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教廷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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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聖山，北大陸的戰爭轉移了外界的視線，庇護七世難得過上了幾天清閒日子。

作為一名教皇，庇護七世無疑是悲催的。

在他的任期內，各種歷史遺留問題，接二連三的爆發出來，就連他本人也深陷各種醜聞之中。

不斷的採取措施解決問題，可惜晨曦之主不保佑，以至於問題越解決越麻煩。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獸人入侵，大家的視線才從教廷身上挪開，讓他喘了一口氣。

可惜幸福生活總是短暫的，才過上了一年好日子，新的麻煩又找上了門。

外派入獸人帝國的間諜被人家抓住了，還拿到了教廷暗中挑起這場戰爭的部分證據。

要是自家信譽足夠好，只要一口咬定是獸人捏造的就完了。可惜晨曦教廷在大陸上的名聲著實不怎麼樣，一旦暴露出來，那就是驚天巨雷。

尤其是他們在聯盟會議中的各種拖後腿操作，要是有心人將兩件事綁在了一起，那就是他們的末日。

“蠢貨，都是一群蠢貨！這種事情都能夠暴露，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

面對暴怒的教皇，眾人紛紛低下了頭顱。沒有法子，教廷之中各部門幾乎都被爆出過醜聞，

無非是這次的雷更大一些，讓事情變得更加複雜。

“陛下，被獸人抓住的是審判騎士團的人，這種事情最好召回布雷克詢問具體情況。”

裁決騎士團團長古雷毫不猶豫的補刀道。

政治鬥爭容不得柔情。

作為老對頭，這次審判騎士團又栽了，他沒道理不出手。

“古雷團長，事情沒到那份兒上。新任比蒙皇只是抓住了我們的人，並沒有進行處理。

漢克雖然被關押，但仙黛爾依舊在比蒙皇府中，並未受到牽連。

阿歷克斯本來就是花花公子，只不過被老比蒙皇強行推上位的，我們不能以普通人的思維來對待。

要是處理的好，壞事也能變成好事。

要是現在召回布雷克，反倒是更容易引起各大勢力的懷疑！”

索倫主教幫忙辯護道。

捅出了簍子，總是需要有人負責的。布雷克要是現在回來，那就是妥妥的第一責任人。

作為政治盟友，這種時候自然要幫忙。

在外面奔波，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待事情解決了再回來，又是另外一個故事。

“索倫主教，話不能那麼說。把柄落入獸人手中，那就是一個隱患。

就算這次達成了協議，他們不會洩露出去，那麼未來呢？

我們總不能一直受制於人吧？”

古雷不滿的說道。

想要輕鬆過關，那怎麼可能呢？就算搞不死對頭，起碼也得刮一層油下來。

蛋糕就那麼大，有人拿得多，就會有人拿得少。

好不容易找到了機會，他已經打定了注意，這次審判騎士團不出血，就誓不罷休。

……

先是兩人爭吵，緊接著變成兩大陣營撕扯，很快又將其他派系拉下了水，議事大殿直接變成了菜市場。

眼瞅著爭吵不斷升級，庇護七世也坐不下去了，當即厲聲呵斥道：“肅靜！”

“看看你們一個個的，現在像什麼樣子？”

“追究責任的事情，後面有的是時間討論，現在先議一議獸人的提議是否符合我們的利益！”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庇護七世已經習慣了將“利益”掛在嘴邊。這和教皇的身份不符，卻又非常有效。

每次遇到解決不了的問題，只要從“利益”角度入手，很快就迎刃而解。

既然好用，自然要發揚光大了。縱使外界將庇護七世噴的狗血淋頭，但是在教廷內部他的威望依舊很高。

“陛下，獸人的要求主要有兩個，讓人族聯盟罷戰和刺殺。

如果分開來看的話，真正令我們為難的還是讓人族聯盟罷戰。要是表現的太過，很容易引起各方的懷疑。

何況審判騎士團都去了前線，要是一仗不打就撤回來，怕是面子上也不好看。

刺殺嘛。

凱撒三世自繼位以來，就沒有給我們少添堵，要是能夠除掉此人，自然是再好不過。

至於獸人要求的另外幾人，都是阿爾法王國內部的要員，有機會順手料理了就是。

唯一的麻煩在於這些人非常注重自己的安全，想要靠近他們都難，更不用說刺殺了。

除非我們……”

