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再插臥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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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正好。

窗外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照射進來，視野中一道道光柱投射在地上，光柱中浮動的少許灰塵無規則的跳動著。

“唉”

阿媚從回憶中回過神來，不知不覺小溪潺潺，溼滑不以。

她幽幽的吐了口氣，看著面前的海鮮粥，拿著湯匙在碗中百無聊賴的翻動著。

看著裡面的鮑魚，不知道為什麼頓時覺得索然無味了。

鮑魚縱然好吃，但是鮑魚也想嚐嚐其他的口味啊。

阿媚放下湯匙，把桌子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清理乾淨桌面以後，看著空蕩蕩的別墅，折身進了洗手間裡，褪去衣服開始沖洗身體。

簡單的衝了個涼，穿著睡袍的阿媚回到臥室裡，赤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拉上窗簾將陽光阻擋開來。

房間裡暗了下來。

阿媚一屁股坐在柔軟的大床上順勢躺下，身體在被褥中拱了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下，伸手拉開抽屜來，拿出一個小玩具來。

這是她的一個好姐妹給她推薦的小玩具，說是能夠增加夫妻之間的感情，烘托氛圍的一個小東西。

“嗡嗡嗡。”

阿媚雙腿不自然的夾緊了幾分，身體不受控制的在床上扭動著，但不知道怎麼回事，總覺得有些索然無味。

“呼”

阿媚夾上一支香菸，幽幽的吐了口煙霧，翻身夾緊被子補個回籠覺。

香港仔警署外面。

阿聰左右看了看，四下無人注意自己，一頭扎進警署後面這條街的公用電話亭裡，拿起話筒按下號碼。

他在等待的過程中點上一支香菸，咬著菸蒂重重的吮吸了兩口，臉上隱隱發紅，是大D給他的那兩個大嘴巴子，現在還隱隱發疼。

“是我。”

電話接通，阿聰率先開口，同時抬頭看向了警署大樓的位置。

沒多久。

警署樓裡面，高階督察張景良的辦公室窗戶口，張景良拿著電話出現在了窗戶口：“怎麼了？阿聰。”

阿聰與張景良隔空對視，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匯，當然了，隔著這麼遠的距離，是看不清對方的眼睛的。

“草，我不幹了！”

阿聰咬牙低聲咒罵一聲：“撲街的阿輝，他見到我以後，非凡沒有提攜我，反倒是叫人給了我兩個大嘴巴子。”

“彆著急，怎麼回事？慢慢說。”張景良不急不緩的說道。

“撲街！”

阿聰咬著菸蒂開始把早上發生的事情簡單的描述了一下：“草，他下手也太狠了吧？見面就是給我兩個大嘴巴子？！”

“很正常，你現在跟著的是大喪，他跟大喪不對付的啊。”

張景良摸出一支香菸，拿著電話順手把窗戶給開啟來，吐著煙霧：“彆著急，我到時候聯絡聯絡阿輝，跟他說一下。”

“正好了，藉著大喪這件事，你博出位，讓他抬你上去。”

“我不幹了！”

阿聰想著不想的直接就搖頭拒絕了：“我要回警隊，臥底的日子太煎熬了，根本就不是人乾的，每時每刻提心吊膽。”

阿聰跟吳志輝在警校是同班同學，關係不錯，吳志輝當時被張景良忽悠去做了臥底，而阿聰則是正常畢業。結業以後進了警隊。

“伱才進去一個月而已，你看看人家輝仔。”張景良耐心的勸說了起來：“剛開始不習慣是正確的，但是慢慢的習慣了就好了。”

“不，我不.”阿聰還想說什麼，但是直接就被張景良給粗暴的打斷了。

他失去了耐心：“撲街，阿聰啊阿聰，你是不是忘記了你是為什麼去幹的臥底了？！”

“..！”

阿聰聞言一滯，整個人呆滯了，沒敢繼續再往下說下去。

“來，我來幫你回憶回憶。”

張景良目光盯著隔著街道站在電話亭裡面的阿聰，說話語速很快：“首先，你賭錢，輸了，欠了一筆鉅額賭債，十五個，對不對？”

