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入道 第一百零八章 或已成追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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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君澤聽到方霖所說，點了點頭，便說道：“老師我想知道的是，衍夢時的夢境結束是有什麼特定條件嗎？”

方霖聞言，並沒有馬上給出回答，反問道：“怎麼了，你在剛才衍夢的時候遇到了什麼事情嗎？”

葉君澤聞言，思索了一會，便回答道：“在剛才的夢境當中，我明明覺得接下來應該是還會有著什麼事情發生的。可是卻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從夢境裡面醒過來了。”

方霖聽到葉君澤這樣說，默默思考了一會，想到剛才觀察葉君澤夢境的時候，他應該是去洗澡，然後接下來應該是睡過去了？

想到這裡，方霖便出聲詢問道：“那你還記得你在夢境裡面最後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在夢境裡面我和夢境裡的人告別了以後，便躺在了床上休息，夢裡的我應該是熟睡了過去，再醒來就是現在這樣了。”葉君澤聞言，點頭回答道。

方霖聽葉君澤說完，緩緩的思考了一會，直接說道：“衍夢的夢境結束並沒有什麼特定條件，可能在你不知情的情況下，夢境就會結束了。你這樣的情況並不是少數，可能是衍夢大陣覺得你該醒過來了，便自行結束了衍夢的過程。”

葉君澤聞言，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

緊接著，他便又問出了新的問題。

只聽葉君澤又說道：“那老師，下一次進行衍夢時，還可以遇到這次的夢境嗎？”

方霖聞言，笑了笑，心裡暗道：“果然每一次的衍夢都會有人問這樣的問題啊。”

方霖搖了搖頭，回答道：“這個問題並沒有固定的答案，因為之前也和你們說過，衍夢時的夢境都是隨機的，而說不定下一次的衍夢開始時又是一個全新的夢境。而也有可能還會是這一次的這個夢境，接著上一次的夢境進行衍夢，也不是沒有可能。總之，這些事情，在之前的道法系已經有過各種各樣的例項了，都沒有固定的答案。所以說，一切還是看緣分，隨緣就好。”

葉君澤聞言，內心當中不由得出現了一絲失落，可是至於為什麼失落，現在的他倒也說不上來。葉君澤緩緩的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了，謝謝方老師。”

方霖擺擺手，不在意的說道：“不客氣，作為老師回答學生的問題也是應該的。”

雖然聽到了方霖那樣的說法，可是葉君澤的內心當中依然還是有著許多的期待。

既然老師都說了也有可能了，那麼下一次也說不定呢？有希望總還是好的。葉君澤這樣安慰著自己，內心當中的失落倒是少了一些，充滿了許多的期待。

想到這裡，葉君澤心裡暗道：“就這樣醒過來，倒是有些想念夢境裡的那些人了，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會這樣想的葉君澤，一定是忘了，本來那個所謂的夢境都是衍夢大陣根據葉君澤自身所製造出來的，而如果葉君澤這個夢境的主人都已經醒了過來，那個夢境又怎麼會繼續運轉呢。甚至可以說，夢境現在是否存在都是一個未知數。如果葉君澤想要再次回到那個夢境，恐怕真的還是要在之後的衍夢過程當中碰運氣了。

方霖看到葉君澤的樣子，不由得出聲道：“怎麼了，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葉君澤聞言，停下了思緒，搖了搖頭，說道：“沒什麼，讓方老師你費心了。”

方霖見狀，笑了笑，自然知道葉君澤是有事了。在安澤學院這麼多年，葉君澤剛才的表情他也不陌生，想了一會，她便覺得自己猜到他在想什麼了。

方霖神色一正，語氣嚴肅的說道：“是不是覺得夢境裡面很好，想做什麼做什麼，還有著以前的生活當中從來沒有過的經歷。遇到了很多不錯的人，性格也很好，一見如故，夢境以外的世界那能做這些事情，一點都不自由，也不夠隨心所欲，經歷也沒有那麼豐富，遇到的人也很難相處，還要想著去適應對方，不斷的讓步，甚至可能在相處的很好的時候一個說不準還會關係破裂，各種事情那麼複雜。夢境裡多好啊，想要高深的修為，只要隨便想一想就好了，都不用刻苦的修煉。彷彿什麼都不用做，一切就那樣水到渠成了一般，自己只要躺著享福就好了。世界上那還有比這更好的事嗎？”

葉君澤聞言，心下一驚，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他知道方霖剛才說的這些也都是事實，是啊，天底下那還有比這更好的事，只要在夢裡，便什麼都可以有。雖然葉君澤之前並沒有這樣想過，可是開始捫心自問的他，也頓覺自己內心當中確實是有著這樣的想法的，修為來的如此簡單，再也不用刻苦修煉。夢境裡面還有著諸如雯語，祁逸，孔清博士，伍江等等那些有趣的人。而自己內心中有所期待，不也正是覺得那樣的夢境確實很美好嗎？確實如方霖所說，沒有比那更好的事情了。

