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創業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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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錘王國，在獸人的全力進攻之下，堅固的鋼鐵防線最終還不堪重負、轟然倒塌。

在撕心裂肺的喊殺聲之中，宣告了戰役的落幕。

幾名獸人皇者，正遠遠的打量著戰場。從他們有意未盡的眼神之中可以看出來，他們並不想這麼早收兵。

儘管嘴上沒有說什麼，內心深處卻是紛紛問候比蒙皇全家。

擁有長生秘法，不拿出來和大家分享也就罷了，居然連保密工作都做不好。

現在惹禍上身，連帶著整個獸人帝國的戰略都跟著受挫。要不是受秘法的刺激，人族聯盟現在還要扯皮呢？

根據以往的經驗，大戰第一年就沒有援兵抵達的先例，最快也是到了第二年頭，前線實在是頂不住了，各國才會慢吞吞的出兵。

多幾個月時間，戰場上又是另一番天地。

原本被他們努力說動，正蠢蠢欲動想要加入戰場的異族，現在也被嚇得縮了回去。

沒有法子，人族這個大陸霸主，現在雖然分裂，但綜合實力卻不降反升。

看高手數量就知道，光一群壽元將盡的老頭子，在阿爾法王國軍隊的配合之下，就能夠一路殺到比蒙皇庭。

獸人可不是什麼小族，在整個亞斯蘭特大陸，那也是僅次於人族的龐然大物。

老二挑戰老大失敗，從來都不是什麼新鮮事兒，可他們這個老二敗得也太悽慘了一些。

要是多幾個盟友參與，別的不敢保證，覆滅戰錘王國和莫西公國他們還是能夠做到的。

踢開了攔路虎，後面的小國更擋不住他們的兵鋒，到時候獸人帝國的勢力範圍就能夠一路延伸到精靈海岸，和精靈王國攜手相望。

作為一個多種族國家，順手將極北之地冰雪世界的大陸遺族收入麾下，那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當年獸人帝國在巔峰時期，這些種族就是他們的一份子，現在重新回到獸人帝國的懷抱，沒有任何毛病。

完成了大兼併的獸人帝國，雖然依舊不是人族的對手，但雙方的實力差距卻會大幅度縮小。

同精靈族結盟之後，聯手抵抗人族的反撲，還是有機會成功的。

至於精靈們是否願意和他們做鄰居，根本就不被幾位皇者放在心上。種族競爭看的是利弊，豈能由著性子來。

精靈族和獸人帝國不對付，可在對抗人族的問題上，他又是天然的盟友。

沒有獸人頂在前面拉仇恨，人族的重錘就會落在精靈族身上。相比一窮二白的獸人帝國，精靈本身就是寶貴的財富。

“走吧，這裡的戰鬥結束，我們也該離開了。

人族聯盟的援軍馬上就要抵達莫西公國，要不了多久就會過來救援，覆滅戰錘王國的契機已經沒了！”

鷹人皇頗為感慨的說道。

一個近在眼前的機會，就這麼從眼皮子底下熘走。未來再想要改變大陸格局，將變得越發困難。

如果後面沒有大的變故，此戰之後人族的大陸霸主地位，將變得越發穩固。

“再看看吧，這次離開恐怕這輩子，我們都沒有再過來的機會了。

比蒙皇那老不死的，還真是一個禍害啊！”

獅人皇憤憤不平的說道。

為了挑起這次戰爭，他可是臉都不要了。結果要以這種灰熘熘的形勢收場，實在是讓他不甘心。

“說這些有什麼用，人族那幫老不死的都殺到了比蒙皇庭。就算是他交出了長生秘法，人家也不會放過他。

即便是僥倖躲過人族的追捕，全大陸那麼多老不死的都在磨刀霍霍，他也逃不出去。

沒必要和一頭將死的比蒙計較。

有這閒工夫，我們不如先討論一下戰後的事宜。比如說：帝國未來的政治格局！”

熊人皇大大咧咧的說道。

比蒙一族損失慘重，他熊人一族也沒有好過。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這次的禍是比蒙皇惹出來的。

