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海軍？海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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減稅刺激是長效機制，短時間對雪月領的影響並不大。

築城工作已經全面展開，施工隊伍的安全問題，就落到了哈德遜頭上。

王國計劃在近東駐軍二十萬，那也僅僅只是計劃。首批進入近東的軍隊，也就那麼八萬大軍，騎兵佔比更是隻有兩萬。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兩萬騎兵中，有一半是來自遠征軍團，戰鬥力在全大陸都能夠排上號。

這份武力對上獸人帝國肯定不夠看，但面對任何一個獸人部落都是綽綽有餘。唯一的問題就是築城開始，需要兼顧的地方太多了。

上一次人族聯盟發起的對獸人遠征，最大的收穫不是擊敗獸人帝國，而是打斷了他們從遊牧時代向農耕文明過渡的發展程序。

這對人族來說，無疑是一件大好事。可惜對要防守近東地區的哈德遜來說，那就是一個大麻煩。

農耕文明的最大特點就是長期聚居，不像遊牧民族每年都要四處遷徙。

要是獸人聚居在一地種田發展，搞事情的機率必定會大減。畢竟，跑得了獸人跑不了地，惹了事要擔心遭到報復。

遊牧文明就不一樣了，搶完就遷徙離開，在茫茫大草原上，想要進行報復都難。

現在已經入夏，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秋後就會有獸人試探性的伸出爪子。

……

“元帥，近東地區的資料都匯聚了過來，震懾於您的威名，雪月領附近沒有大型獸人部落。

根據這一情況，我們對原來的規劃做了一些調整。除了發展漁業和畜牧業外，政務部計劃在沿海地區開闢鹽場。

大草原上缺乏鹽礦，未來近東地區的食鹽補充，多半要從王國輸送。

只要我們提供的食鹽價格，和王國運輸過來的價格差不多，就能夠搶走大半的市場。

在這方面能夠和我競爭的，主要是沿海地區的幾家領主。尤其是菲利克斯家族，他們坐擁王國在北疆的最大港口，還有滄瀾江的便利。

如果發生價格戰，同樣擁有地理優勢的菲利克斯家族，最有可能分流我們的客戶。

特別是北疆七省的市場，目前都被他們聯合北地另外四大家族給壟斷了。

不過這種壟斷沒有持續性，據說北疆境內已經有新的鹽礦被發現，一旦開發出來，他們的利潤就會大幅度下降。

考慮到雪月領目前處於免稅狀態，近東地區的其他領主尚未就封，過境稅肯定收不了。

出於成本上的考慮，部分北疆的領主運送物資，很有可能會選擇從近東地區繞路。

只要價格合理，想來他們在路過的時候，也不會介意順便採購一批食鹽。

短時間內，不求從中賺取多少錢，只要和各方建立交易關係，把市場開闢出來，就算成功。

考慮到目前大家都不富裕，食鹽銷售主要以劣質粗鹽為主，再輔以少量精鹽即可。”

聽了雅各布的話，哈德遜微微點頭。面上沒有什麼表情，內心深處還是蠻高興的。

能夠震懾住獸人，他也算是創造了歷史。在王國的歷史上，能夠嚇著獸人的領主沒見到，被獸人嚇住的倒是不少。

這種震懾不光作用於現在，兩軍交戰之時，還會直接影響雙方的軍心士氣。

相比之下，領地的產業結構規劃，就顯得非常平庸了。

哈德遜沒有插手的意思，平庸的方案不等於不是好方案。這種涉及發展戰略的方案，從來都是越簡單越普通越好。

無論是發展漁業、畜牧業，還是現在新加的鹽業，政務部都是根據實際情況搗鼓出來的。

在現有的生產體系下，都具備充分的可實施性。即便是遭遇挫折，損失也在可控範圍內。

相比以往哈德遜制定框架，政務部負責完善，現在政務部能夠主動修改方案，這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都是戰爭的功勞。戰爭期間哈德遜遠在前線，政務部只能獨立運轉。

