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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天龍船。
天命宗兩位長老站立其上,望向下方光幕。
“李清閒此子,委實大才,宏觀勢局,精研細處,確實不遜於眾多天才。”
“如此大才,為何在天命宗之外。”
“是啊,太可惜了。”
“不如,找機會傳他大天命術吧。”
“他早就對我天命宗不滿,更與江南命宗關係密切,必有戒心。”
“那就稍微改頭換面,讓他以為是我宗其他傳承。”
“他身後有隱世宗門,與周玄山等人交好,怕是難。”
“無妨,只要他想學習命術,我們總能在裡面摻入大天命術。”
“不錯,實在不行,傳承給他全套《天命正宗》,由不得他不學。”
“全套……上次傳承外洩的事,還未解決,不如只傳半套吧。”
“到時候跟大長老商量商量,斷不能任由此子游離在天命宗視線外。”
“若他不學大天命術,那便毀掉。”
“不錯。”
“嗯?天霄派的飛角亭?”
“上面那人,似乎是傾城仙子。”
“她來天勢宗做什麼?”
“應該是見趙青川的,據說兩人私誼不錯,當然,也可能為了他的小師弟李清閒。”
“李清閒雷法天賦極高,天霄派保他,倒也情有可原。不過,葉寒……想起他的原名,老夫都想吐血,大長老因為他改名,枯坐三日,愁眉不展,差點喚出掌門師兄,唉……罷了,由著他吧,或許天命之子都要經歷劇變。那路寒既然求上門,他一旦動手,我等便施壓相助。”
“區區姜幼妃,不足為慮。只要天勢宗不出面力保,李清閒只能隨路寒下山,接受朝廷問詢。”
“萬一天勢宗的老傢伙出手,又如何?”
“李清閒終究是朝廷的人,天勢宗當慣了縮頭烏龜,絕不會為了一個外門弟子與朝廷和我等撕破面皮。到時候路寒與李清閒相見,你我便催發玄天龍船,張開十二龍帆,天勢宗自然知道孰輕孰重。”
“可惜,路寒對我等還有些許敵意。”
“也不怪他,都怪詭地變幻莫測。不過,現在路寒不是重點,立道山冠的意義更重大。等天機得了立道山冠,再北上奪了二長老的鎮妖塔,便可正式代表我天命宗,做後面應做的事。”
“不錯。”
兩人站在玄天龍船,望向下方山門外的眾人。
路寒低頭看了看身上大紅蟒袍,自己區區四品,能得蟒袍加身,多虧父親相助。
即便是李清閒父子兢兢業業那麼多年,也未得皇上欽賜蟒袍。
路寒整了整衣衫,輕咳一聲,從氣運金魚袋中取出內廠令牌,舉在身前,運足真元,聲傳山門周邊。
“巡捕司奉皇上與內廠之令,特命鎮北指揮使李清閒協助調查,無關人等,速速退避。”
路寒的聲音抵達山門,便被法陣抵消,無法傳至山上。
洪亮的聲音在山門前回蕩,數以千計的命術師正在望著光幕學習,聽到有人大喊,皺眉望向路寒。
大多數命術師只是看一眼,繼續望著光幕,聽講,記筆記。
少數暴躁的命術師怒目而視,本來學李清閒講的新學問就吃力,內心煩躁,頓時找到宣洩口。
“有病,這是天勢大課!”
“朝廷的狗腿子,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
“屁大點權力也放得驚天響。”
“莫名其妙,裝什麼大瓣蒜。”
絕大多數命術師根本不再理會路寒,繼續聽講。
只少數命術師停下學習,心思急轉,猶豫片刻,起身面帶微笑,走向路寒。
路寒愣住。
本以為自己亮出身份,天勢大課便會停下,所有人都會看李清閒的熱鬧,但完全沒想到,命術師竟然這等做派。
他旋即一想便明白,命術師素來眼高於頂,看不上其他任何修士。
路寒淡然一笑,對身後的夜衛下屬道:“山野蠻人,不服王化,等見識到君王之威、內廠之能,自然低頭。我們走。”
路寒走了幾步,突然感應到上空強風呼嘯,一聲冷冽的嬌斥聲傳來:“何方佞臣,擾我小師弟講學!”
狂風捲動,飛角亭下落。
八角屋簷,綠瓦紅柱,白色基石。
姜幼妃站在飛角亭正中,二十個天霄派弟子手持飛劍,疾步走出,掐動劍訣,步罡踏斗,交織成陣。
就見他們手中的飛劍嗖嗖飛出,一化十,十化百,瞬間分化為數千飛劍,組成劍陣,高懸天空,宛若八卦圖,斜指路寒。
高空之上,烏雲密佈,覆壓方圓千丈。
烏雲之中,雷霆噴濺,落在八卦劍陣之中,滋滋作響。
夜衛們瞬間縮了縮脖子,夜衛隊長低聲道:“路大人,是天霄派的小八卦雷霆劍陣,這只是禮陣,一旦變為斬魔陣,威能暴增十倍,不可硬來。”
路寒抬頭看了一眼劍陣,面不改色,轉頭望向琉璃八角亭中的白衣佳人,目光茫然。
剎那後,路寒內心一痛。
每每夜不能寐,他回憶過去種種,最後拼湊出一個完美的人生。
若李清閒當時死了,那自己便會取得周春風的信任,代替李清閒與姜幼妃合作,並獲得宋厭雪的青睞,無論是奇遇還是美人,樣樣不缺。
可現在望向姜幼妃,他突然意識到,那個妄想出的完美人生,終究只是妄想。
此刻,區區十幾丈的距離,宛若天淵。
姜幼妃,與自己再無可能。
這一次,除了極少數命術師依舊望著光幕一動不動,大多數命術師,終於起了看熱鬧的心思,望向路寒與姜幼妃。
一些命術師低聲猜測,很快眾人便認出傾城仙子姜幼妃。
路寒深吸一口氣,向姜幼妃一拱手,道:“當年一別,千山萬水,今日再會佳人……”
“你是……”姜幼妃望著路寒,眼中閃過一抹疑惑,真在思考此人是誰。
看熱鬧的命術師們紛紛笑起來。
夜衛們急忙低頭。
路寒臉上漲紅一閃即逝,道:“在下夜衛巡捕司司正路寒……”
“你不配。”姜幼妃面色冷淡。
路寒臉色再度漲紅,一些瞭解夜衛變故的命術師忍不住笑起來,那些走向路寒的命術師停下腳步,遲疑地望向姜幼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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