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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港生委屈巴巴的應了一聲,看了眼吳志輝轉身離開了,沒多久後又折返回來:“我給你倒了熱水,你晚上在外面喝了酒,泡腳會舒服很多,醒的也快。”

說完。

她不由分說的拉著吳志輝往大廳裡面走。

“還有這個說法?”

吳志輝哭笑不得,搖頭笑道:“你怎麼知道我喝了酒?”晚上他就小小的喝了一點,又跟阿聰在汗蒸房裡待了一會,早就差不多了。

“衣服上有味道啊。”

港生理所當然的說道,幫吳志輝把拖鞋脫下,然後抬起他的腳放進熱水中。

“啊”

吳志輝一個沒注意,被熱水燙的條件反射尖叫。

熱水很燙,燙的他下意識的想抬腳,但是卻被港生雙手給強行按回了水裡。

“唔”

港生聽著吳志輝的尖叫就想笑,但是又又生生的忍住,嘴角微抿強忍著笑說道:“就是要這個水溫才對的,把腳泡到微微發紅的那種,就跟夏天洗熱水早一樣,有好處的。”

“切。”

吳志輝不以為然,不過習慣了水溫以後泡著倒也非常的愜意,放鬆身體靠著沙發閉目沉思。

但是還別說,喝完酒以後泡泡腳還是非常舒服的,尤其是飲多杯後去足療店泡個腳按個摩,很快就能醒酒了。

港生坐在小板凳上,看著閉目思考的吳志輝。

這個角度看過來是一個仰望的視角,五官端正臉頰稜角分明,眉頭微微皺著好像在思考著什麼。

港生看著吳志輝這張符合東方人審美的臉,低下了頭來,手指在水中撥啊撥,漣漪卻在心裡盪漾開來。

他說中意自己,是不是真的啊?

這時候。

一旁的電話響了。

港生幫忙把電話拿了過來,幫吳志輝把腳擦拭乾淨非常識趣的端著水盆就離開了。

“喂。”

吳志輝拿起電話,電話裡傳來阿聰的聲音:“輝哥,大喪把十三的地盤搶了,跟伱猜想的一模一樣,太神了。”

阿聰的聲音中帶著點點興奮:“我按照你說的做,現在已經搞定了,大喪現在對我非常看好。”

“這些都是小事,你沒事吧?”

吳志輝關心了一句,把阿聰感動的連忙回應:“我沒事我沒事,你囑咐過我打不過就跑,我心裡有數。”

“好。”

吳志輝咧嘴笑了起來,又跟阿聰說多了兩句這才結束通話電話,拿著電話在客廳裡走了兩圈,然後又打出去一個號碼:

“大記者,睡了沒有?!”

“昂。”

樂惠珍此刻正蹲坐在凳子上,額頭上箍著一個髮圈將頭髮束在後面,面前對著一堆檔案,拿著筆寫寫畫畫:“現在正在趕稿呢,我跟你說,現在我可忙了。”

面對吳志輝,她有著極大的熱情。

“這麼晚還在忙。”

吳志輝輕笑一聲,直入主題:“這樣,你手裡有沒有那種小記者的聯絡方式,給我幾個,我去聯絡聯絡。”

“又有什麼新聞?”

樂惠貞聞言停下筆來,嘴角不自覺的就撅了起來:“怎麼?現在有新聞都不給我了要給別人是吧?給別人就算了,還要透過我的手,故意來氣我是吧?”

她一連串的話說了出來,不知不覺中語氣就帶著幾分幽怨與嗔怒,頗有吃醋的意味。

“當然不是。”

吳志輝搖了搖頭:“這個新聞不適合你這種大記者來了,給他們明顯更合適一點。”

“如果真的有什麼適合你的大新聞,我肯定是給大記者你,而不是別人。”

“這樣啊?”

