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不能名垂千古，便遺臭萬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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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天教主的哭笑不得，一眾截教弟子的嘲諷不屑，全都落在李澈眼裡，他卻全不在意，直視著通天教主，只求一個答案。

何為道？道為何？

關於這個答案，有著種種不同的說法，且每一種論調都不盡相同。

有人認為，天地間存在的法則，規則即是道，道的盡頭便是掌握法則權柄，以身合道，道在人在，道強人強！

也有人認為，天地萬物，紅塵眾生，無不是道，見萬物，見眾生，即是見了道。

眾說紛紜，不盡相同，然而哪一種說法是對的，哪一種說法是錯的，沒有人能夠準確判定。

道本無相，從來沒有絕對的固定形態。

正因此，在明知種種關於道的闡釋下，李澈還是不免迷茫困惑，找不到自身創法該以什麼樣的道為核心。

深深地注視著李澈，看著一臉認真的徒弟，通天教主收起了那些許不悅，沉聲道：

“你自入門以來，修為道行不曾寸進，反而將心思放在道之上，可知此為修行之大忌。”

“修道，最忌好高騖遠，道行若是足夠深厚，你的疑問自會迎刃而解。”

李澈肅然道：“弟子知道，但弟子認為，慢一點，才能看得更遠。”

“修道，道為根本，先看清了道，再往正確的路行走，可收事半功倍之效。”

“不求一飛沖天，何妨緩步慢行，只願明道明心。”

這一番話落地，一眾弟子皆聽得雲裡霧裡，唯獨通天教主眼前一亮，大感驚喜。

“妙極！”

通天教主暗自驚歎。

未及大羅，便有明道之悟，李澈的路若是走通了，將來保底都是準聖，努努力，未嘗不可踏足大神通者序列。

一想到自己門下又多了一位擁有大神通者之資的弟子，通天教主不禁心生歡喜。

達到聖人的領域，很多東西都無所謂了，想要，自己就能憑空創造，也就失了萬般趣味。

培養一個令人豔羨的弟子，順理成章成了聖人為數不多的找樂子的方式，傳出去也倍有面子。

當然了，如果李澈不能勘破最重要的一關，真正明悟己身之路，那麼李澈就是洪荒版的“傷仲永”。

莫說大神通者，即便是大羅金仙，李澈也未必能夠觸及到。

踏破那一關，前路一片坦蕩，大神通者不再是夢，若是始終踏不破，李澈終將泯然眾人矣！

按下心頭喜悅，通天教主正色道：“世間之道，多如繁星，每個人的道都不相同，為師有為師的道，你有你自己的道。”

“至於你自己的道，你要問伱自己，為師無法給你正確的答案。”

通天教主面帶期許，對李澈抱有很高的期望。

截教第一位大神通者，極有可能會是李澈。

“問我？”

李澈指了指自己，不是很明白通天教主的意思。

通天教主則笑道：“問你的心。”

“道不在外，在心，當你看明白了你的心，便明白了你所追求的道。”

“道無恆常，亦是無相，存在於你的心中，且先回去好生思量吧！”

李澈若有所悟，起身朝著通天教主恭敬一禮，緩步退出碧遊宮。

經通天教主這一點撥，他已然明白了他欲創法門欠缺的核心為何，差的只是徹底踏出至關重要的那一步。

“師尊，通玄師弟這是......”

通天教主與李澈的對話一眾弟子皆沒聽出個所以然來，多寶道人忍不住想要一問究竟。

眾弟子齊刷刷的盯著通天教主，全都萬分好奇。

“哈哈哈哈......通玄徒兒道將成也！”

通天教主朗聲大笑，向多寶道人激勵道：“多寶，你要努力了，不然，用不了多久，通玄徒兒就會追上你了。”

通玄子李澈，雖為截教內門弟子，卻是公認的廢柴一流，入門多年修為不見半分進步，這樣的人，竟有可能追上自己的腳步？

多寶道人不信。

但也不好拂了通天教主的面子，自信滿滿的道：“弟子亦期待通玄師弟的進境。”

李澈自詡不弱於人，多寶道人亦然，其傲骨傲氣甚至猶在李澈之上，截教大師兄，碧遊宮第一真傳，豈是浪得虛名之輩。

天驕，總是驕傲的，如多寶道人這等聖人親傳，更是妥妥的“龍傲天”式人物，從不認為自己會比別人差，傲之一字，深入骨髓。

只不過與“龍傲天”有所不同，多寶道人心性極佳，不會見到什麼，都想掠奪到自己手裡。

說句難聽點的，真正的“龍傲天”在洪荒絕對活不過十天半個月，在殺戮遍地的洪荒，可不會有人慣著“龍傲天”。

在洪荒，可以有“龍傲天”的氣運機緣，但絕不能有“龍傲天”的劣根性，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咳咳，似乎扯的有點遠了。

通天教主最是瞭解多寶道人，清楚自己的大弟子沒把李澈放在心上，對此祂未再多言，一切用事實說話。

蛻變後的李澈定會讓多寶道人大吃一驚。

......

回到自己的洞府，隨手佈下一道防護禁制，李澈便進入了深層次的閉關之中。

這一次閉關，不明己道，創法不成，絕不出關。

靈氣聚攏成的蒲團之上，李澈雙目緊閉，心神高度集中，叩問自我，欲明己心。

腦海裡，一道道記憶影像不斷閃過，前世與今生交錯重疊，勾起李澈內心最深沉的渴望。

前世，渾渾噩噩，碌碌無為，直至猝死；

今生，小心翼翼，步步為營，籌謀算計。

“兩世為人，我又得到了什麼呢？”

李澈低聲自語，雙眼猛然睜開，眼眸中激射出兩道璀璨光芒，這一刻，他，悟了。

“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自當轟轟烈烈，不能名垂千古，便遺臭萬年。”

結合前世今生，他悟出了一個道理，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做人做事，是沒什麼前途的。

要想成就非凡的事業，就要有非凡的魄力，去走非同一般的路子。

“難怪原先我會想著走魔道，原來我的心裡就潛藏著一頭大魔啊。”

李澈似笑非笑，心情舒暢的同時，又極為古怪。

也許，大概，可能是前世壓抑的太久了，這一世的他心中魔性暗藏，不想庸庸碌碌，只想轟轟烈烈的大鬧一場。

洪荒天地，浩瀚無邊，仙，魔，龍，鳳，麒麟，巫，妖......萬族爭霸，爭鋒競逐，何其精彩璀璨，若能留下屬於他的不朽傳奇，即便是遺臭萬萬年，也無所謂了。

看清己心的這一刻，李清玄已迫不及待要去洪荒大鬧一場。

但現在明顯還不是時候。

打鐵還得自身硬啊！

在實力不足的情況下，貿然跑到洪荒大鬧，那不是書寫傳奇，而是單純的活膩了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