話到嘴邊，索倫大主教又咽了回去。作為人族最古老的勢力之一，教廷自然不會缺乏陰暗手段。

只是有些手段太過狠辣，和教廷扮演的角色不相稱，需要付出的代價也太大，慢慢退出了大家的視線。

“陛下，就這麼答應獸人的條件，那也太便宜他們了。

況且，無論是讓人族聯盟罷戰，還是刺殺凱撒三世，都需要我們付出大代價。

既然他們給我們出難題，那我們也可以回敬他們。要求不需要太高，只要他們重創阿爾法王國的北征軍即可。

將阿爾法王國的內部派系資料交給他們，讓他們逮著其中的部分派系狠揍，打破阿爾法王國的內部實力平衡。

到時候，就算刺殺凱撒三世失敗，那也有足夠的爛攤子等著他去收拾。”

古雷冷笑著說道。

看得出來，他是真心鄙視獸人帝國的無能，都忍不住幫忙出謀劃策了。

略微思索了一下，庇護七世微微點頭說道：“可以讓獸人去試試，無論成敗我們都不虧。

通知蒙特松主教，讓他做好準備。一旦我們和獸人達成一致，就推動停戰談判提案。

不過光這些還不夠，想要聯盟會議同意停戰，我們還得幫獸人一把。

索倫，發動我們的人脈，幫獸人遊說各族介入調停。”

話音剛出口，庇護七世就感覺有些不對勁。貌似教廷在這次戰爭之中，介入的太多了。

尤其是現在，對獸人的偏袒太過明顯，就差直接跳出來支援獸人帝國了。

作為人族勢力，這麼玩兒明顯是屁股坐歪了。萬一哪天爆了雷，那可是會粉身碎骨的。

“算了，別讓蒙特松主教行動了。

前面我們的表現，就留下了不少破綻，接下來的聯盟會議，我們必須要是主戰派。

告訴蒙特松主教，在聯盟會議上渲染一下覆滅獸人帝國的難度，再號召各國共同出兵七百萬覆滅獸人帝國！”

庇護七世冷笑著說道。

要推動一項計劃，不一定要親自上陣，有時候採取相反的計劃，同樣能夠達到目的。

七百萬軍隊，整個人族自然是拿得出來。可是想要把這麼多的軍隊投入到戰場上，那就是在痴人說夢。

沉重的後勤，足以拖死任何勢力。就算是由聯盟之中的眾多勢力分攤，需要付出的代價，也足以讓大家傷筋動骨。

然而以獸人帝國的龐大疆域，想要將對方徹底覆滅，沒有幾百萬軍隊還真的做不到。

稍稍誇大一下難度，就能夠讓“七百萬”的數字合理化。

承擔不起損失，計劃自然就進行不下去。再加上大陸各族的介入，談判就成了最好的選擇。

……

納德森堡，經過守軍和城中軍民的共同努力，終於完成了挖屍、清理建築垃圾的工作。

從大戰遺留下的斷壁殘垣，就可以看出來紅龍馬克西姆的搶劫，讓洛克納德家族蒙受了巨大損失。

具體的損失報告，已經到了托爾斯滕手中。看著上面的詳細清單，他險些哭了出來。

實在是太慘烈了，長長的陣亡名單，不亞於進行了一場戰役。

可問題是戰爭中還要戰績，他們完全是打了一場湖塗賬。作為挑起事端的惡龍拍拍屁股走人，所有的損失都只能由洛克納德家族自己買單。

如果不是理智尚存，他都想要組織一個屠龍大隊，找馬克西姆討個公道。

既然是生靈，自然就會有弱點，巨龍也不能例外。

只不過相比普通生靈，巨龍的弱點不是那麼明顯。就算是抓住了弱點，那也不是普通人能夠把握住的。

作為一家古老的大貴族，洛克納德家族也不乏這方面的記載。

權衡一番利弊之後，托爾斯滕最終熄滅了立即報復的心思。

大戰造成的直接人員傷亡就超過三千，大火引發的人員傷亡，更是超過五千。

數萬間民房被毀，財產損失更是不計其數。城中大部分居民，都在一夜之間無家可歸。

能夠居住在納德森堡的，可不是普通農奴。要麼是洛克納德家族的遠近支脈，要麼是親近家臣的家屬，最差的也是精銳士兵的家卷。

都是自己人，發生這種事情，家族自然要負責到底。

剛剛經歷了獸人入侵，洛克納德家族本就損失慘重，現在又來這麼一波，讓他們那本就不富裕的財政更是雪上加霜。

實在是經不起折騰了。萬一屠龍成功，再引來龍族的報復，那就完犢子了。

做得再怎麼隱秘也沒用，剛剛發生了這種事情，馬克西姆就發生意外，龍族想不懷疑他們都難。

對強者來說，證據從來都不是必要因素，只有懷疑就足夠了。

“不能奢望和巨龍講道理，除非擁有和他們同樣硬的拳頭。”

