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章 謝棄決心振作起來殺異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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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棄感覺自己在一個黑乎乎的地方泡了很長時間。

就跟以前被養父母關小黑屋差不多。

但這一次她花了好久，身上的傷口才徹底痊癒。

外表的所有傷口都已經癒合。

只是那顆心臟被那個女人給凍住了。

長不出來了。

於是就這剩下這殘缺的一半。

要不是還能痊癒，謝棄都感覺自己已經下地獄了。

她最不喜歡這樣黏糊糊溼噠噠又黑漆漆的地方。

除了一些類似於昆蟲爬行的聲音，就是冷血動物的嘶鳴聲。

黑暗又賦予了人無盡的想象力。

謝棄感覺每一分每一秒都很漫長。

忽然，謝棄猛然抬頭，一雙淺灰色的眼睛定定的盯著眼前的黑暗。

她聽到了人的交談聲。

聲音很小，似乎是從挺遠的地方傳來的。

……

百米開外，江夜冷著臉一腳踹開了聯邦首領的辦公室。

“淮之！”她把手裡的材料報告一把扔到了男人面前。

“你是不是腦子有病？”

“sss＋級異種，你要把她收編進我的隊伍？”

眼前這男人面對江夜氣勢洶洶的質問，並沒有惱火，反而笑了：“實力強大，服從調令，不是一個很好的幫手嗎？”

江夜壓低了眉峰，一個抬手，機械臂砸爛了他的辦公桌，強勢到了極點：“既然這麼好，你自己拿去，我們執行者廟小，供不起這尊大佛！”

淮之無奈：“你不要這麼暴躁，你是我的手下，我決不會讓你吃虧，況且，我不也在你的編隊裡麼，我總不能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你一天天神出鬼沒，去不去執行任務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

淮之微笑：“我不去你一票否決不就好了。”

江夜：“……”

淮之情緒極其穩定，慢條斯理道：“好了好了，別那麼愛動氣，我剛準備去見一見她，要不一起？”

“大可不必，你最好把她安排的妥妥貼貼的，要麼殺了，要麼送去研究院，別來給我找麻煩。”

江夜冷冷睨了他一眼，摔門就走了。

淮之神情並沒有什麼變化。

他的目光一直放在了眼前那摞材料上。

過了有一會，他才伸手翻開那材料，上面羅列著謝棄即將要填寫的資訊。

姓名：謝棄。

出生：4798年12月10日

身份：sss＋級異種

是否具有理智：是

異能：未知。

墮化時間：不詳。

精神值：不詳

……

淮之伸出手指，在謝棄的照片上輕輕撫摸了一下。

似乎是在懷念。

……

黑暗中謝棄的聽覺尤其的靈敏。

雖然聽不清他們具體的談話，但謝棄能分辨出聲響。

一陣腳步聲越來越近。

一步一步，和謝棄的心跳融合到了一起。

“咔噠”

一陣沉重的機械聲傳了過來。

屋子裡驟然亮起了燈。

這突然的刺激讓謝棄猛的閉上了眼，以躲避這樣的強光。

過了好一會，她的眼睛才徹底適應新的環境。

“你還好嗎？”

一陣低沉磁性的男聲傳了過來。

謝棄下意識的看了過去。

是個長的很好看的男人。

劍眉入鬢，眼尾狹長，挺鼻薄唇，臉上總掛著淡淡的笑意。

原本是不近人情的長相，但氣質卻很溫和優雅。

謝棄的目光順勢掃了一眼周圍的環境。

發現根本沒有什麼昆蟲和毒蛇。

四周都是冰冷的鐵牆。

剛才的一切又是她的幻想。

自己也沒有被泡在黏膩膩黑乎乎的水裡，而是被兩道鎖鏈投影給吊了起來。

謝棄不喜歡被掌控。

她劇烈的掙扎了起來，帶動鎖鏈發出“哐哐”的聲響。

“別動。”

