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收攏潰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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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敗如山倒，滿地都是潰兵，所謂的有序撤退，純粹就是笑話。

大難臨頭各自飛，王儲的命令，也擋不住大家逃命的決心。

跑不過比蒙騎兵沒有關係，只要能夠跑得過隊友就行了。

本該斷後的第二軍團，憑藉自身的實力，硬是跑到了逃命隊伍的最前方。

至於作為三軍統帥的凱撒王儲，在大軍潰敗的第一時間，就被手下強行給帶走了。

都到了這種時候，再聽他的命令，家裡就要開席了。

追逃遊戲開始，血腥的畫面不斷上演。放眼望去全是潰兵，跟在後面的比蒙騎兵都追殺不過來。

……

達佩斯城，焦急等待訊息的克里斯九世，在收到戰報之後，一口鮮血直接噴了出來。

“一將無能，累死三軍。”

這波他是真明白了。

可惜一切都晚了。

好不容易組織的一次大會戰，以慘敗告終，直接將莫西公國帶到了懸崖邊上。

奧頓公國遠征軍完了、瑞林伯國的遠征軍完了、自家的幾個新編軍團同樣在大戰之中報銷。

寄予厚望的阿爾法王國遠征軍，經此一役之後，就剩下第一軍團可用。

如此慘重的代價，換來的戰績卻是擊潰了幾萬獸人炮灰。

至於獸人精銳的損失，有沒有達到四位數，都不確定。

畢竟，人家也是有全能醫務兵“祭祀”隨軍的。只要不是當場戰死、或者是重傷，都能夠拉回來。

損失這麼慘重，看似指揮作戰的凱撒王儲是最大責任人，實際上由此引發的所有後果，都是莫西公國負責買單。

追究責任不存在的。

人家本來就是過來幫忙做義工的，在戰場上拼死拼活的賣命，打了敗仗那也是盡力了。

從賬面上看，損失最為慘重的可是阿爾法王國遠征軍。

五個軍團齊上陣，最後撤下來的人馬能不能湊齊一個軍團，現在都還是未知數。

阿爾法王國沒找他們理論，就算是不錯的了。想要問責，怕是盟友都不準備做了。

國王病倒了，王儲尚且年幼，明顯不適合主持大局。

鄰國的凱撒王儲，剛剛交了一筆昂貴的學費，莫西王室也被嚇著了。

面對現在這種複雜的局面，根本就不敢推沒有經驗的自家王儲出來主事，公國的權力很自然的落到了一眾大臣手中。

往常的時候，有這種好事，大家都會打破頭的搶。

這次情況特殊，一眾王公大臣也學會了謙讓，一個個都表現的彬彬有禮，絲毫沒有奪權的意思。

“既然大家都這麼謙讓，沒人願意擔任輔政大臣，那麼我們就等國王陛下醒來再說。

至於善後事宜，現在已經刻不容緩，我們必須要儘快拿出一個方略來。

乾脆大家都將各自的想法和意見說出來，然後在場的所有大臣一起投票，選取支援率最高的方案，作為最後決策的結果。”

赫爾切格宰相苦笑著說道。

現在的局勢，對公國非常不利，稍有不慎就是國破家亡。

背黑鍋的事情，誰都不想幹。

達佩斯城保衛戰，馬上就要拉開序幕。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守住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誰出來主持大局，就意味著誰要承擔達佩斯城淪陷的責任。公國局勢崩潰的鍋，多半也會被扣在頭上。

這麼大的黑鍋一旦背上了，那就永遠別想摘下來。聲名狼藉、遺臭萬年是小事，關鍵未來的清算。

不光要賠上自己，就連家族也會被搭進去。政治遊戲一旦開始，就沒有退路可言，甭想指望大家能手下留情。

別人都可以躲，作為宰相赫爾切格卻躲不過去。為了降低自己的責任，索性就拉著眾人一起做決策。

眾人相互對視了一眼，紛紛點頭預設。這不是最好的辦法，卻是眼下最有效的辦法。

集體決策共同承擔責任，總好過不斷推脫，大家一起擺爛的強。

見無人反對，赫爾切格宰相硬著頭皮提議道：

“大家這麼謙讓，那我就先說說自己的看法。現在公國局勢艱難，必須要做到以下幾點：

首先，國王陛下現在不能出事。這關係到公國的人心穩定，我們必須要盡全力搶救。

有什麼續命的寶物，都拿出來吧！現在不是計較個人得失的時候。

有付出就有回報，大家共同做個見證，事後由公國進行補償。

其次，達佩斯城保衛戰，必須立即全面啟動。

考慮到目前的局勢，萬一達佩斯城守不住，公國還要繼續堅持作戰，所以臨時陪都也需要考慮。

……”

