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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放。”陳客輕描淡寫道。
萬眾一呆若木雞,沒想到老大這麼不給人家面子,那可是四階強者啊,這要是發起飆來,咱們這幾個人可是攔不住啊。
紫衫青年也不生氣,拿起葫蘆接著暢飲,黑衣女子面色平淡,無所畏懼,而那個跪在地上的男子則是冷汗直冒,恐慌不已。
“開個條件,如何肯放呢?”紫衫青年神色鄭重的看向那個眼眸漆黑的青年。
“你也配跟我們家公子講條件?管你什麼劍客,吃我一劍!”兩名侍衛面色不善,其中一名更是拔劍相向,直奔紫衫青年前去。
紫衫青年面色平淡,擦了擦嘴角,左手提著葫蘆,右手手指輕輕的活動了幾下。就在侍衛即將用劍刺到他胸膛的時候,忽然身形一閃,原地留下一道紫色的殘影。
侍衛大吃一驚,剛想後退,卻發現自己的脖頸處傳來一陣劇痛,下一秒便失去了意識。
一記手刀便將這名侍衛輕鬆放倒。
“你!找死。”剩下的那名侍衛剛要衝上去,卻被陳客一把拉住。
紫衫青年笑了笑,說道:“小侯爺開個條件吧。”
這句話的威懾力直線遞增。
紫衫青年展現出的實力明明確確的告知了在場眾人,他有那個實力強取豪奪,哪怕是在鎮南城。
“大師兄,威武!”跪在地上的男子身體挪了挪,此刻彷彿看到了救星一般。
“師兄,你快走吧,帶著這個窩囊廢走,我要為我的行為付出代價。”黑衣女子搖了搖頭,說道。
她的內心十分清楚,就算大師兄實力超群,能夠將他二人救出,可是又能跑到哪裡去呢?飛劍派又將如何?陳國還有他們的容身之地嗎?
怎能因為自己而連累前途無限光明的大師兄呢。
她做不到。
陳客笑了笑,說道:“放了他們也不是不行,你腰間寶劍不錯,拿來換?
萬眾一一臉懵逼,這老大到底在做什麼?劍,那可是修劍者的尊嚴與命,拿劍換,這不是要對方的命?
“好,如此甚好。”紫衫青年非常爽快的答應了,從腰間卸下那墨綠色的長劍扔了過去。
“大師兄,不可!那可是你祖傳的洛水劍,名劍排行榜第二十九的寶物,怎可送人。”黑衣女子大驚,急忙阻止道。
陳客伸出一隻手,於半空之中抓住那柄墨綠色的長劍,仔細觀察,此劍三尺有餘,通體墨綠,手掌握在上面有一股冰涼的寒意緩緩襲來。
“鏗!”
寶劍出銷,寒光乍現,劍鳴如水中蛟龍,聲懾人心。劍身泛著淡淡的光紋,彷彿能淨化世間一切的邪惡。
陳客握著冰涼的劍柄,輕靈舞動,劍破長空,氣勢凜冽。
“洛水劍。”陳客眯了眯雙眼,仔仔細細的觀摩著,腦中一個青年的身影不自覺的浮現出來......
青年手持洛水劍,腳踏巨龍,意氣風發,與他闖蕩九州,南征北戰。耳畔似乎依稀能聽到他的壯志豪言。
“九萬里大鵬展翅,天地間任我逍遙,吾為任逍遙!”
原來這個紫衫青年是你的後代呀,想不到穿梭千年,我們的緣分竟還未盡。
陳客盯著紫衫青年,問道:“值得嗎,為了一個貪生怕死之徒,一個頭腦簡單之輩,捨棄如此寶物,對得起你的先祖嗎?”
紫衫青年笑了笑,說道:“值得,見死不救,違背其心,修劍重在修心,怎能貪戀區區俗物而違背自己的本心呢?”
“心中有劍,劍無處不在。”
陳客調侃道:“你的洛水劍在哭泣啊,被你稱為區區俗物。”
紫衫青年擺了擺手,說道:“強者以身入劍,弱者以劍強身,我的意志便是洛水的意志。”
陳客滿意的點點頭,不愧是任逍遙的後代,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
如此年輕,有如此心性,難怪人族能夠生生不息,源遠流長,被稱為百族之首,九州主宰者,是有原因的。即便倒下去一個強者,也會有千千萬萬個強者重新站出來。
人族武者的壽命不過百歲而已,縱然境界高深,也逃脫不了宿命,但是他們仍在有限的生命裡,抒寫出一篇又一篇的精彩樂章,奏響一曲又一曲動人的輓歌,他們的英雄事蹟,可歌可泣的精神,成為了人族的脊樑與精神寄託,世代傳承,永不凋零。
“好,任平生是吧,君子不奪人所愛,洛水劍還你。”
陳客掌紋匯聚出淡淡的氣息包裹住洛水劍,寶劍歸鞘,徒手一甩,向紫衫青年扔了過去。
“砰”
紫衫青年單手抓住洛水劍並化解了上面的力道,震的周邊塵土飛揚。眼眸盯著陳客,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不要你的劍,也可以放了他們,條件是,跟我過過招,贏了我再說。”陳客灑脫一笑,回應道。
瘋了!絕對瘋了!萬眾一再次一臉懵逼,老大難道傷到了腦袋?一階去打四階?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聽都不敢聽。
何故如此狂妄?
