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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包包的媽媽抱著幸福的史包包離開,她開了車來,是一輛普通的大眾。
“張老闆拜拜,李擺擺拜拜~~”
經過崗亭時,史包包禮貌地朝他倆揮手。
老李呵呵笑,露出一副慈祥的笑容。
張嘆看了他一眼,沒記錯的話,老李只在偶爾看嘟嘟的時候才會露出這種傻笑、憨笑。
“今晚沒吃辣條吧?”張嘆說道。
史包包吐了吐小舌頭,說沒有吃。
張嘆誇獎道:“小孩子要少吃一點,不然小肚子會不舒服。”
史包包乖乖地點頭,他媽媽向張嘆表示感謝。
張嘆笑道:“包包很可愛,快回去吧,外面冷。”
他的話其實是講給史包包的媽媽聽的,史包包經常身上帶辣條,也不知道哪裡來的,每次躲起來吃了,被辣的噓噓哈哈,自己跑出來找水喝,然後被榴榴嘟嘟捉住,又被當成犯人走過場。
張嘆回到家裡,把洗衣機裡的衣服拿出來,晾曬在陽臺上,看到譚錦兒帶著喜兒經過院子,正在回家,朝他揮了揮手。
喜兒正在巴拉巴拉向姐姐炫耀她的小紅花,介紹她做的好事,hiahia笑個不停。
“戴好頭盔~”
兩人來到院子外的小電驢旁,譚錦兒給喜兒戴上小小的粉色頭盔,繫好帶子。
“姐姐你不誇誇喜兒嗎?”
喜兒筆直地站好,任由姐姐給她戴頭盔,同時不甘心地問道,大眼睛裡閃著星星。
譚錦兒笑道:“今天吃晚飯的時候我不是一直在誇你嗎?還要誇吖?”
喜兒hiahia大笑,撒嬌說:“姐姐你就誇誇嘛~~我都沒驕傲呢。”
“好好好~~”
譚錦兒一邊誇她,一邊要抱她坐上小電驢,但是喜兒表示她是個好娃娃,是個厲害的娃娃,是個深藏不露的娃娃,她要自己爬上去。
譚錦兒看得緊,暗中伸出手護著她,直到她呼哧呼哧爬上去坐好了,hiahia大笑,又索要誇誇。
這裡要誇誇,那裡要誇誇,到處都要誇誇,譚錦兒隨便誇了兩下,騎上小電驢,發動,回家,喜兒坐在後座,緊緊抱著她的腰,在唱:騎上我心愛的小摩托,嘟嘟嘟嘟~~~~~
兩姐妹回到家,走廊另一邊的走廊裡散出燈光。
“我去看大白~~”喜兒噠噠噠跑去,小身子趴在門沿,小腦袋往裡探,只見白建平躺在搖椅上,嘎吱嘎吱搖晃,電視機開著,是晚間新聞,他在這間出租房裡關心國家大事呢。
白建平沒有發現她,她喊了一聲:“大白~~”
搖椅停止晃動了,白建平側過腦袋,看到站在門口的喜兒,招呼她快來,把身邊凳子上的葡萄端給她吃。
喜兒捏了一粒吃,塞嘴裡,眯起大眼睛。
白建平問:“很酸嗎?”
喜兒hiahia笑,說很甜。
“那就多吃點。”
“大白,你在想小白嗎?”
“沒有啊,我在看電視,國際國內大事接連不斷,真是多事之秋,我都操心死了,哪有空關心小白那個沒有良心的瓜娃子!”
“小白今天和羅子康吵架啦。”喜兒又捏了一顆小葡萄,塞嘴裡,甜的大眼睛眯成兩彎新月。
“嗯?東歐打起來了,還是我們這裡好,和平年代真幸福,小白怎麼又和羅子康吵架了?她肯定沒輸吧?”白建平眼睛不離電視。
喜兒點點頭,專心給手裡的一顆葡萄剝皮,然後遞給白建平,“大白你吃。”
“還是你有良心,小白要是有你一半孝心,我做夢都會笑醒。”
“hiahia,羅子康吵不贏小白,小白朝他吐舌頭,他要打小白。”
“那我要和羅子康好好聊聊!”
一大一小兩人閒聊了一陣,白建平見時間很晚了,讓喜兒回去洗臉洗腳睡覺。喜兒跟他拜拜,出門時叮囑他要關門哦,好冷哦。
白建平送她穿過走廊,進了自家屋,才返身關上房門,搓了搓手,哈氣,檢查空調,怎麼不制熱呢?!
