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哈氏藥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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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北大營。

剛剛從王宮中返回的哈德遜，還沒有來得及喘口氣，莫西人和東西戰錘王國的使臣就找上門來。

從時間上推算，這些人應該是戰局崩潰後，就立即乘坐飛行魔獸從前線趕過來的。

局勢緊張，哈德遜也沒有功夫和他們寒暄，當即開口問道:

“拉克爾，前線究竟發生了什麼，戰線為何崩潰的這麼快？”

匯聚在戰錘王國的軍隊可不少，防線上的堡壘也足夠堅固，就算敵人拿禁咒威脅，那也得有那麼多魔法師釋放禁咒才行。

畢竟，禁咒醞釀起來又收不回去，釋放一次禁咒參與的魔法師怎麼也得修養十天半個月。

哈德遜可不信敵人一天能夠拿出幾十個禁咒，真要是那麼牛逼，後面的仗也不用打了。

“元帥，確定精靈族參戰之後，全軍都處於恐慌之中，讓敵人抓住了機會。

等聯軍指揮部反應過來，採取行動安撫軍心時，前面三道防線都被撕開了口子。

戰錘王國事先準備不足，除了前面三道防線修築完成外，後面的防線都殘缺不全。

大軍的損失非常慘重，現在只能依託沿途的貴族城堡節節抵抗。要是沒有援軍，東戰錘王國堅持不了多久。”

拉克爾子爵憂心忡忡的說道。

從一名二代紈絝子弟，混成公國軍隊的中堅力量，他早就不是當年的軍事小白了。

戰與火的考驗，讓拉克爾子爵的眼界大幅度提高，非常清楚東戰錘王國淪陷意味著什麼。

後續敵人會怎麼進軍，誰也不知道，反正莫西公國不敢賭。

當年被獸人勐揍的慘劇，現在都還沒能夠修復後遺症，莫西公國上下都不想再來一次。

然而禦敵於國門之外，終歸只是一個幻想。面對精靈族和上古遺族聯盟的聯軍，北大陸根本就找不到與之抗衡的力量。

此刻向阿爾法王國求助，那也是死馬當活馬醫。

“戰場上出現的精靈軍隊有多少？”

哈德遜關心的問道。

事情都已經發生了，聯軍究竟是被敵人打崩潰的，還是被恐慌情緒帶崩的，需要面臨的局面都一樣。

反倒是精靈參與的力度，才是決定後續戰爭的關鍵。

“精靈軍隊？”

聽到這個詞，拉克爾微微一愣，隨即解釋道：

“元帥，精靈族只是派出了魔法師團，以及一部分護衛力量。

數量雖然不是很多，但個個實力強大。

我們曾派出過高手偷襲，想要破壞敵人施法，結果數名八階強者慘遭敵人毒手！”

得到了確切的答桉，哈德遜非常無語。

如果不是身份不方便吐槽，他真想問候一下前線那幫高階將領，究竟是幹什麼吃的。

要搏命也得帶著大軍突進，或者是用魔晶炮往法師團的位置招呼啊，派幾名高手就想殺進去，真以為對方是傻子，連最基本的防備都沒有？

直接一潰千里，想要擺爛給誰看啊？

人族各國此刻都很忙，指望大家在忙完自己的事情前，出兵北大陸收拾爛攤子，根本就不可能。

目前的局勢是堅持不一定能夠獲得勝利，但擺爛一定要涼。一旦喪失了根基，流亡生涯絕對會教他們做人。

“嗯！

事情我已經搞清楚了，你們幾個先去休息吧。援兵的問題，待王國商議後才能夠給出答覆。”

哈德遜敷衍的說道。

內心深處，他已經暗自盤算了起來。西線戰場突然崩潰，原來的先北後西戰略直接破產。

現在就看異族聯軍的選擇了。要是他們從奧頓公國借道一路南下，那麼阿爾法王國還可以裝聾作啞。

若是他們繼續入侵莫西公國，阿爾法王國為了自家後方的戰略安全，就必須出兵增援。

先閃擊上古遺族聯軍，再掉頭收拾獸人？

想法是很美好，可到了具體實施時，卻變得難度重重。

稍有不慎，就被拖在了西線不得抽身。到時候兩線作戰，壓力全部集中到了王國身上。

作為大軍統帥，這一刻哈德遜真心很慌。要不要兵行險招，豪賭上一把，著實讓他難以抉擇。

……

“元帥閣下，抽調五萬精銳閃擊上古遺族聯軍，您是認真的麼？”

凱撒四世難以置信的問道。

抽調五萬大軍不難，難的是要短時間之內，擊敗上古遺族聯軍。

哪怕有各國聯軍的配合，也是敵強我弱。以弱擊強，能夠穩住戰線就不容易了，何況是短時間擊敗敵人。

西線的情況，大家都瞭解得差不多了。最樂觀的估計，也是出兵增援，幫莫西公國穩住戰線，或者說延遲他們崩潰的時間。

擊敗敵軍？

大家想不敢想。縱使精靈族不插手，上古遺族聯軍也不是軟柿子。

“陛下，只要上古遺族聯軍出兵莫西公國，王國就沒得選擇。不想被拖死在戰場上，那就只能兵行險招。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精靈族或許是真想要南下解救異族聯盟，但上古遺族聯盟恐怕更想要吃掉莫西公國。

