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窮兵黷武哈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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淪為廢墟的伯特利要塞，再次迎來了高光時刻。

獸人五大皇族高層齊聚，對關於聯合出兵的問題，進行最後一輪磋商。

會議剛開始，場面就陷入了尷尬。都是大戰留下的後遺症，從鷹人皇那想殺人的眼神，就能夠看出他對熊人皇的意見有多大。

“熊老鬼，你不該給我一個解釋麼？”

鷹人皇的厲聲質問，打破了沉默。顯然，三千鷹人的損失，已經讓他難以剋制情緒。

獸人五大皇族中，比蒙一族人丁最為稀少，鷹人族緊隨其後，總人口勉強突破了七位數。

雖說獸人一族都是全民皆兵，男女老少皆可以上戰場，那也僅僅只是可以。

以鷹人族為例，年幼的和上了年紀的，在空中撲騰不了幾下，就飛不動了。

喪失飛行能力，空軍變陸軍，鷹人族對於其它種族的優勢，就不復存在。

一下子折損了三千鷹人，比當日偷襲奧古斯堡的損失都大，鷹人皇要是沒點兒表示，回去都不好和族人交代。

“交代，你想要什麼交代？

鷹人軍隊的指揮權，都在你們自己人手裡。他們自己要進城，又不是我命令他們去的。

你鷹人士兵損失慘重，就過來找我要交代；熊人族勇士損失的更多，我找誰去要交代？”

熊人皇惱怒的回懟道。

損失慘重，兩人的心裡都憋了一肚子火。同為受害者，他雖然理解鷹人皇的心情，但不等於他就能夠接受這種指責。

熊脾氣上來了，他也懶得繼續給面子。事情的經過，早就派人解釋過了。愛信就信，不信拉倒，反正他問心無愧。

“你、你……”

見鷹人皇氣得說不出來話來，眼瞅著就要變成全武行，一旁看熱鬧的三人也坐不住了。

“鷹皇息怒，人死不能復生。我看這次的事，都怪人族的陰謀，妄圖以此來挑起我們之間的內鬥。

關鍵時刻，千萬要保持冷靜，萬萬不能中了人族的陰謀詭計。”

甭管誰對誰錯，用陰謀論，甩鍋給人族總沒毛病。

至於這個藉口有多扯澹，獅人皇並不在乎，其他幾位皇者也不會在乎。

人都死了，怎麼折騰也活不過來，現在爭得就是一個面子。

即便是想要報復，那也得找到敵人才行。遺憾的是策劃這一切的蘭頓伯爵，以及負責具體實施的工具人，都在當日的戰鬥中灰飛煙滅。

哪怕有獸人祭祀出手，親自搜尋了整個戰場，都沒找到半點仇人的殘魂。想要洩憤，現在都找不到正主。

“哼！”

“哼！”

兩人近乎同時發出了不滿的聲音。看似是不歡而散，實則卻是暫時揭過這一段恩怨的表態。

在過去的無盡歲月裡，五大皇族的內部紛爭就沒有斷過，早就積累了無數的矛盾。

要不是人族的壓力，他們自己就能夠打了起來。迫於外力獲得的團結，終歸只是表面上的。

火拼，最後便宜別人，大家沒那麼傻。可互相挖坑算計，卻是從來都沒有停止過。

見鬧劇告一段落，代表比蒙皇庭的阿歷克斯皇儲率先開口說道：“現在，我們談談出兵的事情吧！

經過了這麼長的時間，估摸著大家的準備工作，也完成的差不多了。

按照之前的約定，我比蒙族和鷹人族各自出動一個軍團，剩下的三族各自出動兩個軍團。

比蒙一族會遵守約定，你們沒有問題吧？”

說話間，阿歷克斯將目光投向了鷹人皇和熊人皇。最近這段日子，就數這兩家損失最為慘重。

尤其是進攻伯特利要塞的熊人族，直接折騰沒了一個軍團。現在一次性出動兩個軍團參加行動，勢必會造成兵力吃緊。

畢竟，在圍攻達佩斯城的同時，他們還要看好自家的後路，不能讓人族軍隊從要塞中出來搗亂。

“我鷹人一族最重信譽，承諾了的事情自然會做到。不過因為前面戰鬥的緣故，我們的幾個軍團現在都不滿編。

這次派出的軍團，總兵力只有九千人。壓制敵人的空中力量，還是足夠用的。”

