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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是朕的大功臣來了,快快請坐。”
當趙頊見到張斐時,竟然起身相迎,且桌上早已經備好美酒佳餚,全都是張斐愛吃的。
這一幕若是讓王安石見到,恐怕都會感到非常羨慕啊!
“小民參見陛下。”
張斐趕忙快步上前,行得一禮。
趙頊羊裝不滿道:“都跟你說過多少回,若是沒有外人在,你無須多禮,況且你今日是凱旋而來。”
“不敢!不敢!”
張斐謙虛道:“說來也真是慚愧,整個事件,都只是源於小民的報復之心,陛下能夠任由小民胡鬧,不予責怪,小民已經是感激涕零,又豈敢邀功。”
趙頊卻是開心地笑道:“你這報復之心真是來得妙啊,也算是為朕出得一口惡氣,坐吧!坐吧!你我之間,無須拘束。”
“多謝陛下。”
君民二人對席而坐,又互敬一杯。
趙頊興致盎然道:“其實朕早就想找你談談,關於城內侵街的情況,曾許多宰執都提過建議,但最終皆是無疾而終,一直拖到現在,仍舊懸而未決。不曾想,你卻在短短一月之內,將此事給辦了下來,這真是令朕都覺得不可思議啊!其中有何訣竅,不知能否與朕分享。”
張斐稍一沉吟,“一個字,快!”
“快?”
“對。”
張斐點點頭道:“簡單來說,就是以快取勝,這種事是決計不能拖得,一定得速戰速決。就說那些棚屋,你若不去拆,那就是你求他,但若是拆了棚屋,那就變成了他求你,如此一來,這主動權就在我們手中,接下來的事,反而好辦了。”
趙頊眼中一亮,一拍桌子,“朕明白了,朕明白了,真是好一個拆了棚屋,就成了他求你,真是妙啊!你這是將我朝祖宗之法,反過來用啊!”
祖宗之法,事為之防,曲為之制。
凡事都得考慮周詳,那些宰執大臣來幹這事,自然是會瞻前顧後,考慮來,考慮去,這是肯定拆不下去的。
其中原因就在於,百姓太難,侵街蓋棚屋純屬無奈之舉。
考慮越多,就越覺得這是在擾民。
輕輕鬆鬆可以給出一萬個理由。
但這都是建立在還未拆之前。
一旦拆了,反而會豁然開朗,因為這就變成百姓期待朝廷的補償,這主動權就在朝廷手中。
既然你們有求於我,那就聽得我的。
自然就鬧不起來。
“不敢!不敢!”
張斐嘿嘿一笑,又道:“其實我還佔了三個大便宜,否則的話,也是難以成功的。”
趙頊立刻問道:“此話怎講?”
張斐解釋道:“其一,就是總警署。這是一個全新的部門,它的職權,它的約束,是存有模湖區域的,尤其在內部,還未形成相互制衡的狀態,導致期間政令通達,故此才能夠短時日解決。如果讓開封府來幹這事,多半就沒有這麼容易,因為開封知府不但要受到通判的制衡,同時下面還有許多官衙也是可以產生阻力,而朝中那些權貴是無孔不入的。
其二,就是司法改革的進行,目前能夠制衡總警署,不是政事堂,而是檢察院和法援署,就得用法律去制衡,而侵街是肯定違規的,這就導致他們不可能尋求法律途徑。
這就是為什麼,我們拆了棚屋之後,他們也只能嚷嚷,而不敢下令去調查此事,一旦調查,只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其三,就是陛下的支援,若沒有陛下全力的支援,這也是不可能成功的。”
趙頊點點頭道:“是呀!總警署在此事上面表現出來的執行力,確實令朕大為震驚。但你無須妄自菲薄,如果朕只需要做這點事,就能夠無往不利,那朕此時也無須煩惱。
適才就連王學士都誇你洞悉人性,環環相扣,反倒是迫使對方瞻前顧後,最終只能逼得他們趕緊讓你結束服役。”
張斐訕訕道:“陛下過獎了。”
趙頊突然瞧他一眼,“也就在一個時辰前,王學士曾向朕提及你,希望能夠招你進位制置二府條例司,你意下如何?”
張斐神情微微一變,皺了下眉頭,過得一會兒,他偷偷瞄了眼趙頊,只見趙頊面色嚴肅地看著他,似乎今天一定要得到這個答桉。
又過得一會兒,張斐訕訕道:“陛下,之前咱們談過這個問題。”
趙頊道:“你所說得是潛龍勿用。”
張斐點點頭。
趙頊又道:“但是你當時的回答是有所保留的,朕如今要從你嘴裡得到一個準確的答桉,到底你認為新政能否成功?”
