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讓手下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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獸人帝國的風風雨雨，傳入東南行省已經成為了一段笑料。雖然哈德遜也關心時政，但比蒙一族的皇儲更替離他明顯太遠了一些。

除了獸人帝國突然發起南侵外，其它再怎麼雷人的訊息，都不能影響哈德遜的種田計劃。

死了一個繼承人，不是還有無數繼承人麼？比蒙大帝可是有福之人，兒子雖然一個接一個的去世，但他們孫子多呀！

光阿歷克斯皇子就為他創造了三百多人，加上其他皇子的貢獻，就算還沒有到四百，距離這個數字也不遠了。

加上重孫、玄孫……估摸著人數能有好幾個團，要是比蒙皇再多活幾十年，沒準光嫡系子孫就能夠組建一個軍團出來，堪稱是亞斯蘭特大陸子孫最多的君主之一。

人類世界肯定沒有能和他比肩的，生育力更低的精靈族、矮人族、巨人族、狂戰士……通通都沒法比。

估摸著只要那些一次生一窩的種族，能夠在子孫數量上，能夠同比蒙大帝一較高下。

幸好，這裡面九成以上都是戰鬥力參差不齊的奇異種族，否則大陸別的種族，都沒法混了。

事實上，獸人帝國最初的種族也只有幾十個，後面因為各種混血雜交之後，才陸陸續續出現了一堆亂七八糟的種族。

哪怕是專門研究種族的學者，也搞不清楚獸人帝國一共有多少個種族。畢竟，阿歷克斯皇子那種熱衷於創造種族的奇葩另類雖然少，但偶爾還是會誕生那麼幾個。

專家學者們再怎麼厲害，研究新生種族的速度，也趕不上他們創造種族的速度。

相比之下，人類世界就要單純的多。哪怕是跨越種族結合，誕生的也是半精靈、半獸人、半……創造出新生種族的機率不高。

想想都覺得……算了，這些驕奢淫逸之事，不是一個小貴族該想的。

看著效率低下的開荒大隊，哈德遜就暗自發愁。按照現在這種效率，估摸著晨曦之主都不知道哪年能將薩拉姆山脈開發出來。

何況山脈的那頭，還有一片巨大的沼澤地。沿著沼澤地一路深入，具體能到什麼地方不清楚，但哈德遜猜測沼澤的盡頭可能是大海。

原因非常簡單，東南行省本就是沿海省份，分割與鄰國邊界線的就是那片沼澤地，能夠一直延伸到海邊並不奇怪。

沒有被兩國納入版圖中，除了當地特殊的地形之外，大機率是因為大家都忙不過來。

阿爾法王國常年面臨著獸人威脅，日常的小規模衝突暫且忽略，短則十幾二十年、長則七八十年，獸人帝國必定會發起南侵。

戰爭規模，完全沒有任何邏輯。哪怕只是一次中等規模的入侵，都會導致阿爾法王國元氣大傷。

薩拉姆山脈沒有開發出來，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戰爭所導致的。畢竟，每次人口暴漲之後，迎接他們的都是戰爭，根本就來不及玩兒人口外溢。

包括哈德遜所在的來特郡，三百多年前才進行開發，真正被開發出來的時間，也不過一百多年。某些年輕的村落，都有可能是二三十年前開闢的。

中小貴族實力有限，在有得選擇的情況下，沒人會捨棄平原，跑去開發丘陵地區。

丘陵都不想碰，丘陵後面的沼澤地，那就更無人問津了。有開發這片的沼澤的投入，還不如深挖自家領地的潛力。

畢竟，不是誰都如哈德遜一般，一開始就給自己定下了宏大的戰略目標。大部分中小貴族都很難有明確發展規劃，大多數時候都是跟著鄰居們互相學樣。

至於沼澤地的另一邊，從大陸地圖上看是黑石王國，邊界上有明顯線條標註上了四個大字——“黑森山脈”。

具體情況如何，哈德遜不知道。反正大陸地圖上都有標註，據說還有魔獸出沒，總不至於也如薩拉姆山脈一般是小土包吧？

看沼澤地的規模就知道，不是薩拉姆山脈這種小土包產生的積水，能夠沖刷出來的。

不能這麼鹹魚下去，就算是對面沒有競爭對手，也不能如此浪費時間。萬一哪天獸人真的打過來了，再想要種田可就沒時間了。

看著被召集來的一群保長，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討論著，哈德遜沒好氣的說道：“怎麼聊得挺開心啊？

