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六章 彌留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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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緩地移動間，此時的葉君澤和林欣，與大殿前盤坐的那道枯槁身影，幾乎已經是近在咫尺了。

而到了這個時候，兩人的呼吸與心跳幾乎已經徹底停止了下來，甚至沒有半點聲音傳出來。

要是不湊的特別近的話，那麼是絕對聽不到兩人的呼吸以及心跳聲的。

如果不是他們的身體還有所動作，其他人要是看到現在的兩人，恐怕任誰都要以為這已經是兩具沒有任何生命氣息存在的軀體了。

畢竟現在距離那道身影已經是越來越近了，由不得葉君澤他們不謹慎小心一些。

不到萬不得已的話，葉君澤和林欣只想安靜地完成探查，並不是很願意招惹那道枯槁身影。

不過有的時候，很多事情無論自己想的有多好，但是最後的結果卻也是很難真的如願的。

葉君澤和林欣現在所做的這些事情，也不過是為了讓他們能夠更加趨近於理想中的那個結果罷了。

但是有個詞叫事與願違，有的時候，付出了很多努力，做的再怎麼趨近於圓滿，卻也並不能保證最後的結果就一定是理想的。

就好比，葉君澤和林欣在不斷的接近下，與那道枯槁身影不過是咫尺之隔。

而兩人眼看都這麼近了，那道枯槁身影還是沉沉地低著頭，半點都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全然沒有被他們吵到的樣子。

葉君澤和林欣稍微鬆了一口氣，卻也並沒有因此就放鬆警惕，依然是小心翼翼地朝對方接近著。

事實上，這麼長時間下來，葉君澤始終都沒有從對方的身上感受到有任何生命跡象流轉。如果不是有著讓他心驚的氣息波動擴散出來，葉君澤恐怕真的要以為這就是一具已經死去了不知道多久的軀體了。

可是既然眼下無法確定對方是否真的已經逝去了的話，那小心一些總歸還是沒有錯的。

又是一段兒時間過去以後，葉君澤和林欣就已經出現在了那道枯槁身影的身邊，緩緩停下了腳步。

然而剛一接近這道枯槁身影，異變突生。

只見那道人影，從他們進來以後，就一直低垂下去的頭顱，此時此刻竟是出現了些許輕微的晃動，划起一抹微微的弧度。

這樣的弧度雖然很輕微，但是因為葉君澤和林欣兩人的神經一直緊繃著，並且注意力都高度集中在了那道枯槁身影的身上，所以對方的身上剛一出現些許輕微的動作，兩人就在同一時間發現了。

下一瞬間，葉君澤和林欣的就緊繃了起來，神色緊張，精神高度集中間，雙手當中也是有著力量迅速凝聚了起來。

而那道枯槁身影接下來的動作，也讓兩人確定了他們剛才看到的事情並不是錯覺的。

隨著剛開始的輕微晃動，此時的枯槁身影，頭部的動作也是越發劇烈了起來。脖頸處的關節不停地活動著，而他整個人低垂的頭顱也是逐漸地抬了起來。

不過是剎那間，不知道低垂了多久的頭顱就徹底抬了起來。一雙彷彿看不到任何光芒存在的眼睛，幽幽地直視著兩人。

不知道為什麼，被這雙眼睛直視到的那一瞬間，無論是葉君澤還是林欣，都感到一陣頭皮發麻，一瞬間警覺大作。現在的兩人，只有一種被無比恐怖的存在緊緊盯上了的感覺。

那種氣勢充滿了壓制性，彷彿只消一眼，就能夠讓兩人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念頭。

無須多想些什麼，他們的腦海只是第一瞬間就做出了判斷，這樣的存在絕對不是現在的他們所能夠匹敵的。

葉君澤對林林欣使了一個眼色，暗自傳聲道：“學姐你先走。”

林欣目露猶豫，皺眉沉吟，剛想要說些什麼，兩人就聽到一聲無比滄桑，同時又有一些喑啞的聲音傳了出來。

“你們來了啊。”

這陣聲音像是因為很多年都沒有開口說話，從而導致在他開口的一瞬間，會讓人有一種特別晦澀生疏的感覺。

聽到這陣聲音以後，林欣剛剛緩緩挪動，想要後撤的腳步，竟是不由得停頓了下來。

因為從這聲蒼老的聲音當中，林欣並沒有聽出來任何敵意，反而是有一種只是很單純的問候的感覺。

聽對方這句話的意思，就像是早就認識他們的樣子，所以現在才會這樣問候一聲。

葉君澤轉過頭，目中帶著疑惑的神色看向林欣，傳聲詢問道：“學姐怎麼了嗎？”

林欣微微搖頭，同樣傳聲回應道：“剛才那句話我聽上去，對方好像沒有任何敵意，學弟我們還是先看看他要做些什麼吧。”

“要是情況不對的話，我們就直接撤退。”

聽到林欣這樣說，葉君澤雖然下意識覺得有些不太妥當，但還是輕輕頷首，說道：“好吧，那就聽學姐的。”

就在兩人這邊憑藉傳音以及眼神交頭接耳的時候，就聽到一陣略顯蒼老的朗笑聲傳了出來，然後便又是一陣滄桑的聲音響起，“看來我現在這副樣子，有些讓兩位小友誤會了。”

