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聰明反被聰明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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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

“伯爵，前方五十里發現一支突圍出來的隊伍，疑似是東南行省的貴族聯軍，目前正在被獸人大軍追殺。”

聽到這個訊息，空氣都變得凝重了起來。一個個都盯著哈德遜看，彷彿他的臉上有什麼東西。

“不管是哪路軍隊，先派人過去通知他們，讓他們原地固守待援。

傳令下去，原地休整兩個小時後，大軍拔營出發。

你們都下去準備吧，不要耽誤了救援時間。”

哈德遜面不改色的下令道。

眾人一個個的嘴巴都變成了o型，明明是話到了嘴邊，最終還是嚥了回去。

一眾手下都離開了，作為兄弟的尼爾森和埃沃拉卻留了下來。顯然，他們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疑惑。

“現在這裡沒有外人，想問什麼，就說吧！沒必要藏著掖著！”

得到了哈德遜的示意，最先沉不住氣的埃沃拉，當即忍不住問道：“哈德遜，我們真的要去救他們？”

一個獅群容不下兩頭獅王。

東南行省註定只能有一個老大。作為後來者的科斯洛家族，要麼選擇離開另闢基業，要麼向道爾頓家族發起挑戰。

相比重新創業的艱難，明顯是發展成熟的東南行省，更加擁有吸引力。

單純考慮經濟情況，東南行省能夠頂北地三四個行省的總和，這還是建立在開發出來的情況下。

以科斯洛家族現在的實力，根本就不具備開發一個北方行省的能力。所有支脈都不惜代價的投入，頂天也就在北方開發一個郡。

有更好的選擇，傻子才會選擇來北方搞開發。同樣的成本投入，哈德遜還不如拿去開發沼澤地。

都過了這麼多年，收回祖地早就變成了一個凝聚家族向心力的口號。除了老一輩之外，年輕一代幾乎沒有喜歡北地的。

現在機會來了，只要見死不救，坐視道爾頓家族發生意外，科斯洛家族就可以順勢而起。

行省內部的貴族，那隻能算他們倒黴。何況，作為一個新的政治派系，哈德遜同樣需要地方安置自家的小弟。

能夠趁機借刀殺人，對東南行省內部完成清洗，簡直就是完美。

“廢話，我命令都下達了，難道還能夠反悔麼？”

哈德遜毫不客氣的回懟道。

這種沒有營養的話，都能夠問出來，他非常懷疑埃沃拉的腦子，是不是沒有發育完全。

很多時候，他都在想都是同樣的爹媽生的，為啥差距會有這麼大。

老大尼爾森渾身上下都是心眼，雖然受限於從小的教育，被限制了眼界，可總體能力還是不錯的。

到了埃沃拉這裡，就直接走向了另一個極端。什麼都能夠動，就是不會動腦子，妥妥的莽夫一個。

“哈德遜，這麼好的機會，要是錯過了，下次再想要遇到，那可就……”

不等尼爾森把話說完，哈德遜就打斷道：“機會和風險，永遠都是同在的。

道爾頓家族沒落，確實是我想要看到的，但絕不是現在，更不能以這種情況沒落。

這支軍隊中可不光我們的人，還有很多其他勢力的人，其中還包括道爾頓家族的人。

眾目睽睽之下，我要是找藉口敷衍，拒絕出兵救援，你們覺得會發生什麼？

何況，即便是道爾頓家族真的完蛋，我們就能夠吞下他們留下的利益了？

不要做這種美夢了！

科斯洛家族的底蘊，支撐一家中等貴族已經是極限。現在每往前邁進一步，我們都要面臨重重阻礙。

越是到了這種時候，我們就越要小心謹慎。尤其是在利益面前，更是要恪守本分。

其他大貴族能夠幹得事情，不等於我們現在也能幹。作為新加入的成員，在融入圈子建立自己的關係網之前，最重要的就是本分！

不該我們碰的東西，堅決不能碰！碰了，那就是我們科斯洛家族的末日。

要知道自王國建立以來，還沒有哪一家大貴族是從小貴族一路爬上去的。大貴族之間的風雲起伏，都是發生在大貴族內部。

你們覺得他們會歡迎我們加入麼？”

餅雖大，怎奈科斯洛家族的牙口不好。想要一口吞下東南行省，純粹就是蛇吞象。

就算是東南行省的貴族聯軍全軍覆滅，人家殘留在老巢的力量，也足夠拖著科斯洛家族下去墊背的了。

這種“力量”，不僅僅只是軍事實力，還包括政治影響力、人脈關係。

只要捨得付出代價，以老牌貴族的人脈關係，可以輕鬆拉一堆援兵過來。

這些人可以是國內的，也有可能是國外的。阿爾法王國元氣大傷，不等於所有人族國家的貴族都遭受重創。

像道爾頓家族這樣巨無霸，影響力早就不侷限於阿爾法王國，在大陸其他國家同樣有不小的人脈。

關係網要是不夠強，跨國海上貿易，可沒有辦法進行下去。

連別人的底牌都沒有摸清楚，哈德遜可不敢隨便動手。就算是暗中下黑手，那也得在暗中才行。

在尚未融入大貴族的圈子前，哈德遜必須要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偉大貴族，不能給外界留下任何把柄。