開心的事情不能獨享，是不是該讓你們的領主也跟著開心一下？

如果你們開荒的進度，也能有這麼效率，我也會很開心！”

眼前的一幕，直接嚇壞了一眾保長。儘管掛了一個官職，實際上他們還是平頭百姓一個。

唯一的優待是每月的口糧增加十磅，特權什麼的因為時間還短，暫時還來不及滋生。

官僚作風，就算是他們想要去學，領地之中也沒人能夠教他們。

“廢話，我也就不多說了。從今天開始，以保為單位各自劃分一片區域，單獨進行開荒，每月評比一次。

表現最好的五個保，所有人肉食供應每月提高1磅，雜糧供應提高5磅。其中表現最好的保，獎勵直接翻倍。

表現最差的五個保，保長自己給我一個交代。如果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保長一律撤職處理，所在保的所有成員，口糧供應每月削減5磅。

稍後牲口、農具，都會以保為單位進行分割。你們內部具體怎麼分配，我一概不管。

反正我只看最終的成果，誰敢在開荒之中給我拖後腿，那我就先打斷他的腿！”

哈德遜厲聲訓斥道。

磨洋工的效率實在是太低，必須要想辦法讓下面的人捲起來。要不然他哈德遜老爺夢寐以求的大貴族生活，如何能夠實現？

理論上來說，直接分產到戶，最能夠提高生產積極性。遺憾的是這種離經叛道、挑戰遊戲規則的事情，開歷史先河的往往都不會有好下場。

作為一名正統貴族，哈德遜可不想成為別人眼中的另類。

萬一看他不順眼的人多了，以不履行領主義務為由將他告到王都，直接被國王撤銷貴族領主的身份，那就徹底涼涼了。

甭懷疑，這種類似的先烈已經出現過了。在歷史發展的過程中，那是各種奇葩事都會發生。

很多事情都不需要討論本質上優劣對錯，只要身邊的人都認為你錯了，那麼你就一定錯了。

別妄想著狡辯，因為一個人永遠都無法改變一群人的認知。或許在未來某一天，這件事會被重新進行更客觀的定義，但違反規則的你一定是看不到了。

何況在大開荒過程中，更需要團隊配合。讓下面的人捲起來就夠了，沒必要將自己也放到風暴旋渦中。

真要是想玩兒什麼家庭責任制，估摸著牴觸情緒最大的就是領民。跟著領主老爺混，雖然日子不一定過得好，但煩惱一定少。

沒有足夠的人身自由，但從出生到死亡的一切，都不需要自己操心。哪怕是遭遇災荒，也是領主老爺負責兜著，反正不能讓他們餓死。

不同於前世的東方王朝，民間宗族力量強大，能夠以宗族為單位抱團共同抵抗風險，具備進行封建體制改革的基礎。

沒有形成宗族的農奴，若是自己出來單幹，生活能不能更好不知道，反正抗風險能力幾乎為零。任何一場災難，都能夠奪走他們所擁有的一切。

領主的決定不容更改，不想斷腿的一眾保長，好心情瞬間就沒了。

原本以為當上了保長，獲得領主老爺的信賴，就能夠從此過上幸福生活，從此走上人生巔峰。

事實證明，這世界上就沒有憑白無故掉下來的餡兒餅。想要光拿好處不幹事，根本就不可能。

哈德遜的警告，可沒有人敢忽視。貴族老爺們說要打斷腿，那可是真的會打斷腿，沒人認為自己的一條腿能有貴族老爺的信譽重要。

看著手下一個個愁眉不展，哈德遜沒有心思替他們出主意。越是這種時候，越能夠鍛鍊一個人。

究竟是人才，還是蠢才，只要後續開荒工程一展開就能夠看出來。

若是廢物，那就趁早踹下去算了。在創業階段，一名廢物進入管理層帶來的破壞力，可不是一星半點兒。

好歹領地之中也有兩萬多號人，慢慢進行篩選，總能夠找出適合培養的潛力股。

……

楓葉領，看著隔壁的鄰居熱火朝天的玩兒開荒，凱特來男爵羨慕的口水都快要留了出來。

明明大家都是一起開始創業的，結果別人家的領地都進入高速發展快車道，而自家還在入不敷出的虧空路上一路狂奔。

什麼“南疆富裕，遍地都是黃金，隨便撒點兒種子下去，就能夠獲得大豐收”的言論，凱特來男爵現在已經完全棄之以鼻。

東南行省確實富庶，自家的領地也確實都是沃土，但這些不等於他就富裕了。

想要發家致富，最起碼也得先將領地給開發出來。以楓葉領目前的開發狀態，光收支平衡都難以維繫。

“霍爾曼叔叔，家族送過來的奴隸，到了什麼地界，還有多久能夠抵達？”

