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聯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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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收，作為一年一度中最重要的季節。上至貴族老爺，下至農奴，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蝗災的後遺症，並未因為間隔一年就此散去。各地仍然爆發了不少小規模的蟲災，不過很快就被當地貴族領主組織人手給撲滅了。

來特郡是幸運的，去年為了快速滅蝗，大部分貴族領主都僱傭了貝爾斯登走上一遭。

收了錢的熊，辦事還是很靠譜的。不光滅絕了蝗蟲，還順帶清理了地裡的蟲卵。

沒有幼蟲孵化，僅僅只是外來的幾隻螞蚱，也就給大家桌子上添個菜。糧食產量保持正常水平，幾乎不受蝗災影響。

省錢的領主們就懵逼了，去年的滅蝗開銷是省了下來，只不過代價卻是今年糧食減產。

虧了，還是賺了，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對山地領來說，這是大豐收的一年。去年開闢出來的荒地，大部分都種植了糧食。

尤其是沼澤地的產量，令哈德遜倍感驚喜。稻米的產量雖然略高於黑麥，但畝產能夠達到三百磅，仍然是意外之喜。（1磅約0.45千克，可以看作一斤）

粗放式農業，這種產量已經很不錯了。若是精耕細作，產量還會大幅度增加。

只不過沒有必要，哈德遜老爺不缺土地，缺的是開墾土地的勞動力。

礦山要人、開荒要人、修建城堡還是需要人手。哪怕領地總人口逼近九萬，哈德遜還是覺得不夠用。

主要是獸人奴隸佔比太高，勞動效率遠不如人類。種族天賦的問題，不是後天能夠輕易扭轉的。

秋糧入庫，山地領的糧食壓力大大緩解。加上一些拿糧食衝抵貨款的客戶，今年終於不用掏錢買糧了。

盤點了一下賬目，哈德遜驚訝的發現，自己從債務人變成了債權人。

當然，這是加上幼熊去年收入的結果。不過這沒有關係，合夥熊的錢就是哈德遜的錢。

大地之熊不是巨龍，沒有抱著金幣睡覺的習慣。只要賬目做清楚，讓貝爾斯登看到錢在專案賬上就行了。

只是想起即將爆發的戰爭，哈德遜的好心情瞬間就被沒了。再怎麼豐厚的家底，也經不起戰爭的揮霍。

對貴族來說，戰爭的風險不光是生與死，更要命的還是返貧。

戰死的風險是機率性問題，因戰爭導致財政虧空，卻是所有人都必須面對的。

名義上王國會承擔大部分戰爭開銷，可這些錢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除了各國的支援外，主要還是要自己想辦法。