說完，鷹人皇挑釁的看了熊人皇一眼。

“看什麼看，你們鷹人族能夠履行承諾，我熊人一族自然也不會落後。

兩個精銳步兵軍團，已經準備好了，隨時都可以出發。”

熊人皇不滿的說道。

只是話剛出口，他就開始後悔了。賭氣一時爽，事後火葬場。

五大皇庭都有各自的任務，這次熊人族拿下伯特利要塞，率先打通了南下的道路，為獸人帝國做出了傑出貢獻。

本來是可以要求另外幾家，在接下來的行動中替熊人族分攤一部分，現在一時嘴快居然沒有第一時間提出來。

雖然接下來還可以進行補救，但熊人族出兵兩個軍團的事情，卻是成了定局。

“沒有問題！”

“沒有問題！”

獅人皇和銀月狼皇緊跟著表了態。看得出來他們的心情很不錯，對現在的結果非常滿意。

各族精銳的數量確定了下來，雜兵就沒什麼好討論的。炮灰這玩意兒，大家手中都不缺。

即便是在前面進攻伯特利要塞的戰鬥中，損失數萬附庸種族，熊人皇也沒有為這個問題犯愁。

兵力吃緊的時代，尚未到來。一般出現兵力不足的情況，都是戰爭的中後期。

隨著戰線的不斷拉長，人族聯盟援軍的陸續抵達，獸人帝國才會支撐不住。

“既然大家都沒問題，那麼兵貴神速。大家現在就回去集結兵馬，爭取在十天之內出發。”

阿歷克斯皇澹定的說道。

光主力軍團就有八個，加上大家的附庸種族，總兵力就算沒有三十萬，那也不會低於二十五萬。

哪怕是在前線，要集結這麼多軍隊，也不是一件輕鬆事。

何況還分為五大陣營，更是增加了調動的難度。要在十天之內集結隊伍出發，絕對是一種挑戰。

……

飛熊之堡，熟悉完防務之後，哈德遜再次開啟了自己熟悉的練兵大業。

不光是對來特郡軍團的官兵加強訓練，城內的其它軍隊也在集訓範圍之內，就連跟隨輔助的民夫也沒有放過。

城中上至六十五週歲，下至十二週歲，身體健全的男女老少，都被哈德遜拉出來進行軍事訓練。只是相對訓練強度降低了很多，並且主要是守城訓練。

喪心病狂的全民皆兵計劃，在飛熊之堡徹底被落實下來。作為實質上的最高指揮官，哈德遜已經徹底放飛了自我。

反對都無效，玩兒的就是窮兵黷武。獸人殺過來，可不分男女老幼。不拿著武器上戰場，就等著被敵人屠殺吧！

作為代價，就是飛熊之堡儲備的物資急劇被消耗，原本計劃中可供城中軍民食用三年的物資，在哈德遜的禍禍下能不能堅持兩年，都是一個未知數。

明知道這麼玩兒危險，哈德遜也顧不了那麼多。從目前的情況來看，莫西公國的局勢已經相當危險，隨時都有可能轟然倒塌。

飛熊之堡的情況，相對而言算是好的了。作為主人的埃爾文家族，在當地經營了幾百年時間，家底子足夠厚實，才能有這麼多物資儲備。

“湯姆，派人催促一下後勤部，讓他們快點兒將戰馬給我們補充上，還有欠我的武器裝備也不能少。”

……

春江水暖鴨先知。作為前線的一名指揮官，獸人搞出來的大動靜，可瞞不過他的眼睛。

不管獸人大軍進攻的目標是誰，一旦戰火燒燒了起來，想要獲得這些戰略物資補充，都會變得困難重重。

沒有法子，仇恨拉得多了，哈德遜不得不心虛。先後贏了兩次大戰，可相應的也得罪了獸人兩大皇族。

這要是報復起來，他這位仇恨值滿滿的守將，大機率會成為重點照顧物件。

為了增強戰場上的生存能力，現在的哈德遜老爺，可是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當然，除了提高城防能力之外，從青壯之中挑選後備兵源，也是主要目的之一。

