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苟道元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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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靜的日子總是短暫的，奧頓公國慘遭獸人荼毒的訊息，很快傳了過來。

一個公國連像樣的抵抗都沒有，就直接被獸人大軍撕開了防線，哈德遜已然無力吐槽。

或許這就是“刀兵入庫，馬放南山”的代價。安逸舒適的環境，總是容易讓人放鬆警惕。

要是早早進行全國動員，而不是將自家的安全寄託在莫西公國身上，又是另一個故事。

奧頓公國的變故同樣波及到了遠征軍，國破家亡近在眼前，遠征軍中的奧頓官兵那是人心惶惶。

再怎麼慌亂也沒用，遠水解不了近渴。何況面對獸人主力軍團，就算是將遠征軍拉上去，一樣是被錘的命運。

原本想要安撫軍心的，最終哈德遜還是選擇了先放任自流。這也是一場無聲的考驗。

有能力的軍官，自己就會搞定麾下的軍心士氣問題，而不是隻知道拿著問題過來煩他這個統帥。

某種意義上來說，奧頓公國的悲劇，對哈德遜也是一次機遇。

在知識高度壟斷的世界，人才幾乎都匯聚在統治集團內部，唯有在國破家亡的時候才會出現人才溢位。

過去挖牆腳，估摸著是沒多少希望，但遠征軍中那些無家可歸的奧頓貴族，卻出現了被收服的可能。

接下來就看局勢的發展了。有莫西公國和戰錘王國擋在前面，奧頓公國的土地已經不算前線。本身安全上的問題，遠沒有前線嚴重。

這次的情況，完全是一個意外。正常情況下，莫西公國的局勢不應該糜爛這麼快。

理論上來說，只要打造一條相對牢固的防線，奧頓公國的安全還是有保障的。

這種安全，對奧頓貴族而言卻不是什麼好事。這意味著他們的土地，擁有值得被人窺視的價值。

人族聯盟幫忙收復失地，那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運氣好的話，沒準還能夠保住國家的名號，大家僅僅只是開一些分支小號過來分一杯羹；要是運氣太差，沒準還會直接被大家肢解瓜分。

不管是哪一種情況，都是在割奧頓本土貴族的肉。總會有一批倒黴蛋貴族，將因此喪失家族基業。

能夠被派出來增援莫西公國，本身在奧頓公國混得就不怎麼樣。要是遇上這種悲催事，大機率會淪為第一批受害者。

意識到了這一點，哈德遜已經刻意開始觀察奧頓貴族的反應，準備從中挑選可用之才。

想想也是無語，穿越好幾年，連一套像樣的人才班底都沒有。

遇到事情，從來都是哈德遜自己決定。想要找人商議，都很困難。

為了招募人才，哈德遜也花費了不少力氣，可最終的結果卻是非常感人。

除了招攬到了一些基礎性人才外，真正的大才一個都沒有。

哪怕是沒落的貴族，人家首先選擇的投奔物件也是國王，其次才是國內的大貴族。

輪到哈德遜的時候，都已經被人家篩選過無數次。遇不上才正常，真要是遇上了反而有問題。

……

翡翠宮

“陛下，前線傳來訊息，亞倫多公爵在外出時遭遇獸人高手偷襲身亡。

近乎在同一時間，皮亞斯公爵、亞蓋隆公爵、迪亞斯公爵、卡瓦迪亞公爵也遭遇到了襲擊。

目前四家嚴格封鎖訊息，具體情況還不得而知。

就連在軍營之中的坎貝爾元帥，也遭到刺殺。幸好老元帥實力不錯，沒有被敵人得逞。

另外還有多名前線將領遭遇敵人刺殺，身亡者多達七人。

刺客的身份也是五花八門，有人族、有獸人、有精靈、有矮人、有魔族、有亡靈……”

聽了愛菲耶羅大公的彙報，凱撒三世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一人遇刺可能是意外，這麼多人同時遭遇刺殺，絕對不可能是偶然。

別的不說，光掌控這麼多人的行蹤，都不是那麼簡單能夠完成的。

除非是內外勾結，不然根本就可能完成

“黑手是誰？這些刺客又是如何潛入的？”