這樣想著的葉君澤，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點了點自己的頭，像是承認了方霖說的。

方霖看到葉君澤沉思的樣子，神色更加嚴肅，語氣瞬間變冷了起來，低聲呵斥道：“愚蠢！”

葉君澤聽到方霖的罵斥責聲，瞬間抬起頭來，眼神迷惑，像是不明白怎麼一回事。

方霖神色更冷，凝重的說道：“在夢境開始前我就說過，夢境是夢境，現實是現實，夢境再好也希望你們不要沉迷其中，要分的清現實與夢境的本質區別。”

葉君澤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記得。

方霖見狀，神色稍微緩和了一些，繼續說道：“既然記住了，那麼又為什麼要有那樣的想法？！夢境始終是夢境，在夢境裡面，任你修為多高，手眼通天，呼風喚雨，隨你自己的心意，並不會有人去管你。可是，這些始終都是虛假的，只是一場夢所帶給你的。從夢境當中離開後，你便要馬上分清楚現實與夢境。而這，也是衍夢這堂課的意義，就是為了鍛鍊你們每一個人的心性。修行修行，修行不易，修心更難。如果一個人在修煉的時候連自己的心意都不能控制好，那還修什麼大道！一旦真的沉迷了夢境當中的一切，整個人的心性都會被這樣的想法腐蝕，到那時再想挽救可就遲了。”

葉君澤聞言，眉頭緊皺，思索了起來。

方霖看著他若有所思的樣子，知道自己的一番話沒有白說，便安靜的等待了起來

想了一會後，葉君澤想到了什麼事情的樣子，出聲說道：“老師，我有一件事不明白。”

“嗯，你說。”方霖語氣緩和的說道。

葉君澤沒有猶豫，直接詢問道：“既然像你這樣說，衍夢暗地有著這樣看不到的危險，那麼我們道法系為什麼還要設立這堂課呢？”

方霖聞言，想好了怎麼回答以後，便直接說道：“剛才便說了，衍夢課本就是為了磨鍊你們的心性。縱然，每個人從夢境當中出來後，都會想念著裡面的一切，可是，這也算是一種動力。如果在夢裡已經感受到了許多強大的力量，那麼從夢境當中醒來後，是不是會更加想突破到那樣的境界呢？而這，也無形之中讓你們有了努力修煉的念頭。至於沉迷夢境的危險，從夢境當中出來後，自然還會有著一番指導，只要不是太過執著於夢境裡面的一切，每個人都是可以轉變過來的。說白了，這場鍛心局，正是考驗的你們每一個人心性上的差異，以及能不能僅憑著自己的努力，就放下夢境當中的一切，依然選擇這樣充滿了磨難的現實。”

方霖這次說完，葉君澤很長時間沒有開口，緩緩的思索著方霖話裡所蘊含的道理。

方霖也不著急，還是耐心的等待著。因為她看葉君澤的樣子，應該是能明白自己所說的，如果他明悟了，那麼自己的一番苦心也總算沒有白費。

葉君澤凝神想著方霖所說的，同時不斷的加入著自己的理解。方霖所說的，葉君澤只是想了一會便明白了過來，畢竟，他能在短短的時間內修為不斷的長進，悟性自然也是不差的。對他來說，重要的是能否真正的將這場鍛心局中所蘊含的一切化為己用，真正成為幫助自己的力量。

好在，葉君澤的悟性向來很好，就這樣安靜思索了一段時間後。葉君澤的念頭豁然通達，眼神當中露出清明，整個人的精神隨之一變，身上散發出一種獨特的氣質，看上去便有些吸引人的眼神。

方霖離葉君澤最近，自然率先察覺到了他身上的變化。看到葉君澤的樣子後，方霖的臉上露出喜色，看樣子，自己的一番辛苦總算沒有白費。

葉君澤眼神清澈的看著方霖，說道：“多謝方老師指點，我明白了。”

方霖笑了笑，擺擺手說道：“明白了就好，至於感謝也用不到，本來這也是身為你們的老師應該做的。只要分的清楚夢境與現實，心性自然也不會太容易受到影響。”

葉君澤點了點頭，是啊，再美好的夢境也只是夢境，雖然依然想念夢境裡的那些人，但是將期待放在心中便好，能相遇最好，不能相遇便不強求，自己總歸還是要在這個現實世界當中生活與成長的。

既然夢已醒，何苦去強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