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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這二五仔,吳天眼中只有無盡的仇恨,即便他知道,哪怕羅二春不站出來,他也是死路一條。
而張斐還是面如止水,有條不紊地繼續問道:“如果我說吳天落草為寇,是為求朝廷詔安,你是否認同?”
羅二春搖頭道:“絕不可能,因為他心裡對官府只有仇恨,他羞辱了那麼多官員,且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之事,一旦他被詔安,肯定是死路一條。”
“多謝!”
張斐笑著點點頭,又向趙抃道:“我暫時沒有別的問題了。”
言罷,便坐了下去。
然而,在坐的官員,個個都是臉色鐵青,包括王安石、司馬光他們。
之前李磊他們提出詔安這個觀點時,王安石、司馬光還都為張斐感到擔憂,如果草寇的終點是詔安,這個論證成立的話,這個就太難打了。
不曾想還是被張斐找到一個突破口,也就是吳天的遭遇和他的父母。
不但駁斥了這個觀點,而且還反戈一擊,你對官府仇恨到這種地步,你不是謀反又是什麼。
非常漂亮!
但不管是司馬光,還是王安石,都高興不起來,更別提其他的官員。
因為他們猛然發現,在這裡問了半天,官員們才是最大的受害者,被一個賊寇完全拿捏,連小妾都給人家送去了,關鍵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來,可真是太丟人了。
威嚴是蕩然無存啊!
原來原來小丑是自己啊!
趙頊神情都已經漸漸麻木了,還文治武功,武個der。
李國忠嘆了口氣,心想,看來他這回果真是不打算留活口。又向李磊道:“盡人事聽天命吧。”
李磊點點頭,站起身來,向羅二春問道:“羅二春,你是何時結識吳天的?”
羅二春道:“大概也是在七八年前。”
李磊又問道:“你又是如何結識吳天的?”
羅二春稍稍遲疑了下,才道:“我本就是雲嶺寨的二當家,後來寨子被吳天他們霸佔後,我也被吳天招降了。”
李磊笑道:“原來你已經不是第一次被招降。”
“我反對。”
張斐站起身來。
“我收回這句話。”
李磊立刻給出回應,這種小招數,他已經用的是爐火純青,又向羅二春道:“那你可否說說當時具體的過程?”
羅二春道:“當年我跟大哥杜義一直盤踞在雲嶺峰,維護著周邊的商道。”
李磊道:“維護商道?此話何解?”
羅二春心虛地瞄了眼趙抃,才道:“因為官府會派人在主要通道上收取過稅,故此許多商人更願意走雲嶺峰邊上的小道,以此來規避商稅,我們也將那邊的小道稱之為商道。”
李磊問道:“難道官府不知道此事嗎?”
羅二春道:“官府當然是知道的,所以我們雲嶺寨會派人馬保護這條商道,不允許官府來這條小道上設定關卡,過往商人只需要向我們繳納一點點錢就可以。”
王安石聽得十分頭疼,是直撓腦門子。
商人寧可信強盜,不信官府。
這.!
真的好難啊!
趙頊委屈地都快哭了,他其實很難知道這些細節的,到底傳到他耳邊的話,都是經過潤色的,可不會說得非常難聽。
李磊又道:“你繼續說。”
羅二春這才接著說道:“後來我們聽說小道上,來了一夥強人,專門打劫過往的商人。我大哥杜義倒也不想與他們起衝突,於是派人去與吳天交涉,約定了一個談判的時辰和地點,哪知這一切都是吳天的詭計,就在我大哥帶著人馬前去赴約時,不料在半道上被他們伏擊,我大哥也是當場被吳天殺害,吳天就順勢攻佔了雲嶺寨。”
李磊問道:“你與你大哥杜義的友情如何?”
羅二春道:“非常好!”
李磊又道:“那麼吳天殺害你大哥,你就不憎恨他嗎?”
