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大忽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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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族老爺們都在拼命訓練，普通士兵就更不用說了。

各支脈的精銳私軍，此刻已經集中起來。一個個都頂著厚重的鎧甲，賣力的演練著陣法。

對這支重灌步兵，哈德遜可是寄予厚望。萬一和獸人精銳對上，只有靠這些精銳頂上去。

事實上，山地領的重灌步兵遠不只這兩千人。還有一部分身強力壯計程車兵，同樣被選入其中。

只不過這些士兵的身體反應速度，終歸比不上這些修煉過鬥氣的戰士。

對付普通獸人士兵可以大殺四方，遇到獸人精銳那就尷尬了。

作為主防守的一方，打造一個烏龜殼，其實也沒什麼不好。

至於機動性，哈德遜暫時沒機會考慮。根據以往的經驗，他們這些南疆貴族派上前線的主要任務就是防守。

主動出擊，那是王國常備軍的活。

這種佈置，顯然是充分考慮到貴族私軍戰鬥力參差不齊，不適合同獸人精銳野戰的因素。

單純的守城，重步兵的用途自然不大。可一旦某處城牆破了，想要堵住缺口，就只有這些精銳上了。

何況，戰場上變化無常。誰也不敢保證在野外是否會和獸人大軍發生遭遇戰。

沒有一支重步兵壓陣，搞不好敵人的精銳一個衝鋒，陣形就被打穿了。

至於重騎兵，自然也是要有的。擁有魔獸血脈的戰馬，完全能夠承受盔甲帶來的力量，行動速度受影響並不大。

唯一的問題就是太貴了。鎧甲也就罷了，山地領自己能夠生產，成本勉強還可以承受，但是戰馬沒有辦法自產，必須要外購。

受戰爭影響，優質的戰馬直接斷了貨。包括哈德遜在內的很多貴族領主，都在眼巴巴的等著戰馬。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王國高層正忙著和鄰居們溝通。估摸著要不了多久，就會有大量戰馬湧入。