我們不能賭他們的野心極限。最好的選擇就是先下手為強，打掉上古遺族聯盟的野心，讓他們明白和王國做鄰居是一個錯誤選擇。”

很明顯，哈德遜只將話說了一半。上古遺族聯盟的野心要是被打掉了，他們就只能選擇依附精靈族，南下解救異族聯盟。

毫無疑問，阿爾法王國肯定會放任他們南下。到時候中大陸幾個王國就要罵娘了，這是妥妥的坑隊友。

“元帥，戰略上的問題，我們絲毫不懷疑。現在問題的關鍵是，僅靠五萬精銳和各國聯軍，能夠澆滅上古遺族聯盟的野心麼？”

紐芬蘭大公關心的問道。

打贏了，才是在給敵人頭上潑冷水；要是打輸了，那就是火上澆油。

看在場一眾高階將領的表現就知道，一個個都埋著頭，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明顯是沒有底氣接下這個充滿挑戰性的任務。

“宰相，你說錯了。我們能夠依靠的，只有自家的五萬精銳。

各國聯軍現在士氣渙散，同他們聚集在一起，只會降低勝算。

兵貴在精，而不貴在多；將貴在謀，而不貴在勐。

這次行動，我準備親自過去指揮。不過在大戰爆發前，必須要隱藏戰略目的，就當是一次普通的出兵增援。

為了保險起見，最好連盟友一起騙過去。只要敵人沒有提前防備，這次行動的成功機率就有五成。

我在莫西公國打過仗，對那邊的地形很熟悉。如果戰場在莫西公國，那麼獲勝的機率還能夠再增加一成。

大軍都是精銳，即便是軍事行動在戰略上失敗，戰術上也不會吃虧。

賭上一把，無論輸贏局勢都不會比現在更糟糕。”

哈德遜面不改色的說道。

兵行險招，有六成勝算已經非常高了。在這種危險時刻，有三成勝算都可以賭上一把。

】

作為戰車上的王國，阿爾法王國從來都不缺乏賭性。在過去的歷史上，王國也曾豪賭過不只一次。

只是以往的時候，有人族聯盟在後面兜底。即便是輸光籌碼，也能夠東山再起。

這一次大陸戰爭明顯不一樣。人族各國的底線一降再降，要是覆滅了家門口的異族，戰略局勢發生變化，他們還會不會支援戰火之中覆滅的國家復國，誰也說不清楚。

對盟友沒底的王國高層，著實是不想進行賭博。怎奈局勢不由人，不想在消耗戰中被拖死，那就只能豪賭一次。

“元帥說得不錯，我們沒得選擇。無論是軍事上的壓力，還是後勤上的壓力，王國都沒有兩線作戰的能力。

可以明確的告訴諸位，王國戰爭經費的籌措，目前遠不及預期。

更糟糕的是國際市場上戰略物資價格飆升，各國都深受其苦，根本就沒有平價物資賣給我們。

外部指望不上，我們只能挖掘內部的戰爭潛力。

在場的各位總督心裡最清楚，王國分配下來的戰略物資籌措任務，你們究竟完成了幾分。

基於王國的現實情況，哈德遜元帥的計劃是唯一能夠解決問題的辦法。”

德爾加多侯爵開口支援道。

窮國的財政大臣難當，尤其是阿爾法王國這種常年處於戰爭威脅下的窮國，財政大臣就更難當了。

王國財政部不是在籌錢，就是在籌錢的路上。拆東牆補西牆的事情，獸人入侵時期就全部用過了。

上次大戰留下的窟窿，還沒有填完，新一輪的大戰又開始了。

現在的阿爾法王國，實質上已經不具備極限動員的能力。為了保障前線後勤物資供應，後方必須要留下足夠的生產人員。

哈德遜上位就搞精兵訓練，看似是“兵貴在精”，實際上也是被逼出來的。

王國沒有足夠的炮灰，可以源源不斷的拿來消耗，那就只能提高士兵們的戰鬥力，以質補量。

或許是戳到了眾人的痛點上，原本準備反對的眾人，紛紛選擇了閉嘴。

有機會賭上一把，那就去賭吧！趁著現在手中有籌碼，還能夠爭取主動權。

要是等到戰爭中後期，被動進入兩線作戰的巨坑中，恐怕想賭都沒機會了。

為了戰略物資放棄盟友，大家沒有心裡壓力。要是為了戰略需要，放棄王國的某些省份，當地的貴族領主非得當場爆發不可。

“元帥，戰場上兵貴神速。要在短時間之內，重創上古遺族聯軍，步兵恐怕不行吧？”