一道鬼魅般的聲音從她背後響起，不容質疑。

溫熱的氣息撲撒在謝棄頸側。

她條件反射般的偏了偏頭。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淮之伸手，掌心拂過鎖鏈。

“滴”的一聲。

兩條巨大鎖鏈立刻縮了回去。

謝棄失去力量支撐，立馬掉落下來。

謝棄整個人失去了中心，差點摔倒。

一隻有力的手臂扶住了她，謝棄才得以站穩。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淮之見謝棄已經站穩，立馬把手臂給抽了回去。

很有分寸。

謝棄感受到了他的動作，剛才的抗拒感頓時消減了下去。

她抬頭看著淮之，這才想起來自己剛才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我沒事。”謝棄脫口而出。

淮之微不可察的皺了下眉頭。

他又問了一遍：“你再仔細感受一下，有沒有其他的地方不舒服？”

淮之的聲音溫柔堅定，循循善誘。

謝棄這才反應過來，開口說了實話：“我心臟不舒服，被凍住了。”

淮之的目光掃過她的臉。

謝棄也回看了過去。

兩人的目光相撞到了一起。

謝棄看到他的一隻眼瞳變成了暗紅色。

隨後立馬恢復了正常。

與此同時，謝棄感覺自己的心臟立馬不難受了。

渾身被凍住的血液也都開始正常流動起來。

“謝謝，你叫什麼名字，我會報答你的。”

謝棄又q了一次流程。

淮之笑了笑：“我叫淮之，江淮的淮，之後的之。”

謝棄的目光亮了亮：“淮之？”

好巧，她寫的小說男主角的名字就叫淮之，連字都一模一樣。

淮之察覺到她的魂魄似乎又飛走了。

“你剛才說，要報答我？”

“嗯？”謝棄的注意力被她拉了回來。

“你幫了我，我是要報答你的。”

這是小時候姐姐教的道理。

謝棄也一直深信不疑。

即便她心裡沒有半分感激，她也會這麼做。

理所應當。

她不喜歡欠別人的。

淮之解釋道：“不用報答，我是來邀請你加入執行總部的。”

謝棄有些疑惑：“邀請我？”

她絲毫沒有忘記剛才那些人把她打個半死的事兒。

這個淮之的穿著看起來跟他們是一夥的。

淮之適時的開口解釋：“剛才我的手下跟你鬧了些誤會，他們不小心把你當成敵人了。”

“為什麼？”謝棄不理解。

淮之沉默了兩秒，開口道：“因為你是sss＋級別的異種，他們誤以為你是來找總部麻煩的。”

淮之知道最近謝棄發生的事，也知道她現在最恨的可能就是異種。

但他不想欺騙她。

而謝棄的反應倒是和淮之預想的不一樣。

她很平靜。

甚至眼睛都沒眨一下。

就那麼直愣愣的看著淮之。

她並不信任他。

謝棄試圖從淮之的神情中找出一絲破綻。

然而什麼都沒有。

謝棄皺起了眉，聲音有些顫抖：“所以我是異種？”

像是在反問，又像是在質疑。

淮之繼續道：“你不用擔心，異種也分失智和理智，理智的異種和異能者並沒有什麼區別。”

沒有區別嗎？

謝棄忍不住又聯想到了殺死姐姐的那隻異種。

非常的，非常的令人討厭。

她難以遏制的露出了一副嫌惡的表情。

“放輕鬆，別有負擔，你跟他們不一樣。”

淮之溫柔的聲音傳了過來。

謝棄抬頭看向他，眼神不解。

淮之朝她走了幾步：“不如你跟我來，我帶你去看看真正的異種是什麼樣。”