兩人聞言，瞬間收聲，轉過頭一臉凝重地看向面前那道枯槁的身影。

只見在他們的注視下，面前那雙死寂到彷彿沒有任何光芒存在的眼睛，竟是有著點點光亮綻放。

不過是一轉眼的功夫，兩人就看到了一雙略顯渾濁的雙眼。

那雙眼睛雖然有些渾濁，但是因為此刻有著些許精光流露，倒也不像葉君澤和林欣一開始看到的時候那麼嚇人就是了。

相反，隨著對方的眼中有著光芒凝聚，他身上那有些駭人的氣勢，竟然也變得微弱了幾分。

最起碼，葉君澤和林欣再去仔細感受的時候，並沒有感受到特別恐怖的氣息就是了。

緊接著，那道枯槁身影便又輕輕抖動著身體，下一瞬間，他身上所有的贓物就都被清掃乾淨了。

變得整潔起來的枯槁身影，這會兒再看過去的時候，就變得慈祥和藹了不少。

而對方臉上的髒汙都消失乾淨以後，葉君澤和林欣就看到了一張長滿了深深的皺紋，有些蒼老的面孔。

這幅模樣再看上去，倒是顯得沒有那麼嚇人了。

看到對方這幅樣子，林欣也像是變得大膽了起來，主動搭話道：“您是？”

那道枯槁身影聞言，朗笑了幾聲，繼續用滄桑的聲音說道：“老夫是誰並不是很重要，不過既然兩位小友都有所疑惑的話，那為你們解釋一下也未嘗不可。”

林欣微微一笑，當即便回應道：“那就有勞前輩解惑了。”

“小友言重了。”老人輕輕擺了擺手，身上的破爛衣袍隨著他的動作沙沙作響，“我不過是一介苟活下來的彌留之人罷了。”

說著這話的時候，他的目中似是有著別樣的光芒流露出來，整個人臉上的神色也彷彿是在緬懷著什麼的樣子。

看到對方臉上這樣的表情，葉君澤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覺得他們面前的這位前輩一定經歷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眼見對方並沒有想要在他的來歷上面過多解釋的意思，葉君澤和林欣便也很是識趣地沒有繼續追問。

等到老人話音落下，葉君澤則是問出了自己這麼長時間以來最為關心的問題，他看著老人說道：“那前輩，我們現在所在的這處秘境是怎麼一回事？”

“秘境？”老人聞言，有些疑惑地呢喃了一聲，然後便繼續說道：“哦，你們是說眼下的這個地方啊。”

看到葉君澤和林欣輕輕點頭，老人的目中露出思索的光芒，沉吟道：“如果你們是說眼下這片空間的話，確實是老夫動用了殘餘的一些力量創造出來的。”

葉君澤和林欣聞言，不由得轉過頭，互相對視了一眼。兩人輕輕點頭間，目中露出來明悟的光芒，臉上也露出來瞭然的表情，就像是心中的某個疑惑終於得到了解答的樣子。

“那我們一路以來得到的那些寶物還有功法，也都是您......”林欣話並沒有說完，但是她相信這位前輩能夠明白她的意思。

老人笑了笑，緩緩點了點頭，說道：“不錯，確實是我留下來的。都是老夫漫長的修道生涯以來所積攢下來的一些東西。”

“不過是一些身外之物罷了，反正老夫已經是彌留之際，倒不如把這些東西留下。若是被有緣人得到，也算是給它們找到了一個全新的歸宿。而且我想，這些老夥計們跟我在這裡沉睡了這麼久，有朝一日能夠重見天日，在將來繼續發光發熱，也會是相當開心的吧。”

聽到老人這樣說，無論是葉君澤，亦或是林欣，此時此刻都不由得有些默然。

聰慧如他們，完全能夠聽出來老人這番話語的意思，這分明就是一個將死之人的臨終遺言。

也正是這一番話說完，葉君澤和林欣也就明白了老人一開始所說的彌留之人是什麼意思了。

林欣的目中露出擔憂，臉上有幾分不忍的神色，“前輩您......”

老人像是看出來了葉君澤和林欣兩人的擔憂，只是輕輕擺了擺手，朗笑了一聲道：“兩位小友不用擔心我，生死自有命數。況且，老夫能夠苟延殘喘這麼久，已經算得上是僥倖了。”

“這幅殘軀能夠一直拖到現在，已經是老天爺的眷顧。”老人的目中再次露出追憶的光芒，緩緩說道：“只不過臨終之前，我還有一些事情必須去做。如此，也算是了了我那幫老兄弟的心願了。”

林欣聞言，連忙問道：“是什麼事情？前輩您說，只要是我們能夠幫上忙的，就一定會幫您完成。”

老人笑了笑，輕輕擺手道：“不急，老夫先給兩位小友講個故事吧，你們坐。”

“好，晚輩洗耳恭聽。”

林欣恭敬地回應了一聲、說著，她就拉著葉君澤一起坐下來了。

兩人席地而坐間，面前的那位老人也是再度緩緩開口，為兩人講述起了一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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