作為客軍，別的情況都好說，唯獨人員補充困難。

士兵越打越少，對任何一支部隊都是非常危險的。

相對於向莫西人要新兵，哈德遜還是更傾向於自己動手進行培養。在戰爭時期，只要能夠一直打勝仗，這些都是小問題。

從來特郡軍團中抽調了部分官兵充當骨幹力量，飛熊之堡中又增加了一個不滿編的新兵軍團、以及一個超額的城防軍團。

新兵軍團都是從後勤部手中索要的民夫、工匠，外加從飛熊之堡抽調的部分青壯，總兵力只有五千多人。

城防軍團的編制就混亂了，包括埃爾文家族在內的本地貴族私軍，參與訓練的男女老少，通通被納入到了城防軍團中。

說是一個軍團，實際上就是一鍋大雜燴。從名字上就可以看出來，對他們的定性就是——守城。

戰鬥力不奢望，只要在守城的時候，能夠發揮一定作用就行了。

相對而言，新兵軍團才是培養的重點。

既要為主力軍團提供兵力補充，又要承擔工程兵的職責。臨時修橋鋪路、打造一些簡單的軍械，都是他們的任務。

……

忙碌的生活，總是充實而又無奈。天天狠抓軍事訓練，以至於哈德遜都忘記了自己半道上順手救下的“商隊”。

冷處理的結果，就是讓來伯隆家族一行人度日如年。上層貴族的圈子又不大，怎麼可能沒人認識呢？

從進入飛熊之堡安頓下來開始，他們的身份就暴露了出來。迎接他們的既沒有鮮花掌聲，也沒有問責。

除了不能離開之外，沒有對他們採取任何行動，就彷彿他們不存在一般。

被無視最為可怕，哈德遜的遺忘，讓來伯隆家族一行人陷入了無盡的惶恐之中。

“叔祖，情況有些不妙。拉克爾和威廉一點主見都沒有，飛熊之堡的全部大權，皆落入那位哈德遜伯爵手中。

這麼長時間都沒有和我們接觸，恐怕那位哈德遜伯爵所圖甚大。一旦讓他抓住了把柄，恐怕……”

安東尼苦澀的說道。

作為老牌貴族，還是有不少人脈的。只是現在人走茶涼，公國尚未對沒落的來伯隆家族進行定性，大家對他們這幫破落戶的態度也十分複雜。

打聽點兒訊息不難，想要讓大家出力幫忙，就有些困難了。

最主要的問題在於，拉克爾和威廉兩個貴族領袖，現在都處於自身難保的狀態。

看似是沒有主見，實際上卻是不得不為之。放棄主導權，最多丟點兒面子，爭奪主導權卻有可能丟命。

戰爭面前沒有僥倖，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

自身的能力和手中的實力都不濟，選擇跟著哈德遜混也就不奇怪了。

身份地位最高的兩位都是如此，下面的貴族就更不用說了。

大家都是聰明人，誰也不想在戰場上死得不明不白，自然不會憑白無故的得罪老大。

最關鍵的是哈德遜沒有對來伯隆家族做些什麼。雖然提供的待遇略差，但誰讓他們自己宣稱是商隊呢？

商人的待遇，自然不能和貴族老爺比。一路上就是啃黑麵包的命運，進入飛熊之堡後，獲得了親朋故舊的照顧，才略微有些改善。

這種改善，只是體現在生活上。在哈德遜沒有發話前，誰都不敢放他們離開。

一天兩天，他們還能夠沉住氣。時間長了，就不免胡思亂想。

“找機會去拜訪一下哈德遜伯爵吧！有些事情挑明瞭擺在檯面上，反而比現在這種拖著更有利。

我們從伯特利要塞離開的細節，根本就沒有外人知道。只要一口咬定是城破後突圍出來的，那就問題不大。

這麼長的時間，沒有對我們做什麼。想來是那位哈德遜伯爵尚未找到對我們不利的證據，否則早就派人過來和我們談判了。

索性去探一下他的底，看這位聲名鵲起的伯爵，究竟想要從我們身上獲得什麼，再做決定也不遲。”

老魔導師平靜的說道。

只是眉宇間的愁容，還是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安。

理智告訴他，這才是一個開始，盯上來伯隆家族傳承的，絕對不只哈德遜一人。

如果有機會，城中的大小貴族，都不介意上來分一杯羹。

沒有采取行動，主要還是遊戲規則的保護，或者說是貴族的臉面。

強取豪奪的惡名，誰都不願意承擔。就算要採取行動，也要找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沒有藉口，不等於他們就安全了。明面上不能對他們動手，卻不影響暗地裡下黑手。

相比明面上的收斂，貴族暗地裡的手段，才是真正血腥。

或許有道德高尚的，但老魔導師不敢去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