樂惠貞聽著吳志輝這麼說,語氣這才平穩下來,放心了:“你等等,我給你找找。”

吳志輝這麼說,她肯定多少也猜到了一點了吳志輝要給的新聞是哪種型別的,沒一會就報出了三個號碼給吳志輝。

“多謝大記者。”

吳志輝記下號碼:“那就不打擾你了,有時候請你吃飯。”

“好。”

樂惠貞拿著電話,還不忘記叮囑到:“有時間就要記得請我吃飯哦,不要只是說說而已,我可是用小本本記錄下來了。”

電話裡還真響起了聲音,有模有樣的開始書寫:“時間呢,是六月”

“呵呵。”

吳志輝啞然失笑,點頭應到:“當然當然,那就這麼說定了。”

結束通話電話以後,吳志輝拿著樂惠貞給的號碼就打出去了,也不提是哪來的號碼,直奔主題:“今天晚上,廣東道渡船街發生社團打架事件,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報道一下啊?”

“我有照片,也用不著寫什麼黑稿,如實描述就對了,一夥不明人員衝進渡船街打鬥。”

對於他們這種小記者來說,其他的不說,只要有錢,什麼稿子不敢發啊,當即就應允了下來。

對方拍著胸脯做出了保證:“如果現在就收到錢,早上就能見報,效率如何,取決於你給錢的速度。”

吳志輝就喜歡這種認錢不認人的角色,當即就約定下來地點,安排人送資料送錢。

第二天一大早。

大喪起了個大早,來到餐廳吃早茶,然後就留意到了一旁的報紙,報紙說的就是昨天晚上的事情,也不知道照片哪來的,拍下了自己馬仔的臉。

“啪。”

大喪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直接將報紙揉成一團丟進了垃圾桶裡:“冚家鏟,誰拍的?誰他媽的拍的?”

他指著馬仔呵斥了起來:“現在,立刻,安排人跟報社接觸,讓他們給我停了!”

原本大喪還覺得阿聰這個計謀還挺好的,雖然做的粗糙了牽強了一點,但是到底沒有留下什麼直接的話柄。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自己已經進了這條街不出來了,強搶了這條街,現在這份報紙出來,拍到了人長什麼樣,很容易認出這個人也是自己的人的。

港島社團眾多,社團人員更多,別看人山人海烏泱泱的,但其實下面的這些小馬仔也有自己的圈子,你當老大的不認識下面的馬仔,但是下面的馬仔卻互相認得。

有照片,給下面的馬仔看,很容易就知道誰是誰跟誰混的。

“喪哥。”

馬仔著急忙慌的跑了進來,手裡又拿了兩份報紙:“還有兩個小報社也發了這個,還是不同的照片,影了三個人出來。”

“撲街!”

大喪氣的眉頭緊皺,點上香菸吸了兩口:“讓他們立刻給我撤了,不然我燒了他們的報社,媽的。”

“那渡船街咱們的人要不要撤出來?”馬仔又再度發問。

“撤你媽!”

大喪沒好氣的罵到:“我都進去了能出來嗎?就算他們知道了又怎樣,我就明著來!誰不服那就來跟我打好!”

渡船街,自己已經進去了,沒可能就這樣拱手再讓出來的,想拿回去,那就看你人夠不夠多咯。

“啪。”

大喪隨手把湯匙一丟:“不吃了,倒胃口。”他起身朝著外面走去:“給我查,查查誰他媽的在點我,斬了他。”

有人往報社送照片,肯定就是故意這麼做的,把自己架在火上面烤。

在這個年代,外界獲取資訊的兩個重要途徑就是報紙、電視、廣播,報紙在這個年代那是不可替代的一個訊息媒介。

這件事情鬧的很快,有報紙的推波助瀾,不多久這件事大家就都聽聞了,要找出這三個人一點都不困難。

在港島,敢出來搶地盤的不是社團的人就是大圈仔了,但是大圈仔第一個被排除。

大圈仔做事,那他們第一目標肯定是搶劫金店、鐘錶行等,這些才是他們的最愛,搶地盤這種事情,他們看都不會看一眼。

很快。

就有人認出來了:“這不是大喪手底下的馬仔麼?”

