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射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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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草包聽宋行如何說,有些詫異:“門主的意思是,無敵寶鑑是假的?”
宋行說道:“無花會無敵寶鑑上的功夫應該是真的,否則無法騙過西門吹雪和大悲和尚,不過無花背後,應該另有其人。”
掌控青衣樓的宋行,江湖上很少有訊息能瞞過他,這次無敵寶鑑的事情來得有些蹊蹺,讓他隱隱覺得背後有隻無形的手,在推動這一切。
事後想來,或許幕後之人,和宋行目的一致,針對的是四大勢力中的某一勢力。
天門如今要做的就是靜觀其變,看看最後是誰人獲利,誰人入坑。
接下來幾天,宋行留在了皇甫家,皇甫草包不愧是曾讓謝龍雀忌憚的資質,以他的心性修煉無相神功,如有神助,僅僅七天就修成無相神功,破掉了困了他九年的真氣鎖,厚積薄發之下,實力更是突飛猛進。
宋行讓皇甫草包接下來繼續待在新都,靜待時機,隨後就帶著阿飛和諸葛六指離開新都。
阿飛在見識過宋行的功夫之後,思索了一夜,最終還是同意加入天門。
宋行很是欣喜阿飛的加入,以阿飛的天資,獲得合適的真氣修行法門和劍法,未來的成就,絕不會低於陸小鳳。
而天門,最不缺的就是各種功法了。
宋行將小老頭所修行的天地交徵陰陽大悲賦中的大陰陽賦傳授給阿飛,至於劍法,宋行傳授了他一套玄天七劍。
玄天七劍出自武林絕學玄天寶錄之中,傳聞為廣成子遺著,內中記載有玄天七劍,玄天指等絕學。
宋行傳授阿飛的玄天七劍,只有七招劍法,靈秀清奇卻威力極大,非常適合阿飛,阿飛如獲至寶,就連趕路時,也坐在馬車頂上默默揣摩劍招。
馬車是臨行前皇甫草包特地為他們準備的,諸葛六指在外面趕車,宋行則在車內取出一個木盒,裡面就是皇甫草包臨別前交於他的周穆王白玉杯。
盒子開啟,一樽瑩白的玉杯正安靜的躺在盒中,通體由白玉琢制而成,圓體造型,筒身直腹,圓餅型高足,通體光素無紋。
雖沒有任何裝飾,卻給人強烈的美在天然的感受,與古書中記載的形貌無二。
在白玉杯入手的瞬間,宋行眼中一股清氣從杯中浮現,隨後沒入自己眉心不見,想來是被玉印吸收掉了。
不過眼前卻沒有浮現字跡,想來是必須三件寶物全部找到,才算是完成了任務。
失去清氣的白玉杯,無論是色澤還是形態,在宋行的眼中並沒有絲毫變化。
上個世界的銅鏡,這個世界的玉杯,兩者之間並無任何相似之處,卻同樣是玉印點名要求的寶物,宋行很好奇,到底需要滿足什麼條件,才能作為世界本源的載物。
宋行手指搭在玉杯底座,輕輕發力,底座紋絲不動。
白玉材質的杯子,別說宋行此刻的力量,就是普通小孩稍微用些力,都會崩下一塊,但宋行手中的杯子卻顯出匪夷所思的硬度。
之前的銅鏡,宋行沒有留在手中,這次的玉杯,他打算留在手中好好觀察觀察。
就在他摩挲著手中玉杯時,馬車外面突然傳來刺耳的破空聲,伴隨著還有諸葛六指的怒喝聲,以及阿飛長劍急速破空的出劍聲。
“小心,是射虎弩!”
諸葛六指長劍出鞘,磕飛了朝馬車射來的數只弩箭,扭頭衝著破窗而出的宋行喊道。
話音剛落,宋行背後長生劍已出鞘,將空中直射而來的勁弩全部削斷。
“奪奪奪!”
