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三章 光明恆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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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重的過程不知道持續了多長時間，在整個過程中，葉君澤的意識一直都是處在一片混沌當中。

就像是身心已經完全被黑暗籠罩的他，已經再也沒有要甦醒過來的跡象。

此刻的葉君澤甚至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持續不斷的下墜過程中。

這樣的黑暗，初時或許並不會覺得有什麼，但最可怕的地方就在於它會不停地蠶食你的意志，吞噬你的一切。

最關鍵的是，這般黑暗像是根本沒有機會躲避掉似的。無論是採取什麼樣的手段，它都能夠做到無孔不入，不斷地蠶食消磨著人的意志。

直到最後像葉君澤這樣，全部的身心都被黑暗籠罩。

而被黑暗完全籠罩的後果會是什麼樣，誰也不知道。甚至就連那種意識消散前感受到的墜落感，是否是黑暗給予人的誤導也不好說。

讓人更加感到疑惑的事情是，是不是所有進入石門，穿過黑洞的人都遇到了這種情況，還是隻有葉君澤自己的身上才發生了這種事情。

而且另一件未知的事情就是，人們完全被黑暗席捲以後，是否會有生命危險。

是真的就這樣永遠沉淪在黑暗當中，再也無法甦醒過來。亦或是這只是一場考驗，只要能夠順利透過考驗，就還會有其他的轉機出現。

黑暗本身就是這樣讓人害怕，卻又讓人忍不住想要投身其中，去探究它隱藏起來的所有秘密。

......

失重感依然在持續，好似葉君澤墜落的地方是萬丈深淵，深不見底，無論向下墜落多長時間都不會到達底部的樣子。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可能是幾個呼吸，也可能是數十秒，也可能是幾分鐘，也有可能是一刻鐘，半個小時，幾個小時，甚至還可能是幾天，一個月。

畢竟處在黑暗之中，時間這一概念就像是不存在了似的，時間的流逝已經失去了本該擁有的意義。黑暗籠罩之下，根本無法感知到時間到底過去了多久。

尤其是葉君澤的意識一片混沌，更加不可能知道時間到底過去了多久。

“咚！”

就在這無盡的黑暗中，一聲巨響聲突然傳來。仔細聽去，就像是重物墜地的聲音，洪亮無比，清晰可聞。

而在這陣聲音傳出沒多久以後，葉君澤沉浸了許久的意識終於迴歸。

但是他的眼前依然是一片黑暗，不，不光是眼前，甚至連腦海深處的意識，同樣是漆黑一片。

葉君澤在意識深處，本能地呼喚著夢元的名字，但是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終於清醒過來的葉君澤，不由得抬起手觸控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喃喃自語道：“我現在這是在哪？”

可是黑暗當中，並沒有人能夠回應他的疑惑，甚至他的聲音到底有沒有傳出去，都是一個未知數。

沒有得到任何回應的葉君澤，輕輕搖了搖頭，讓自己放鬆心神，逐漸地冷靜下來，低頭認真思索著現在的局面。

葉君澤回想起了邁步走進黑洞中，再然後自己就整個被黑暗覆蓋，就像現在一樣。至於最後，他只記得自己像是從什麼地方墜落了下來。

剩下的事情，他就半點也想不起來了。

當然，就算是能想起來，在周遭都是一片黑暗的情況下，他也很難做出什麼有效的判斷。

等葉君澤把進入黑洞以後發生的事情都仔細地捋了一遍以後，就開始思索著接下來的對策了。

然而就在這時，葉君澤的腦海當中像是有一個陌生的聲音突兀地迴響起來。

聽到這個聲音的葉君澤，很快就停下了所有的思考，想要認真聽清楚那個陌生的聲音在說些什麼。

然而這陣聲音更像是一個個意義不明的音符位元組，任憑葉君澤再怎麼認真聆聽，都無法聽清楚到底表達的是什麼意思。

可是隨著那陣特殊的聲音落下以後，在葉君澤的腦海深處，突然有一個模糊朦朧的黑影漸漸凝聚出來。

在黑影的身上，有著一道道濃郁的黑霧不斷地擴散又聚攏，所以也讓它的存在看上去更加虛幻、迷離了許多。

也正是隨著這個黑影的出現，便像是為葉君澤已經黑暗了許久的腦海帶來了些許光明。

彷彿有著一道溫暖的光束從天而降，隨著光束落下，由葉君澤意識化作的人影，就出現在了光束正下方，與那道模糊的黑影相對而坐。

光束當中正襟危坐的葉君澤，抬起頭一臉凝重地看向黑影。饒是自認為已經見慣了大風大浪的葉君澤，也有些搞不清楚現在的狀況了。

因為這樣的事情也是葉君澤第一次經歷，葉君澤很清楚，現在的意識體形態，並不是出於他自己的主觀意願。換而言之，是因為有某種莫名力量的干擾，才會造成現在的景象。

至於到底為什麼會這樣，按照葉君澤的猜想，和他面前的黑影應該是脫不了關係的了。

只是讓葉君澤有些想不明白的是，這黑影如此大動干戈，先是出現在自己的腦海當中，又是透過秘力把自己的意識體具現在這裡，到底是為了什麼？

葉君澤覺得，如果他能夠看到自己的正臉的話，那他的腦門上現在一定掛滿了三個大大的黑人問號。

就在葉君澤心下驚疑不定間，他面前的那道模糊黑影竟是有著突然聲音傳出來。

但是這一次，黑影說出的話語不再是一開始那樣模糊不清的音節，而是葉君澤能夠聽懂並且理解的人類語言。

只聽見黑影說道：“天昏地暗，光明不存。”