羅二春點點頭道:“當然憎恨。”
李磊道:“所以你之所以待在吳天身邊,其實是在臥薪嚐膽,伺機報復。”
羅二春遲疑片刻,點點頭道:“是的。”
李磊笑道:“所以你現在終於等到機會,你不但歸降稅務司,協助稅務司將吳天擒獲,還想在庭上將吳天置之死地,因為不但可以為你大哥報仇,而且還能夠永絕後患。”
“我雖有這打算.!”
“我問完了。”
李磊坐了下去,可見羅二春情緒非常平靜,心知,對方已經料到他會打這一點。
關於羅二春叛變一事,他們都是非常清楚,調查的也是非常細緻,因為羅二春的供詞可是非常致命的,他們肯定要想辦法,針對羅二春。
張斐想到這一點,在情理之中。
張斐站起身來,道:“羅二春,吳天可否知道你與杜義的友情?”
羅二春點點頭道:“知道。”
張斐道:“那當初為何吳天不將你一塊殺了?”
羅二春道:“因為吳天擔心鎮不住寨裡其他的人,而且我們盤踞在雲嶺寨許久,也認識不少人,吳天是初來乍到,就希望憑藉我的關係,繼續維持雲嶺寨的買賣。”
張斐問道:“但他可有防備你?”
羅二春點點頭道:“他一直都有防備著我,我也擔心,遲早有一日,他也會將我殺了,故此稅務司找到我時,我就決定先下手為強,在暗中收集他的罪證。”
張斐問道:“你收集到什麼罪證?”
羅二春道:“我手中有一封吳天寫給登州海三浪的信,是打算聯合他們一塊對付稅務司,我設法將他的這封信給掉包。在這封信中,吳天不但提到要打擊稅務司,還提到當今聖上,其中稱呼是不堪入目,從這一點可以看出,吳天對朝廷是多麼的仇恨。”
“你這叛徒!”
吳天突然竄起,意圖撲向羅二春,卻被兩個庭警狠狠摁在桌上,但他這回仍舊不停的掙扎,“你這無恥叛徒,老子當初真應該一刀颳了你這鳥人你等著,老子今後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李國忠嘆了口氣,向一旁的年輕人道:“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
你直接蔑稱皇帝,那縱使皇庭不追究他們的責任,他們也不敢在這點上面做文章,那真的是活膩了。
那年輕人道:“關鍵是其他人會不會受到牽連?”
吳天的死活,根本就沒有人關係,他們關係的是那些豪紳。
李國忠瞧了眼張斐,很想告訴那年輕人,關鍵得看張斐會不會將那些人往死裡整。但他當然沒有這麼說,只道:“機會是有得,但目前的情況對我們非常不利。”
那邊摁了半天,吳天是終於沒了力氣,趴在桌上喘著氣。
趙抃都懶得訓斥你。
張斐才拿出那封信來,“這是稅務司交給我們檢察院的證據,也就是羅二春方才提到的那封信。”
“呈上。”
趙抃道。
“呵呵!”
吳天突然笑了起來。
趙抃一愣,不禁問道:“犯人何故發笑?”