獨自幹活的時間多了，大家也就習慣了遇事自己處理，不再是那個事事請示、報告的“孩子”。

領地的製鹽業分為：煮鹽和曬鹽。

受限於生產技術，曬鹽的成本雖然更低，但品質著實不堪入目。

黃黃的顆粒、粉末，雜質多的可怕，一看就讓人沒有食慾。

煮鹽技術相對成熟，品質要優於曬鹽，但想要製作出上等鹽，還差那麼一點兒意思。

最上等的雪花鹽、青鹽，都是採集的天然鹽礦熬製，據說還要用到魔法器械提純，並且還新增魔法活性因子。

上等鹽消費市場太小，很多中小貴族都只是食用普通食鹽，而大貴族則習慣於用自家的鹽。

包括哈德遜在自家領地生產的食鹽能夠滿足需求時，就沒有再外購過食鹽。品質不好就多提純幾次，無非是增加點兒成本。

至於上等食鹽中蘊含魔法因子的說法，哈德遜從來都沒有當成一回事。真要是效果極佳，就不可能拿出來售賣了。

用微乎其微的功效，拿出來宣傳，作為產品溢價的理論支撐。在哈德遜看來，就是收智商稅的東西。

真要是想提高修煉速度，還不如購買“哈氏魔法藥劑”。雖然是稀釋版本，沒有任何口感品相可言，但效果還是不錯的。

唯一的問題就是價格太過高昂，產量還低的可憐，必須要提前打款預訂，並且不保證按時交貨。

限制出貨量，哈德遜也是迫不得已。在魔法藥劑圈，哈氏藥劑的名頭就快要被冠上“毒瘤”的稱號。

功效太好，卷的同行都快要混不下去了。按照一些藥劑大師們的說法，哈德遜出品的輔助修煉藥劑和魔獸催熟藥劑是同一款。

唯一不同點在於副作用上。供人服用的基本上沒有副作用，魔獸使用的催熟藥劑卻非常不穩定，各種副作用都有可能出現。

能夠賣的好，主要是副作用雖然不可控，但危害性卻非常小。魔獸皮糙肉厚，些許小問題根本就不算什麼。

同樣的配方，同樣的搭配，只是少了一些新增劑，價格上卻相差數十倍。

漲價的理由，自然是煉藥大師哈德遜老爺親自出手，分離了副作用，提純了藥劑功效。

事實上，限不限量影響都不大。高昂的價格已經勸退了無數人，只有極少數土豪能夠承受。

王國內部的大貴族，在試用過後，就很少採購這種完全沒有價效比的商品。

現在也就南大陸一些富到流油的貴族，敢大手筆的預訂採購，用以培養家族中的天才子弟。

為了讓大家相信藥劑成本高，家族內部哈德遜都很少使用，只是偶爾賞賜有功之臣。

主要還是族中缺乏天才子弟，一個個都是一眼望到頭的天賦，就算是狂砸資源，也沒有強者命。

很多族人才修煉到高階騎士，就遇到了修為瓶頸，只能慢慢用時間磨。

再往上就更不用奢望了，那基本上是一步一個瓶頸，沒有速成的可能。

批次生產高手的幻想破滅，剩下的普通人，也就沒有了砸太多資源培養的必要。

反正要被修煉瓶頸卡住，晚上幾年摸到那一步，沒準突破的還會更加順利。

沒有介入狹小的上等鹽市場，領地中真正大力發展的還是曬鹽技術，現在九成以上的消費市場，都是以粗鹽為主。

客戶主體是貴族老爺，反正是給農奴們吃的，味道好不好完全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內。