凱撒三世殺氣騰騰的問道。

遇刺的都是大人物，身邊的保衛力量絕對不弱。安排的是自家人，被外人收買的可能性非常小。

除了亞倫多公爵遭遇獸人高手襲擊略顯正常外，剩下的刺殺案全部都是迷霧團團。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獸人的嫌疑最大。不過以人族和獸人之間的仇恨，他們想要安插如此多的內線，絕對沒有這種能力。

何況刺客的身份也是五花八門，獸人帝國一家怕是沒這有能耐同時控制這麼多人。

最令人擔憂的是這些刺客，除了亡靈是突然出現的外，剩下的都是以奴隸、僕人的身份，早早就潛伏了進來。”

愛菲耶羅大公硬著頭皮解釋道。

事情雖然發生在軍中，但不等於軍務部就能夠搞清楚狀況。大貴族身邊都有自己的私軍，個人安全也是自傢俬軍負責。

軍務部查到的訊息，都是他們給出來的答案具體的刺殺細節，只有這些當事人才清楚。

尤其是那五個地頭蛇，除了亞倫多公爵是明確死亡外，剩下的四位連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想要追查兇手，根本就不是軍務部說了算。沒有這幫大貴族的配合，根本就進行不下去。

不是大家刻意抵制調查，主要是在事情沒有查明之前，各家都缺乏最基礎的信任。

估摸著這個時候，他們看誰都像是兇手。

即便是消除信任危機，軍務部也很難全面介入。沒有辦法，大家的黑歷史都有一大堆。

不爆出來沒事，一旦被揭開了蓋子，那就是一場重大政治事故。

即便是戰爭時期沒功夫內鬥，戰後這些黑歷史也是政敵攻擊的靶子。

在這種背景之下，北疆五大家族自然是寧願自己調查，也不想軍務部介入。

“哼！”

冷喝一聲之後，凱撒三世沒好氣的說道：“我不想聽那麼多解釋，幕後黑手必須儘快找出來。

告訴北疆那幫傢伙，要麼他們自己把兇手給我找出來，要麼就全力配合王國的調查。

還有前線的問題，軍務部必須要重視。一下子發生了這麼多的變故，獸人必定不會放棄這個機會。”

如果有機會的話，凱撒三世不介意將北疆五大家族打落塵埃，但絕對不是現在。

甭管北疆五大家族多麼討厭，但他們的軍事實力卻是實實在在的。在抵抗獸人大軍入侵的時候，他們還是發揮了重要作用。

沒有這幾家充當屏障，戰火很快就會燒到阿爾法王國腹地，由此帶來的損失絕對是一個天文數字。

……

“殺！”

“殺！”

“弓箭手，放！”

“頂住，都給我頂住！”

……

戰火終歸還是燒到了戰錘王國境內。面對來勢洶洶的獸人大軍，守軍的表現要比奧頓人強得多。

儘管防線還是沒能夠完成，起碼挖了不少針對獸人騎兵的陷獸坑，又設定了多道木質柵欄。

防禦力是比不上城堡要塞，可那也比沒有的好。一道又一道的簡易防線，沒有能夠擋住獸人大軍的步伐，卻遲滯了他們的前進速度。

一個軍團被打沒了，又一個軍團頂上去，可惜最終的命運都是一樣。

面對不斷攀升的傷亡數字，戰錘王國也是壓力山大。

“元帥，前線的傷亡數字你都看到了。按照現在的情況持續下去，恐怕我們部署在南線的軍隊要不了多久，就會被打光了！”