商賈、自由民肯定是重點徵稅物件，但這兩個群體的人口占比實在是太小，腰包也不夠富裕。

《諸界第一因》

更多的還是要由貴族領主們分攤。

好在王國不一味徵收現金，各種戰略物資都可以衝抵。基本上都是根據實際情況，有什麼出什麼。

長期以來東南行省扮演的角色，都是糧草大戶。這次估摸著會略微發生改變，山地領的軍工業多半會納入動員體系。

戰爭時期，武器永遠都是不夠用的。不光一次性軍械需要不斷補充，破損的兵器鎧甲也需要替換。

具體怎麼協調，那是總督府的任務。通常都是行省為單位內部先協調，然後再是全國協調調配。

在現有生產力的情況下，阿爾法王國的戰備體系能夠發展到這一步，獸人帝國的功勞絕對是最大的。

沒有生死存亡的壓力，在封建時代動員百萬軍隊作戰，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

若非獸人太過兇殘，也無法讓一眾貴族掏空家底配合動員。

或許是流年不利，去年遭遇大旱的南方各省，今年又迎來了一輪強降雨。

剛剛收穫的秋糧，還沒有來得及完全入庫，就遇上了綿綿雨季。

遭遇雨水侵泡，很多糧食都開始發黴，或者是重新生根發芽，搞得一眾貴族領主們苦不堪言。

山地領也沒能例外，望著尚未曬乾的糧食，哈德遜也是眉頭緊鎖。

能攤鋪糧食的地方，都鋪滿了糧食。就連他的領主府，舉目望去也都是糧食，只留下一條狹窄的道路。

即便是如此，還是避免不了糧食發黴的命運。迫不得已，只能下令讓農奴們將帶水的糧食炒幹。

多儲存一天算一天，總好過立即生黴變質的好。反正山地領丁口多，糧食消耗也快。

實在是存放不住，那就讓領民、奴隸、牲口一起敞開肚皮吃。

強忍著肉疼，哈德遜走進了實驗室，又走出了實驗室。

不用說，又是失敗的一天。

生命原液沒搞出來，倒是熊熊飼料丸的品質越來越好。

糖、蜂蜜、獸奶自然沒有新增，但是不影響貝爾斯登後續自己加工。將飼料丸放入新增了糖和蜂蜜的獸奶中，直接一飲而下。

味道和功效，都一起給具備了。按照貝爾斯登的說法，一枚飼料丸能頂它一天的正常修煉。

熊大爺喜歡吃，也是一件好事，這意味著哈德遜的實驗有了金主買單。

只有唯一的買家，賺錢是沒指望，但收支平衡還是勉強做到了。

就是可憐了淪為試驗品的各種動物，飼料丸的質量越好，它們死得越快。

哪怕哈德遜降低了濃度，這些普通生物，在超凡能量下還是沒有抵抗力。

唯一的一次成功，培養出了一頭“大力牛”。作為唯一活著走出實驗室的牛，力氣比普通牛大了數倍，耕起地來那是一個利索。

或許是因為基因問題，又或許是什麼細節沒有注意到，成功只有那麼一次。

原本想拿戰馬做試驗，考慮到成本之後，哈德遜果斷的選擇放棄。

沒啥好失望的，魔法鍊金術就如同搞科研一般，就是一個不斷試錯的過程。

失敗是正常的，成功才是意外。

……

“父親，您這麼急著過來，可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看著突然出現的雷德曼男爵，哈德遜疑惑的問道。

貴族老爺們可沒有冒雨趕路的習慣，除非有重要事情，正常情況下大家雨季是不出門的。

最近貌似沒啥沒什麼大事發生，硬要說有：那就是一眾爭風吃醋的倒黴蛋貴族，被皮爾斯總督強制納入了首批出徵隊伍。

這些和科斯洛家族關係不大，年輕一代子弟當時都在山地領訓練，沒有機會去湊那個熱鬧。

老一輩的貴族，心智早就已經成熟。可不會為了幾名歌姬，就丟下領地事務不管，跑上百里路去貝達城看熱鬧。

“你兩位兄長的婚事，都訂了下來。這次過來，主要是你的婚事問題。

原本不需要這麼著急的，但戰爭的腳步越來越近，誰也不知道這場戰爭會持續多長時間。

你現在也是家大業大，一旦帶兵出征，後方穩定就是一個大問題。

為了穩定人心，你必須要儘快完婚，並且要爭取在出徵前讓妻子懷上。”

雷德曼男爵緩緩說道。

可憐天下父母心。

哪怕是貴族，一旦牽扯到了子女身上，同普通父母也沒多少區別。

短短兩三個月之內，就迅速敲定兩位兄長的婚事，又安排到了哈德遜頭上，顯然雷德曼男爵沒少忙活。

最近一段時間，也是貴族們聯姻的高峰期。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每增加一個盟友，就會增加一份生還的機率。

就算是不幸陣亡，留下一個後代繼承家業，那也是好的。

相比前面的兩位兄長，在個人終身大事的問題上，哈德遜的話語權明顯要更重一些。

從雷德曼男爵親自跑過來徵詢意見，就能夠看出來。擱在兩位兄長身上，恐怕那就僅僅只是一個通知。

貴族子弟，在享受家族力量帶來便利的同時，也免不了要承擔相應的義務。

沒有急著拒絕，現在的山地領確實需要一個女主人，更需要一個繼承人。

“父親，現在開始籌備，時間上也太倉促了。還是說家族已經有了人選，甚至雙方都溝通好了？”

哈德遜理性的問道。

以他現在的身份地位，要尋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妻子不難，關鍵還是在政治上。

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哈德遜的婚事已經不只是個人的問題，而是整個科斯洛家族的共同問題。