吳天神色一變,冷笑一聲:“成王敗寇,老子今兒落在你們手裡,只怨我自己錯信小人,但是我想說的是,我與官府唯一的區別,就是在於官府搶劫不違法,而我違法。”
此話一出,官員們是面色駭然。
趙頊都急得站起身來。
李磊也是大驚失色,立刻起身道:“庭長,我當事人情緒極不穩定,還請暫時休庭。”
趙抃瞧了眼李磊,顯得有些遲疑,如果就此終結,顯得有些欲蓋彌彰。
此時司馬光、王安石也在較勁腦汁想對策。
但吳天的這一句話,竟然將這兩個聰明人給難住了。
而關鍵原因,就在於外面有著許多百姓看著的,無論他們從哪個角度去反駁,百姓一定舉出例子反駁他們。
趙抃也未想出應對之策,於是看向張斐。
張斐當然懂得趙抃的意思,他暗自一嘆,MD,還得加班。他猶豫一會兒,回頭看向檢察員,“二號文案”。
那檢察員立刻將二號文案遞給張斐。
張斐尋著標籤開啟來,看得片刻,才站起身來,道:“大庭長,我想吳天已經沒有力氣再掙扎了。”
趙抃一揮手,那兩名庭警立刻鬆開吳天來。
吳天坐直身體,是一臉挑釁地看著張斐,彷彿那鐵鏈子是圈在張斐腳上的。
張斐對此只是微微一笑,道:“你只是說對了一半,並不是說二者的區別在於,朝廷搶劫不違法,而是你是屬於無限制的搶劫,而朝廷是屬於有限制的搶劫。”
此話一出,全場譁然。
饒是吳天都震驚地看著張斐。
大哥!
你太猛猛了!
哥死在你手裡,那是真心不冤啊!
不管有沒有限制搶劫,你也不能將直接說朝廷是在搶劫啊!
瘋了嗎?
對於吳天的反應,張斐不覺意外,反而笑道:“你這麼驚訝地看著我作甚,這又不是什麼深奧的道理,而是人人皆知之事。
我敢說,這天底下就沒有人是心甘情願的交稅,無論是窮人,還是富人,無論是宋人,還是遼人。
百姓也是受到強迫,才去交稅的,絕非是出自自願,這與搶劫確實是有著異曲同工之惡。但有趣的是,當百姓得知自己可以不交稅的時候,他們卻天天盼著能夠交稅。”
院外頓時一陣噓聲響起!
觀眾們個個都是一臉鄙夷地看著張斐,這麼不要臉的話,你是怎麼能夠說得這麼堂而皇之的?
吳天是哈哈笑道:“你聽聽外面的噓聲,他們現在討厭你,可能勝於我這草寇啊!”
將死之人,自然是無所顧忌。
院外的百姓是頻頻點頭,你張三在此放什麼狗屁,你讓我不交稅試試,特麼誰交誰孫子。
你一個珥筆能代表天下人嗎?
孟乾生一看張斐自己挖了個坑,忍不住拱火道:“張檢控,這可是皇庭,說話可得負責任的,你最好是三思而言啊!”
趙抃稍稍鄙視了一下孟乾生。
這看似在提醒張斐,實則是在提醒他,這小子在亂說話,你可得懲罰他啊!
司馬光、王安石也變得有些緊張。
乖乖的!
這都已經超出他們的理解範圍,他們也不知道該怎麼幫助張斐。
但這話要是說不好,引發混亂,責任可是不小啊!
張斐微微笑道:“多謝孟知院的提醒,不過這一點,我可能比孟知院更加清楚,我並沒有胡說,我是有證據可以證明這一點的。”
趙抃都好奇道:“什麼證據?”
張斐突然看向吳天,“證據就在吳天身上。”
吳天都傻了,指著自己道:“在我身上?”
“不錯。”
張斐低頭看了眼文案,“你可知道,在你攻佔雲嶺寨前,那雲嶺寨四周居住著多少戶百姓嗎?”
吳天稍稍皺了皺眉頭,搖搖頭道:“大概幾百戶,具體我倒是不清楚。”
他現在變得比之前都要冷靜,因為他已經知道是什麼下場,現在只想出一口惡氣。
張斐道:“根據官府的稅入調查來看,在你霸佔雲嶺寨之前,一共有七百餘戶百姓居住在雲嶺寨附近,這個數目應該沒有錯吧?”
吳天點點頭道:“差不多。”
張斐又問道:“而自從你霸佔雲嶺寨後,就開始將周邊的湖泊、山道都納入自己的勢力範圍,並且用武力手段去迫使官府無法去當地收稅。我沒有說錯吧?”