就算是要進行報復，那也得等風頭過了。或者說馬克西姆敵人遍佈大陸的時候，再進行出手。

……

“什麼？”

“這條紅龍在搶劫納德森堡之前，先出現在了邊防軍的營地中？”

托爾斯滕驚呼道。

東南方面軍、西南方面軍、中央方面軍抵達北地之後，加上北部各省貴族的軍隊匯聚在一起之後，就成為了阿爾法王國新的邊防軍。

腦袋瓜子一轉，托爾斯滕就發現了問題。現在的邊防軍主帥，可是他們家的死敵。

紅龍打劫邊防軍不成，馬上就過來搶劫納德森堡，很難讓他不產生聯想。

“是的，子爵！

聽邊防軍的人說，那條惡龍從天而降，向守軍索要金幣和公主。還是哈德遜伯爵出面和惡龍交涉之後，才打發走的。

具體談話內容，有很多個版本。有說是被哈德遜恐嚇走的；也有說是哈德遜耐心向惡龍解釋了軍營之中沒有……”

聽了手下的彙報，托爾斯滕的臉色更難看了。不管是哪一種版本，都不能證明惡龍襲擊納德森堡，和哈德遜有關係。

光打聽來的訊息，只能證明一個結果——哈德遜伯爵厲害，連惡龍都能夠三言兩語給打發了。

或許是覺察到了他臉色的變化，負責打探訊息的青年軍官，急忙將沒說完的話嚥了回去。

不能怪手下沒眼色，實在他們同科斯洛家族之間的恩怨，本來就是洛克納德家族的黑歷史。

倍感恥辱的科斯洛家族成員，必須要人人銘記在心，時刻尋找著機會復仇。

作為勝利者的洛克納德家族，就沒那麼用心了。在過去的歲月裡，被他們踩到腳下的貴族，怎麼也有千兒八百，誰能夠記得住一群破落戶啊！

想復仇的多得是，可這麼多年過去了，洛克納德家族依舊鼎盛，昔日的敵人卻是一個個化為塵土。

要不是哈德遜的突然崛起，在查探底細的時候翻越家族典籍，他們都快忘了還有這門仇敵。

回憶起了仇人，可這終歸是自家那一段不堪回首的黑歷史。家族高層知道就行了，沒必要鬧得滿世界都知道。

“事情我知道了，你們先退下吧！”

托爾斯滕臉色陰沉的說道。

老祖宗埋下的雷，現在突然給炸了，他們這些做後輩的，只能打落門牙往肚子裡咽。

就算是他們願意緩和關係，讓過去的恩怨隨風消逝，科斯洛家族也不可能答應啊！

明知道惡龍襲擊事件可能和哈德遜有關，怎奈手中沒有證據，就算是想要借題發揮都不行。

“麻煩啊，這事情真不好辦啊！”

感嘆一句之後，托爾斯滕又自言自語道。

“不行！必須要想辦法將哈德遜給搞下去，讓他繼續擔任邊防軍統帥，家族就危險了！”

想歸想，可具體要怎麼做，他的心裡卻是一點兒頭緒都沒有。

洛克納德家族的影響力確實強大，但也無法左右王國的決策。最起碼邊防軍統帥的位置，不是他們能夠一言而決的。

想要把哈德遜搞下去，不光要抓對方的把柄，還得找到可以取代的人才行。

如果王國有更好的選擇，這種位高權重的核心位置，根本就輪不到哈德遜這突然崛起的暴發戶。

最能打的那批將領，都在北征軍中。留守國內的一眾將領，就數哈德遜的戰功最為彪悍。

突然想要換人，莫說是洛克納德家族，就算是國王也做不到。

首先要反對的不是別人，而是洛克納德家族最重要的盟友。北地五大豪門同氣連枝，可大家也有各自的算盤。

哈德遜擔任邊防軍統帥，有危險的只是洛克納德家族；要是換個二貨上去，危險的可就是北地所有家族了。

前線的戰鬥越發激烈起來，北征軍能否全身而退，現在誰也說不清楚。

人族聯盟的援軍遲遲不過來，萬一獸人解決了北征軍再次南下，邊防軍就是大家最後的防線。

不安排一個能打的將領，擔任前線的統帥，大家的心裡不踏實啊！

在這種大背景之下，大家都是自己顧自己，誰顧得上洛克納德家族啊？

某種意義上說，現在想要把哈德遜搞下去，就是在王國大部分貴族作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