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不正常的前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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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襲在一望無垠的沼澤地上，哈德遜是喜憂參半。

這麼廣闊的疆域，一旦開發出來，山地領的實力絕對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遺憾的是沼澤地開發曠日持久，短時間內想要打通海上交通線，遼闊的沼澤地就是一個麻煩。

“到了！”

話音剛落，巨熊的身體迅速縮小。猝不及防的哈德遜，差點兒從樹上掉落下去。

看著一臉無辜的貝爾斯登，哈德遜就是一肚子火。

突然停住腳步沒關係，終歸是提醒過的，可好歹也要在地上落腳啊？

就算喜歡在樹上落腳，最起碼也要挑一顆大點兒的。就現在哈德遜所在的樹，稍不留神就是一場事故。

環顧了一眼四周，哈德遜遺憾的發現，貌似肉眼可及的地方，就他身下這玩意兒勉強能算樹。

遍地都是灌木雜草，經驗告訴哈德遜腳下這是一片鹽鹼地。

預料之中的事情，沿海地區的沼澤地，就很少有鹽度低的。

自家開發出來的沼澤地，鹽度都比普通土壤略高。只不過高的不多，並不影響糧食種植。

這些濱海地區，時常受到海水衝擊，能夠在這裡生長的植物都是耐鹽物種。

略微估算了一下路程，此地距離領地大概有兩百多里。

能形成這麼大片的沼澤地，除了海水沖刷外，大機率還和附近的地形有關係。

東南行省雨水充足，薩拉姆山脈的積水流入，就是哈德遜現在開發的區域。

隔壁還有一個黑石山脈，同樣是雨水充沛區域，想來少不了積水流入。

沼澤地的起源不重要，關鍵是現在的開發利用。一人一熊沿著海岸前進，翻滾的海水讓哈德遜眉頭緊皺。

憑藉他那可憐的生活常識都知道，想要開發沿海地區，先得築造一條海防大堤。

不將海水擋在外面，土地之中的鹽度就不可能降下來。高鹽的土地，只能種植少量農作物，價效比極低。

港口的問題，終歸還是沒能夠確定下來。不對這片海域進行實地考察，僅憑岸上觀察選址，那是非常不負責任的。

在這個問題上，貝爾斯登也幫不上忙。大地之熊只是在陸地上牛逼，到了水中同樣啥也不是。

教“熊”游泳？

這個念頭剛剛生出來，就被哈德遜給果斷掐滅了。

物種天賦必須要尊重，水性再怎麼好的人也是陸地生物，不可能長期生活在水中。

想來“熊”也差不多，或許在水邊混上萬兒八千年，有可能進化出水中生存的能力，但哈德遜不認為自己能夠等到那一天。

“走吧，貝爾斯登。圍著沼澤地轉一圈，今天的任務就完成了。

速度慢點兒，我要觀察地形。”

慢是相對的，熊背上的哈德遜，還是享受著飛一般的待遇。

除了距離地面的高度問題，狂奔的貝爾斯登和飛，其實並沒有兩樣。

哈德遜非常懷疑貝爾斯登是會飛的，在沼澤地中奔波了幾百裡，腳上居然沒有沾上一點兒泥。

可惜貝爾斯登一口咬定自己不會，對於四腳離地的空中飛熊事件，它給出的解釋是——天賦。

在亞斯蘭特大陸，天賦是最不講道理的存在。很多種族擁有的奇特天賦，都沒有辦法進行解釋。

通常大家都把這些解釋不清楚的怪異事件，通通歸結於神靈。不是善神乾的，就是邪神的乾的。

別的理論，都只是在魔法師、奧術師……這些特殊職業之中流傳，主流觀念是神靈締造了世間萬物。

《從鬥羅開始的浪人》

一路奔襲到了一片山脈之中，根據自己的地理知識，哈德遜一眼就得出了黑石山脈的結論。

這次是真的山脈，從那高聳入雲的山頭就可以看出來，不是自家領地之中的小土包能夠比的。

山連著山，綿綿不絕。黑石山脈有多遼闊，哈德遜不得而知，反正肉眼是望不到頭。

“貝爾斯登，這山中有厲害的魔獸出沒吧？”