“若黑暗永存，再無光明。是就此投身於無盡的黑暗？還是去追求遙不可及，無法觸碰，甚至已經再也不復存在，只剩些許渺茫希望的微弱光芒？”

葉君澤聽著黑影的話語，不知怎的，甚至從黑影平淡的話語當中聽出來了疑問的語氣。

葉君澤當下也就明白了，黑影這是在向自己提問。

葉君澤雖然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問題，但他覺得還是應該要給出一個讓自己也滿意的答案。

而黑影在說完話以後，就一言不發了。而它那模糊不清的面容上，也像是有一雙無形的雙眼正緊緊地盯著葉君澤，等待著他的回答。

葉君澤認真思索著黑影的話語，無盡的黑暗，再無光明，不正是他邁步進入黑洞以後的真實寫照嗎？這個地方除了黑暗就是黑暗，再沒有其他的色彩與光芒，甚至這樣的黑暗還能夠影響到一個人的內心與意識。

而他進入黑洞之後不知道多久的時間以來，見過的唯一的光芒，就是現在於意識深處照亮他的意識體的溫暖微光了。

但是就連這樣的微光，在無窮黑暗的席捲下，此刻竟也變得明滅不定了起來，彷彿隨時都要撲滅的樣子。

可以想象，一旦連這樣的微光都消散，那葉君澤的世界就又要重新變成之前那樣充滿了黑暗的模樣了。

就在葉君澤有這般想法的時候，籠罩著他的意識體的溫暖光束，竟是在一瞬間就被撲滅，微光於一瞬間黯淡下來。

只是瞬息，無盡的黑暗便重新將葉君澤吞沒。

葉君澤的意識空間內，再度變成了一片黑暗的景象，就連他的意識體，也像是與黑暗融為了一體。

“嘀嗒！嘀嗒！”

“嘀嗒！嘀嗒！”

“嘀嗒！嘀嗒！”

彷彿有著時鐘走動的聲音一下又一下地在意識空間內響起。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完全被黑暗籠罩的意識空間內，彷彿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存在，就連葉君澤的意識也像是再次沉寂了下去。

然而就在此時，葉君澤充滿了堅定信念的聲音於黑暗的意識空間內陡然響起。

“雖身在黑暗，仍心向光明！”

葉君澤的話音剛一落下，重新陷入了黑暗的意識空間，突然有著一個像是螢火蟲般的光點浮現出來。

有了第一個光點的出現，就會有第二個光點出現，第三個光點也同時出現。

只是眨眼間，就有著越來越多的光點出現。猛地抬起頭望去，就像是真的有一群散發著熒熒微光的螢火蟲環繞在葉君澤身側。

不光如此，當這些螢火蟲般的光點聚集在一起以後，之前籠罩在葉君澤身上的溫暖光束竟是重新凝聚了出來。

而且光束明亮溫暖的程度，尤甚之前！

就在這道溫暖明亮的光束重新籠罩在葉君澤身上之後，葉君澤面前那道等待了不知道多長時間的黑影，口中再一次傳出了聲音。

黑影的語氣當中彷彿有了幾分喜意，滿意地點頭道：“善。”

黑影的話音剛一落下，葉君澤的意識空間內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只見籠罩在葉君澤身上的那道光柱，眨眼之間便迎風暴漲，又一開始的一人多寬，擴大到了十數丈的範圍。

甚至還在不停地擴散，由一縷光束變成了圓柱體，再變成了長方體，緊接著又變成了立方體。

直到最後，將整個意識空間都變得充滿了光明，不再有一丁點的黑暗存在。

也正是這時，葉君澤看到他面前的那道黑影，如煙塵一般，一縷縷地緩緩消散了。

而黑影沒有再留下任何話語，彷彿剛才那一個“善”字，就已經是他全部想說的了。

葉君澤見狀，輕輕搖了搖頭，不再多說些什麼。而他的意識體也是緩緩閉上了眼睛，不過眨眼間，就從意識空間內消失了。

意識重新迴歸身體內的葉君澤，倏地睜開了雙眼。

這一次，葉君澤入目所及之處，不再是像之前那樣濃郁的黑色，反而是一片光明的景象。

不光是如此，就連葉君澤腦海當中的黑暗，也在一瞬間消退。至於他一開始被黑暗席捲的內心，同樣也如同被烈火炙烤的雪花，眨眼之間便消融殆盡。

再度感受到光明的葉君澤，只覺得生命重新變得美好了起來。

未來依舊充滿了光明，前路依然是一片坦途。

葉君澤並不清楚剛才經歷的那些到底是什麼，不過他心裡面更加傾向於將其看成是一種考驗。

而經歷了這場考驗的葉君澤，也覺得自己有些不一樣了。

只不過暫時還說不上來，到底是什麼地方出現了變化就是了。

整理好心情的葉君澤，抬起頭向著前方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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