“不過你是四階武者,實力遠在我之上,這樣也不公平,我建議,我們只比劍術,而不用氣力,你覺得如何?”
陳客也不逞強,開玩笑,一階打四階,那差的太遠了,那鴻溝可不是一些經驗、一些身法、一些閱歷能夠抵消的。
現在的他雖然身為一階極境,但是可以憑藉著自己的身法與劍術和一些二階強者過過招,但是碰到三階的想都不要想,硬拼根本打不贏。
跨階戰鬥,他楊遠能做到,但是,那是楊遠的身體,他服用了天材地寶無數,久經沙場,經常在死亡邊緣徘徊,那是一刀一槍練就出來的。
但眼下,他是陳客,這個初出茅廬的菜鳥,單薄瘦弱的身體,根本經不住折騰。
“好,小侯爺既有如此雅興,任平生自當奉陪。”紫衫青年笑了笑,答應道。
陳客手中拿著黑衣女子的劍,在天空輕輕劃過,留下一道道殘影,地面塵土飛揚,此時正午時分,豔陽高照。周邊觀戰的人群生怕波及到自身,紛紛退後,騰出了位置。
陳客與紫衫青年二人目光對視,紫衫青年從懷中拿出一個黑色紗巾將自己的雙眼遮擋起來,解釋道:
“小侯爺莫怪,在下天生暈血,每逢戰鬥之時,不得不掩蓋雙眼。”
“大師兄暈血倒是有所耳聞?可是那遮住眼睛還怎麼打?”那名怕死的男子有些費解的問道。
“你懂什麼?”黑衣女子冷喝一聲:“大師兄的境界豈是我等可以理解的?”
“那眼睛直接挖掉不是一了百了......”萬眾一小聲嘲笑道,生怕被紫衫青年聽到。
就在這時,紫衫青年率先發動攻擊,只見他的身體如離弦之箭一般噴射而出,寶劍出鞘,劃破長空,劍鳴之聲,嗡嗡響起。
墨綠色的長劍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藉助著陽光,綻放出刺眼的光芒,令人不敢直視。
凜冽的劍氣夾雜著呼嘯的狂風,奔襲而來。
陳客眼眸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內心也是微微一驚,他緊握劍柄,手臂青筋凸起,力量源源不斷的向其匯聚而來。伴隨著一聲低吼,兩把劍碰撞在了一起。
“鏗!”
傳來震耳欲聾的聲響,彷彿要將周圍的空氣都撕裂一般。
陳客雙手被震的有些發麻,不敢繼續與其拼蠻力,借勢一閃,腳步輕移,身形如鬼魅一般飄忽不定,一連劈出去數十劍。
紫衫青年雖然將雙眼遮蓋了起來,但是對待突如其來的攻擊還是能做到得心應手,全部接了下來,沒有一絲慌亂。
但是隨著戰鬥的深入,紫衫青年慢慢感覺到自己落入了下風,對方的劍術遠在自己之上!
陳客手中的長劍,隨著他的心意而舞動,十分瀟灑且從容,每一次揮灑都夾雜著一縷劍意,令紫衫青年抵擋起來吃力萬分。
陳客手握劍柄,揮灑的劍意之中彷彿有著無窮無盡的力量,猶如星辰大海,將對手吸了進去,令其感到自己渺小萬分。
“劍意!”紫衫青年大吃一驚,他已經感覺到了,對方已經領悟到了劍意,那是修劍者夢寐以求的一種境界。
“不錯,劍意攻心。”陳客回答道:“劍意,可化形、可攻心、可攝魂。”
紫衫青年胸膛起伏不定,墨綠色寶劍歸鞘,摘下圍在眼上的黑巾,不可置信的望向陳客,嘴角難掩一絲苦笑:“你贏了。”
“你既然領悟了劍意,劍術的造詣已遠勝於我,不需要在比了。”
“想不到我六歲練劍,以劍入道,都無法領悟劍意,足下年紀輕輕,就有這等悟性,真是讓人羨慕。”紫衫青年羨慕的看了一眼陳客,內心也難免有些失落。
到底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強中自有強中手。
陳客看到了其眼眸中的一絲失落,笑道:“你也不錯,劍意可悟而不可修,劍氣在虛而不在實,你可以換一種方式。”
“以身入劍不如嘗試一下以身化劍,劍就是你,你就是劍,讓劍隨心走。”
紫衫男子跟著喃喃道:“以身化劍...”
“有劍心者,百折不撓,無畏險阻,你已經摸到了劍意的門檻了,有時間多去死亡邊緣歷練歷練,會有不一樣的收穫。”
陳客話已至此,點到為止,他能不能悟到就看他自己了,如果不是故人的後代,他是不會將這些感悟交給他的,那可是無上至寶,令多少人想求都求不來的。
“受教了!”紫衫青年對著陳客微微一鞠躬,眼眸中充滿敬意。
眼前這個少年,值得他這一拜。
“放了他們,讓他們走。”陳客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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