至於價格嘛，那就要到時候才知道了。

如果是各國官方出售的，出於對抗獸人的需要，沒準還能夠打個折；要是民間組織運送過來的，那就只能隨市場走了。

這筆賬很好算，北邊的三國堅持不住，就意味著他們自己就得帶兵上戰場。

並且速度還必須要快，稍微慢一點，戰火就燒到了自己家中。

換成哈德遜是掌權者，在這種時候也會在物資上提供支援，讓鄰居們在前面擋刀。

如果經濟上能夠承受，擁有一定機動性的重騎兵，自然是多多益善。

為了保持高機動性，最好還要增加戰馬配備數量。隱約之間，哈德遜靈光一閃。

貌似自己之前玩兒鍊金的時候，無意間搞出了一頭超級“牛”，還被送去當了種牛。

受強大的基因影響，新生的牛犢子，在體力和耐力上都要遠超其它牛犢子。

一歲的小牛，在耕地的時候，都能夠趕上普通的成年牛。山地領的開荒速度大增，這些牛也是居功甚偉的。

若是能夠複製到戰馬身上，他的重騎兵跑起來，沒準比輕騎兵還快。

本著科學需要勇於實驗的精神，哈德遜一頭扎進了實驗室，搗鼓起前面放棄的鍊金事業。

和之前不一樣的是，最近這些日子他惡補了不少鍊金領域的基礎知識。這些知識的貢獻者，自然是那位未婚妻。

可惜根據阿爾法王國存在一個潛規則，在戰爭時期貴族要全力備戰，大家默契的選擇停止一切嫁娶活動。

不光這些活動沒了，就連日常的宴會活動，也被無限期的擱置。

美其名曰是全力備戰，真實情況是兜裡不富裕。誰也不知道戰爭會進行多久，王國上下都在勒緊褲腰帶過苦日子。

即便是招待客人，現在也大家默契的降低檔次。能省則省，節約下來的物資好支援前線。

沒有能夠成婚，很多事情還是不方便。哪怕這些知識是雙方預設的嫁妝，也只能低調行動。

作為回報，哈德遜也向霍利斯爾家族提供了不少好鐵。儘管雙方都沒有明說，但等價交換的基本原則，在暗地裡還是體現的淋漓盡致。

當然，這些都是小問題。真正讓兩家聯姻的，還是因為這場戰爭。

儘管摻雜了很多利益，在眾多聯盟之中，姻親關係依舊是成本最低、效果最好的。

科斯洛家族需要購買物資，以及一些戰爭方面的技術，比如說：各種鎧甲製造技術、戰爭器械的打造技術……

霍利斯爾家族明面上只獲得了一些好鐵，實際上卻是為奧蘭子爵的人身安全買了一道保險。

同在東南行省的陣營中，兩家的營地完全可以靠在一起行動。若是遭遇不可抗力的失敗，到了必須要跑路的時候，哈德遜的價值就體現了出來。

霍利斯爾家族，並不缺乏強者，奧蘭子爵身邊也有人保護。可問題是他們的運氣不怎麼好，獲得的是龜類魔獸坐騎。

同人打架的時候，頂著一個龜殼是優勢。跑路撤離的時候，這些龜類魔獸的速度還比不上人類強者。

強者想要開熘自是不難，可想要帶著一個人跑路，那就要看運氣了。萬一敵人的強者攔截，就只能涼涼。

在速度這方面，貝爾斯登是開掛的，天上飛的獅鷲騎兵都追不上熊屁股。就算是多帶幾個人，速度也不會受影響。

有機會帶人開熘，沒道理不帶上自家岳父。這些事情根本就不用明說，大家心裡知道就行了。

至於聯手對抗道爾頓家族，那是戰後的事情。若是平衡不被打破，那麼大家各自安好。

若是一方受損嚴重，那麼在遊戲規則內博弈，割讓部分利益換取一個寬鬆的發展空間，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別看行省內第一家族和第二家族矛盾不小，實際上兩家同樣親戚，還是聯姻多次的親戚。

一切皆是源於利益。對內的時候，大家是競爭對手；對外的時候，又變成了盟友。

貴族圈子裡的事，歸結起來就是一群親戚之間的內鬥。高層是如此，中層是如此，到了底層還是如此。

……

“老爺，尹莎貝爾小姐來了。這次她還帶著一名神秘老者，看起來就很不好惹！”

對老管家擠眉弄眼的暗示，哈德遜直接翻了翻白眼，看來這誤會是解釋不清楚了。

要不是看在這老爺子祖輩都跟著自家混，還是從小帶著他長大的，忠誠度點的滿滿，哈德遜早就換人了。

主要是人才貴乏，年輕一輩還在鍛鍊之中，性子沒有完全磨平之前，不適合擔任管家這種重要崗位。

哈德遜也只能自我安慰：管家，其實不需要太過聰明，關鍵是忠誠度要高，能夠妥善處理府中事物即可。

“帶他們過來吧！”

哈德遜隨意的說道。

嘴角中的笑意，已經暴露了他的想法。敲竹槓的機會來了，可不能輕易放過。

說話間，哈德遜一把提起熟睡的幼熊，揉了揉了縮小版的熊頭說道：“尊敬的貝爾斯登先生，請幫忙確定一下來人的實力。”

嘴上說“尊敬”，可具體行動上，哈德遜卻從來都沒有尊敬過。

對待一隻好面子的熊，為了讓貝爾斯登賣力幹活，哈德遜不介意吹捧幾句。

只見熊眼一睜，打了一個哈欠之後，貝爾斯登漫不經心的說道：“就是那幾個陌生的傢伙，不需要去看了，都是一群垃圾！

當然，如果是對付你這樣的話，他們應該能夠一巴掌拍死。”

不生氣！

人不能和熊置氣。

不就是擾熊清夢，至於這麼報復麼？居然諷刺偉大的哈德遜老爺，連垃圾都不如。

隱約之間，哈德遜突然發現了不對勁。神秘組織派過來做交易的，絕對不可能是弱者。

一把掌能夠拍死自己，白銀騎士肯定做不到，哈德遜最起碼能夠抵抗幾招。

這就意味著來人，實力最差也是黃金騎士起步，搞不好還是大地騎士。

把這樣的人稱為垃圾，隱約之間哈德遜對貝爾斯登的實力，有了一個初步的概念。

為了更進一步瞭解，哈德遜故作生氣的問道：“既然他們都是垃圾，那麼我們的貝爾斯登先生，是不是能夠一爪子能夠將他們拍死呢？”

掙脫了哈德遜手掌的幼熊，拍了拍熊爪支支吾吾的說道：“除了正在靠近的那個老傢伙外，其他人都可以一巴掌解決。

不過那傢伙，最多也就三爪子！

哦，頂多五爪子……”