“其次，當天晚上，你輸了這麼多錢以後，心情很不好，然後就去了夜總會喝酒，飲多杯心情煩躁的你看上了一個夜場妹。”

“你把她帶了出去，帶出去玩，玩的”

“不要說了！”

阿聰直接就打斷了張景良的話，連連重複到：“你不要再說了！”

“你心情很不好，飲多杯的你把她帶了回去，因為很不滿意夜場妹的表現，覺得她像個死屍一樣，就罵了她幾句。”

張景良卻說話不停，侃侃而談繼續往下說到：“夜場妹也就不開心了，她就跟你頂嘴，開始數落你，數落你不行，時間短，而且出手還小氣，伺候你伺候的那麼累，就連小費都不給她。”

“你很生氣，非常生氣，然後你就伸手打了她，夜場妹開始反抗，你們很快就打了起來，爭鬥中你一不小心，拿起菸灰缸失手打死了她，對吧？！”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阿聰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壓低的聲音急促了幾分，就連呼吸都開始變得急促了起來。

“不，我必須幫你回憶一下，不然我怕你事情太多，忘記了。”

張景良卻沒有聽他的，繼續說道：“出事以後，你打電話給我，問我怎麼辦？是我，我幫你解決了這件事情吧？”

“我幫你搞定了夜場妹這個問題，是不是？你沒有因為事情敗露而被警隊發現吧？”

“其次，再來說說你的賭債問題，利滾利滾到了二十個，你有錢還債嗎？沒有吧？誰幫你搞定的？是我，還是我張景良！”

張景良語氣高了好幾分：“身為一個警務人員，咱們先不說夜場妹這件事情，就說賭博，你一個警務人員參與賭博還欠了鉅額債務，這件事如果讓警隊知道，什麼後果？！”

“革職！退休福利、長俸等等一切全部都會被取消，你還能是個警察嗎？如果沒有我幫你搞定這些破事，你自己想想你阿聰現在還是個什麼東西？！”

“哦，我幫你搞定你的這些破事，讓你臥底進去，幫阿輝一把，你他媽的一有點什麼問題就不幹了，有你這麼做事的？！”

張景良沉聲呵斥了起來：“冚家鏟，一天到晚就想著吃肉，一有事就要跑，有你這麼做事的？撲街啊，是不是這個道理？！”

“咕咚.”

阿聰吞嚥了一口口水，咬咬牙吐了口氣：“對不起，張叔，是我不對，我剛才太激動了。”

“沒事了沒事了，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我會繼續在大喪身邊臥底的。”

“這就對了嘛，男人就要有個男人的樣，你現在是臥底不可能一直都是臥底，對不對？！”

張景良的語氣也跟著緩和了好幾分來：“放心好了，我會幫你的，阿輝一個人在裡面臥底，他需要有人幫手。”

“你是他的好朋友，在警校的時候關係那麼好，你當然要幫他了，再說了，幫他也是在幫你自己，你們聯手一起把事情做的漂漂亮亮的。”

“好的，我知道了張叔。”

阿聰點了點頭，在張景良的面前乖乖的如同一隻任人拿捏的小貓。

“去吧。”

張景良呵呵一笑：“我會跟阿輝聯絡的，他會暗中幫你，但是你記住了，絕對不可以跟阿輝碰面，一旦漏了，後果不堪設想，知道沒有？！”

“還有，下次打電話不要到這裡來了，我會聯絡你的。”

“好。”

阿聰再度點了點頭，看了眼張景良那個位置，這才結束通話電話，丟掉手裡已經燒完的菸蒂，雙手插兜走了出去。

“呼”

張景良放下電話，看著雙手插兜在路邊攔下一臺計程車車離開的阿聰，眉頭皺了起來，表情陰霾的低聲咒罵了起來：

“冚家鏟，上不得檯面的東西，原本以為你混進去了還挺厲害。”

他本人對阿聰的表現還是非常滿意的，可是剛才的一通電話，讓他頓時不爽了：“還以為你跟吳志輝一樣醒目，沒想到連給吳志輝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把阿聰安插進去，是張景良臨時的一個想法，早之前張景良壓根沒有這個想法的，但是最近發生的事情，讓他覺得有些不對。

