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禮尚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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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爾利斯，你怎麼搞的？不是說好的暗中行動，不要惹麻煩麼？

現在整個喬木郡的貴族都動了起來，或許要不了多久，這個範圍就會擴大到東南行省。”

面具人憤怒的質問道。

擊殺一個小騎士不算什麼，數十名士兵更可以忽略不計。但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該暴露。

卡爾利斯的身份是沒有洩露，但他這個做老大的卻給背了黑鍋。搞得骷髏聖主現在都不敢冒頭，唯恐被草木皆兵的貴族們給撞見了。

“聖主，我也不想暴露啊！可是那傢伙之前和我照過面，一上來就對我進行盤問。

我的臨時身份根本就經不起推銷，三言兩語就穿了幫。那傢伙直接下令拿人，我總不能不反抗吧！”

卡爾利斯一臉鬱悶的說道。

流年不利，幹什麼都不順。

原本以為面具人身後有一堆大貴族支援，加入進去之後，就可以避免阿爾法王國貴族們的追殺。

事實證明，他完全是想多了。戴上面具確實開啟了新的人生——東躲XZ的人生。

只要不暴露身份，就不會遭到阿爾法王國的追殺。可一旦暴露身份，就是現在這副局面。

所謂的大貴族支援，純粹就是在扯淡。雖然他們現在的事業很神聖，但就憑他們之前幹得那些爛事，在沒有搞出點兒成績前，誰會相信他們在反教廷呢？

牛逼哄哄的“骷髏聖主”，實際上和他沒啥兩樣，都是阿爾法王國的重點通緝犯。

坦率的說，卡爾利斯的化妝術也算不錯。可惜弗洛裡安騎士是原第五軍的人，親眼目睹過他裝逼。

雖然沒一眼將他認出來，可懷疑的心思卻是有了。合該弗洛裡安倒黴，將他誤認為某個不入流的毛賊，否則也不會傻乎乎的下令拿人。

人沒抓到，卻不幸枉送了自己的小命。若非有別的貴族隊伍出現，嚇跑了卡爾利斯，恐怕連一句遺言都沒有機會留下。

“罷了，看來你和血月號角相剋。既然已經驚擾了東南行省的貴族，追查血月號角之事，就暫時先停下來吧！

最近一段日子，你就不要出去活動了。最好是先離開東南行省一段時間，待風平浪靜之後再回來。”

面具人無奈的說道。

原本他對卡爾利斯是寄予厚望的，現在證明能力和成功完全是兩個概念。只要運氣不好，幹什麼事都成不了。

在血月號角的問題上，卡爾利斯就是一個妥妥的倒黴蛋。先是稀裡糊塗的劫殺國王特使，讓自己從高高在上的教廷飛龍騎兵團長跌落凡塵。

剛剛緩過一口氣，化妝成遊腳商人再次調查血月號角，結果又是出師不利。

這次闖得禍確實要小一些，但是引發的後果卻差不多，同樣是面臨貴族集團的追殺。

區別僅限於上一波的敵人太高階，一上來就是王炸級別，卡爾利斯坑死了全部隊友。而這一波的敵人沒那麼強勢，背了黑鍋的隊友還能活蹦亂跳。

“放心吧，聖主。我又不是傻子，行蹤都暴露了，繼續留在東南行省，就是等著敵人找上門。

從這幫貴族的反應來看，他們依舊沒有放鬆警惕，追查血月號角之事的時機尚未不成熟。

不如讓我們的人，先撤離阿爾法王國，換個地方重新發展。待過上三五年之後，再派人過來追查。”

卡爾利斯誠懇的建議道。

上船容易，下船難。骷髏會雖然進行了改組，但邪教組織殘留的一些習慣，還是被繼承了下來。

比如說：控制人的手段。

此刻船在大河中央，湍流的河水、翻滾的巨浪，足以令任何人望而生畏。

不想跳船餵魚，卡爾利斯只能建議船長先將船靠岸，避過這一波洶湧的巨浪。

“事情，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簡單。我們想要改變現在的處境，就必須要找到血月號角。

沒有這個東西做投名狀，貴族們是不會相信我們背叛教廷的，更不用說獲得他們的支援。

作為教廷控制的老牌邪教組織，骷髏會一直都在大陸各國流竄作案，名聲早就臭大街。

就算離開了阿爾法王國，還是會被人通緝追殺。

我們的處境和現在不會有任何區別，依舊只能東躲XZ，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

面具人耐心的解釋道。

沒有人喜歡一直東躲XZ，能跑他早就跑了，甚至隱姓埋名，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問題是這方世界階級太過固化，縱使隱姓埋名，他們也只能在社會最底層摸爬打滾，繼續過著朝不保夕的生活。