獸人帝國不可能同時對兩大皇族發起清算，就算爆發權力爭奪，也只會針對其中一家。

熊人皇選擇在這個時候提出來，明顯就是在拱火，鼓動大家將矛頭指向比蒙皇庭。

“看人族的架勢，接下來多半會對我們發起清算，應對稍有不慎就會損失慘重。

討論戰後的問題，太早了一些吧，還是等戰爭結束之後再商議吧！

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矛盾衝突，大家最好還是先安撫好手下的部族，提前將不安定因素給剔除掉，免得鬧出笑話來。”

銀月狼皇的話，讓眾人臉色大變。歷次大戰都有一個共同的目的——消耗多餘的人口，清洗不穩定的部族。

這次的情況有些特殊，雖然他們率領的軍隊，都完成了清洗任務，可阿爾法戰場發生了變故。

在大軍潰敗之後，人族大軍只是逮著五大皇族的主力追殺，根本就沒有理會逃竄的其他種族。

此消彼長之下，那些逃過一劫的強戰力種族，就成了不穩定因素。

接下來攻守之勢逆轉，人族的重點打擊目標肯定是在他們幾家身上，大機率還會付出重大損失。

要是不將這些實力未損的強戰力種族給打壓下去，戰後很有可能變成威脅他們統治的重大隱患。

就算這些種族實力不濟，那還有阿爾法王國這個鄰居幫忙呢？

人族本就擅長玩弄政治，有機會挑起獸人帝國內亂，肯定不會放過這種機會。

……

獸人犯愁，約瑟夫二世就更愁了。戰爭進行到現在，王室的嫡系力量，就剩下跟著他的那萬把號人。

這樣的武裝力量，放在一家大貴族手中，都只能算寒酸。

大貴族可以靠這支武裝維繫下來，不等於國王也可以。王位大家是不會搶的，可是王國的話語權爭奪，也甭想大家會讓步。

尤其是獸人大軍撤離的訊息傳來，內鬥就變得越發激烈了。

東部貴族想要拿回原來的一切，西部貴族想要分走更大的蛋糕，雙方是爭吵不休。

私底下甚至還爆發過不止一次約鬥，死傷直接超過三位數，氣得約瑟夫二世火冒三丈。

偏偏他還不能夠做什麼，稍有不慎西部貴族就會噴他處事不公。

噴“處事不公”的人多了，可敢公開在朝堂上這麼說的，整個亞斯蘭特大陸也不多見。

“獸人才剛剛開始撤離，我們就這麼急著撤離，怕是不好吧！”

約瑟夫二世為難的說道。

在西部地區，他們屬於寄人籬下，東部貴族自然不是這些坐地虎的對手。

回到自己的地盤上，無疑是挽回局勢的最佳選擇。可問題是現在的王國東部，可不是原來那個繁華的東部。

慘遭獸人禍害之後，現在都變成了一片白地，可以說遍地是屍骨。

這種鬼地方，根本就不適合人類生存。

強行搬家過去，就算是內心強大，不忌諱這些東西，那也得考慮現實問題。

軍隊加上提前撤離的貴族家卷僕從，一行十幾萬人的吃喝拉撒，就是一個大問題。

西部貴族現在敢這麼傲氣，既是在發洩往日裡積攢的怨氣，也是因為他們這些外來戶吃人家的嘴短。

“陛下，這恐怕由不得我們了。西部這幫人的胃口太大，我們已經承諾做出讓步了，他們還是不肯罷休。

朝堂一半的位置，加上戰錘大平原五分之一的土地，還不能滿足他們的胃口。

要是繼續妥協下去，恐怕戰錘王國就是他們的王國了！”

蓋尹宰相拱火道。

如果有得選擇，他也不願意跳出來和西邊貴族硬頂，畢竟現在是人家佔據了上風。

他們就算是拿回了基業，想要恢復實力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是西邊貴族佔據優勢。

可問題是往日裡積攢的矛盾太深，尤其是上次大戰之後，刻意留下西部貴族殿後當炮灰的事情，徹底點燃了雙方的矛盾。

挑起紛爭容易，平息紛爭難。很多事情一旦擺在明面上，就意味著無法妥協。

軍務大臣、外務大臣等王國重臣紛紛被拿下，他這個宰相要不是國王力挺，同樣也得灰熘熘的辭職走人。

人家的理由太過充分，王國局勢惡化到現在，決策層總得有人為此負責。

軍隊一路吃敗仗，軍務部是難辭其咎。只是讓軍務大臣辭職走人，不繼續追究責任，那都是看在大家都是貴族的份兒上。

外交上爭搶聯盟的援助，輸給了阿爾法王國和莫西公國，自然是外務部無能。

……

局勢糜爛到現在這種地步，王國高層很少有人能夠說沒有責任。只要掀開蓋子，大家都得從位置上滾蛋。

約瑟夫二世力保宰相，不是因為他多麼重視這位得力干將，而是需要有人吸引火力，不讓矛頭直接指向自己。

要是大臣全部下去了，那麼就該國王為此負責了。操作方式非常簡單，將王位讓給兒子即可。

只要國王肯配合，大家都是王國的“忠臣”，絕對不會弒君的。

“住嘴，這種話可不能亂說！”