“不錯，關於山地領女主人的問題，家族早就開始了物色人選。

你的年紀不算大，原本不需要這麼急的。只是現在的局勢變化太快，科斯洛家族剛回中等貴族行列，就趕上了這場戰爭。

山地領的實力固然不錯，尤其是你還拉攏了眾多盟友。但是想要在這場戰爭之中平安渡過，這還是不夠。

家族傳承的時間雖然不短，可是終歸是遠離政治中心多年，在很多方面我們都落後了。

現在你需要妻族的支援，以便能夠及時瞭解王國高層動向，儘快融入到權力中心。

時間太過倉促，現在留給你的選擇不多。

符合家族利益，且有意和你聯姻的貴族，一共有五家，你從中挑選一家出來。

我們必須要儘快完成溝通，晚了被別人搶了先，那可就麻煩了。”

雷德曼男爵嚴肅的說道。

接過羊皮紙，看著上面的記錄的資料，哈德遜驚訝的發現，這五家貴族中居然有三家在省外。

仔細一琢磨，貌似這也是正常情況。中等貴族本來就不多，有適齡女子的就更少了。

現在這麼倉促，那些年紀較小的候選人，自然只能排除掉。

要是將目標侷限在省內，那選擇空間也就太小了。

一般來說，小貴族的姻親圈子，就是附近的幾百裡。

像科斯洛家族這種人丁興旺的，完全可以把所有鄰居都變成自家親戚。

一旦跨越到了中等貴族行列，聯姻的選擇物件就大幅度縮水，擴大範圍也就成為了必然。

大貴族的選擇圈子更窄，除了王國內部的聯姻，不少大家族在國外都有姻親存在。

從羊皮紙上的候選人資料來看，除了中等貴族之外，還有大貴族的旁支。

顯然，哈德遜的表現已經入了大人物們的眼，具備一定的拉攏價值。

幸好都是旁系，要是某家大貴族肯拿出嫡女聯姻，估摸著科斯洛家族都不會有絲毫猶豫，就直接答應了下來。

“那就霍利斯爾家族吧！”

哈德遜澹澹的說道。

沒有別的原因，純粹是因為熟悉。這上面的五位貴族小姐中，哈德遜只見過霍利斯爾家族的梅麗莎。

其他四位，有可能美的驚為天人，也有可能醜的令人髮指。

涉及到了一輩子的問題，哈德遜可不敢去賭。

提前定下來也好，省得去了王都之後，又發生別的變故。

作為年輕一代的精英，對哈德遜感興趣的可不能光是地方上的實力派，王都的權貴們同樣不介意多上一門潛力股的姻親。

要是在和平年代，同王都權貴們聯姻，同樣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可現在是戰爭年代，在戰爭之中所謂的權力都是虛的。唯有手中的實力，才是實的。

真要是遭逢大變，迎來了亂世，擁有軍隊的封地貴族，絕對比依附王權的貴族能提供的助力更強。

“霍利斯爾家族，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雖然現在沒落了，但祖上卻是王國的大貴族之一，底蘊在一眾中等貴族之中都是數一數二的。

哪怕是到了現在，依舊是東南行省中的第二大家族，實力絕不是我們科斯洛家族能比的。

奧蘭子爵也算是有為之主，最近這些年霍利斯爾家族發展的也不錯，有幾分重新回到大貴族行列的跡象。

只是有一點你必須考慮清楚，一旦和霍利斯爾家族聯姻，必然會遭到道爾頓家族的忌憚，甚至有可能受到打壓。”

雷德曼男爵慎重提醒道。

“父親，這種事情註定是躲不開的，無需太過擔心。

山地領之前能夠一帆風順，那是因為道爾頓家族需要我們牽制北地貴族。

現在情況發生了變化，元氣大傷的北地貴族被我壓制死死的，山地領的威脅就凸顯了出來。

沒有刻意針對山地領，那是因為北疆局勢緊張，戰爭一觸即發，王國之中容不得內耗。

迫於大局，明面上道爾頓家族應該不會做些什麼。估摸著皮爾斯總督，大機率是盤算著利用這場戰爭消耗我們的實力。

面臨這種壓力的不光我們一家，省內幾家有實力的中等貴族，都會受到道爾頓家族的重點關照。

大貴族限制自家勢力範圍內的中等貴族，純粹是利益使然。不管和誰聯姻，都改變不了這一本質。”

哈德遜無所謂的說道。

債多了不壓身。從當日拒絕皮爾斯伯爵的拉攏開始，雙方就註定了不是一路人。

委曲求全也沒用。除非山地領的實力不再持續增長，否則雙方早晚會發生矛盾。

緊張的局勢，只是將雙方發生衝突的時間延遲，並不代表著矛盾就不存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