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離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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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和忠勇伯府大小姐退婚的訊息，這才醞釀了一日的時間，就已經在京城滿天飛了。

“糊塗，你們兩個怎麼這般糊塗，竟然由著她讓人在外圍觀兩家退婚，我的臉面都讓你們丟盡了！”

方大人上值時，就看到了同僚們的眼色，昨晚他還在為這門婚事終於成功退了高興，這樣就能為兒子重新找一個厲害的親家。

哪知道同僚們雖然沒有言明，卻對他處處言語擠兌，他若是看不出其中的緣由，那這官白當了。

因此回了家，見著自家夫人已經在開心地讓人準備兒子和她孃家侄女的婚事，心裡更是惱怒。

“老爺，明明昨日您還誇我們做得好的，怎麼今日就變了，我不是已經成功讓兒子和那個破落戶的婚事退了嗎，您之前也答應讓世倫和我侄女定親啊。”

方夫人委屈地說著，不明白老爺為何會發火。

“可是你們怎麼不想出點迂迴的辦法，今日我被同僚們恥笑，嫌貧愛富，恩將仇報。

你之前是怎麼說的，說那陸家姑娘是個懦弱的，只要你去威脅一番，她定然就答應了，還不敢說出真正的緣由。

可這不過一日，竟然鬧得人盡皆知，你讓我還怎麼做人？”

“老爺，這婚事都退了，京城的人不就是這樣嗎，等到過幾日有什麼新鮮的熱鬧，這件事就會在人們腦中淡忘了，到時咱們家和我孃家親上加親，豈不就沒人說什麼了嗎？”

“你啊，好在她們陸家如今既無人脈，也無權勢，否則這件事非得捅到御史那去，既然退了，你們也別太張揚，等我再為世倫物色一門好親事。”

“老爺，您之前不是答應讓世倫和我孃家侄女定親嗎？”方夫人傻眼了。

“哼，你孃家算是什麼好的，他們家比陸家還不如，你會願意讓世倫娶一個對他毫無幫助的女人？

他的事我自有打算，你別耳根子太軟，聽了你孃家人的話就定下世倫的親事，我這些日子已經看好了兩家。

一個是丞相府庶出的姑娘，一個是吏部左侍郎家的嫡次女，兩家都是能夠給咱家帶來助力的，以後世倫若是娶了其中一個，何愁仕途不順？”

方大人看著自家夫人一臉無知的模樣，心裡更是後悔，若是當初聽爹孃的話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女子，今日的他是不是還能更進幾級？

陸琳琅可不知道方家的齷齪，這會兒她已經把皇上身邊的近侍迎進府。

“陸小姐，陸公子，皇上念在陸公子年少無知，最後並沒有真的將房契抵押一事，就不追究他的過錯。

至於你們要回家鄉，還要把房子歸還的事，皇上也應允了，皇上說了，忠勇伯當年也是為了大啟戰死，所以皇上特地給了陸公子一個男爵的爵位，日後行冠禮，可前來領取差事。”

陸琳琅帶著弟弟們跪下聽旨，她們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的好事，陸綻以後能夠有一個最低等的爵位，那也比普通百姓好多了。

“多謝皇上。”陸琳琅讓陸綻接了旨，隨後拿出了一個重重的荷包，送到了內侍的手裡。

“陸姑娘，今日之事多虧了府尹，皇上得知你們的情況後就讓人擬旨，你們以後還有爵位，回去最好僱人送你們回去，也安全些。”

內侍的手一掂量，就知道這荷包裡的東西有多貴重，笑眯眯提點了一句。

“多謝大人提點，小女明日就帶著弟弟們回鄉，已經請了鏢局護送，大人明日可安排人來交接，這屋子裡的傢俱，實不相瞞，實在是家中入不敷出，所以明日一早，當鋪的人就來帶走。

日後住的大人定然也瞧不上我們府裡剩下的這些，所以我們就自行處置了。”

“無妨，陸姑娘自行處置吧，回去我就將房契交給內務司，不用另外交接，你們明日安心回鄉。”

內侍走後，陸綻這才露出了孩子氣的笑容，想到自己還得了一個爵位，嘴角壓都壓不住地往上翹。

“咱們明日就出發，陸綻，你也別太得意了，大啟的男爵沒有一千也有八百，皇上是看在爹的份上，否則就你做的那些事隨時可以要了你的腦袋，若是還想以後做官，你今後都給我收斂些。”

陸琳琅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背，陸綻疼的齜牙咧嘴，想到了之前被姐姐教訓的恐懼，於是嘴角終於壓下來了。

不過陸琳琅剛剛可不是嚇唬他，這大啟的爵位，自從皇權衰微，盡在攝政王和各個黨派的大臣把持後，公侯伯子男等爵位就越來越不值錢了。

不過再不值錢，那也比普通人家好些，她們回了鄉，這爵位也能唬唬人。

京城的事情了結，明日就要離京，離京之前，陸琳琅還要籌備一件事，給方家一個驚喜。

雲邑得了姐姐的吩咐，悄悄出了門去，找到了京城的乞丐堆。

陸琳琅也發現了這個大表弟，看著瘦瘦弱弱的，實則也不是什麼小白兔，陸琳琅的計劃告知他後，他透過自己多年讀書的人脈，來實施這條計劃。

就連之前陸綻年紀不夠，進了賭坊也不能算數的律法也是他告知陸琳琅的。

翌日，當鋪拉著忠勇伯府的傢什離開，鏢局的人也來接他們姐弟五人的事就被周圍鄰居看到了。

“陸姑娘，陸少爺，你們這是要去哪裡？”知道陸家和方家退婚的訊息的人家，立刻跑來打聽訊息，確保自己第一時間吃到第一口新鮮的瓜。

“我爹早就離世，這宅子本就該收回，是皇上憐憫我們姐弟，才讓我們能繼續住在這，可我們也不能因為皇上的憐憫而繼續賴著不走，加上京城也沒個長輩撐腰，所以我們準備回家鄉去。”

陸琳琅沒跟他們說陸綻還得了爵位的事，人都是同情弱者的，這時候說出來不是明智之舉。

“哎，方家真不是人，恩將仇報，還和你退婚，你們不知道，我可是聽說了，他們家有意要和丞相大人家結親。”

“什麼，我聽說的是要和禮部侍郎家結親啊，怎麼，他們家難不成還想一男娶二妻？”

“嘖嘖，方家野心很大啊。”眾人聞言，八卦之火熊熊燃燒。

陸琳琅故意露出了愁苦之色，叫上也耷拉著腦袋的弟弟和願意跟隨他們離去的杏兒，坐上鏢局的馬車離去。

陸琳琅一行離京的第二日，京城關於方家長子要和兩位大人家聯姻的訊息又傳遍了京城。

與此同時，方老太爺曾經和陸家約定的婚書以及方家和陸琳琅的退婚書印刷版也在京城四處流傳，丞相府、侍郎府大怒。

御史們聞風而動，接連開始參方家品行不端，方大人言行無狀、私德有虧等摺子飛到了小皇上的手中，最後，由丞相大人主持，將方家貶到最北邊做縣丞，而北邊，正在打仗。

方世倫青梅竹馬的表妹趕緊和人定了婚約，當初慫恿陸綻的表弟也被人套著麻袋打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