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犧牲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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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面上的戰鬥已經沒辦法用“更”來形容了，因為自始至終都非常激烈。

為了阻擋博德依格船隻的前進，118號世界的轟炸自始至終都沒有停止過，若非強漢國給他們配備的能量護盾十分給力，博德依格的船隻早就被轟成渣渣了。

然而即使強大如八岐大蛇，也有被轟炸的能量耗盡之時，更何況是他們這些受力面積更大的艦船了。

所有船隻的護盾能量值此刻都已經開始見底了，而此刻他們距離孟文博士所說的10海里以內還差五海里。

“要命的五海里。”1號的眉頭緊皺。

他把3號帶到船上來，就是想利用3號的誤判之眼來躲避敵人的炮火攻擊，但是現在全覆蓋的扭曲空間很可能會使3號的技能無效。

扭曲空間的約束效果，使得敵人可以輕鬆對他們進行瞄準，而他們卻完全無法攻擊到敵人。

如果誤判之眼有效，那麼3號就可以保下一艘船，這是他們能夠駛進10海里以內範圍的唯一機會，至於其他船隻，基本上是有去無回了。

可惜連3號自己都沒有把握，他苦笑著對1號說道：“老大，我的技能影響的是敵人的判斷，可是如果敵人壓根不看射擊諸元，而是閉著眼睛一通胡亂發射，那麼他有很有可能會命中我們。”

聽3號這麼一講，1號反而放心下來，他哈哈一笑道：“敵人當然需要瞄準，不然10到30海里的約束範圍，他除非能用炮火全部覆蓋到，是根本不可能攻擊到我們的。”

“可是，如果他們使用科技的手段進行掃描測距，我的技能也是會失效的，我的誤判之眼只能影響到人類的感知。”

“如果對方使用望遠鏡來觀察我們，算不算科技手段？”

“也算，但是他可能會懷疑自己觀察到的資料是否真實。”

“明白了，那就放心大膽地前進吧，我至少有六成的把握敵人攻擊不到我們。”

“啊，只有六成啊？”

6號笑道：“六成已經很高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在我們老大這裡，3成都可以賭一賭。”

“哈哈，那是在有你幫忙的前提下，如果沒有你的超強腦波幫我掃描，即使是有七成的把握，我也會考慮一下才行動。”

就在他們三人談笑風生的時候，終於有一艘驅逐艦能量耗盡，不堪重負之下解體了。

所有人一時陷入沉默，大家都知道，或許下一艘解體的戰艦，就會是他們這艙，而且從水底傳來的情報清晰告訴他們，船員落水必死無疑，他們會被敵人的水刃陣切割成無數肉片。

不少戰艦上艦長已經和自己的船員們作最後的告別：“兄弟們，很高興在人生的最後一程道路上有你們陪伴，我當兵20年，最大的願望就是有一天能戰死在沙場上，我無兒無女，妻子也已經去世了，我很擔心自己會孤獨終老，對我來說，這一刻是無憾的，幸福的，人生最美好的事情就是能夠為了自己熱愛的事業而奮鬥終生。”

另一艘戰艦上，一位老船長感慨地總結道：“拜我們這個好戰的國家所賜，我這一生，參與過許多次戰鬥，我參與過攻打南普羅國，參與過攻打瑟希馬兒達，我曾經為了耀武揚威而硬闖雪熊國的海岸線，也曾經擊沉過強漢國的漁船，我一直都認為我這一生是極其榮耀的，是充滿著傳奇色彩的，將來是一定會有人為我編寫傳記的。”

“然而，直到異世界入侵我們我才知道，我之前為之驕傲的所有戰績，都是可笑至極，我手上沾滿的全都是我自己同胞的鮮血，那些是不值得我為之驕傲的汙點，我早已經決定用我的鮮血來洗清，用我的死亡來償還。”

“如今，我終於有了機會，我的最後一戰，是為了保護本世界全人類而戰，我已經感到了，我的死亡使我得到昇華，我終於可以大笑著告訴我的同胞，我死而無憾了。”

另一艘船上，全體將士們齊聚一堂，艦長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他沒有發表任何感言，只是大聲詢問了所有人一個問題：“小子們，你們準備好赴死了嗎？”

所有官兵大聲叫道：“準備好了！”

“很好，那就讓我們一起來迎接死亡吧，這將是我們的一生之中最燦爛的時刻！”

因為在這一刻，我想起了一句詩，“讓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

轟。

轟轟。

人生有死，死得其所，夫復何恨。

一艘又一艘戰艦在他們眼前爆炸了，下沉了。

1號此刻就站在甲板上，3號和6號並排站在他的身後，他們都沒有朝左右觀瞧，因為接下來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著他們去做，如果他們沒有成功，最後迎接他們的，也同樣是死亡的命運。

