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抵禦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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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歡而散的宴會，讓南下的北疆貴族和本土貴族之間的隔閡，又加深了一分。

次日一大早，總督府就派人將契約文書送了過來，連報備登記的手續都省下了。

沒有任何人表示挽留的意思，哪怕禮節性的客氣都沒有，就彷彿是在送瘟神一般，恨不得他們立即從視線中消失。

自始至終，皮爾斯伯爵都沒有露過面。擅長察言觀色的貴族官僚，完全領悟了老大的意圖。

除了派出帶路計程車兵之外，就對一眾北疆貴族置之不理，連最基本的領地情況介紹，都是一張地圖給打發了。

具體的領地資源分佈、適合種植的農作物、經濟發展建議一概沒有，就連鄰居是誰都沒有告知。

典型的不阻攔、不配合、不負責。

即便是如此，還是讓一眾北疆貴族感到了意外。交接的太過順利，想象之中的刁難完全沒有發生，實在是太講規矩了。

至於大力配合，誰都不會抱有這種幻想。跑到別人的地盤上搶食，還要人家主動配合，這怎麼可能？

肥沃的封地即將入手，西斯男爵的興致都提了上來，只是開啟地圖的一瞬間，他就傻眼了。

好好的一塊男爵領，直接被分成了四大塊，直接橫跨萊特、懷頓兩郡之地。

這一刻，他無比的想要問候皮爾斯總督的祖宗。

雖然拿到了最富庶的達迪爾城，可城外的土地卻全部都是別人家的，自家的領地還在百里開外。

估摸著處理城市垃圾，都得要鄰居們先點頭才行。想起這可怕的場面，西斯就想去向總督府討個說法。

只是最終他還是忍住了。類似的操作，可不是皮爾斯伯爵的首創，而是北疆五大家當年為排除異己搞出來的。

自家老祖宗的鍋，只能打落門牙往肚子裡咽。雖然完全不合規矩，可一旦鬧了起來，這些的陳年舊賬又會被人翻出來。

相比讓家族在貴族圈子丟一次人，引發一輪政治風波，還是吃下這個悶虧比較好。

畢竟，在出發之前就有了受刁難的思想準備，西斯的適應力還是蠻強的。

類似的顧慮，一眾北疆貴族都有。就算不是五大家族的子弟，那也是五大家族的封臣，要是打了自家封君的臉，身後的家族豈能有好日子過？

飛地而已，又不是沒有辦法解決。大不了和鄰居們換地，不答應就打上一架。

一架不行，還可以兩架；兩架不行，就三架、四架……

根據他們以往在北地的經驗，只要架幹得多了，就沒有辦不成的事。

如果有，就一定是架打輸了。

懷著鬱悶的心情，一眾北疆貴族踏上了各自的領地。

……

薩拉姆礦區，正在為第一次高爐鍊鐵成功而欣喜的哈德遜，突然接到了總督府的通知，北疆的好鄰居不日將抵達萊特郡，讓他做好“迎接”準備。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關鍵是萊特郡之前的官僚全滅需要重組，有人示意他可以參與郡守競爭。

阿爾法王國流行的是貴族自治，作為一地行政長官，郡守可是一個好活。

只要郡內不發生叛亂、不出現大的動亂，基本上就沒啥事。

就連稅收，都是國王派遣稅務官負責徵收。當然，大多數時候國王都沒這麼無聊，能夠向每個區域派出稅務官。

除了個別區域外，王國的大部分割槽域都實行的是包稅制度。一般都是由地方官員，承包稅務徵收工作。

多徵收的歸自己，完不成徵收任務，自己出錢補上。

妥妥的大肥差一個，若是經營的好，每年上萬金幣的入賬輕輕鬆鬆。在王國之中，郡守還有一個特殊的稱呼“子爵”。

當然只是給虛銜，比不上真正的封地子爵，但那也凌駕在了一眾男爵之上。

不用想也知道，能夠從一眾有兵的貴族手中，將稅收給收起來，沒點兒實力是不行的。

通常擔任郡守的貴族，也是郡內實力最強橫的貴族，佔據著郡內最大的城池、最肥沃的土地。

即便自己的力量不是最強，加上盟友的力量，綜合實力也是最強的。

自己是萊特郡實力最強的貴族？

這個問題，沒人能夠給出準確答案。

畢竟，貴族博弈不光看自己的實力，還要考慮身後家族的投入力度。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哈德遜就算不是萊特郡的最強貴族，也是排名前幾的存在。

“神弓騎士”的名頭，在中小貴族之中，還是很有震懾力的。那六百老兵，在一眾封地貴族中，也算是排名前列。

兩者疊加在一起，能夠爆發出的殺傷力就更強了。

要是爆發團戰，哈德遜躲在軍隊後面玩兒偷襲，對普通士兵完全是屠殺。

若是獲得科斯洛家族的全力支援，還真能夠參與這次郡守角逐。

遲疑了一會兒之後，哈德遜最終還是忍住了這個誘惑，他承認皮爾斯伯爵出手確實夠大方，只要點頭就可以獲得道爾頓家族家臣的支援。

加上科斯洛家族的人脈關係，以及哈德遜自己的經營，萊特郡中過半的封地領主都會支援他。

可惜在摸不清北地豪門的立場之前，他真心不敢下場。

若是試探性的伸手還好，要是人家鐵了心要在萊特、懷頓兩郡立足，道爾頓家族都不一定能夠擋住，何況是他這個小卒子。

至於科斯洛家族祖上和北地豪門之間的恩怨，在生存面前完全不值得一提。

就算北地貴族在萊特郡做大，也必須要遵守遊戲規則，不可能像在北地一樣肆無忌憚。

看著新出爐的生鐵，哈德遜微微一笑，暗自想道：“鬧吧，可勁兒的鬧！要是天下太平，這些東西賣給誰？”

雖然眼前這些生鐵，總體品質依舊不怎麼樣，可其中的一部分卻達到中等水準。

若是多鍛造幾次，已經可以用來鑄造兵器。若是後期加入炭火淬鍊，沒準能夠鍛造成鋼。

這已經足夠了。貴族老爺看不上這種鐵質兵器，但是裝備給手下軍隊還是很香的。

沒別的原因，就是因為便宜。這種鐵質兵器，造價僅僅只是鋼製兵器的三分之一。

在北方軍隊中，早已經大規模裝備。東南行省因為缺煤，本身不生產武器，加上氣候溼潤鐵質武器容易生鏽，使用的相對略少一些。

想到了這裡，哈德遜立即寫信向一眾親朋好友借人。打鐵也是技術活，無論是鍛造鍋碗瓢盆，還是製作農具、兵器，都需要專業的鐵匠來完成。

哈德遜的領地雖然有幾名鐵匠，可是想要大規模生產，那還遠遠不夠。

接下來各方衝突一旦升級，需要的兵器可是成千上萬，就他手中這幾名鐵匠一天可鍛造不了多少。

要是加上鍛造鍋碗瓢盆、農具，鐵匠的缺口就更大了。總不能和前任領主一樣，直接對外賣鐵吧？

雖然直接出售鐵一樣賺錢，可這裡面的利潤，哪裡比得上出售成品。

賣鐵利潤對半開；製成農具、鍋碗瓢盆出售，利潤足有百分之七八十；打造成兵器出售，不賺個兩三倍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軍火商。

趕上特殊時期，十倍八倍的利潤，也不是沒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