只要量大、且便宜，能夠給農奴們補充鹽分，那就行了。

事實上，農奴還不是最慘的。出面採購食鹽的是貴族老爺，鹽商們還不會做的太過分。

沒錢的自由民，採購的廉價粗鹽，品質才是最差的。

本來就是邊角料，還時常會被摻入泥土、沙子之類的雜質，以增加鹽的重量。

技術終歸是會進步的，放任給下面的人折騰，哈德遜就懶得理會了。

反正曬出來的鹽，產品質量在低端市場中，暫時是夠用了，那就先賺錢。

受生產力和交通的共同限制，貴族之間一旦達成商業合作，就很少會更換合作伙伴。

貴族本身的信譽，就是交易的最佳保障。如果不是北地貴族吃相太過難看，也沒有哈德遜介入的機會。

談不上什麼對錯，現在的北地五大家族，一個個都極度缺乏安全感。

政治上的區別待遇，讓他們察覺到了危險，不得不擴充軍事以圖自保。

什麼都是虛的，唯有手中的軍事實力是實的。只要實力足夠強大，就不怕王國翻舊賬。

主要還是凱撒四世手段不夠成熟，針對北地貴族的意味太過明顯。要是手段再隱晦一些，沒準能夠讓他們變成湖塗鬼。

提前暴露了動機，原來的計劃自然只能擱置。打擊報復是一回事，但不能引發內戰啊！

哈德遜敢肯定王室手中絕對有北地五大家族的黑料，甚至有可能是那種拿出來，就可以要他們命的。

沒有急著發難，要麼是因為事情暴露，一時半會兒拿不下五大家族；要麼是故意敲山震虎，利用這種危機意識消耗北地五大家族的實力。

政治鬥爭，不一定要衝上去將敵人幹趴下。施展政治手段消耗對方的實力，逼迫敵人做出重大讓步，同樣也是勝利。

“按照你們的計劃去落實吧，選址的時候要注意一下，曬鹽對氣候、場地都有要求，還要考慮防禦問題。

儘可能一次性到位，免得工作進行到一半，又被迫搬離。

產能可以搞大一些，除了北疆和近東的貴族外，獸人帝國也是一個廣闊的市場。

領地的劣質鐵生產，也可以逐步恢復了。要是進展順利，這又是我們的一筆重要財源。

不要有心理負擔，我們不是為了利益，和獸人展開走私謀貿易。

將商品輸送過去，主要是為了挑起獸人內亂。不患寡而患不均，只要把握好交易節奏，不愁無法在獸人帝國內部製造矛盾。

何塞，船廠那邊必須催一催。我們手中的船舶數量，還是太少了。

關於海軍的建設，你們軍務部也必須抓起來。未來五年內，我不要求你們和正規海軍決戰，但最少要能夠震懾住海盜。

主力艦隊一份為二，駐地分別是雪月領和山地領，每年輪換一次實戰練兵。”

哈德遜一本正經的瞎扯道。

同樣是走私貿易，冠上不同的名頭，意義就完全不一樣了。

有了“挑起獸人內亂”這個出發點，所有的走私貿易都變得合法了起來。就算是被人發現，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反正獸人中的族群部落那麼多，總有幾個腦子不好的會中招。只要有了成果，一切都變得順理成章。

在內心深處，哈德遜又鄙視了北地貴族一番。白瞎了那麼好的條件，居然只知道做生意和捕捉奴隸，難怪落得聲名狼藉。

要是他們主動一點兒，策劃幾次獸人內亂，王國各界絕對不會一起對他們那麼口誅筆伐。

“公爵，沿海地區的獸人部落不多，除了新港那一片外，剩下的地方几乎都不適合大部落居住。

如果要用獸人練兵，怕是需要孤軍深入。其中的風險大不說，能否取得戰果，也是一個未知數。”

何塞謹慎的說道。

不穩健不行，哈德遜的戰略部署，已經非常冒險了。他這個軍務官要是不想辦法控制一下，局面很有可能直接失控。

“此事簡單，組建一支海軍陸戰隊，配備足夠的騎兵。行動快去快回，搶完獸人就直接從海上撤離。

搶不到東西也沒有關係，帶著獸人的人頭回來，一樣可以充作戰功。

此事不光我們的海軍要參與，海上實力不錯的一眾貴族領主，也要想辦法拉進來。

要是正規軍幹不了這活，就讓他們麾下控制的海盜過來搞副業。

你們要做的是先搞出成功桉例來，回頭我拿著桉例去說服王國，讓法師團清理沿海地區的礁石，為登陸創造條件。”