吳志輝好像一直都是在利用自己幫他做事，但是自己卻沒有掌控住吳志輝。

準確來說，是他張景良自己掌控不了吳志輝。

最讓他窩火的事情莫過於嘉士集團布朗斯這件事了，自己在中間做中間人，吳志輝答應說和，但是到頭來一點自己的面子都不給。

然後呢，再揹著自己慢慢的給嘉士集團做套，一個月以後就直接一口氣把嘉士集團給吃掉了，這是張景良怎麼也沒有想到的。

因為嘉士集團倒下這件事情，鬼佬上司威廉還特地狠狠呵斥自己，不是說有臥底在吳志輝身邊麼，怎麼嘉士集團這麼大的事情臥底沒有給訊號出來。

張景良心裡苦啊，委屈啊，有委屈卻說不出來，他總不能告訴鬼佬上司，吳志輝就是我安插進去的臥底，他吃掉嘉士也是揹著我的，壓根就沒有讓我知道。

是的。

張景良發現，吳志輝雖然會給自己提供資訊，時不時的撈個功勞什麼的，但是主體上吳志輝壓根就不受自己管制。

這讓他有些不安。

吳志輝如果不受掌控，那如果後面他幹掉了任擎天上位以後，自己操控不了他為鬼佬效力，那讓吳志輝臥底這步棋子就是廢棋。

自己竹籃打水一場空，到頭來成就了吳志輝，在鬼佬這裡反而一點都爬不上去。

所以。

張景良開始有了心眼，琢磨著如何掌控吳志輝，也就是這個時候，阿聰的電話打進來了。

因為他跟吳志輝的關係，張景良當初還特地看在吳志輝的面子上，在阿聰畢業的時候幫了他一把，給他分了個好部門。

所以阿聰也很感謝他相信他，出事以後就打電話求助張景良，張景良肯定是不想管他這個爛攤子的，但是卻看到了阿聰的價值，便幫他搞定了這些爛事。

作為交換條件，張景良就提出了讓阿聰也進去臥底的事，阿聰答應了。

把阿聰送進去，一是可以掌控吳志輝的動靜，二來也可以利用這個棋子，可以在關鍵時刻利用他拿捏住吳志輝。

吳志輝跟阿聰是好朋友，肯定會相信他的。

如果到最後，吳志輝上位以後不聽掌控，那阿聰這步棋就可以派上用場了，直接做掉吳志輝讓阿聰上位。

而阿聰，當初張景良在幫他處理這點子爛攤子的時候，特地偷偷的留了把柄在手裡，包括阿聰跟自己打電話的錄音。

阿聰的這點爛事自己拿在手裡，自己想怎麼拿捏他就怎麼拿捏他，完全不用擔心失控。

這也是為什麼他會把阿聰也送進去，這小子要是暴露身份死了也就死了，要是成了，自己就是兩手準備。

張景良對自己的這步棋還挺滿意的，頗有站在幕後掌控棋子運籌帷幄的爽感。

搞定阿聰以後，張景良思考了起來，開始琢磨著吳志輝為什麼在看到阿聰以後是這個反應。

他們以前關係這麼好，沒理由一見面就給阿聰幾個大嘴巴子啊？

張景良是男人，男人是最懂男人的，男人與男人之間的友誼並不是說長時間不聯絡了，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就沒有了，不是的。

男人不是女人，好兄弟之間哪怕長時間不聯絡，再見面關係也會很好，有事只要你張嘴就會幫忙。

吳志輝跟阿聰這種場合碰面，誰不說要搞個兄弟相認自爆身份引人懷疑，但肯定最多假裝不認識，怎麼可能見面就讓人給好兄弟兩個大嘴巴子呢。

是兄弟就來砍我？

不太可能的。

那.

張景良皺眉猜測了起來。

莫非，吳志輝猜到自己的目的？不應該啊，那或者說，吳志輝不喜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害怕暴露？！

不行。

得敲打敲打吳志輝才行。

他把阿聰送進去，就是為了架住吳志輝，得利用吳志輝讓他扶持阿聰上位，這樣才能符合自己的目的。

想到這裡，張景良又拿起了桌子上的電話來打了出去：“讓你們在淺水灣山頂別墅區盯的人盯的怎麼樣了？”

“找機會，抓她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