看著吃癟的貝爾斯登，哈德遜微微一笑。能夠搞定，那就意味著問題不大。

具體幾爪子的問題，哈德遜並不在意。這裡可是山地領，只要自己的安全有保障，來人再怎麼強大也得安分待著。

……

“美麗的尹莎貝爾小姐，多日不見，你可是憔悴了很多。莫非是想我，想的夜不能寐？”

調戲完尹莎貝爾，不給她回答的機會，哈德遜話風突然一轉：“不知老先生，怎麼稱呼？”

明顯不符合人設的話，瞬間打亂了兩人的思路。回過神後，尹莎貝爾狠狠的一瞪眼，不過還是自覺的將先開口的機會留給了老者。

“老朽凱文，見過哈德遜子爵！”

嘴上說的客氣，可身體卻非常誠實，坐在位置上連移動的意思都沒有，更不用說行禮了。

直覺告訴哈德遜，眼前之人必定是身居高位的主。再怎麼隱藏身份，身體散發出的那股子氣勢，卻是掩飾不住。

“凱文先生，既然親自過來了。想來也可以談正事啦，這是我那位朋友要的清單，你們按上面的要求完成即可。

後面是一份魔法契約，上面約定了各自的義務，交易一旦達成，事情就此結束。往後大家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哈德遜面無表情的說道。

討價還價，這種沒有逼格的事情，偉大的哈德遜老爺怎麼能夠做呢？

真以為他是色魔，正事面前，還有功夫調戲女人。

要不是為了豎立一個“性格怪癖”的亡靈法師形象，將來人往坑裡帶，他才沒這份閒功夫。

有魔法契約在，理論上可以保證對方不洩密。但理論終歸是理論，哈德遜自己能夠藉助神秘羅盤隔絕契約的束縛，誰能夠保證對方做不到？

萬一未來事情敗露，多出來的“亡靈法師”的頭銜，就是他洗脫嫌疑的最佳手段。

假的終歸是假的，再怎麼鑑定，也變成不了真的。

莫說亡靈魔法，只要哈德遜願意，他都可以測出魔法白痴的天賦。

夾雜在一起的事情，只要其中之一證明是謊言，那麼其它的也可以變成謊言。

要對一名實力派貴族顛倒黑白，也要問王國是否答應。涉及到貴族集團的核心利益，不愁沒人支援。

甭管神秘組織是誰的馬甲，哈德遜的甩鍋物件，都是現成的。

在東南行省，誰不知道他哈德遜老爺的第一桶金，靠的是擊殺教廷騎兵。

一句教廷打擊報復，故意散播謠言，汙衊他哈德遜老爺的形象，瞬間同情分滿滿。

貴族圈子裡的規則就是如此，不看你說什麼，關鍵看你做了什麼。

殺了教廷的人，大家就預設是教廷的敵對勢力。

就算是要上演苦肉計，當年那個初出茅廬、前途未卜的哈德遜，也不值得搭上幾百騎兵。

尤其是王國貴族，都認定了教廷的人擊殺國王特使奪取了“血月號角”，更是為這套說辭形成了閉環。

大家都認定的事情，那就必須是真的。哪怕原來是假的，也會變成真的。

看了一眼清單，老者神色微變。獅子大開口，他的心裡早有準備，問題是哈德遜要的東西實在是太亂了。

你丫的一亡靈魔法師，索要大量的魔晶石、全套的魔法咒語、魔法陣、鍊金知識……這些都說得過去。

可後面的海圖、造船技術、魔晶炮鑄造技術……都是些什麼鬼？

或許是天天和亡靈打交道，腦子被汙染傻了，真想要過一過領主的癮，凱文也能夠理解。

最令他無語的是，哈德遜不僅要求他在契約上簽字，至少還要有五名大地騎士或者是魔導師一起簽字，以保障資料的真實性。

實在是太過慎重了。清單上的東西雖然貴重，可大都是可以複製的，又不是教廷的獨門絕技。

對教廷來說，多一家、少一家掌握這些知識的勢力，根本就無傷大雅。

真正需要肉疼的，反而是那二十萬魔晶石、以及不同規格的五千枚魔核。

最肉疼的物資，都拿了出來。犯得著為了捏造假資料，就捨棄他這位大地騎士麼？

真以為強者是大白菜，能夠輕易的捨棄。對任何一家勢力來說，強者都是最寶貴的意願。

同一名腦子有坑的亡靈魔法師，討價還價？

凱文覺得自己還沒有瘋，幹不出這等瘋狂的事。

根據以往的經驗，亡靈魔法師正常的時候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一旦瘋狂起來，那就誰也不知道他們下一刻想要幹啥。