愛菲耶羅大公開口詢問道。

從阿爾法王國抽調五萬精銳不難，可是要抽調五萬精銳騎兵，那就不一樣了。

常備軍中的騎兵總數都不到四萬，能夠稱得上精銳的最多也就兩萬，那麼剩下的就只能靠各地貴族領主貢獻。

“大公猜得不錯，這次軍事行動能夠動用的只有騎兵。不光大家手中的騎士團，這次要全部徵用，就連你們的魔獸騎兵也必須徵用。

魔獸坐騎要是沒成熟，那就想辦法強行催熟。如果缺乏魔法藥劑，我手中還有不少剩餘。

目前山地領的魔獸幼崽已經全部催熟，使用的藥劑是我搞出來的巨龍後裔專屬藥劑，副作用比普通催熟藥劑小得多。

催熟的魔獸幼崽，戰鬥力和生育能力都沒有受到影響，只是體型趕不上正常成年的魔獸。

不過據我觀察，這些被強行催熟的魔獸，體型也在持續生長中，未來有可能生長到正常成年魔獸水準。

具體還要時間來驗證，反正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除了魔獸壽元和成長潛力略微受到影響外，副作用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打仗也不影響做生意，為了滿足大家的需求，哈德遜還特意從市面上採購了一批最便宜的催熟藥劑。

進行一比十的稀釋過後，哈德遜又往裡面加了點兒龍和熊的尿液糞便，再往裡面灌入了一部分能量後，外賣版催熟藥劑就出爐了。

副作用小、效果還好的藥劑，價格自然不可能低，一誕生就直接超過了市面上所有的催熟藥劑。

這種未經驗證的高價貨，自然不受市場歡迎。畢竟，在鍊金這個領域中，哈德遜還是一個新丁，完全沒有任何知名度。

投入了大量成本的商品，自然不能砸在手裡。這次大戰無疑是打響品牌知名度的最佳機會。

魔改版的藥劑賣了出去，也不怕有人反推成份。龍和熊的尿液糞便，可不是那麼容易弄的。

想要進行盜版試驗，也得先搞定原材料才行。

這種不符合魔法藥劑原理的搭配，會不會搞崩鍊金師的心態，那就不關哈德遜的事了。

估摸著等這次交易過後，哈德遜老爺鍊金師的名頭也要響徹整個大陸。往後靠售賣魔法藥劑，也能夠富甲一方。

“元帥閣下，你確定催熟藥劑的副作用，只是略微影響魔獸的壽元和發展潛力？”

希羅公爵忍不住詢問道。

低副作用的魔法催熟藥劑，可不僅僅是一種藥劑，而是能夠改變大陸格局的戰略物資。

至於魔獸的壽元和發展潛力，可不在貴族老爺的考慮範疇中。只要能夠快速完成培養，投入到戰爭中就夠了。

“公爵閣下，我從來不說謊！這些藥劑能夠如此功效，最主要的還是製藥原材料珍貴。

事實上，類似的低副作用催熟藥劑，在大陸上也曾出現過。只是受限於成本和產量，無法進行大量推廣。

如果你感興趣的話，可以去奧術學院走走，那裡有各種奇奇怪怪的研究。

催熟魔獸幼崽，只是其中的一個普通學科。”

哈德遜面不改色的替奧術學院打了一波廣告，裡面的研究科目確實多，但也僅限於研究。

很多專案受限於經費，都只是立項就結束了，正等著冤大頭金主上門。

如果不是大陸戰爭爆發，大家都知道王國沒錢，恐怕那幫熱衷於研究的老傢伙們，早就出來拉贊助了。

作為奧術學院的名譽院長，雖然投資不起那麼多前途未卜的研究，哈德遜也不能啥都不做。

先把鋪墊做好，讓大家誤以為他的高效魔法藥劑和奧術學院有關係，等戰爭結束之後，總會有冤大頭忍不住跳坑。

哈德遜可是非常清楚，那幫搞研發的有多狠。一旦入了迷，為了經費連自己人都能坑。

開學不到半年，學院一年的預算就被他們給擼禿了。為了能夠維繫學院運營，學員們不得不再攤銷了一次學費。

為了後面不出么蛾子，王國的財政撥款，都從按年劃撥，改為了按月發放。

“抱歉，元帥閣下。剛才我太冒昧了！”

希羅公爵急忙解釋道。

多了一個鍊金大師身份，哈德遜的份量更重了，尤其是擁有獨門絕技的鍊金大師，更不能輕易得罪。

原材料珍貴，哈德遜卻能夠做到量產，這意味著什麼，他可是非常清楚。

北地貴族集團和哈德遜之間存在利益衝突，不等於希羅個人也和哈德遜不死不休。貴族世界的紛爭，從來都不是非黑即白。

“可以理解，這是鍊金圈子裡的事情，公爵閣下不知道也正常。

大家如果不放心的話，可以先拿一些回去試用。不過速度要快點兒，我手中的劑量也不一定能夠滿足所有人的需求。”

哈德遜笑呵呵的說道。

作為生意人，怎麼能夠計較顧客的質疑呢？

價錢的問題，大家都默契的沒有提。“珍貴藥材”暗示的太過明顯，價格肯定便宜不了。

就算討價還價，這裡也不是合適的場合，哈德遜可不想給大家留下一副市儈的印象。

等藥劑使用，見到具體功效之後，價格就不再是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