……

雪月湖畔，一路奔波的東南行省貴族聯軍，還是被獸人騎兵抓到了尾巴。

雙方的距離，已經被拉近到了不足十里地，可以說獸人一個衝鋒就能夠趕上來。

突然兩名人族騎兵，從遠方向大軍疾馳而來。人還沒有到，聲音就已經先一步傳了過來。

“前方的軍隊聽著：我們奉哈德遜伯爵之命，通知你們就地固守，援兵很快就會趕來！”

聽到這個訊息，皮爾斯伯爵沒有感到絲毫輕鬆，反而是一臉的嫌棄。

聯軍之中步兵，跑不贏騎兵，“原地固守待援”，聽起來沒有絲毫毛病。

前提條件是：雙方能夠互相信任。

偏偏現在雙方最缺乏的就是信任。

誰會傻乎乎的去救自己的敵人啊？

就算是迫不得已，必須要出兵救援，那也會各種消極怠工。

“我是東南行省方面軍總指揮，皮爾斯伯爵。在你們出發前，救援大軍出發了麼？”

皮爾斯伯爵自報身份之後，試探性的問了一句。不知道話中有話的傳令兵，老老實實的回答道：“大軍正在休整中，兩個小時之後，就會趕過來。”

正常情況下，休整兩個小時後出發，沒有絲毫毛病。

畢竟，人不是機器，大戰之前總得讓士兵恢復一下狀態。又不是十萬火急的關頭，列陣原地固守，拖延幾個小時根本就不在話下。

“回去告訴哈德遜伯爵，我們就在這裡等他，讓他加快速度過來。”

皮爾斯伯爵略帶微笑的說道。

只是嘴角的不自然，讓微笑之中充滿了嘲諷的意味。可惜這一切，不是兩名傳令兵能夠懂的。

“尊敬的伯爵，您的意思，我們一定會如實向哈德遜伯爵轉達。”

說完，兩人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縱馬離開。將專業素養髮揮到了極致。

目送兩人消失在了天際，皮爾斯伯爵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一眾貴族軍官說道：“剛才的對話，你們都聽到了。

援兵還在休整中，再休息兩個小時之後，就會出發過來。考慮到我們雙方的距離，最快三個小時，就能夠相遇。

為了縮短相遇時間，我們也不能在這裡乾等著。傳令下去，讓大軍加快前進速度，儘快和援兵匯合！”

嘴上說得是匯合，可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皮爾斯伯爵選定的道路，和傳令兵離去的方向，存在著“一點點”偏差。

方向這玩意兒，出發是“一點點”偏差，到了一定距離之後，就變成了“億點點”偏差。

毫無疑問，皮爾斯信不過哈德遜承諾的救援。戰場上坑隊友的事情，在王國軍隊中也不只發生過一次兩次。

真要是原地固守待援，萬一哈德遜搞點兒鬼，故意帶著軍隊跑偏一點點方向，沒有在預定時間抵達預定地點，也說得過去。

在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界兒上迷路，那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最嚴重的後果，無非是甩鍋給某位“戰死”的帶路士兵。

明知道哈德遜可能會帶著隊伍跑偏，皮爾斯伯爵決定給他來一個負負得正。經過妥善分析，果斷的選擇了一條最有可能在中途遭遇的道路。

沒有辦法，再怎麼看哈德遜不順眼。在沒有遇到王國其他援兵前，這支隊伍還是他們的救命稻草。

只要把獸人大軍帶到邊防軍跟前去，那就由不得哈德遜看熱鬧。至於兩軍會師的事情，皮爾斯伯爵依舊是排斥的。

一切都是利益，現在哈德遜的身份敵前總指揮，節制前線所有的王國軍隊。

北征軍雖然不屬於邊防軍，但作為前線的主帥，哈德遜還是可以強行下令徵召他們參戰。

矮別人一頭，大不了一笑而過；矮了哈德遜一頭，那就是一起嚴重的政治事故。

將直接影響東南行省貴族們的站隊。除了鐵桿支持者外，其他人站隊都會變得猶豫不決，而不是現在這種無條件倒向道爾頓家族。

如果只是這些小麻煩，皮爾斯伯爵還能夠想辦法解決，最令他揪心的還是安全問題。

主帥要給下屬穿小鞋太簡單了。要是手中實力未損，他還可以不買哈德遜的賬，甚至公然唱反調。

遺憾的是現在不行。就憑東南行省貴族聯軍這點兒殘兵，很難爭取到多少話語權。

……

時光飛逝，兩個小時一晃而過，按照之前的約定，救援大軍浩浩蕩蕩的踏上征途。

作為一名一言九鼎的主帥，哈德遜自然會遵守約定。區別僅限於，大軍並沒有在戰馬上一路狂奔，而是在駑馬的背上奮鬥。

節省戰馬的體力，這也是所有騎兵部隊，都必須要面對的。

哪怕是軍中的很多戰馬擁有魔獸血脈，耐力和爆發力都大幅度提高，但更多的還是拖後腿的普通戰馬。

偏偏決定大軍速度的，又恰好是這些拖後腿的普通戰馬。行軍用駑馬代步，很自然的成為了最好選擇。

大軍行動遲緩，沒有關係。能夠及時出兵救援，那就已經履行了義務。

“伯爵，大事不好！東南行省的貴族聯軍，失蹤不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