張斐沉默不語。
趙頊道:“如今新政頒佈在即,如果一定會失敗,朕要酌情考慮,因為此番改革,朕可以說是賭上了一切,其中風險,只怕你是難以感覺到的。”
張斐遲疑少許,深吸一口氣,道:“陛下可知我當時為何有所保留嗎?”
“為何?”
“就是我擔心陛下會酌情考慮。”
“此話怎講?”趙頊驚詫道。
張斐語氣堅定道:“因為新政是一定會失敗的,這是母庸置疑的。”
趙頊心裡咯噔一下,差點都昏厥過去。
其實這個問題,他們兩個也不是第一回談及,但張斐的建議,始終是建議趙頊做兩手準備,潛龍勿用就是讓他藏一手。
趙頊當時也答應了,因為留一手,並不是壞事,但他仍舊對於新政抱有極高的期待,他仍舊希望新政能夠成功。
換而言之,他對張斐建議是有所保留的。
如果張斐是建議廢除新政,那他肯定是不會答應的,藏一手,並不妨礙推行新政。
然而,隨著張斐的才能逐漸展現,趙頊在王安石與張斐之間開始出現一定的動搖,倒不是說他不信任王安石,而是他認為自己該更多去考慮張斐的建議。
尤其是在這事之後,這種感覺是更加強烈。
道理很簡單,張斐表現的越出色,他的質疑就越可信。
而張斐態度一直不是那麼看好新政,新政又馬上要頒佈,這令他很是焦慮。
他不見得輸得起這一仗。
如果輸了,潛龍勿用又是否能夠力挽狂瀾。
他心中甚至出現一種大膽的想法,要不啟用張斐?
張斐轉而又道:“雖然新政註定失敗,但是陛下必須不遺餘力的支援新政,一定要讓新政普及到全國範圍內。”
趙頊人都傻了,你這是想幹什麼,是明知前面是一個火坑,還要將將朕往火坑裡面推嗎?他極為困惑地問道:“既然新政一定會失敗,那朕為何還要全力支援新政?”
張斐笑道:“陛下可有劃過船?”
趙頊搖搖頭。
張斐道:“那陛下可知,如果要想船往前行走,這槳是要往後劃的?”
趙頊點點頭道:“這朕自然知道。”
張斐道:“道理就是如此,陛下全力支援新政,而新政註定會失敗,這等於是向後划槳,但只要下面有水,這船就會往前走。而潛龍勿用其實是有兩重含義,其一,就是在新政之初,先隱藏好自己。其二,就是在變法過程中變法,且瞞天過海,不讓人察覺。”
“在變法的過程中變法?”
趙頊疑惑道:“也就是說,將王學士的新政,當成一個幌子?”
“不!”
張斐道:“王學士的新政就是在建立新政的土壤,是真真實實存在的,故此陛下才要全力支援新政,利用推廣新政,將變法的土壤遍及全國。”
趙頊問道:“那真正的新政又是什麼?”
張斐回答道:“民不加賦而國用饒。”
“???”
......
當張斐回到家裡時,天早已經黑了下來。
剛剛下得馬車,忽聽得前面傳來一陣馬鈴聲。
不是吧,這世上還有比我更努力的人,真是豈有此理。張斐苦笑一聲,走上前去。
不一會兒,那輛馬車便來到門前停了下來,許止倩略顯疲態地從馬車內躬身出來。
“呀!”
見到張斐站在車旁,不免略顯驚喜道:“你怎麼回來了?”
張斐伸出手來,將許止倩扶下馬車來,笑吟吟道:“我有一個好訊息和一個壞訊息,你要先聽哪個?”
許止倩稍一沉吟,“壞訊息。”
張斐道:“壞訊息就是你下崗了。”
“嗯?”
許止倩不明其理。
張斐道:“就是即日起,你不再負責菜市場的任務,此事與你沒有任何關係。”
許止倩驚訝道:“為何?”
張斐道:“你不應該再問我好訊息是什麼嗎?”
許止倩愣了下,“好訊息是什麼?”
張斐笑道:“好訊息就是我服役完了,而這就是為什麼你下崗了。”
“什麼服役完了。”許止倩當即惱怒道:“他們分明是想借機將你趕出警署。”
張斐道:“這不就是我所追求的嗎?”
“但是...。”
許止倩道:“但是你若走了,豈不是前功盡棄。”
張斐道:“錯!是大功告成。事已至此,他們不可能再翻盤,而他們之所以趕我走,不是寄望於我們前功盡棄,而是防範於未然,但如果繼續留在警署,他們一定會想盡辦法,繼續阻擾侵街稅,不給我機會再整改什麼。”
許止倩沮喪道:“話雖如此,但是整改到底還未完成。”
張斐道:“這事交給別人去幹吧!我們還有更要的事要做。”
許止倩道:“什麼事?”
張斐笑道:“慈善機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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