至於冒充貴族，用腦子想想就知道不靠譜。任何貴族都有自己的來歷，臨時冒充一下還行，時間長了肯定會穿幫。

何況，貴族的言行舉止，也不是那麼好模仿的。不經過專業的訓練，連最基本的貴族禮儀都搞不清楚，更不用說適應貴族的思維模式。

這還是底層貴族，再往上的貴族，就能夠接觸到魔法這種超凡力量。再好的易容術，在超凡力量面前都不值得一提。

……

貝達城，正在思考如何應付接下來王國局勢的皮爾斯伯爵，在收到奧蘭子爵的書信後，整個人都快要氣炸了。

骷髏會這分明是將他當成了軟柿子，策劃了一次叛亂之後，居然還敢在東南行省露面。

“傳令下去，讓各地貴族封鎖大小交通要道，嚴查所有進出喬木郡的商旅行人。

令拉斐爾男爵，帶著第二步兵團前往喬木郡走一遭。務必要將躲藏在當地的骷髏會成員，給我一網打盡。

從現在開始，獅鷲騎兵全部出動，在東南行省各個區域上空進行不定時巡邏，發現異動立即上報。”

皮爾斯伯爵冷漠的說道。

上一次骷髏會叛亂，就讓他狠狠的丟了一回臉，皮爾斯絕不允許再來第二次。

要不然外界還以為道爾頓家族沒落了，無力掌控省內局勢，招惹一群惡狼撲過來。

發了狠的皮爾斯總督，無疑是可怕的。整個東南行省都動員了起來，尤其是喬木郡、及其周邊的貴族，更是進行了最大限度的動員。

從這一刻開始，誰家手中沒有幾百私兵，睡覺都不會安穩。

山地領，哈德遜的生意突然間一下子好了一起來。原本他的客戶群體集中在萊特和懷頓兩郡，這次直接擴散到大半個東南行省。

原本很多鄙視他武器質量的貴族，最終還是乖乖的下了訂單。為了提高武器產量，原本的日用品訂單，現在都被迫停了下來。

十四五歲的少年，都過去了冶煉場當學徒打下手。一些體魄強健的婦女，也掄起了大錘，就連開荒程序都受到了影響，

哈德遜也無能為力，新出來的訂單一家比一家催得急。最關鍵的是這些傢伙為了快點兒拿到貨，祭出了傳說中無往不利的加錢大法。

不光是單純的加錢，這些傢伙還承諾：可以拿農奴、牲口、糧食衝抵全部的貨款。

全部都打在了哈德遜的軟內上，沒有辦法也得想出辦法來。面對加急訂單，那就只能擼起袖子幹。

為了刺激大家的積極性，礦山上已經從三餐改為四餐，劣質麵包升級到了普通麵包。原來的物資配給供應制，現在也上升到了管飽。

為了大家能夠保持充足的體力，現在每日都要宰殺三隻羊，不定時還有野味加餐。

看上去不錯，事實上這點兒肉食供應，僅僅只能夠讓普通工人沾點兒葷腥。不是大師傅，根本就看不到肉。

沒有法子，好幾千人在礦山上幹活。每日百來磅的肉食供應，實在是微不足道。

這還是建立在即將有新牲口入賬的前提下，否則哈德遜都不敢這麼奢侈。

誰讓養殖事業是長效投資呢？在最原始的養殖方式下，沒有幾年功夫，很難見到大的成效。

沒能大規模人工養殖，僅僅只是狩獵那點兒肉食，光供應領民的日常配額都困難。

要不是偶爾有顧客，拿牲口過來衝抵貨款，哈德遜的那羊圈早就空了。

看著忙得熱火朝天的生產線，哈德遜的成就感就油然而生，彷彿人生即將達到巔峰。

……

“什麼，你們要我來負責送貨？”

說話間，哈德遜已經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彷彿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賣了這麼多次商品，從來都是顧客上門提貨，送貨上門那純粹是想多了。

壟斷商人表示：自家的商品不包郵！

愛買就買，不買拉倒。訂單排不過來的哈德遜男爵，就是這麼的有底氣。

“男爵閣下，聽說您曾承諾過：拿農奴換取您家的商品，所產生的運輸成本都由您來承擔。”

來人不慌不忙的解釋道。

貴族的話，落地生根。講信用的哈德遜男爵，自然不會否定自己的承諾。

“沒錯，我是有過這份承諾。你們派人過來運輸，路上消耗的糧草我給你們報銷了。”

哈德遜故作大度的說道。

貴族沒有計算人工成本的習慣，所謂運輸成本也就人和牲口的伙食費。這麼點兒開銷，哈德遜還真不在乎。

可要讓他送貨上門，那就不一樣了。誰不知道喬木郡現在骷髏會出沒，沒準在半路上大家就給撞上了。

一旦打了起來，成本就飆到了天上去。死傷慘重是一回事，搞不好還有可能全軍覆沒。

傷筋動骨的買賣，已經超過了哈德遜的風險承受能力，這種生意說什麼也不能幹。

“男爵閣下，如果是平常時期，我們也不敢勞煩您親自走一趟，可是現在的情況特殊。

沒有您的威名震懾，我們很難將這些武器安全的運回領地，交易也就無從談起。

不過您放心，我們知道規矩。增加的費用，我們會按市場價進行結算。

我們子爵大人承諾，只要您組織人手將喬木郡一眾貴族的訂單全部運送過去，他可以保證本次交易的農奴不低於一千五百戶、牛不低於三百頭、駑馬不低於六百匹……

差額的部分，您可以用日常用品進行衝抵。考慮到參與交易的貴族數量太多，具體用什麼商品衝抵，到時候還需要您自己去和他們談。”