凱特來男爵關心的問道。

勞動力不足，已經成為制約楓葉領發展的最關鍵因素。在搞不到足夠多的牲口和農奴背景下，他只能打獸人奴隸的主意。

“算算日子，現在應該已經快要進入東南行省的地界，最多十天半個月後，就能夠送到領地。

只不過凱特來，這些獸人奴隸可沒有那麼好管理。不進行一番調教，很難讓他們乖乖聽話。

而且這次家族送來的奴隸，多達數十個種族，光語言溝通就是一個大難題。

為了管理方便，我們必須要儘快篩選出適合務農的種族，剩下的人都要想辦法處理掉！”

霍爾曼騎士殺氣騰騰的說道。

作為一名從戰場上下來的騎士，最不缺的就是殺伐果決。人族和獸人之間的矛盾，早就已經無法調和。

吞噬

領地之中擁有大量的獸人奴隸，本身就是一件高風險的事。就是領主老爺不怕這些傢伙作亂，下面的農奴可經不起折騰。

萬一發生動亂，本就入不敷出的楓葉領，還會變得更加糟糕。

“放心吧，霍爾曼叔叔。多餘的奴隸，也不會浪費的。我們用不了，不等於鄰居也用不上。

獸人奴隸確實大部分蠢得可怕，哪怕是最簡單的事情，也能夠被他們搞得一團糟。但幹一些不需要動腦子，純粹的體力活兒，還是可以勝任的。

這麼幹雖然有些資敵的嫌疑，但這種事我們不幹，其他人也會幹的。

楓葉領長期虧空，其他貴族的領地也差不多。來特、懷頓兩郡中，除了山地領財大氣粗外，幾乎所有的領地都入不敷出。

那些本土貴族還好，秋耕總算是完成了，只要支撐過青黃不接的這幾個月，後面差不多就能夠維繫平衡。

若是他們能夠壓縮開銷，放棄不必要的人際開銷，降低日常的生活水平。最多過上一兩年，就能夠扭虧為盈。

可我們不一樣，軍隊是我們能夠南下立足的根基，可同樣也是壓在我們頭上的一座大山。

沒有王國的軍費補助，沒有走私生意可做，沒有可供劫掠的物件，僅僅只依靠領地的產出，養活這麼多士兵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可是在本土貴族正式接納我們之前，不維持這麼多軍隊又不行。

如果不能儘快將領地開發出來，以我的積蓄可支撐不了多久。哪怕明知道出售奴隸給山地男爵，這是一倍帶蜜糖的毒藥，我也只能先喝下去。

要不然財政在領地全面恢復生產前，就先一步發生崩潰，那可就全完了。”