一系列的提議，大部分都是消極應對，居然奇蹟般的沒有一條是要反擊的。

悲觀到了極致的提議，居然獲得了在場大多數人的認可，顯然剛剛發生的大會戰，對莫西公國高層衝擊的不輕。

“宰相閣下，別的事情都可以辦，唯獨撤回特倫斯防線上的軍隊，現在不具備實施的可能性。

且不說大軍撤離，前線城堡中的民眾安全問題。光怎麼將人給撤回來，都是一個大問題。

要知道現在獸人大軍已經深入公國腹地，一旦前線的大軍離開城堡，等待他們的命運將是獸人大軍的前後夾擊。

要衝破獸人大軍的圍追堵截，恐怕前線的幾十大軍就算能夠撤回來，最後也是十不存一。

公國局勢雖然崩壞，可人族聯盟已經在商議出兵事宜，現在丟掉的國土，我們早晚有一天還會拿回來。

為了公國的未來，儲存有生力量，還是非常有必要的。

戰前我們在前線的要塞堡壘之中，存放了不少糧草物資，就算獸人大軍切斷了同後方的聯絡，守軍也能夠堅持不少時間。

乾脆給他們下達命令，能夠堅守城堡就繼續堅守，有機會主動出擊就出擊。

若是物資耗盡撐不住了，就自由選擇突圍方向。”

馬丁斯慎重的建議道。

作為軍務大臣，他比在場大多數人都清楚，離開了城牆保護的莫西軍隊有多脆弱。

讓士兵們窩在城堡之中，面對獸人的威脅，守軍將領肯定會努力操練。

不奢望全部成為精銳，只要有十分之一的農奴兵被培養出來，對莫西公國來說都意義重大。

在這種危急關頭，遙控指揮就是對所有人都不負責任。放權，才是解決問題的唯一辦法。

“馬丁斯伯爵說的不錯，現在這種時候，讓守軍撤退確實比堅守更加危險。

留著這些守軍在前線，起碼能夠牽制幾十萬獸人大軍不得動彈。

將人撤回來，看似能夠增加我們的防守力量，可隨之而來的獸人大軍也會增加。”