聽了老管家的話，哈德遜的怒火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這個世上就沒有不能談的生意，只要收益超過風險，那麼一切都好商量。

一名子爵的承諾，哈德遜還是相信的。雖然數字有些大，但喬木郡在這麼下訂單的貴族沒有五十家，也有三十家。

大家分攤一下，無論是一千五百戶農奴，還是三百頭牛、八百匹駑馬……都不是問題。

為了這筆大生意，組織一支運輸隊冒險走上一遭，哈德遜覺得還是可以試試。

不就是骷髏會那幫漏網之魚麼？只要將利益給足了，英勇的哈德遜男爵，從來都不怕這幫見不得光的老鼠。

只不過一下子接受了這麼多的實物衝抵，這筆生意就甭想看到金幣了。若是拿出來衝抵的商品缺乏誘惑力，搞不好他還得倒貼不少錢進去。

“米克洛斯管家，請你轉告尊貴的奧蘭子爵。如果不發生意外的話，這批物資我會在半個月內準時送達。

為了表示誠意，這批物資中可以增加五十副板甲的贈品，以示我們兩家友誼經久不衰的見證。”

哈德遜淡定的回答道。

貴族之間的交易，就是這麼簡單。奧蘭子爵幫他解決了人口、牲口缺乏的問題，哈德遜自然也要給予回報。

板甲已經是領地中能生產的所有商品中，最具技術含量的產品。作為鐵疙瘩，對鐵的品質要求不算太高，所以在質量上總算趕上了平均水平。

拿到市面上，最少都是五金幣起步，而且是供不應求的那種，現在直接被哈德遜拿出來當禮品。

一切都是值得的，做成這筆生意，往後喬木郡的市場就開啟了。

至於自家的重步兵編制計劃，進度再次被拖延，哈德遜表示無所謂。

沒有法子，誰讓那幫榆木腦袋的鬥氣修煉速度太慢了呢？

折騰了幾個時間，才三十多人入門。僅僅只是感應到氣感，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指望他們穿著鎧甲大殺四方，還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

根據雷德曼男爵傳授的經驗，培養一名合格的精銳私軍，至少要讓農奴修煉兩三年鬥氣，再經歷幾次戰爭，才能夠成型。

通常來說，這種修煉過鬥氣計程車兵，單兵戰鬥力要比普通士兵強得多。

不過鬥氣修煉需要天賦，在沒有資源輔助的情況下，都是蝸牛速度，很難進行大規模普及。

除了少數特殊軍種都是修煉者組成外，外界常見的軍隊都是普通人組成。比如說：北地貴族子弟帶過來的軍隊。

在普通軍隊中已經算是精銳，但裡面的大多數士兵都是由普通人組成，只有少量的修煉者。

包括重甲步兵，也只是挑選比普通人強壯計程車兵組成。

或許單兵戰鬥力比不上修煉者，可因為經歷過系統性的訓練，又參與過多次戰爭，打起來並不弱於本土貴族訓練的私軍。

具體還是要看交戰人數，戰爭規模越大，越有利於這些軍隊的發揮。若是小規模衝突，則是修煉者組成的私軍更勝一籌。

質量路線走不了，哈德遜也只能走數量路線。不過這需要足夠的人口基數，只有人口足夠多，才能選出足夠多的優質兵員來。

哈德遜現在手中的軍隊，也不是所有人都適合打仗，留下他們只因為這些人經歷了大小十幾次戰爭。

哪怕大多數時候，只是跟著湊了一個熱鬧，根本就沒有擊殺幾個敵人，那也將心氣培養了出來。

在加上他進行的一些列訓練，現在也能夠看到精銳的影子。真要是打了起來，未必就比那幫貴族計程車兵差多少。

哈德遜也見識過北疆貴族練兵，實際上也沒啥新意，就是訓練士兵劈砍刺之類的作戰技能。

真論起來還不一定比得上他，最起碼哈德遜訓練計程車兵能跑。每天十里地的長跑訓練，不能保證他們成為最能打計程車兵，起碼可以成為步兵中最能跑的。

並且還不是一窩蜂的亂跑，而是保持建制、有序的跑。進行戰略轉進之時，那是妥妥的優等生。

“尊敬的男爵閣下，我代表奧蘭子爵感謝您的慷慨，願我們兩家之間的友誼長存！”

米克洛斯管家當即回應道。

從那熟悉的禮儀動作、反應速度，都可以看出來，這一定是一位老玩家了。

如果不是受限於身份，此人在貴族圈子裡一定會混得很好。

一家中等貴族的管家，都有這份修養和應變能力，讓哈德遜對貴族底蘊有了更進一步的認識。

或許大貴族、中等貴族、小貴族之間的差距，不僅僅只是單純的實力，更在於人才積累上的差距。

實力上的差距，還有可能在短時間內進行彌補，但人才上的差距卻是非一朝一夕可以解決。

不是小貴族不努力，實在是自家的盤子有限，根本就無力培養出高水準人才，更提供不了他們施展才華的舞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