吳天點點頭道:“是的。”
“也就是說,當地百姓都不用再交稅,這不就是大家所期望的嗎?可是。”
張斐突然話鋒一轉:“根據稅務司今年的調查,雲嶺寨附近就只居住一百來戶百姓,已經有近八成的百姓,選擇離開雲嶺寨,去到官府收稅的地方居住。你可知這是為何?”
雕蟲小技!吳天呵呵一笑道:“這我承認,我比官府更加可惡,所以我是壞人,但你們也別說自己就是好人。”
張斐搖頭笑道:“這其實與好壞無關,因為事實早已經證明,如果不交稅,天下就無太平可言,屆時百姓就如草芥,任人宰割。
在唐末大亂的時候,官員都忙著逃跑,哪有功夫去收稅,可你去問問方才噓我的百姓,他們又是否願意回到那時候?”
院外一個人高聲道:“與唐末比,算得了甚麼本事,有本事就與貞觀盛世去比。”
趙頊嘴角抽搐了下,但最終還是沒有出聲。
貞觀盛世,在儒家看來,就是一個儒家盛世的典範,別說司馬光他們,就連趙頊也不認為此時勝過彼時。
張斐苦笑道:“我不是在跟誰比爛,我只是在闡述一個道理,一個事實。諸位可有想過一點,為何就連孔孟二聖,也只是說,要輕徭薄賦,而不是強調天下無稅,難道天下無稅,不比輕徭薄賦要更加仁善?還是孔孟二聖只是虛有其表?”
那書生頓時不敢叫囂。
畢竟張斐祭出當下的核武器,孔孟二聖。
張斐笑道:“因為孔孟二聖,深知天下無稅的結果,肯定是生靈塗炭,且這是唯一的結果。”
說到這裡,他環顧全場,“誰若能夠舉例說明,在天下無稅情況下,除生靈塗炭外,還能有第二個結果,那我今日將替吳天去死。”
不少官員頓時精神一振,還有這種好事,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趕緊在腦子裡面搜尋起來,看看是否有例可證明,可想來想去,好像真正天下無稅之時,還就是天下大亂之時。
鄧綰突然質疑道:“你這說得不對,一般是天下已經大亂之後,才會出現天下無稅,而不是先天下無稅,才導致天下大亂,故此無稅與大亂並不能放在一起論。”
張斐道:“那就反過來說,當天下從大亂進入大治之時,是從無稅到有稅,還是從有稅到無稅。亦或者說,無稅可否帶來天下大治?”
鄧綰不做聲了。
富弼撫須道:“這真是藝高人膽大啊!”
文彥博也是稍稍點頭。
吳天的這個觀點,要去反駁,是肯定反駁不了的,就誰打得天下,稅歸誰唄,跟強盜沒有本質上的區別,這就是一個現實問題,要破解,就只能去承認,只有先承認,才能夠提出自己的觀點,這其實也是辯論的一種手段。
但是承認這個觀點是需要勇氣的。
這話談得這份上,就連他們這些宰相都感到害怕。
張斐又繼續說道:“我是一個司法官員,大道理不會講,只能從司法的角度來闡述。諸位可有想過一點,自古以來,法是用來幹什麼的?”
“懲惡!”
外面一人回應道。
“不錯。”
張斐點點頭道:“是用來懲惡的,亦可說是限制惡行。可當今很多人,對於稅法的理解,只是用於懲罰偷稅、漏稅的。”
“難道不是嗎?”王安石都非常好奇地問道。
“當然不是。”
張斐道:“這其實是一種非常膚淺的理解,根本就不懂稅法。”
“???”
王安石要不是看在他是一代宗師的份上,早就起身開噴了,憋著一股怒氣道:“願聞高見。”
張斐道:“稅法真正得定義,其實就是用來限制稅的,至於說限制逃稅、漏稅,都只是附帶的。試想一下,如果不用法來限制稅,就會變成吳天管理下的雲嶺寨,直接去搶,糧食、女人、小孩,都什麼可以去搶。相比起來,那逃稅漏稅又算得了什麼?”