“我可以肯定,就是大喪的人,前兩天我們才一起去喝過酒呢。”

新記。

茶館裡。

新記話事人老許坐在茶臺前。

“老許。”

白紙扇石則成把手裡的三份報紙放在了老許的跟前:“已經可以確定了,昨晚上渡船街那夥人就是大喪手下的馬仔。”

“大喪一直找十三想要這條街市,兩個人的價格一直談不攏,後來十三跟吳志輝接觸上了,大喪趕在十三跟吳志輝合作之前把這條介紹搶下來了。”

“是這樣?”

老許掃了眼報紙,抬頭看向了站在後面的十三身上。

“是這樣的。”

十三點了點頭,看著老許。

十三掛靠的就是石則成的招牌,渡船街出事了,他自然是去找石則成,石則成則是找到了話事人老許。

“這個大喪,做事沒規沒矩。”

老許思考了一下,看著石則成:“這樣吧,安排人過去跟大喪談,讓他退出去,我可以當沒有發生過,如果他不願意退出去,那就打。”

新記下面掛了不少的客卿,十三這件事很明顯就是個典型,新記如果不做出什麼反應的話,其他的客卿心裡就會犯嘀咕。

但是,如果新記在這件事情上處理的好的話,那以後客卿這個職位還能漲價,出事了你罩得住,也就有更多的人願意進來。

“好。”

石則成聞言點了點頭:“這件事我心裡有數了,我這就去安排。”

只不過。

事情的進展並不順利,大喪對這件事保持著完全否定的態度,根本就不跟石則成安排的人談,只是告訴他:“要麼街市租給我管理,要麼就給我一筆好處費,沒有第三種可能。”

“啪!”

老許知道這件事情以後,氣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面前擺著的茶杯都跟著顫了好幾下,茶水盪漾出來灑落桌面:

“大圈虎,這件事你親自帶隊,我安排兩個紅棍給你,帶著兄弟們今天晚上就把渡船街拿回來。”

“另外,把他們打出渡船街以後,再搶他大喪兩條街市,讓他長個教訓!”

區區一個大喪,有點給臉不要臉了,他還沒有資格跟他們新記打。

“嗯”

石則成聞言先是沉吟了一下,而後看著老許:“這樣是不是有點太過於激進了,帶著兄弟們跟他們打,勢必引起騷亂,到時候差佬會盯著咱們的。”

他做出了自己想法:“我看不如這樣好了,大喪是跟任擎天的,找任擎天談,任擎天如果不管的話,那就不要怪我們不給面子了。”

“下面人的事情,還是讓他們上面的人去處理吧,看看任擎天的態度,如果任擎天護著大喪,那就沒得談了。”

“找任擎天?”

老許的眉頭皺了起來,他是不想這麼麻煩的:“有什麼好談的。”

“可以談的。”

石則成再度說到:“不然到時候一個不好,兩個社團都被牽扯進來成了社團間的事情了,得不償失的,對吧。”

“我跟任擎天之間還算熟悉,談一談,他肯定會管自己的手下的,不然他都站不住腳。”

“行吧。”

老許停頓了好一會,點點頭:“那就你去跟任擎天談。”

此時。

任擎天正跟吳志輝在喝下午茶呢,他看著報紙上的訊息:“大喪應該不夠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吧?太粗糙了吧。”

“呵呵。”

吳志輝輕笑一聲,權當不知道,聳了聳肩不發表任何的評論。

沒多久。

石則成就找上門來了,看著任擎天:“哎呀天哥,大喪都快翻天了,你倒還有心思坐在這裡飲茶。”

“哈哈哈。”

任擎天臉上露出了笑容來,笑的就跟一個彌勒佛似的:“虎哥,你這樣說話就不對了,大喪他有他自己的要求,我”

“就是他自導自演的一場戲。”

石則成打斷了任擎天的話:“已經可以肯定了,那夥人就是他大喪自己的人,自吹自擂,我可以保證。”

“有證據了?”任擎天這才一挑眉。

“有。”

石則成點了點頭,打了個響指示意馬仔把人帶進來:“昨天晚上有他一個,他自己說的。”

“嗯?”