淮之先走出了禁牢。

謝棄麻木又機械的跟了過去。

她此刻的心情低落到了極點。

她想過自己是天生的異能者。

但她萬萬沒想到自己是天生的異種。

這樣與生俱來的能力。

不是天生的異能者，那就只能是異種。

所以……是她的同類，殺了姐姐？

姐姐一直撫養的，竟然是個異種？

謝棄簡直不敢想象要是當初姐姐知道真相的後果會是怎麼樣。

會立刻拋棄她嗎，會咒罵她，毆打她嗎？

謝棄根本沒有勇氣去想那樣的畫面。

所以她傷害了世界上唯一一個對她好的人？

她欺騙了唯一願意關心她的人？

謝棄很懷疑，要是姐姐知道她是個異種，真的會毫不猶豫的拋棄自己。

可姐姐死了。

她的家人連姐姐的遺物都不讓自己多看一眼。

謝棄無處悼念。

對於現在她心裡的質疑，更是無從知曉。

會嗎？會拋棄她嗎？

姐姐死了，姐姐也許會拋棄她。

一個事實，一個猜測，兩樣東西瞬時間折磨的謝棄要發瘋。

那種窒息和恐懼感又一次席捲了她。

血液一齊湧上了腦門。

謝棄有些發暈。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跟著淮之離開的。

更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她成了自己最厭惡的東西。

“謝棄？”淮之回頭看著她，輕柔的喊了一聲。

“謝棄？”

“謝棄，你還好嗎？”

三聲呼喚把謝棄的魂魄再次給召了回來。

她沉默了一會，蒼白著臉色吐出兩個字：“還好。”

但人看起來並不像是還好的樣子。

淮之心裡很清楚。

但她必須過這一關。

“異種就在裡面，你準備好了嗎？”

謝棄的目光聚焦在這個男人的臉上。

她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淮之了。

淮之對上她的目光，心頭一陣酸澀。

他只從謝棄的眼裡讀懂了一句話。

求求你，證明我和異種的區別。

淮之壓下心頭的酸澀感，不著痕跡的移開了眼。

謝棄的目光依然死死的盯在他身上。

固執又無助。

“跟在我身後。”淮之輕聲說了一句。

隨著一聲沉重的聲響，眼前鐵門上的機械輪盤開始轉動。

“轟隆”一聲。

鐵門緩緩開了。

謝棄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了過去。

一條蔚藍色的透明通道出現在了她面前。

一個個長條狀的蔚藍色透明面板無限延伸。

透明面板之下，是可以看見的萬丈深淵，黑漆漆的。

謝棄微微皺眉。

她真的很不喜歡這樣深不見底的黑。

當初自己的極夜領域，她也是花了好久的時間才徹底適應。

淮之感覺身後那人沒有動作。

他回過頭看向她。

發現謝棄盯著腳下發呆。

“不用擔心，這是蔚藍通道，很堅固的異能，用於建造避難所的。”

“哦。”謝棄盯著腳下的那塊透明的蔚藍色面板，點了點頭。

她嘴上答應，但還是沒有動作。

淮之等了她一會。

見謝棄還是沒動作，他才伸出了手。

“走吧。”。

謝棄的目光移到了淮之的手上。

一雙很漂亮的手。

修長白皙。

很適合寫字。

謝棄心想。

“嗯……”謝棄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手遞給了他。

謝棄的手很涼。

淮之很小心的握住，力道不輕也不重。

謝棄抬腳進入蔚藍通道的一瞬間，周圍原本純黑的虛空突然出現了很多個藍色透明立方體。

每個立方體裡面都關著非常醜陋的東西。

三頭六臂，有身無首，有的就剩個猩紅的大眼珠子，眨啊眨的，滴溜溜的轉。

這樣的立方體一眼看不到盡頭。

裡面都關著這樣奇形怪狀的東西。

正常人看一眼就會掉精神值。

謝棄被一個渾身長滿了眼球的東西吸引了目光。

淮之順著她目光看了過去，解釋道：“那個A級異種，幾個月前我在邊境抓到的。”

謝棄又想到了殺害姐姐的那隻異種。

“那這裡關起來的，都是異種嗎？”謝棄發問。

淮之點頭：“沒錯，他們都是徹底墮化，沒有理智的異種，被汙染之前也都是人類。”

“哦。”謝棄應付了一句。

她的目光在異種中快速穿梭。

卻沒有看到一個正常人類形態的異種。

她直接發問：“為什麼沒有和我一樣的異種？”

淮之：“和你一樣的也有，但是很少，他們也有人類的理智，也保持這人類的形態，這類異種智商極高。”

“但是他們也同樣的殘暴，嗜殺，殺戮幾乎是他們的本能。”

