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破山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二百四十六章 顧鷹,取我指虎與戰甲,一品布衣,李破山,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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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牧沉沉抬頭,抱著的木箱,只覺得雙手發燙起來,一直燙到了心口。

先前還勸著司虎,但現在,他分明是有些魔怔了,壓了壓袖子,想尋著機會,將袖子裡的短弩射出去。

射死麵前的狗相。

三四個江湖護衛,眨眼間掠到了徐牧身前。

徐牧腦海回了清明,將木箱放在桌子上,穩穩地抱了手。

“四等子爵,徐牧,見過蕭宰輔。”

在徐牧面前,那襲高大的人影,面色不變地坐下。抬了頭,饒有興致地看著徐牧。

“三十萬兩的銀子,你倒是捨得。”

“回蕭宰輔,討命而已。”徐牧不卑不亢。

“先前聽說,你與國姓侯的關係不錯,司坊的族譜裡,你已經列入徐家了。”

“本相有些懷疑,你莫非是入了皇宮,做個內應不成。”

“國姓侯出了長陽,至此,我便被人一直報復追殺。先前有關係是沒錯,但終歸會變,水往低流,人往高走。”

“我如何信你。”

徐牧抱拳起身,壓住心頭的情緒,將桌上的箱子,緩緩開啟。

一枚血淋淋的人頭,便呈現在了眼前。

蕭遠鹿辨認了番,一時頓住。

“相爺,我徐牧在內城,好不容易才做大了生意,不想這般被人趕走。”

“這箱子裡的,便是我徐牧的大禮。”

桌子前。

蕭遠鹿緩緩閉上眼睛,似在沉思。

“湯江四大戶那邊,也出了二十萬的銀子,要討你的命。你們這些賣酒的,生意倒是不錯。”

“收攏楊復的軍資,賣了馬匹,也湊了許多。”徐牧語氣不變。

“真捨得。”

蕭遠鹿露出笑容,繼而又低頭,看著面前桌子上的人頭。

“也是了,你不過一釀酒徒。”

“明日去殿議上吃個席。另外,日後酒水的營收,本相每月要五成。”

徐牧面色猶豫。

“相爺,莊子最近的營收並不好,暫時三成如何。”

“五成。不然,你便調頭滾出長陽。”

徐牧心底冷笑,王朝有這樣的宰輔,怪不得會爛。便如袁陶所說,這最大的蛀蟲不倒,大紀的萬千子民,便會救無可救。

“相爺,知曉了。”堆上一聲嘆氣,徐牧慢慢開口。

蕭遠鹿笑著起了身,約莫又記起了什麼,只喚了一聲,旁邊的老文士陳廬,立即將木箱子抱起,衝著徐牧擠了個嬉笑的眼色。

“恭喜小東家,今夜先在此處休息,明日便能吃席了。”

“多謝。”

……

等人走遠,徐牧才緩緩閉了眼。

“牧哥兒,無事吧?”司虎也滿臉惱怒,“先前那兩個東西,一直盯著我。”

“無事。”徐牧吐出一口氣。

家國天下,古人對於夙願,當真是義不容辭的奔赴。

“那牧哥兒,我等怎麼做。”

“夜了再說。”

在外頭,應當有盯梢的人。狗相貪財沒錯,但終歸是陰狠到骨子裡的人。否則,也不會在前幾年,趁著袁陶離開長陽,殺顧命大臣,費盡心機讓幼帝認作相父。

入了皇宮,武器自然是不能帶的,都放在風將軍的身上。但還好,像司虎這種,掄個石頭都能當武器來使。

走出偏殿,徐牧四顧掃了幾眼,只可惜,並未看清暗哨的位置。

若是弓狗在,這等的事情,簡直是迎刃而解。

“牧哥兒,要夜了。”不知多久,司虎才甕聲開口。

徐牧緊緊皺住眉頭。

……

長陽城外,風雪捲過夜色,凍得一個個巡哨計程車兵,禁不住抱著身子打抖。

“也不知相爺是怎的意思。”一個肥將有些生氣,“明日便是殿議了,還偏不能入城吃席。嘖,那可是八十八道的皇宴,有天底下最美的舞姬,小陛下還會賞金瓜子。”

“聽、聽說,有人要反,叫……清君側。”肥將身邊,一個都尉小聲開口。

“反個球!這日子多有奔頭,到底反個球啊?”

離著這二人不遠,長陽城外幾里的溝渠,至少有十餘具被凍死的流民,硬而發僵,只餘一副五官痛苦的表情。

……

“扶天下者,定然是萬千百姓,而非那些貪官庸將。蕭遠鹿把持朝政,私通北狄,教唆幼帝暴政苛賦,乃天怒人怨之舉。”

李如成站在營地前,滿頭蒼髮在夜色中飛舞。

在他的面前,有六七個披甲的將領,皆是面色堅毅。

古往今來,敢殺入皇宮,剷除奸佞的人,都是吊著一把卵的好漢。

一個又一個計程車卒,迅速披好了袍甲,裹上了披風,迅速奔赴集結。

中軍帳裡。

滿臉發白的袁陶,沉默地捏著一個瓷瓶。

“小侯爺,若食了,兩天後便、便會身死。”李望兒堅持了會,終究泣不成聲。

“無事。”袁陶平靜地吐出二字,仰著頭,望著屋外的雪色。

“吾弟該動手了。”

“主子,若小東家出了變故……”顧鷹欲言又止。

袁陶閉了閉眼,“若如此,只能暴露暗子。”

“但一個能帶著三千人,堵十三萬北狄人圍於二城的人,才是真正的殺子。”

“我先前就說,我在下一盤棋。”

袁陶穩穩起了身,將瓷瓶裡的藥丸取出,無悲無喜地送入嘴裡,嚥下喉頭。

“我這些年一直在想,是否墨守了成規。若我早早回了滄州,這王朝又該如何。”

“我交好涼州王,養九千虎堂死士,敬請各路大將,到最後,卻只有定遠侯,願意共赴國難。”

“直至我身中奇毒。”

袁陶的臉龐,不多時,湧起一股病態的紅潤。他垂了頭,將最後的幾口汙血咳出。

李望兒紅著眼,跪地相拜。袁安也跟著跪地,嚎啕悲哭。

“顧鷹,取我指虎與戰甲。”

袁陶面色清冷,只剛走出了中軍帳。滿頭的霜發,如同作了術法,慢慢恢復了黑色。

外頭的營地上,李如成轉了身,集結的五萬餘將士,也跟著抬起臉,每一張臉龐,都靜靜望著面前的小侯爺。

袁陶穩穩地往前走,隨之緩緩抬頭,聲音平靜至極。

“我等所願,唯天下太平。”

袁陶凝住聲音,看向一張張臉龐,繼而伸手遙指,指去了長陽城的方向。

臉色之間,一時變得清冷起來。

“如今的光景,實則髒了眼睛。”

“待有一日,我大紀山河不碎,四疆民安,萬千百姓生活有樂,朝堂官吏清廉比風,這偌大的王朝,何來病怏之說!”

袁陶面前,五萬餘的將士只隔了會,一瞬間,爆發出聲聲的怒吼。

“抽刀!”李如成鬚髮皆張,抽刀而立。

“抽刀!!”

無數把長刀,在風雪中交織碰撞,鏘鏘的聲音,宛若要震碎風雪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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