到靈魂，更是一大禁忌。

哪怕是國王在這裡，也不能強迫大家接受。

“要不要接受淨化術洗禮，你們自己決定吧！要是身體感覺不對勁，就自己找牧師治療。

鷹人已經化整為零，繼續追蹤也沒有意義。現在先停下來休整五天，調整一下自己的心態，我們再挑下一個目標。”

哈德遜神色凝重的下令道。

拉仇恨的事情，肯定不能幹。有影響就影響吧，畢竟敵人給薩滿又不多，不可能給每個人下詛咒。

從言行舉止上來看，除了那幾個脾氣暴躁，情緒有失控跡象的倒黴蛋外，大部分人的表現都是正常的。

後續問題，哈德遜管不了那麼多啦。休整五天就是心裡底線，要是再拖下去那就黃花菜都涼了。

獸人部落又不傻，明知道有一群殺神進了草原，還傻不拉嘰的留在原地。

只要換了位置，哈德遜手中的地圖就報廢了。想要幹掉獸人，那也要先找到他們的位置再說。

如果這個世界只有阿爾法王國和獸人帝國，那麼拖上拖也無妨。可惜亞斯蘭特大陸的局勢太過複雜，哈德遜必須考慮異族聯盟的干涉。

……

遠征小隊的沉寂，絲毫不影響他們威名在大草原上傳播。牛逼哄哄的鷹人皇庭慘遭血洗，十幾個鷹人部落被無情的屠戮。

稍微有點兒見識的獸人都知道，鷹人一族完了！或許因為空軍的重要性，各族會拉他們一把，但地位下降卻是不可避免的。

剛出手就是一家皇族沒落，哈大魔王的名頭，再次哄傳大草原。

不同於上一次欺負軟柿子，這波可是直接拿一家皇族開刀，帶來的政治影響力，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

震驚過後，就是無盡的惶恐。以至於獸神的信仰高漲，幾乎所有獸人都在祈禱自家部落，千萬不要和“哈大魔王的隊伍”撞上。

尤其是臨近鷹人皇庭的獸人部落，更是惶惶不可終日，唯恐哪天大魔王就帶人殺了過來。

這種惶恐情緒，很快就從下層蔓延到了上層。各族的統治者對哈德遜雖然沒有那麼畏懼，可忌憚之心卻是越發高漲。

熊人皇庭，一眾獸人帝國高層齊聚一堂。圍繞著怎麼應付哈大魔王偷襲之事，展開了激烈討論。

……

“好了，大家都別爭了。敵人突然失去了的蹤跡，要麼是返回了人類世界，要麼就是躲在一個角落裡尋找我們的破綻。

不管大家願不願意接受，我們的誘敵計劃，現在都已經失敗了。

鷹人族的悲慘遭遇，只是一個開始。以哈德遜的作風，要麼就是不出手，出手就會把事情做絕。

求援信雖然發了出去，但等聯盟那邊做出決定，還需要一定的時間。

在援兵抵達前的一段時間裡，哈德遜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接下來敵人的目標可能是我們在坐的任何一家，也只能是我們中的一家！

各族那麼多部落，又分佈在各地，想要集結足以對抗敵人的力量，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在這期間，我們將長期處於被動挨打狀態。拿出一個章程吧，總不能都學鷹人族分散族人進行躲避吧？”

銀月狼皇臉色陰沉的說道。

在前面的戰鬥中，除了鷹人族損失最為慘重外，銀月狼族就是第二個倒黴蛋。

一支萬人騎兵軍團不幸和哈德遜一行人撞上，短暫的交鋒過後，就直接躺在了大草原上，撿回一條命的倖存者寥寥無幾。

要知道這支騎兵軍團是臨時調動的，發生意外的地點，距離鷹人皇庭足有千里之遙。

能夠直接撞上，那是因為哈德遜一行人正在安營紮寨休整，結果他們傻乎乎的自己送上了門去。

如此小機率的事件，都能夠直接撞上。這樣的悲催運氣，銀月狼皇都無力吐槽。

損失一支騎兵軍團事小，最怕被哈大魔王給盯上了。那就是不是一兩支騎兵軍團的問題，而是涉及種族生死存亡的危機。

看鷹人族的慘劇就知道，敵人這次潛入的突襲隊伍，那是真有覆滅一個大族的實力。

“章程，要什麼章程？

敵人隨時可以更換下手目標，就算是我們準備再充分，又能夠怎麼樣？

想要把敵人留在大草原上，那也先要能夠追上他們再說。整個亞斯蘭特大陸，帝國之中誰能夠追上那條龍啊？”