外務大臣雷納託果斷選擇了支援。

都是利益決定選擇，自己家的私軍主力也在前線，要是撤回來參加王都保衛戰，搞不好就全搭進去了。

留在前線同樣危險，可獸人既然選擇繞過沿途的城堡要塞，那麼大機率就不會選擇死磕強攻。

莫西公國可以亡，但家族基業卻不能葬送。只要前線的精銳還在，後方的領地即便是全部淪陷，未來也可以拿回來。

反之要是家族私軍全部賠在了戰場上，就算後方保護的再怎麼好，也難擋有心人的窺視。

……

飛熊之堡，哈德遜收到會戰戰敗的訊息時，時間已經是第三天。

毫無疑問，在這件事情上，莫西公國選擇了在第一時間封鎖訊息。

如果不是僥倖逃過一劫的幾名貴族軍官，誤打誤撞跑到了他的防區，哈德遜收到這個訊息的時間，還會更晚一些。

吃敗仗，在他的意料之中。可敗到現在這種地步，哈德遜還是隻能說佩服。

四國聯軍加在一起，足足有十八萬軍隊。這麼多的兵馬，居然都在一天之內崩潰。

如此驚人的戰績，在整個人族的歷史上，都不多見。

能夠打出這樣的戰績，哈德遜真想將凱撒王儲的腦袋撬開，看看裡面裝的都是什麼。

尤其是在聽完具體的作戰部署，以及戰場上的實操指揮之後，更是讓他無話可說。

作為最高指揮官的凱撒王儲，除了只知道照本宣科、生搬硬套外，總體上的戰略部署，都沒有什麼大毛病。

一敗塗地的核心原因，還是錯估了己方的實力，又忽視了戰場上的局勢變化，沒有留下足夠的預備役應急。

相比宏觀上的看似正確，細節上的問題，那就更多了。

本土作戰有太多的資源可以利用，可惜凱撒王儲硬是一點兒也沒用上。

但凡是用兵經驗豐富一點兒的將領，就會將大營設在附近某位貴族的城堡之中，最起碼能夠保證糧草的絕對安全。

獸人騎兵再怎麼厲害，見到城牆也只能繞道。僅僅只需要留下少量守軍，甚至直接委託給本土貴族看守都沒問題。

大營不出問題，即便是前線交戰吃了敗仗，也可以有序撤回去。

哪怕是大潰敗，左右就那麼幾里地的路程。騎兵上去糾纏一下敵人，部隊就撤了回去。

除非獸人大軍放棄進攻達佩斯的戰略目標，否則是不可能和他們糾纏太長時間的，保住遠征軍主力並不難。

凱撒王儲指揮上暴露出來的問題多，另外三國軍隊的表現同樣令人無語。

自己粗心大意，準備不充分被比蒙騎兵擊敗也就罷了，關鍵是造成的後續影響。

一個騎兵團正面攻破一個軍團，自身還沒有多少傷亡的神話傳說，居然真實的出現在了世人面前。

此戰之後，比蒙騎兵將再次封神。

可以想象，這對人族聯軍的軍心士氣打擊有多大。

此前哈德遜的那一仗，基本上算是白打了。

我上我也行的夢醒了，大家心目中只會留下比蒙騎兵不可戰勝的神話。

至於哈德遜殲滅比蒙騎兵團的案例，大家只會認為：精銳不是他們普通軍隊能比的。

凱撒王儲坑，豬隊友們同樣坑。

在互坑之中一起大潰敗，究竟是誰坑了誰，這個問題誰也搞不清楚。

“湯姆傳令下去，讓城中的騎兵全部出城，盡全力搜尋凱撒王儲的蹤跡，順便收攏一下沿途的潰兵。

告訴下面的軍官，只是收攏潰兵，不要和獸人軍隊糾纏。

沿途碰上的軍隊，甭管是哪個國家的兵，都給我帶回來。”

哈德遜無奈的下令道。

能收攏多少軍隊算多少，現在這種時候，他能夠做的就這麼多了。

至於凱撒王儲的下落，輪不到他去操心。反正這一戰和第一軍團沒有關係，再大的鍋也甩不到他的頭上。

發起這場戰役，凱撒王儲都沒有問過他的意見，更沒有收到過任何的官方文書。

“伯爵閣下，我們也跟著一起出去尋找吧！

人多力量大，找到王儲殿下的可能性也會更大一些。”

看了眼前這位渾身佔滿血跡的青年貴族一眼，哈德遜暗自翻了翻白眼。

果然是年輕，連真話假話都聽不明白。

看似在強調搜尋王儲的下落，實際上的真正目的卻是趁機收攏潰兵，以增強自己手中的實力。

將“尋找王儲下落”拿出來重點強調，那只是一種政治表態，並不代表著他就真的歡迎凱撒王儲那個大麻煩過來。

有王室的高手在一旁護衛著，只要不是黴神附體，一頭扎進獸人大軍之中，總是能夠跑掉的。

為了讓手下能夠聽懂，哈德遜甚至還特意暗示了一句“只是收攏潰兵”。

如此赤裸裸的表態，農奴出身的侍衛長都聽明白了，這幾位年輕貴族居然沒聽出來。

不知道是被家裡保護的太好，缺乏人生閱歷，還是單純的救主心切，想要去凱撒王儲身邊刷好感。

“獸人大軍對飛熊之堡虎視眈眈，作為城中守將，我無法擅離職守，尋找王儲的重任就交給幾位了。

衛兵，快去取一些乾糧和水袋過來，交給幾位騎士。

王儲殿下的安危關係到了王國的穩定，對王國的意義十分重大。

遲則生變，為了王儲殿下的安全著想，我就不挽留幾位了。”

哈德遜配合的說道。

甭管這幾位內心是什麼想法，尋找王儲下落這種政治正確的事情，那都必須要大力支援。

都是為了王儲的安危，吃點兒苦頭也沒關係。洗漱、接待太浪費時間了，還是帶著乾糧直接上路的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