“我們的艦長大人正在品嚐他一直珍藏的美酒，他臉上全都是滿足。”6號羨慕地說道。

“我也有點想喝呀，唉……”3號哀嘆。

“集中精神！”1號呵斥道。

3號的誤判之眼此刻正在發揮著作用，他們的這艘驅逐艦並沒有被炮彈擊中。

然而，6號摸了一下自己剛剛被割傷的右臉頰，這是隔壁船隻爆炸激射過來的碎片打在臉上造成的，臉上頓時滲出一滴鮮血。

6號把鮮血轉移到指尖，看了幾秒後又伸出舌頭輕輕舔了一下。

嗯，是鹹的。

哪個該死的上描寫的，竟然說血是甜的，幸虧我嚐了一下，不然就被騙了。

只是，我為什麼還會被攻擊到，這就是誤判之眼的盲區所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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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I號依然沉著冷靜，身後酉雞被擊落絲毫也沒有影響到他的情緒，而他身後的10號也越來越讓他滿意了。

10號的能量罩雖然早就消耗完了，可是這個傢伙爆發出了強大的求生慾望，每一次面對敵人的攻擊時都能險之又險地躲過，就算是躲不過的子彈，他也會盡量避開要害，因為他雖然受傷頗重，但是竟然也堅持了下來。

又一個閃現，當I號的能量鎧甲也終於不堪重負宣佈報廢之時，他終於站到了敵人的戰鬥機上，而這架戰鬥機上的飛行員則一臉驚恐地抬起頭來，兩人四目相對。

I號衝他微微一笑，這一笑，是如此漫長，彷彿停滯了時間，成了對方生前所看到的最後一個畫面。

I號手中的空氣炮發威了，他腳下的戰鬥機被他轟出一個籃球那麼大的深洞，直接把戰鬥機給轟穿了。

這種完全不需要安裝彈藥的武器，I號剛拿到手中的時候就愛上了。

孟文博士說他沒有什麼武器可以提供給1號他們，可是強漢國軍方又豈會吝嗇，人家大老遠從博德依格跑來尋求裝備，他們自然要考慮周全，送出全套裝備。

接下來，是I號的屠殺時刻，這些戰鬥機被他近身，再也無法發揮出實力，只得四下散開，企圖拉開與I號的距離。

在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之後，10號也終於抵達了戰鬥機群所在的區域，他背上還背叛申猴，而他的飛行能力遠不如I號那麼強大，他早就累得氣喘吁吁了。

“猴哥，我快要不行了，我想辦法把你送到一架戰鬥機那裡，你奪一架戰鬥機自己飛吧。”10號臉上的汗水匯聚成小溪，臉色已經漲成了深紫色。

然而他並沒有聽到申猴的答覆。

“我靠，你不會是在我背上睡著了吧？”10號抬起他受傷稍輕的左臂，使勁拍打了一下申猴伏在自己脖子旁的臉，然而他卻只摸到一手粘糊糊的液體。

10號微微一驚，急忙一把抓住申猴的胳膊，把他從自己背上拽了下來，提到面前一看，才發現申猴不知何時早已身亡。

“隊長，申猴犧牲了。”10號的內心一陣愧疚，“我沒有保護好他。”

“唉，你放手吧，這不是你的錯。”

I號知道，10號能堅持到現在也已經是奇蹟了，他之前從來也沒看好過10號，因為10號的戰力非常低，要不是佔了可以飛行的優勢，他必然是數字組第12名。

有些人就是這樣，平常不顯山不露水，但是在面對絕境時總能爆發出難以想象的潛力。

“射手你怎麼樣？”I號詢問一直在他背上趴著的拖油瓶。

“還好吧，快睡著了。”射手淡淡地答道。

“接下來就要看你的了。”

“嗯，放心交給我吧。”

此刻，他們距離世界窗已經不足3海里，也就是差不多5千米，距離射手的射程，卻是還有一段距離。

嘎——

就在兩人意氣風發的時候，突然間一聲尖銳的鳥鳴聲響起，而與鳥鳴聲同時抵達的，是他們頭頂上的一道黑影。

天空驟然一暗，但是彷彿錯覺一般，連一秒鐘都不到就重新恢復清明，而I號的背上也是驟然一輕。

“畜生！”I號的目眥欲裂，飛起一腳朝頭頂踢去，可惜只踢落幾根鳥毛，那隻大鳥眨眼間飛遠，憑藉I號的速度是無論如何也追逐不上了。

跟隨著大鳥一起消失的，還有射手。

射手的被俘，使得他們天空小組的行動完全失去了意義，因為那個訊號發射器在射手身上。

“走吧，我們下去1號匯合。”I號淡淡地道。

10號一呆：“我們沒有備用的？”

“你指的如果是可以讓我們徒手扔過去的訊號球，那麼沒有；如果是可以讓射手發射出去的，本來是有的，有很多支，現在全部沒有了。”

作為一個隊長，他有沒有想過自己有可能會被對方的飛禽攻擊呢？

他想過的，但是他沒有想到這世上竟然有可以超過音速的飛鳥。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他還是大意了。

即使是以超過音速的速度攻擊他，他也是有機率可以抵擋的，但是不攻擊他，攻擊他背上的人，他感受不到疾風侵襲肌膚的刺痛，他的反應能力就沒有那麼快了，最終導致他背上的人被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