王安石愣了下,旋即沒好氣道:“好小子,竟然反過來論。”
文彥博直點頭道:“真不愧是一代宗師,果真見解獨到。”
張斐道:“基於我上述所言,國家的稅收在我看來,那就是不可缺少的惡。但不可缺少的惡,到底也是惡,故而就需要限制,這就是需要法律,其實一個國家的興衰,關鍵就在於能否束縛此惡。因為一旦此惡突破限制,往四周蔓延開來,必將遺禍無窮,甚至於國破家亡。”
“不可缺少的惡?”
富弼撫須呵呵笑道:“妙哉!妙哉!”
文彥博道:“他這是要一箭三雕,既要反駁吳天,同時還要伸張司法,以及為稅務司的暴力征稅,提供論證。好手段。”
那邊王安石不但不惱,反而有些興奮,呵呵道:“這場官司打到這裡,其實已經超出這場官司的本身。有些意思。呵呵。”
又聽張斐繼續言道:“而當今聖上正是深諳此理,故此才支援司法改革,建設稅務司,大力提倡自主申報稅收,這一切的政策其實都是希望能夠更好得去束縛此惡。
而這一點也能從吳天身上體現出來,他為什麼要對付稅務司,就是因為他一度跳出對此惡的限制,並且開始野蠻生長。
那麼換來的結果是什麼,就是整個齊州的百姓都得來為他們分擔,從而又加重百姓的負擔。
故此,稅務司才不惜一切代價,要將吳天與那些不願意交稅的人重新束縛其中,確保此惡不再蔓延。我敢保證,待此案過後,雲嶺峰附近又會變得生氣勃勃,百姓們安居樂業,即便他們又變得開始繳稅。”
“好!”
“說得好!”
一時間,院外是掌聲雷動,叫好聲此起彼伏。
要知道半柱香前,他們還在噓張斐。
這道理他們是聽明白了,就是要公平,如果那些大地主都合法繳稅,那麼百姓身上的負擔自然輕了。
這一點,許多百姓真是飽受其苦,他們就是要幫那些大地主分攤稅,可那些大地主如此有錢,還讓我們這些窮人來分攤。
而且他們也非常認同張斐的觀點,不可缺少的惡,有朝一日不用交稅了,那一定就是天下大亂。
既然交稅不可避免,那麼不如大家一塊交。
其實稅務司在京城普通百姓眼裡,是正面大於負面,他們還都在期待京城也能跟河中府一樣。
有道是,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貧而患不安。
那甬道上坐著的趙頊,也是神情激動,興奮地說道:“朕得張三,如漢高祖得蕭何啊!”
他的知己恩師王安石亦是非常激動,但並未表露出來,只是兩眼放光。
這其實為他們君臣解決了一個很大的難題,畢竟收稅跟仁政是掛不上邊的,如今直接將其定義不可缺少的惡,這為他們改革變法,是提供了一個極強的支援。
反觀那些地主,官員,則是沉默不語。
你說了這麼多,跟吳天有半毛錢關係,全都是針對我們的。
而吳天早已經是目瞪口呆,他不過是一句口嗨罷了,哪知道張斐還認真了。
張斐一臉蔑視地看著吳天,道:“你就不用絞盡腦汁來反駁我,更不用感到羞愧,因為我這話就不是跟你說得,無論我說不說這一番話,你都將會受到法律的懲罰,你是不可能躲得掉。”
回過神來的吳天,頓時又是怒上心頭,是充滿怨毒地看著張斐。
張斐微微一笑,坐了下去,自嘲地笑道:“我們還是不專業,說了一大通廢話。”
王鞏拱手道:“張檢控謙虛,這一席話,真乃驚世之作,必將名留青史。”
張斐道:“真的假的?”
齊濟打趣道:“最不濟也會遺臭萬年的。”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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