僅僅一瞬間,除了三人立身之處,馬車周圍已近遍佈上百枚三尺長的弩箭。
宋行一眼認出,這是南明軍中專用弩箭,箭桿以楊木製成,長二尺九寸,杆首包黑桃皮,箭羽為黑鵰翎,羽間髹朱漆,箭簇為四須簇,外觀成四菱形,血槽很深,殺傷力極大,因常用來對付熊虎等猛獸,在民間又叫射虎弩。
宋行抬眼觀察,馬車行至的地方乃是在一峽谷之間,外寬內窄,形似葫蘆,正是兵家之中最易埋伏的地形。
此刻馬車停下的位置,空曠無遮擋,而伏擊之人,正處於數百米遠的山頂之上。
冷兵器時代,弓弩就是最強的遠端射殺兵器,馬弩可射二百步,臂張弩射三百步,絞車弩射七百步,用在戰爭之中,就是收割性命的收割機。
而伏殺宋行三人的射虎弩,經由宋代神臂弩改造而成,射程更在普通弩之上,居高臨下,可達五百步之遠。
宋行甚至在斷裂的箭簇處,看到一層淡淡的烏黑色,鼻中傳來淡淡的藥草味,眼中怒色一閃而逝。
民間射殺猛獸之時,為了減少傷亡,往往會在箭簇之上塗上由草烏熬製的毒藥,見血封喉。
伏擊之人,這是生怕他們死得不夠快。
電光石火間,更加密集的弩箭從天而降,彷彿暴風驟雨般朝著馬車處傾瀉而下。
諸葛六指和阿飛從車上翻下,紛紛朝著宋行靠攏,三人成犄角之勢,三把長劍舞得水洩不通,抵禦著無處不在的弩箭。
諸葛六指震怒的喊道:“到底是誰埋伏我們,莫非是皇甫草包洩露的訊息!”
他和宋行來新都,本就是秘密而行,除了在皇甫家露了行藏,根本不會有人知曉他們會突然從開封來到蜀地。
而他們此刻選擇的路線,也是隨機選的,根本沒有規律可循,即便如此,還是有人在前伏擊他們,諸葛六指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皇甫草包出賣了他們。
宋行冷靜地劈飛面前的弩箭,說道:“應該不是他,這些弩箭,明顯是軍中的手段,皇甫家還沒那麼大的能耐。”
來之前,他就透過青衣樓將皇甫家的底細調查的清清楚楚。
皇甫家以武立家,不過家中並無從軍之人,皇甫草包坐鎮新都十年,也從無和官場之人交往過密。
南明朝儘管對獵人弓箭不多加管制,但對於弩箭,則完全是另外一種態度。
矛矟者,徒一年半,弩一張,加二等,甲一領,及弩三張,流二千里,甲三張,及弩五張,絞。
山上伏擊他們的弓弩,起碼有上百具,在冷兵器王朝,簡直就是謀逆大罪,除非皇甫家想造反,不然絕無可能擁有如此多弩箭。
諸葛六指焦急地說道:“必須想辦法突圍,不然會耗死在這裡。”
直到現在,他們都不知道埋伏到底是什麼人,對方有多少人手,多少兵器,都不知道,若不趁早擺脫困境,即使三人武功再高,也有力竭之時。
宋行抬頭看著遠處隱隱綽綽的人影,估計了下距離,然後問諸葛六指道:“能撐多久?”
諸葛六指左手劍出,擊飛射向他面門的三支弩箭,說道:“一炷香時間。”
弩箭太過密集,諸葛六指和阿飛必須全神貫注揮動兵器,體力和內力消耗都極快。
宋行點頭:“足夠了。”
話畢,宋行沒有任何留手,雙腳用力蹬在岩石地面上,腿部爆發的強勁力道,將他的身軀反推的猶如炮彈般,飛射了出去。
每一步跨出,都是數米的距離,上半身猶如風中柳枝般,隨意的擺動間,避開了一隻只射向他的弩箭。
山頂上伏擊之人,顯然都是高手,密集的弩箭幾乎是毫無間隙無死角的朝他射來,但偏偏宋行身軀柔若無骨般,在這連鳥雀都無法飛過的縫隙間,不可思議的踩著詭異的步伐,硬生生穿越箭幕,來到了山谷的陡峭巖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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