約瑟夫二世冷漠的說道。

看得出來，他對博格元帥的不滿，已經積攢到了爆發的臨界點。

君王都是現實的，王國柱石沒有能夠力挽狂瀾，那就不再是柱石。

以往的功績，在現實面前完全不值一提。要不是沒有更好的選擇，他早就換人了。

作為當事人的博格元帥，同樣也是一肚子的火氣。如果是他戰略問題導致的，承擔責任也就罷了。

可問題是他制定的戰略，並沒有出錯。要不是加強了莫西公國一線的防禦，敵人早就打了進來，根本就不需要千里迢迢的玩兒大迂迴。

即便是南線的威脅，他也是早早就提了出來，可問題是王國的實力有限，沒有能力同時兼顧那麼多地方。

有限的資源，要分佈在無限的防區上，無論怎麼部署都會出現漏洞。

就算防住了奧頓公國一線，敵人大不了再繞道幾百裡。盟友們不給力，讓敵人可以一路橫掃，為之奈何？

沒有足夠的城防工事，僅僅只是一些簡易的設施，要阻擋獸人大軍的步伐，前線的軍隊沒有一觸即潰，那都是大家搏命的結果。

“陛下，準備怎麼辦？”

博格元帥面無表情的說道。

都是有脾氣的主，作為王國的老臣，他可不會憑白無故的出來背黑鍋。

解決不了問題，那是王國的實力問題。現在的局勢糜爛，又不是他瞎指揮引發的，完全不需要心虛。

“從南邊過來的獸人大軍，總兵力不過十萬，其中還有三萬是普通狼騎兵，真正的精銳只有七萬。

別看獸人大軍一路所向匹敵，他們付出的損失絕對不小。目前的總兵力，頂多也就九萬上下。

集中王國南部、中部各省的兵力，同他們慢慢進行周旋，伺機尋找決戰的機會！”

約瑟夫二世不慌不忙的說道。

這份戰略計劃是他的智囊團冥思苦想之後拿出來的。

理論上來說，戰錘王國南部、中部各省全力動員之下，能夠組織起來六七十萬大軍。

憑藉數倍於敵人的兵力優勢，完全有一戰之力。不奢望能夠速勝，只要拖延一段時間，這支獸人大軍就是甕中之鱉。

“陛下，您也太樂觀了。

南部各省的貴族，根本就沒有想過有一天敵人會從背後殺出來，準備工作嚴重不足。

徵召令下發了這麼久，各省的動員都沒有能夠完成，恐怕不等大軍匯聚獸人就先殺過來了。

就算我們能夠將大軍集結起來，也擋不住獸人的去路。

作為一支孤軍，他們本來就是負責搗亂的，根本就不會和我們決戰。

隨便撕開一道口子，敵人就會從南向北一路殺過來。敵人大都是騎兵，普通軍隊根本就追不上他們。

單純的騎兵對決，王國的兵力優勢，可沒有那麼明顯。

忙碌集中兵力和敵人進行決戰，只會潰敗的更快。還不如讓各地貴族依託城堡要塞，不斷的襲擾獸人大軍。

必要的時候，我們還可以收縮兵力退守王國西部。戰錘大平原敵人既然想要，那就先給他們。

只要王國的實力猶存，現在失去的領土，回頭我們還是可以拿回來。”

博格元帥嚴肅的說道。

如果可能的話，他也不想放棄戰錘大平原。可是沒有辦法，戰錘王國的真實實力根本就沒有看上去那麼強大。

如果只是孤軍深入的獸人大軍，他還是有把握擊敗的。問題是他們需要承受的軍事壓力，還有北線和東線。

王國的主力都被牽制住了，僅憑一幫烏合之眾，拿什麼去和獸人決戰？

放棄戰錘大平原，退守王國西部山區，這個決定固然艱難，卻是化解戰略被動的最佳選擇。

“元帥閣下，您知道放棄戰錘大平原，王國需要付出多少代價麼？

王國近七成的人口，都生活在戰錘大平原上。短時間內根本就無力撤離，一旦我們撤退，就將這些民眾暴露在了獸人的屠刀之下。

您的領地在西部地區，倒是沒有多少影響，可是戰錘大平原上的貴族怎麼辦？”