尤其是一些研究過了頭，將自己腦子修煉傻了的傢伙，純粹就是不定時的炸彈。

何況，以“血月號角”的牌面，也能夠值上這價。

反正這些開銷，又不需要他出，犯不著冒著生命危險，替聖庫省錢。

冒險過來和亡靈法師談生意，也不能白忙活。在內心深處，凱文甚至已經開始暗自盤算，要在清單之上新增多少私貨。

至於眼前的哈德遜是原裝貨，還是亡靈法師冒充的，對凱文來說並不重要。

總之，從看到報價清單開始，哈德遜就必須要是一名“亡靈魔導師”。

不對，應該是“亡靈大魔導師”！

實力越強，話語權就越強。多要點兒物資，那也是合情合理。

——完美。

晨曦教廷家大業大，大家一起發財不好麼，幹嘛要深究下去呢？

萬一查出了別的東西，那麼這場交易，還怎麼繼續進行下去？教廷也是有原則的，不是對什麼人都願意出大價錢。

出不了大價錢，就意味著他們這些經手人，沒有辦法從中謀取巨利。

或許一些修煉亡靈魔法的寶物，也得給加上去。雖然他自己用不了，但是不等於無法兜售出去。

作為教廷麾下的情報組織，“神聖之手”每次都能夠很好的完成任務，靠得就是這份靈活應變。

審判騎士團就是反面教材，一上來就玩兒粗的，結果血月號角沒找到，還將自己搞得灰頭土臉。

“哈德遜子爵，不知道血月號角，可否先讓我一觀？”

交易達成的前提條件是——“血月號角”在山地領。要不然這波發財計劃，可沒有辦法玩兒下去。

“貝爾斯登，把你的號角玩具，借給這位老先生一看。”

哈德遜故作輕鬆的說道。

實際上卻是在暗示貝爾斯登將人給盯緊了，要是有任何異動，直接拍死完事。

平平無奇的號角，落入了凱文手中。外觀確實和“血月號角”很像，可氣質上卻是截然不同。

陰森恐怖的怨氣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濃濃的奶味，中間還夾雜了蜂蜜的氣息。

“哈德遜子爵，這麼開玩笑不好吧？”

凱文惱怒的質問道。

發財計劃固然重要，可前提條件是能夠湖弄過去才行。眼前這冒牌貨，簡直就是一個形似號角的奶瓶。

“凱文先生，別急著生氣。我只是施展了一點兒小手段，將號角的氣息封印了起來。”

說話間，哈德遜一揮手。原本平平無奇的血月號角，瞬間變得怨氣逼人，拿走手中都令人膽寒。

“沒錯，就是這種感覺！”

原本還擔心的凱文，瞬間露出了笑容。東西是真的，那麼一切都好商量。沒有絲毫猶豫，當即說道：

“東西沒有問題，合作愉快！

只是我還有一個私人問題，閣下想要發展領地，應該缺少大量的資金才對，為什麼不要求金幣呢？”

聽到這個答桉，哈德遜暗自翻白眼。如果要是能夠要錢，他會不提出來麼？

山地領的財政狀況，對大勢力來說，根本就不是什麼秘密。突然湧入大筆資金，誰都知道有問題。

相比之下，魔晶石、魔核這些東西，拿到手哈德遜就能夠直接給神秘羅盤充能，一點兒痕跡都不會留下了。

那些知識內的東西，就更好解決了。資料直接翻錄在“留影石”中，拿出來交易的，就那麼幾塊微不足道的石頭，根本就不會引人注意。

等過戰爭結束之後，再拿出來使用。哈德遜完全可以不要臉的宣佈，這些是從獸人手中搶到的戰利品。

至於獸人是怎麼獲得這些東西的，那只有去獸人帝國調查了。以兩族之間的矛盾，估摸著人過去大機率會變成燒烤。

“凱文先生誤會了，對我們這些追逐魔法真諦的人來說，領地發展都是浮雲。

人生苦短。將有限的生命，浪費在這些外物上折騰，不如用來提高自己的實力。

爭取早日突破聖域，才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