鷹人皇陰陽怪氣的丟擲了靈魂三問。

同巨龍比速度，純粹就是一個笑話。不要說獸人帝國沒有聖域強者，就算是有聖域強者，那也追不上巨龍啊！

當然，亞斯蘭特大陸確實存在著一些增加速度的秘術，不過那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逃命的時候偶爾用一次還行，要是用那玩意兒追趕巨龍，妥妥是活膩了。

只是大家沒得選擇，鷹人族已經完蛋了，鷹人皇自然可以擺爛，其他種族實力尚未受損，遇到再大的難題，也必須想辦法解決。

要不然今天你家遭難，明天我家遇襲，後天他家倒黴，最終被敵人逐個擊破。

“組織人手反擊吧！

我們雖然沒有聖域強者，但其他層次的高手卻不少。大家一起出力，組建幾支隊伍進入阿爾法王國展開報復。

不奢望能夠取得多少戰績，只要告訴敵人我們不是沒有反擊之力，逼急了大家一起魚死網破！”

熊人皇惱怒的說道。

傳承聖地在熊人族的地盤出世，本該是一件好事的。只是現在的局勢，明顯有些事與願違。

原本想要藉機設局，坑殺阿爾法王國的聖域強者。萬萬沒想到計劃好好的，就是執行的時候發生了偏差。

敵人的聖域強者沒有被坑到，反倒是被敵人發現破綻，將他們這幫設局者玩弄於鼓掌之中。

現在的獸人帝國已經是騎虎難下。放棄伏擊計劃，帶著隊伍各回各家，那正好如了敵人的意。

且不說路上會不會被敵人偷襲，光傳承聖地的安全，就是一個天大的難題。

萬一被敵人抓住機會，破壞了傳承聖地，獸人的滅族之日，就真心不遠了。

“傳承”是一方面，更重要的還是傳承聖地帶來的種族凝聚力。要是沒了傳承聖地，那麼未來也就不會有獸人這一種族了。

幾代人之後，大家就變成了比蒙是比蒙，熊人是熊人，“獸人”那是什麼玩意兒？

文化認同消失，本就矛盾重重的獸人帝國，又如何能夠倖免。

散夥回家不行，留在原地任由敵人在大草原上殺戮更不行。

沒有人傻乎乎的提議集結大軍，同敵人決一死戰。真要是那麼幹，只會死的更快。

軍隊都集結在一起，那麼部落就完全空虛了。到了那一步，哈德遜一行人想要覆滅一個大部落，完全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

“熊皇，派人過去報復敵人，倒也不是不行。問題是這需要時間啊！

我們可沒有一條巨龍當坐騎，可以在最短的時間裡，將人帶到任何地方。

從各族中抽調高手組建敢死隊，沒有幾個月根本就完不成，更不用說潛入阿爾法王國進行報復。

等我們準備好了，一切都已經晚了！”

獅人皇急忙否決道。

在和阿爾法王國對抗的三百年裡，派人深入敵後搞破壞，先輩們又不是沒有玩兒過。

剛開始的時候，還是取得了不小的戰果，只是最終結局有些悽慘。

派出去的隊伍，基本上都是損失慘重。越是深入敵後，活著回來的機率就越低。

包括哈德遜主導的這次偷襲，要是沒有巨龍的高機動性，那幾百人的隊伍根本就無法平安撤離。

一旦被大軍圍困住了，聖域強者都要快點兒跑路。普通的七八階強者，能不能突圍出去還要看運氣。

高手不是大白菜，豈能隨便派出去冒險。真要是不顧一切的下令，那就只能換個老大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們總不能幹看著，任由敵人在草原上肆掠吧？