約瑟夫二世厲聲呵斥道。

現在只是兩大陣營之間貴族的鬥爭，西部貴族只是對他不滿，卻還沒有到要換國王的地步。

要是再和東部貴族站在一起，那就很難保證，局勢不會演變到那一步。

可是想要維繫王國政治平衡，保障王權的穩定，他又不得不支援處於劣勢的東部貴族。

矛盾體的處境，讓約瑟夫二世格外頭疼。就彷彿是在兩個雞蛋上跳舞，稍不留神就會蛋碎人淒涼。

……

沒有比蒙騎兵搗亂，一群邪教組織率領的亂民，自然不是遠征軍的對手。從分兵開始，捷報就沒有斷過。

這裡抓三千，那裡抓五千。很快遠征軍的主要任務就不是作戰，而是看守被捕的戰俘。

伴隨著俘虜越來越多，哈德遜面臨的壓力也是越來越大。

戰爭進行到現在，阿爾法王國的人口損失也不小，尤其是北部幾個淪陷的省份，人口損失更為慘重。

尤其是現在收復了更北邊的無人省份，戰後獲得這些土地的貴族領主們，更是要為人口發愁。

機會都是留給有準備人的。塵埃尚未落定，王國之中的大貴族們已經掀起了搶人大戰。

遠征軍手中的大量戰俘，很快就進入到了大家的視線中。一個個不管有沒有交情，都派出了代表過來。

面對一群要人的大貴族，哈德遜也很是無奈。戰俘雖然多，但也不夠所有人分。

何況他自己還要拿一份，麾下的小弟們也得分上一份，剩下的才是可以拿出來分的。

手中有限的戰俘，給誰不給誰，就變成了一個考驗。

要是所有人都一起分，固然不會得罪人，但也甭想指望有人能念他的好。

大家只會覺得理所當然，甚至大部分人都會抱怨分少了。因為公平分配蛋糕的結果，往往會低於各自的預期。

哈德遜不會幹這種出力不討好的蠢事。與其遭受所有人埋怨，還不如選擇性的得罪一批人。

具體該怎麼分配手中的蛋糕，哈德遜的心裡卻沒有了底。

誰是朋友，誰是敵人？

這個問題，現在他根本就分不清。這是從下面爬起來的最大弊端，無法立即給自己進行精準定位。

涉及到了深層次的利益，很多東西不能光看表面。友善不等於能夠成為朋友，態度惡劣也不一定是敵人。

這背後需要考量的東西太多，要確定一家大貴族是敵是友，不光要看雙方的相處關係，還需要考慮背後的聯姻、各自的圈子、封地所處的位置……

這種涉及到未來的事情，哈德遜可不敢假於人手。只能憑藉手中有限的資料，一家一家的梳理、篩選。

“敵人”挑選出來放一邊，潛在競爭對手挑出來放一邊，這些是首先要排除掉的。

不管是誰的面子，也不能幹資敵的事情。

立場不明、中立陣營貴族，這些屬於可爭取的物件，那又是另一種待遇。

至於盟友，這非常的遺憾。科斯洛家族目前尚未和任何一家大貴族成為盟友，反倒是敵人有幾家。

莫說是結交了，就連打過交道的大貴族，那都是屈指可數。

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強行加入到一個圈子裡，那也不是一路人。

哈德遜就非常尷尬，崛起的速度太快，根本就沒有時間去建立人脈關係網。

就算有人脈關係網，那也是在莫西公國。大家沒有核心利益衝突，可以放心大膽的交朋友。

在中下層貴族圈子混的時候，還有科斯洛家族的關係網可用，哈德遜混的也是風生水起。

到了哈德遜現在這種地位，需要面對全國的貴族時，家族的人脈關係就跟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