“又或者說，他們根本控制不住。”

“其實異種的根本也就是放大了人心底的陰暗面。”

“能剋制陰暗面的，才是人。”

淮之看著謝棄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出了這句話。

他也在觀察謝棄的反應。

剋制陰暗嗎？

謝棄眼睫微顫。

她很怕自己哪天就控制不住了。

她沒法保證自己百分百不失控。

“感受到自己的不同了嗎？”

淮之朝他眨了眨眼。

謝棄麻木的點頭：“感受到了。”

其實根本就沒有感受到。

對她來說都一樣。

“那我什麼時候能入職。”

謝棄很快就接受了自己是異種的事實。

她只關心這一點。

什麼時候能去殺異種。

異種殺了姐姐，那她就要殺了異種。

殺完就好了。

只要沒有討人厭的異種存在，她就不會被稱為異種了。

謝棄對這點也堅信不疑。

淮之也是句句有回應：“現在，你準備好了就可以入職。”

“但是你需要提前清楚一點，你的那些執行者同事們，他們都是異能者，所以你可能會顯得格格不入。”

“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格格不入嗎？

謝棄最不在乎的就是這個了。

從小到大她都被當做異類。

不管是在學校裡還是在社會上，她都已經習慣了自己的格格不入。

所以這點困難對她來說不成問題。

“我準備好了，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謝棄很迫切的想要在執行總部安定下來。

她生怕淮之反悔。

淮之感覺謝棄的目光就像是開啟了自動跟隨一樣。

他走到那裡，謝棄就盯到哪裡。

淮之臉上的笑容更甚：“接下來你只需要跟著我走就行了。”

謝棄看向他的目光又有些懷疑。

淮之解釋道：“正式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淮之，全球聯邦作戰執行總華國分割槽總部部長。”

謝棄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那你現在還有什麼要問的嘛？”

謝棄：“什麼時候能去殺異種？”

淮之立馬作出回應：“很快，你跟我去做個測試，明天我親自帶你一起殺異種，能接受嗎？”

謝棄聽完之後沒有再問問題。

只是目光一直放在淮之身上。

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淮之合理懷疑現在謝棄腦子裡只有三個字。

殺異種。

這麼一顆熱愛除異衛道的心，他真是不懂江夜到底是怎麼下得去手的。

真是個沒有心的女人。

他正在心裡默默吐槽江夜，忽然聽到旁邊傳來一陣咕嚕嚕咕嚕嚕的聲音。

他回頭一看，正好對上一雙無辜的眼睛。

“餓了，好幾天沒吃飯。”謝棄溼潤的目光從淮之臉上掃過，木著臉縮了縮脖子，解釋了一句。

許是因為謝棄對淮之第一印象不錯的原因。

整個人並沒有什麼攻擊性。

此刻更是顯得呆呆乖乖的，很安靜。

很可愛。

淮之的語氣忍不住又軟了幾分：“那你為什麼不吃飯呢？”

“沒錢。”謝棄理直氣壯。

淮之心中一梗。

他沒想到僅僅幾天的時間，謝棄就從一個富家小姐落魄到身無分文了。

“跟我來。”

淮之把她帶去了自己的辦公室。

他給謝棄拉了一把軟椅：“你現在這坐一會，飯菜一會就好。”

“哦。”謝棄點頭，坐的闆闆正正的等飯吃。

淮之在一排小灶前熟練的忙活。

沒一會謝棄就聞到了一陣菜香。

好像還有肉。

淮之端了三菜一湯放到她面前。

前後加起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

淮之解釋的面面俱到：“放心吃，不是預製菜，時間很快是因為時間異能的原因。”

“哦，好厲害。”謝棄的目光全盯在飯菜上，敷衍的很不走心。

咕嘟～

她忍不住嚥了口口水。

眼睛都直了。

都是她愛吃的菜呢。

看起來調料放的很足。

以前姐姐都不讓她吃調味品太重的食物。

謝棄腦子還沒作出什麼反應，手就先伸了出去。

然而卻被淮之給按住了。

謝棄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