面對蓋伊宰相怒氣衝衝的質問，博格元帥嘆了一口氣，神色凝重的回答道：

“我又不瞎，自然知道戰錘大平原對王國意味著什麼。可現在的問題在於，獸人這次盯上了我們。

北方三國之中，莫西公國一馬平川無險可守，不是久居之地。

阿爾法王國實力強橫，一時半會兒他們根本就吃不下去。

最適合獸人帝國的就只剩下王國了。

或許戰錘大平原他們拿到了也守不住，可西部山區不一樣。只要吃下去，他們就有可能消化掉。

王國若是集中實力固守，藉助地形優勢，還可以擋住獸人的兵鋒。

要是先和獸人決戰，戰敗之後再想固守王國西部，那就沒這麼容易了！”

博格元帥自出道以來，就沒有吃過大敗仗。就算前期吃了點兒小虧，後面也能夠彌補回來，靠就是這份謹慎。

只是這次的情況，明顯和以往的時候不同。放棄戰錘大平原，超越了很多人的底線。

哪怕明知道這是勝率最高的選擇，大家也有不得不拒絕的理由。王國的損失是其次，關鍵是大家的家族基業都在戰錘大平原。

一旦平原淪陷，哪怕只是短期的淪陷，大家需要付出的代價也是慘重的。

最關鍵的是現在做出了犧牲，淪為了無根之萍，戰後瓜分戰利品的時候，同樣也沒有足夠的底氣。

“元帥閣下，退守王國西部的計劃暫時擱置，局勢還沒有到那份兒上。

眼下還是想想怎麼擋住獸人大軍吧！

按照你之前的部署，這種節節抵抗延緩獸人大軍步伐的計劃，現在明顯不合時宜。

王國需要採取更加積極的戰略戰術，而不是一味的退縮。

人族聯盟不是已經宣戰了麼，各國的援兵什麼時候能夠抵達？”

約瑟夫二世果斷否決道。

同很多大貴族一樣，王室的根基也在戰錘大平原上。雖然西部地區也有王室領地，可所佔的比重卻不足五分之一。

放棄基業遷都西部，王室對國內貴族的優勢就不復存在，搞不好最後的話語權還比不上西部地區的大貴族。

戰後就算能夠收復失地，那也是一次政治上的大洗牌。佔據了優勢的西部貴族，必定會趁機東進擴張實力。

涉及到王室核心利益，自然不存在妥協的可能。哪怕明知道同獸人決戰風險重重，約瑟夫二世還是沒得選。

沒有直接跳出來，指責博格元帥的計劃存在陰謀，就是他對這位元帥的最後尊重。

“陛下，人族聯盟這次的行動速度，比預料之中還要快捷幾分。

議會已經透過了首批軍事物資援助計劃，包括一百門魔晶炮、三千魔法弩、五萬副鎧甲、三萬匹戰馬、兩千萬磅黑麥……

只不過首先受援助的卻是莫西人，他們一家就拿走了其中百分之六十的配額。

剩下的物資配額中，阿爾法王國獨佔了百分之三十的配額，最後百分之十的配額，還要分奧頓人一份後才是王國的。”

外務大臣卡西迪憤憤不平的說道。

雖然這些援助物資不是白拿的，未來還是需要支付成本價，可戰爭時期能夠獲得平價的戰略物資，本身就非常難得。

搶不過阿爾法王國可以理解，雙方的實力在那兒擺著，在聯盟之中的話語權本就不一樣。

何況，阿爾法王國還拖住了大半的獸人軍隊，承擔了最重的軍事壓力，多拿一份可以理解。

輸給莫西公國，卡西迪就不服氣了。在人族聯盟會議做出決議的第一時間，戰錘王國的代表就提出了抗議。

遺憾的是抗議被議會接納了，但最終的結果還是不變。

問就是：莫西公國更需要幫助。

廢話多了，還有代表直接指責他們在戰爭之中不作為，沒有發揮應有的作用。

在這個問題上，卡西迪也無能為力。王國的戰略問題，不是他一個外務大臣能夠改變的。

“為什麼？

當我戰錘王國好欺負麼？

外務部都是幹什麼吃的，憑什麼容忍王國遭遇不公正待遇。”

面對國王的質問，卡西迪暗自叫苦。

什麼作為不作為，物資援助計劃剛提出來，第一時間就獲得了議會的批准。

就算是想要公關，那也得有時間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