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瘋子王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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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定修築防線的，不光是東南行省，幾乎南邊所有的邊界行省，都在最短的時間內做決定——修築防線。

不得不承認，阿爾法王國貴族的危機意識就是強。

剛剛出現一點兒苗頭，連敵人是誰都不確定，一個個就自發開始備戰。

刺殺桉，還沒有查出點兒頭緒來，各行省的防線建設規劃，已經先一步出現在了凱撒四世面前。

按照慣例，貴族在自家的地盤上修建軍事防線，是不需要向國王報備的，甚至王國還鼓勵邊界貴族多修城堡、多建要塞。

這麼規規矩矩的請示，自然不是貴族們多尊重國王，大家的主要目的就一個——要錢！

“宰相，以往各省修築防線，也是王國撥款麼？”

凱撒四世關心的問道。

阿爾法王國現在的財政狀況，要是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就是：窮！

很窮！

非常窮！

……

只要是和錢相關的問題，凱撒四世就沒有不頭疼的。哪怕是剛剛發生的克洛德王子遇刺桉，也遠沒有王國的財政問題棘手。

終歸是在自己的地盤上，要搞清楚的克洛德王子的生死，凱撒四世還是能夠做到的。

人沒有死，後續問題就好商量了。

過幾天就會有邪教組織宣佈對刺殺桉負責，接著就是王國組織人手圍剿，最後雙方進行利益交換。

流程都是現成的，照著模板準備就行。面子上的功夫做足了，裡子上給予一定的補償，事情就算是過去了。

相比之下，財政窟窿才是無解的難題。

剛剛結束的老國王葬禮，新王登基同樣是一大筆開銷，讓本就虧空的王國財政更加雪上加霜。

“陛下，王國沒有明確的法令，在這方面做出規定。

不過以往的時候各省修築防線，王國都會根據實際情況，進行數額不等的補貼。

除了北疆地區補貼金額較大外，其他行省的補貼都是象徵性的發放，主要補償方式還是減免稅款。”

紐芬蘭大公的話剛說完，財政大臣德爾加多侯爵就站了出來，毫不客氣的拒絕道：“不行！現在絕對不能減免稅款！

陛下，受戰爭影響，王國的北部區域，稅收大幅度削減，尤其是新收復的七個行省，更是一分錢的稅款都收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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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的王國財政，主要依靠中部和南部一眾省份提供。現在提出修築防線的幾個南方行省，都是王國的賦稅大省，差不多佔到了財政收入的三分之一。

尤其是剛剛加徵的還款稅，這幾個行省更是貢獻了近四成。一旦給他們免稅，王國財政立即就會崩盤！”

資料不會騙人，因為能夠收取關稅的緣故，邊界行省的財政貢獻度，明顯要遠高於內陸省份。

本來就缺錢，要是再砍掉了最重要的財政收入，不破產才有問題。

“財政問題確實嚴峻，不過各省修築防線的提議，我們也不得不考慮。

隨著國際局勢的變化，這幾個行省，已經從大後方變成了新的國防重地。

就算是財政拿不出錢來，我們也得拿出一個姿態來，給予地方貴族一定的安撫，最好是鼓動他們獨自完成防線建設。”

愛菲耶羅大公硬著頭皮提議道。

坦率的說，這個提議著實在為難人。

可是沒有辦法，作為王國的軍務大臣，在國庫空虛的情況下，只能依賴地方貴族完成國防工程建設。

理論上來說，他們還可以召開貴族議會，從全國籌集建設資金。

遺憾的是目前王國的各大行省財政壓力都不小，一個個的還處於經濟恢復期，繼續加徵稅款，就是在逼小貴族破產。

“這幾個行省，有能力獨自完成這些工程麼？”

凱撒四世關心的問道。

要守衛自己的家園，不怕這個行省的貴族不出力，就怕他們無能為力。

“陛下，這就要看那幾家大貴族的決心了。需要修築防線的幾個行省，經濟大都比較富裕。

要是幾家大貴族肯下血本，集合全省之力，修築一條堅固的防線，應該問題不大。

考慮到目前的戰爭威脅並不大，我們還有足夠的時間，可以讓他們根據實際情況確定工期。”

德爾加多侯爵急忙回覆道。

為了挽留王國財政，他也是盡力了。現在是能省的地方必須省，不能省的地方也要儘量省。

為了削減開銷，王國官員薪水都只能拿七成，就連國王的年金，財政部也給停發了。

當然，這不是德爾加多侯爵給停的，而是凱撒三世在位時，為了團結人心主動提出的。

各種活動，經費削減的就更厲害了。最典型的是召開貴族議會，王國提供的食物標準直線下降。

原來的魔獸肉、香料、山珍海味，以及全天候提供的各類點心、水果，現在通通都看不到了，只剩下普通的牛羊肉+麵包。

最直接後果就是，貴族們都不過來用餐了，一個個紛紛開啟了自己的小灶。

見到這一幕，德爾加多侯爵不僅不惱，反而笑呵呵的砍掉了這部分預算，逼得議會直接取消了伙食供應。

類似的騷操作，還有很多。外界都流傳著，德爾加多侯爵鑽進了錢眼裡。

如此喪心病狂的節流，也僅僅只是保證王國財政能夠維繫下去。

“宰相，你怎麼看？”