哈德遜殺氣騰騰的說道。

獸人能夠襲擾近東地區，王國同樣也可以從沿海殺入，將大草原攪亂。

禍害不了整個獸人帝國，最少也能夠讓沿海地區的獸人部落哭泣。

坦率的說，現在實施這份計劃，略微晚了那麼一丟丟。

新港附近的區域，都被遠征軍團禍害成了無人區。無數的獸人化為亡靈，在大草原上游蕩，至今都沒有被剿滅乾淨。

少了這片最適合“海盜”發揮的土地，剩下的地區大都不怎麼好搶。很多時候都需要孤軍深入，才能夠取得成果。

哈德遜敢實施這計劃，最主要的原因還是獸人的海岸線太長了，根本就防守不過來。

透過不斷的襲擾，逼迫獸人遷界禁海，將他們封死在內陸。

這項戰略目標一旦達成，獸人帝國想要從外界獲得物資，就只能和王國展開走私貿易，在經濟上長期被掠奪。

即便是有別的大勢力想扶持獸人，也沒辦法將援助送過去。本質上，還是哈德遜對人族各大勢力的節操沒有信心。

一旦南大陸各大勢力消化完戰果，北上擊敗異族聯盟，人族聯盟就走到了盡頭。

沒有種族生存的壓力，坑隊友完全是基本操作。

教廷勾結獸人的訊息，曾經可是傳的滿天飛。雖然最後沒有切實證據，但哈德遜還是當真了。

……

比蒙大營，曾經的獸人第一皇庭，此刻已經沒有了昔日的榮光。

留戀的望了一眼駐地，阿歷克斯酋長嘆了一口氣說道：“傳令下去，讓族人們收拾行囊，準備遷徙！”

不管新的皇族是誰，這裡他們都必須交出去。能夠從皇族位置上全身而退，在獸人帝國的歷史上，已經是一個奇蹟。

以往的獸人皇族一旦跌落下來，立即就會被吞噬乾淨。比蒙一族能夠平穩著陸，完全取決於阿歷克斯識時務。

當然，靈活的外交手段，也是一個重要因素。

靠著過人的交際能力，在他的努力下，比蒙族和另外四大皇族一直都保持著不錯的關係。

有四家幫忙做保，尚未登上皇族之位的潛在競爭者們，自然不好說些什麼。

明面上沒有動作，不等於暗地裡大家也安分。時至今日，比蒙一旦在外面落單，還是經常發生意外。

巧合的次數太多，那就不是巧合。明知道是這些種族擔心比蒙族最後關頭跳出來摘桃子，才透過下黑手削弱他們的實力，阿歷克斯也只能裝聾作啞。

弱者做什麼都是錯，捂住蓋子大家還能夠維繫明面上的和諧，鬧開了馬上就是一場大戰。

為了不陷入無休止的內鬥中，阿歷克斯只能選擇遷徙離開，跑去前線避避風頭。

現實就是這麼搞笑，和敵人衝突最激烈，隨時都有可能爆發大戰的地區，居然成了比蒙一族最安全的棲身地。

在這方面，獸人帝國的各大種族和阿爾法王國的大貴族們想法差不多，都不想和對方做鄰居。

“是，酋長！”

侍衛的話，深深的刺痛了阿歷克斯的內心。

不是皇族，連稱呼都要跟著改變。一旦逾越規矩被敵人發現，就相當於把刀子送了過去。

見證了比蒙一族由盛轉衰，阿歷克斯的內心是崩潰的。曾經那個控弦十餘萬的比蒙皇族，現在只能靠政治智慧苟延殘喘。

“誰在外面偷聽？”

不是阿歷克斯風聲鶴唳，實在是現在的局勢對比蒙一族不和諧，必須要萬分小心。

“阿歷克斯陛下，好久不見！”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阿歷克斯臉色瞬間大變。該來的還是要來，發生了這麼大的變故，比蒙族內部怎麼可能沒有怨言呢？

老比蒙皇死了，鍋自然就落到了他這位繼承者身上。甭管他多麼努力，比蒙一族的皇族地位，都是在他手中丟掉的。

現在連祖地都保不住，要被迫遷徙到前線，族中的不滿情緒也匯聚到了臨界點。

可能爆發內亂，阿歷克斯也是早有準備，提前就派人盯住了可能發難的傢伙，只要一有異動，他就會先下手為強。

只是他千算萬算，都沒有想到向他發難的不是族中的任何一名權貴，而是早就逃亡到冰雪世界的布茨威格親王。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