哪怕調集大軍和敵人打一仗，都好過像現在這種被動挨打。

從蒐集到的情報來看……”

不等熊人皇把話說完，營帳內的溫度突然開始上升，守衛在門外的祭祀急忙喊道：“禁咒，快跑！”

後面兩個字純粹是多餘的，當聽到禁咒兩個字時，一眾獸人高層就紛紛以最快的速度飛出了營帳，各自逃命去了。

隊伍休整，不等於就沒事幹了。受到影響的主要是實力略差的騎士，精神力更強的魔法師和一眾聖域強者可是毫髮無損。

閒著也是閒著，索性哈德遜就拉著一眾魔法師們出來搞事情。

這次的行動非常公平，一家皇庭頭上扔一禁咒。能夠取得什麼樣的戰果，完全看運氣。

第一站就選擇了熊人皇庭。

不知道下方有多少大魚的哈德遜，還在欣賞滿天的火雨落下，對慌亂中逃竄的獸人完全不在意。

大規模殺傷性魔法，主打的就是範圍大，單體殺傷力其實非常一般。六階以上的強者，留在原地硬抗問題都不大。

不過下方的獸人明顯是被禁咒的名頭給嚇著了，一個個都在倉皇逃命，只有少數強者想要出手破壞施法。

可惜這次雖然是聯合施法，卻是一名聖域強者在主導，魔導師、大魔導師在這裡扮演的都是輔助角色。

些許的元素波動，根本就無法打斷禁咒的繼續。反而是他們的行動，為自己招來了殺身之禍。

守護一旁的聖域騎士，第一時間殺了出去。選擇逆行的獸人祭祀，只是覺得身體涼，然後頭顱就和身體分了家。

看著不少獸人跑出了禁咒範圍，哈德遜暗自搖了搖頭。這種大範圍攻擊禁咒，用在戰場上確實厲害，可惜就是施法速度太慢。

沒有辦法，魔法的本質是以自身魔力為引，調動天地間的魔法元素，匯聚起來的能量打擊。

輸出的威力越大，需要匯聚的魔法元素越多，相應要準備的時間也就越長。

若是沒有這些缺點，聖域魔法師就無敵了。單體禁咒的威力，根本就不是肉體凡胎能夠硬抗的。

就連馬克西姆這種皮糙肉厚的巨龍，見到單體禁咒都要躲閃。正面捱上一擊的話，重傷是不可避免的。

俯瞰了一眼地上升騰的火海，哈德遜嘴角微微一笑。取得了多少戰績不重要，關鍵是震懾人心。

剛才這一下子，大半個熊人皇庭變成了火海。想來這把火，足夠熊人銘記很多年。

“走，下一站獅人皇庭！”

……

大草原上，僥倖逃過一劫的一眾獸人高層，此刻正欲哭無淚的望著升騰的火海。

他們這些大人物是跑了出來，可下面計程車兵反應沒這麼快啊！

不是誰發現不對勁，就能夠立即想到是禁咒。大部分士兵遭遇變故後，第一反應都是等待上面的命令。

等禁咒的訊息傳開，營地就徹底陷入混亂中。除了禁咒邊緣區計程車兵，有時間逃生外，剩下的都淪為了火海中的燃料。

“哈德遜！”

熊人皇咬牙切齒的怒吼道。

這裡可是他的老巢，這波攻擊下來，損失最慘重的自然是熊人一族。

其餘一眾獸人高層的臉色也不好看，他們帶過來的護衛，大部分都折損在了剛才的禁咒中。

雖然分攤到每一家也就那麼幾百人，可這些都是精銳中的精銳，忠誠度更是拉到了滿格。

傷感的同時，內心深處也不免有一絲劫後餘生的慶幸。還好敵人沒有發現他們的存在，不然今天獸人帝國就成為歷史了。

隨即大家對成為聖域的渴望，一下子高漲了起來。要是有幾名同階強者牽制，敵人絕對不敢這麼肆無忌憚的亂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