凱特來男爵忍不住感嘆道。

不當家，不知道領主的難。戰亂之前的楓葉領，那是物產豐富，肥得流油；可一場戰爭，將這一切都給毀了。

事實上，同樣是養兵，一座成熟的領地，和一座半殘廢的領地，所需要支出的養兵成本也完全不一樣。

一片成熟的領地糧食、布匹、肉食、油料……都能夠做到自給自足，就連武器裝備壞了，都能夠自己進行修理。

領主養兵的主要支出是購買食鹽、更新替換武器裝備、戰馬。

農奴兵不需要支付軍餉，即便是由修煉者組成的精銳，平常時期領主同樣也只需要發放一些補貼即可。

究竟是用錢幣，還是發放糧食、布匹、肉製品，都看領主老爺的心情，士兵們是不會挑剔的。

農忙時期下地耕種，農閒時期進行操練。只要不發生戰爭，軍費開銷通常都能夠維繫在一個較低的數字。

南方貴族喜歡培養修煉者護衛隊，主要是所處的環境決定的。總體上天下太平，發生衝突也多是區域武裝鬥毆。

修煉者組成的護衛隊，在日常鬥毆中明顯更佔優勢。更何況他們想要效彷北疆貴族培養軍隊，小貴族們也沒有那樣的條件。

日常鬥毆中只能培養出爭勇鬥狠之士，而普通軍士不經歷戰場上的廝殺，是無法成為精銳的。

像鎮壓骷髏會叛亂的戰鬥，在東南行省那都是數十年難得一遇，能不能碰上全靠運氣。

大多數時候的邪教作亂，都是領主老爺自己帶著護衛隊就給鎮壓了，能夠鬧出動靜的都很少。

貴族領主雖然時常約鬥，可相互之間不能下死手，其激烈程度只能算是武裝衝突，遠遠趕不上真正的戰爭。

在滿足日常武備需求之後，大部分南疆貴族都喜歡將錢花在日常生活、培養後輩子弟和維繫人脈關係上。如果有餘力，還會有一筆應急儲備金。

因為修煉資源投入力度不一樣，哪怕是很少上戰場，南方貴族子弟的個人武力，普遍上也並不比北疆貴族子弟差。畢竟，實戰能力也可以用境界去彌補。

楓葉領的生產尚未恢復過來，偏偏又正處於由北疆貴族向南疆貴族過渡的尷尬階段，凱特來男爵的日子自然難過。

為了保住領地財政不破產，渡過這段青黃不接的日子，他不得不暫時放棄心中的怨恨。

“凱特來，你能夠這樣想最好不過。貴族的世界裡沒有永恆的仇人，只有永恆的利益。

不知你有沒有注意到，來特、懷頓兩郡中的東南本土貴族軍事力量正在不斷增強，而我們這些北疆貴族的軍事力量卻是在不斷被削弱。

以楓葉領為例，同我們一起南下的三百私軍，因為之前的戰鬥和水土不服造成的非戰鬥減員，現在還剩下兩百七十八人，差不多減員了十五分之一。

其他的領地，雖然沒有詳細資料，估摸著也好不了多少。某些愛折騰的傢伙，搞不好減員都超過了十分之一。

短時間內，我們還能夠壓制住一眾本土貴族，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雙方的實力還是會被慢慢拉近。

如果不能妥善處理好與鄰居們的關係，未來我們的日子會非常難過，甚至有可能被排擠出去。”

聽了霍爾曼騎士的提醒，凱特來男爵神色越發的凝重了起來。雖然他也發現了不對勁，但是沒有想到問題居然會如此嚴重。

貴族之間的爭鋒，博得是長遠未來，一時的輸贏並不代表著什麼。只有熬到最後的勝利者，才是真正的贏家。

不能一棍子將對方打死，那麼能不結成死仇，就最好不要結成死仇；能夠化解的恩怨，也得儘量去化解。

有時候化敵為友，同樣也是一種戰略勝利。

本以為出售奴隸給鄰居，只是為了撈上一筆彌補財政虧空，現在看來這不光要做成生意，更是要作為關係破冰的起點。

不管別的北疆貴族領主們怎麼選擇，反正楓葉領是沒得選。鄰居太過強大，莽上去實在是沒有勝算，一直敵對下去吃虧的只能是自己。

就算是真有仇怨，那也可以先記在心裡，等後面有了機會，再慢慢進行清算。沒有機會，就一直憋在心裡好了，他凱特來也不是沒有心機城府的主。

“霍爾曼叔叔，謝謝你的提醒，我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了。

哈德遜能夠為了利益，將鐵製品生產資料賣給我們，我又為何不能因為利益，將奴隸賣給這些南疆貴族呢？

這筆生意不僅要做，還必須要從中大撈一筆。派人打聽一下南下運送奴隸的有那些家族，如果他們用不了那麼多，就想辦法低價給接過來。

哈德遜就是最好的例子。想要賺得更多，唯有將生意做成壟斷。

現在已經入冬，短期內是無法深入獸人帝國捕奴的。就算是開春之後恢復過來，將奴隸送過來也是明年夏天的事情了。

這就意味著在接下來的半年時間內，這批奴隸就是唯一的獸人奴隸。

希望這次各家運送過來的奴隸數量不會太多，否則我們一家吃不下，這筆生意可就不好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