大門敞開,故意吸引小朋友來,空調當然沒法制熱。
夜已經深了,喜兒洗的香噴噴躺坐在床頭,目光跟隨在房間走來走去的姐姐,拍拍身邊的床位說:“姐姐快來~~”
譚錦兒捉住她的小臉,抹了一遍,把她的小臉圓的搓扁,扁的搓圓,眼睛鼻子嘴巴都擠一塊兒了。
好不容易捱過了這一陣,喜兒抽動小鼻子聞了聞,問:“姐姐你給喜兒擦了香香嗎?”
“剛剛就是香香。”
“我真香香吖,程程是小香瓜,她為什麼總是那麼香,我也要那麼香。”
譚錦兒躺上床,給自己和喜兒蓋好被子,喜兒往她懷裡擠,好奇地問:“姐姐,為什麼幼兒園小班的小盆友哭的時候都要喊媽媽?”
譚錦兒:“??”
喜兒又說,幼兒園小班的小朋友們哭個不停,一個個都哭著喊媽媽,要媽媽來接。
她這幾天總是被小老師們請去哄小班的小朋友,還被當做正面典型教訓哭泣的小朋友們,說這個小姐姐以前上小班的時候從來不哭,總是笑。
夜色安靜,譚錦兒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妥善回答喜兒的問題。
第二天張嘆開車去接鄭友民,小鄭鄭也在,小朋友正抱著一個桃子在啃呢,猛然見到他出現在家裡,吃了一驚,抱著桃子怔怔地看著他。
她那看他的眼神啊,就像驚恐於大老虎怎麼追到她家來了???而且竟然要把她的爸爸抓走吃掉!她害怕又無助,不敢吱聲,像被藏在洞穴裡躲避威脅的小獸,只求天上打個雷,把他劈了。
張嘆受不了這種眼神,主動解釋說:“小鄭鄭,我和你爸爸去忙工作,是正經事,你別擔心,晚上我一定原封不動把他還回來,到時候到小紅馬接你回家,好不好?繼續吃桃子吧。”
小鄭鄭不敢不回答,小蚊子嗡嗡似的說了個好,機械似的啃了一口桃子。
鄭友民有些緊張,張嘆一路安慰和鼓勵,說都是普通人,別把他們當明星就行了。
鄭友民問:“我方便向張堎嚴要簽名嗎?”
不等張嘆回答,他解釋說自己是張堎嚴的粉絲。
“當然可以。”張嘆說。
鄭友民又問:“那合影呢?”
張嘆好笑地說:“你只要別找他女朋友合影就行。”
鄭友民一下來了勁,“他女朋友?誰?他有女朋友了?網上沒有傳聞啊。”
不需要張嘆再寬慰,他已經不緊張了,而是滿臉的八卦。
培訓班總共有八十多號人,包括主要演員和主要劇組工作人員,但是這一天參加的只有演員們,總共十來個。
張嘆給大家介紹鄭友民,聽到這位就是《我不是藥神》的原型人物,眾人報以熱烈的掌聲,以表敬意。
張嘆請鄭友民說話。
鄭友民:“張嘆說要我來和你們見見面,隨便聊聊,我就來了,特別謝謝張老師,不僅幫了我和我全家,而且把我的事情寫成了劇本,現在要拍電影了,我特別的激動,誠惶誠恐……我也不知道講什麼,不如你們提問題吧,我回答,這樣更簡單點。”
鄭友民一開始有些緊張,在張嘆的主持下,漸漸放鬆,後面有說有笑,時間過的很快。
聽了他的事蹟,有演員詢問張嘆:“張老師,實際上鄭先生最後並沒有遭遇牢獄之災,說明有法有情,這是好事,很大的亮點,為什麼劇本卻要改成程勇坐牢?”
其他演員紛紛看向張嘆,他們同樣好奇。
張嘆說:“藝術源於生活但是高於生活,站在法與情的角度,大家會很樂意看到程勇無罪釋放,觀眾肯定會喜歡這樣的結局,但是我們是電影工作者,不僅要站在觀眾的角度,而且要站高一些,要看到身上肩負的社會責任感,要看到電影播放後帶來的社會影響。電影可以這樣拍,也可以那樣拍,甚至那樣拍從市場的角度更好,票房更高,但是我們偏偏選擇了這樣拍,我不想《我不是藥神》播出後,有真正的壞人鑽了法律的空子,哪怕只有一粒,我們也不能容忍。從私人感情上說,我們敬佩程勇,同情程勇,但是從法律的角度看,我們並不提倡這種行為,社會上會有程勇,也會有張勇、李勇,出了一個好的程勇,不見得張勇就也是好的……那我們就要對電影中這種高價救命藥的現象無動於衷嗎?當然不是,法治社會,我們更應該從制度上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這也是我們這部電影的一個小小的初衷,或許,只是或許,我們能夠起到一定的呼籲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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