作為鄰居，關心一下是應該的。黑石山脈能夠阻隔阿爾法王國和黑森王國之間的聯絡，絕對不僅僅只是地理因素。

單純的地理困難，移山倒海、開山裂石，超凡世界並非無法完成。

就算雙方都沒有野心，那麼開闢一條商路，總不過分吧？

都不需要兩國行動，逐利的商賈們，自己就會去探索。

“有！我能夠感受到幾股不弱的氣息，這片山脈之中究竟隱藏了多少高階魔獸，誰也不知道。

你最好不要過去惹事。

萬一打起來了，我是沒什麼問題，你的安全那就很難說了。”

貝爾斯登老氣橫秋的說道。

那語氣就彷彿哈德遜是調皮的孩子，惹了事，需要它這個家長善後。

沒好氣的翻了翻白眼，哈德遜直接熄了探索的心思。魔獸都有領地意識，冒然闖入很容易發生火拼。

貝爾斯登的話雖然難聽，可那身實力也是槓槓的。能夠令它忌憚的存在，哈德遜著實不想去招惹。

有這些鄰居們擋著，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一件好事。最起碼南邊的敵人想要窺視山地領，先得問這些地頭蛇是否肯借道。

花大代價一路平推過來，還不如換個目標。戰火紛飛的亞斯蘭特大陸，從來都不缺乏擴張的機會，缺的只是實力。

巡視了完了一圈，哈德遜的心目中大致有了一個概念。自家門前的沼澤地，不是一般的遼闊，佔地面積怕是有上萬平方公里。

具體是多少，這還要開發出來之後才知道。

畢竟，貝爾斯登走的路線不規整，僅僅一條曲線的周長要判斷面積，誤差還是非常大的。

心裡有了底，哈德遜向著海域進發的念頭，就越發濃郁了起來。

開挖一條上百里的運河，哪怕都是充滿淤泥的沼澤地，也不是一項小工程。

算算距離，差不多是京杭大運河的三十分之一。如果不是在超凡世界，哈德遜都不敢有這個念頭。

土方量，沒有計算的必要，反正是一個天文數字。

沼澤地勢平坦，開發出來就是一個大平原。水源也無需擔心，光薩拉姆山脈的積水引過來，就能夠將河道注滿。

枯水季節流量不足，那也只是小問題，大不了在出海口修閘門，能讓船舶通行即可。

現在需要考慮的是運河寬度、深度、投入勞動力數量，以及估算出開鑿運河的時間。

戰爭時期，這種大工程，必須要深思熟慮。

大量的人力、物力一旦投入進來，就無法停下來。

萬一工程進度不及預期，後續受戰爭影響，沒有足夠的財力投入，那就尷尬了。

要不然先投入幾千人進來，慢慢進行開挖？

以山地領的財力，僅僅只是分出一條運河開鑿小隊，對領地的發展影響有限。

又或者是暫且擱置計劃，一切等戰爭結束之後，再來考慮這個問題？

……

翡翠宮，從戰爭爆發開始，這裡就忙碌了起來。

前線的軍報，那是源源不斷的飛過來。總體來說，都是壞訊息多過好訊息。

不是這裡損失慘重，就是那邊損兵折將，又或者是某個堡壘被獸人大軍攻破。

王國軍隊不是沒有試圖組織反擊，只是戰績有些拿不出手，都不好意思拿來宣傳。

比如說，前線日子王國軍隊在賀蘭堡大獲全勝，殲滅匹格兵五千餘人，自損不過八百。

單純從數字上看，這是妥妥的一場大勝。可惜敵人是匹格，以至於王國在宣傳的時候，都只能一句獸人軍隊代替。

殲滅多少、多少獸人軍隊，那麼沒得說，幹掉的肯定是敵人的不入流種族。

若是殲滅了獸人精銳，通常都會冠上敵人的種族名。

比如說，上個星期幹掉了一百名比蒙兵，戰報上都進行了詳細描寫。

都是被逼出來的。為了打擊謊報戰績，王國早早做出了規定，前線的所有戰功都必須有留影石記錄，才能夠作數。

都是貨真價實的資料，戰報自然不是那麼好看。

哪怕儘可能的美化，可對王國高層來說，還是能夠一眼看穿。

看了一眼匯總起來的戰報，還是沒能找到一場可以大書特書的經典戰役，凱撒三世無奈的說道：