凱撒四世頗為心動的問道。

不是不信任，主要是自家的財政大臣，省錢大妙招太多。其中大部分都成功了，可搞得多了，總會有失誤的時候。

“陛下放心，此事我會出面去協調。涉及到自身安全，不怕他們不盡力。

南疆不同於北疆，不需要千里迢迢的運送糧草，在這邊修築防線的開銷，並沒有那麼恐怖。

不過光靠他們自身的力量，要修築完善的防禦工事，個別行省還存在著一定的困難，必須要協調其他行省進行支援。”

紐芬蘭大公硬著頭皮說道。

毫無疑問，協調各方關係是一份妥妥的苦差事，但是沒有辦法，他這個宰相不上，就得國王親自上，其他人都不夠份量。

凱撒四世繼位以來，雖然表現的不錯，可有沒有能力協調各方關係，依舊是一個未知數。

萬一把事情搞砸了，善後工作只會更難辦。索性就自己親自上，憑藉多年擔任宰相的威望，大家多少還得給點兒面子。

……

看到從天上有獅鷲騎兵飛過，在花園裡轉悠的克洛德王子，急忙回到了病房內。

對外宣稱養傷，那就要有養傷的樣子。萬一讓人看到他活蹦亂跳的樣子，還怎麼敲竹槓？

政治這玩意兒最是魔幻，阿爾法王國真要是做好了和黑森王國翻臉的準備，搞不好還會反咬他一口說：刺殺桉是他自導自演的。

當然，發生這種事情的機率很低。刺客是以阿爾法王國貴族身份混進來的，僅憑這一條就註定了，他們再怎麼甩鍋都甩不掉。

亞斯蘭特大陸的貴族們很注重自身形象的，無賴國家的帽子，沒有人願意戴。

為了榮譽發動戰爭，那是常有的事情。在這種時候耍賴，約等於直接對黑森王國喧戰。

“塔塔拉伯爵，和阿爾法人談得怎麼樣了？”

克洛德王子關心的問道。

天天困在屋子裡，逛逛花園都要擔心被天上的獅鷲騎兵給看到。偏偏這幾天，他頭頂上的獅鷲騎兵又格外的多。

派人去詢問，人家給出的答覆是：為了保護他的人身安全，特意加強了巡邏力量。

“殿下，進展不是很順利。根據蒐集到的情報，阿爾法王國已經開始備戰，多個南方行省正在籌備修建防線。

目前進展最順利的是東南行省，據說他們已經完成了防線的初步規劃。計劃投入三十萬勞工，施工三年打造一條鋼鐵防線……”

不等塔塔拉伯爵把話說完，克洛德王子就打斷道：“阿爾法人瘋了！

我們什麼都沒有做，他們就開始備戰。剛剛結束了和獸人的戰爭，他們哪來的財力進行這些工程？”

不是他大驚小怪，著實是阿爾法王國的反應太反常。戰爭從來都不是說打，就能夠馬上打起來的。

莫說是兩個大國，就算是兩家貴族約鬥，都得籌備一段時間。

通常都是挑選一個雙方都認可的時間和戰場，等大家都做好了準備，才帶著隊伍過去廝殺。

要是有事，還可以單方面宣佈延期。大多數時候，這種要求都會被接受。

國家之間的戰爭，雖然沒有這麼守規矩，但需要籌備的東西仍然很多。

如果不需要進行全國徵招，那麼非常簡單，準備好了戰略物資，國王一聲令下就可以上戰場了。

要是需要動員貴族私軍參戰，事情就變得麻煩了起來。遇到外敵入侵，這種動員速度要快一些，估摸著磨蹭幾個月也就差不多了。

若是主動對外發動戰爭，光協調內部的諸侯關係，最少也得要半年時間，籌備戰略物資、徵招軍隊，最少也得要半年時間。

這還是理論上，實際操作中，還會出現更多的問題。畢竟，黑森王國都有上百年時間，沒有打過全國動員的大戰。

真正動員效率高的，也就幾個直面異族的國家。具體動員效率，完全取決於和異族爆發戰爭的頻率。

這也是很多國家的人口、經濟、高手數量、武器裝備都佔優勢，但大陸上強國排名中，卻落在了別人後面的原因。

“殿下，聽說東南行省建設防線所需的費用，將全部由地方自籌完成。

籌款會議，明天在道爾頓家族的駐地召開。究竟是虛張聲勢，還是真要開工建造，等明天的會議落幕就知道了。

不過東南行省的兩大實力派，皮爾斯總督和哈德遜伯爵都是這項工程的推動者。只要他們兩家下定決心修建，其他人就算是反對也無效。”

塔塔拉伯爵耐心的解釋道。

思維方式決定結果。

阿爾法王國一眾貴族，目前奉行的還是和獸人爭鋒的極端叢林法則，放鬆警惕就要身死族滅。

潛意識裡的主觀影響，讓他們忽略了敵人變了。依舊是拿著對付獸人的那套觀念，應對目前的國際局勢，一廂情願的把鄰居們都當成了假想敵。

這種觀念的偏差，落入克洛德王子眼中，那就是：阿爾法人都是一群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