任擎天看著上來的馬仔,只覺得有些眼熟而已,大喪的馬仔他肯定認不全:“我叫大喪過來?!”

“是大喪的人。”

吳志輝這時候在邊上不急不緩的插了一句:“我見過他,有印象。”

“哦?”

任擎天的臉色一下子就拉了下來,盯著馬仔:“你好大的膽子,這件事真的是大喪讓你們去做的?搶人家的地盤?!”

馬仔低下頭來,根本不敢看任擎天,看著他這個反應,那基本上就是八九不離十了。

“天哥。”

石則成看向任擎天,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飲而盡,自己又往杯子中倒上:“你說吧,這件事怎麼做。”

“如果你要是不管的話,那我們就用我們自己的手段來處理了,別說到時候不給你面子。”

說完。

他的目光落在了吳志輝的身上:“說起來還真是有趣,十三都跟輝仔談好了,你這大喪又著急忙慌的跳出來搶,呵呵,看來,你手底下好像也不怎麼太平啊。”

“虎哥,你看你說的。”

任擎天的臉色冷了下來:“不會像你說的那樣,哪能讓你看笑話呢。”

他現在的心情非常不好,讓石則成看了笑話,大喪這個撲街怎麼想的,讓自己丟面。

說話間。

任擎天拿出了手提電話來,手指撥動按下一串號碼打給了大喪,只不過,電話打通以後並沒有人接,再打依舊如此,等任擎天打第三個的時候,電話已經打不通了。

“呵呵。”

石則成臉上的笑容變得玩味了起來:“天哥,看來你的面子也不好用了啊,電話尋人都尋不到了,看來得你自己親自過去了。”

“話不是這麼說。”

吳志輝再度說到:“也許是訊號不好呢,沒關係,一會再打就好了。”

“哼。”

任擎天沒好氣的把手提電話拍在桌子上,冷著臉看向了吳志輝:“阿輝,你帶人過去看看,給我問問大喪那個撲街到底想幹什麼?!”

“告訴他,今天晚上我在金匯庭吃飯,如果他眼裡還有我這個老大的話,就讓他滾回來見我!”

“好的。”

吳志輝應聲點頭:“放心好了,喪哥肯定會來的,不來我也會把他帶回來的。”然後看了看石則成跟任擎天:“那我就先走了,你們聊。”

吳志輝帶著大D離開,兩人離開以後,石則成看向了任擎天:“天哥,這個輝仔好像比大喪要醒目的多啊?”

“嗯。”

任擎天點了點頭,目光與石則成交匯:“確實是這樣的,大喪太囂張了。”

“大喪滿嘴喊著打打殺殺,這樣很不好,我覺得他應該多向輝仔學習。”

石則成說話隨意:“你也看到了,大喪現在連你的面子都不給了,再這樣下去,等你老了大喪就徹底釋放了。”

“我覺得,大喪完全敢跟所有人打,很不好。”

“我心裡有數了。”

任擎天擺了擺手,拿起茶壺來幫石則成把茶水滿上:“咱們這麼多年兄弟,用不著你擔心。”

“呵呵。”

石則成端起茶杯來衝任擎天示意,仰頭一飲而盡,按著桌子站了起來,朝著外面走去:“那我就等你的好訊息了。”

“呼”

任擎天深呼吸一口,扭頭看著窗外逐漸暗下來的天色,嘀咕了起來:“沒大沒小,沒規沒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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