“讓前線按照各自的實際情況部署，沒必要為了政治上的宣傳，拿著精銳去冒險。

對外宣傳，直接拿殲敵總數用吧！

開戰一個一月，殲滅獸人聯軍十五萬，也勉強能夠安撫民心。

丟城失地的問題，就說是戰勢焦灼，我們正在圍繞這些地區爭奪。

把我們面臨的困境，通報給附近的鄰居們，多準備些留影石送過去。

不讓他們看看戰場的慘烈，支援力度怕是起不來！”

不考慮種族因素，阿爾法王國的軍隊絕對是戰功赫赫。開戰至今自損不過七萬餘人，殲敵人數就突破了十五萬。

可惜大家都知道這裡面的水分。作為防守的一方，僅僅打出這樣的戰績，顯然不能夠令人滿意。

“陛下，北疆戰場的慘烈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各國的歷史書上都有大篇幅的描寫。

正是因為太過慘烈，各國才不願意將自己的力量消耗在同獸人的作戰中。

現在大家都在扯皮，名義上是商議出兵人數，實際上一個個都盤算著先消耗別人的力量。

短時間內，想要獲得各國的援軍不現實。

參考歷次戰爭中各國的反應。

基本上都是我們損失慘重，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援兵才會慢吞吞的過來。

與其要求援兵，不如在戰略物資上提要求，更加容易被各國滿足。

糧食布匹、兵器鎧甲、魔晶石……這些都是我們所急需的。

除此之外，我們還可以讓各國派出高手過來支援。

頂尖強者在戰場上生存率很高，只要不被敵人圍困，基本上不會太大的危險。

有人族大義在，又不會損失他們的實力，各國應該會答應。”

弗蘭西斯伯爵提議道。

作為外務大臣，為了求援的事情，他都快要愁成了禿頭。

可惜還是收效甚微。大陸各國都有自己的小算盤，人族大義固然重要，可阿爾法王國不是頂住了麼？

在各國看來，以往的時候阿爾法王國一家都能夠頂住獸人的兵鋒，現在還多了戰錘王國和莫西公國，那就更不是問題了。

有三國在前面頂著，他們完全可以先處理好自己的事情，再慢慢回來收拾獸人大軍。

尤其是和其他異族接壤的國家，現在的心思更是複雜。相比支援三國，他們更想要解決自己的麻煩。

知道短時間內無法搞到援兵，外務部也只能降低目標，儘可能爭取其他方面的支援。

失望的望了一眼遠方，凱撒三世失望的說道：“那就先這麼辦吧！

關注一下戰錘王國和莫西公國，他們那邊太過安靜了。

獸人五大皇族都跑到我們這邊來明顯不正常，搞不好有大陰謀等著他們。”

柿子找軟的捏，偏偏這次獸人入侵，一上來就逮著最強的阿爾法王國狠揍。

前線一直被動挨打，沒有取得一場亮眼的大勝，不是王國軍隊不給力，實在是敵人來得太過兇勐。

獸人主力都過來了，謹慎的邊界守軍採取了最保守的應對方案。雖然沒有亮眼的戰績，可終歸是守住了防線。

按照慣例，只要無法第一時間突破防線，那麼接下來就是一場曠日持久的消耗戰。

依仗著一道道防線，王國的援兵就能夠源源不斷的補上去，同獸人大軍進行慢慢耗。

在消耗的過程中，王國軍隊固然是損失慘重，但也能夠磨練出大量的精銳來。

剛剛抵達前線的各省援兵，戰鬥力都非常一般，可戰爭持續一年半載之後，這些倖存下來計程車兵，大部分都完成了蛻變。

若是將領給力一些，再加以訓練，一支精銳很快就能夠締造出來。

綜合國力越打越弱，可前線的軍隊總體是卻是越打越強。一旦有生力軍加入，情況就會逆轉。

歷次北疆戰場，獸人都是這麼被趕回老家去的。

失敗了這麼多次，沒道理不吸取教訓。一直和阿爾法王國死磕，明顯不符合獸人帝國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