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 一路來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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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

一個穿棕色風衣的女人匆匆忙忙、滿臉急色地跑進大門，甚至有些茫然，一時半會不知道自己去哪，轉頭四顧，不斷張望。

她一路跑到搶救室門口。

她在門口見到周雲的時候，還明顯詫異了一下，以為是自己走錯了地方。

“請問是李女士嗎？”唯一的那個男人走到她面前，詢問。

“對，是我。”她著急地點頭。

“你的丈夫正在裡面搶救。”他說。

“他、他怎麼樣了？”李女士緊張地問。

話音剛落，搶救室的燈變綠了。

過了一會兒，醫生出來了。

“很幸運，送來得比較及時。”醫生說，“已經搶救過來了。”

李女士長鬆一口氣，“謝謝、謝謝醫生！謝謝醫生！”

她給醫生鞠躬。

醫生笑著說：“別跟我道謝了，要謝就謝謝他們吧，聽說要不是他們在路上碰到了，及時把他送過來，可能就來不及了。”

李女士轉頭看向周雲她們，眼眶通紅，眼淚都不是一滴一滴、而是一串一串地往下掉。

“謝謝，謝謝你們。”

如果是平時遇到這種事，周雲可能也就只把這件事當成一個很普通的事情，路上遇到了需要幫助的人，所以做了好人好事而已。

但她自己剛經歷了宋遲被媒體造謠車禍死亡的事情，對李女士此時此刻的心情特別能夠理解，甚至產生了共鳴。

她說：“人沒事就好，那我們就先走了，後面就辛苦你自己了。”

李女士點頭，道歉，說：“真的特別謝謝你們，要不是你們——”

周雲拍拍李女士的肩膀，說：“即使不是我們，也會有別人的，你老公也是一個特別有責任感的人，他在心梗發作的時候，第一件事是踩剎車，還把手剎給拉上了，特別了不起。”

李女士破涕為笑，說：“他這個人就是這樣，平時總是把社會責任感什麼的掛在嘴邊上。”

周雲：“那我們就先走了。”

“嗯，謝謝。”李女士對她們鞠了一躬，九十度。

這會兒已經是凌晨。

曹軍問：“我們還去上海嗎？”

周雲看了一下時間，說：“還是要麻煩你，我今天得去看一眼，不看一眼的話我不安心，我得知道他是什麼樣子，辛苦你今天晚上開車。”

曹軍點頭：“我沒事，扛得住，你們等會兒在車上睡一下，我明天白天可以補覺，你們可不行。”

“嗯。”周雲說，“不好意思，今天晚上辛苦。”

曹軍笑笑，說：“這算什麼辛苦。”

周雲和鄭小句在車上都睡著了。

凌晨兩點，他們抵達了醫院。

周雲帶著鄭小句來到宋遲所住的病房門口。

她小心翼翼地開啟門，走進去。

“誰？”有人小聲問。

聽聲音是宋遲的助理，張聰。

“是我。”周雲小聲應了一句。

張聰有些驚訝地從床上坐起來，揉了揉自己的臉。

他開啟了燈。

張聰說：“小云姐，你怎麼來了？”

周雲說：“我來看看他，他在裡面嗎？”

張聰點頭，說：“遲哥已經睡了，我去叫一下他。”

周雲喊住了張聰：“不用，讓他睡吧，你跟我說說，他受傷到底是什麼情況？”

張聰一臉剛睡醒突然受到震驚的驚恐臉。

“小云姐，遲、遲哥可是叮囑我了，不能夠說的。”他說。

周雲斜眼看著他，“我都到這裡來了，你還有什麼不能說的？我等會兒親眼就能看見了。”

“要、要不你還是親眼去看吧。”張聰支吾著說。

周雲看著張聰這支支吾吾的樣子，更覺得有問題。宋遲到底是什麼情況？為什麼張聰都不肯跟她說？

周雲：“別廢話，趕緊跟我說。”

張聰都快哭了，說：“我都跟遲哥保證了，絕對不會告訴您。”

周雲無奈，只能自己去看。

她走到裡間門口，一瞬間卻有些踟躇，許久挪不動步子。

她有些不敢。

但她還是硬著自己的頭皮，把門開啟了。

“張聰？”宋遲迷迷糊糊中問了一句。

張聰站在周雲身後，小心翼翼地回了一聲：“遲哥，是小云姐來了。”

黑暗中那個輪廓彷彿凝固了，沒動靜。

周雲摸索了一下，找到了開燈的開關。

按了一下，燈開了。

房間裡瞬間亮了起來。

宋遲就躺在床上，右手和左腳上竟然都打了石膏。

臉上也有傷口，粘著紗布。

燈亮起的一瞬間，周雲的目光恰好和宋遲的目光交匯。

周雲的眼眶瞬間就紅了。

該怎麼說？

周雲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

從來沒有見到宋遲這麼狼狽過，也從來沒有見到宋遲這個樣子。

她背過身去，抬起手，擦去沒忍住的眼淚，深吸一口氣，走到宋遲面前，在床邊的凳子坐下。

“這就是你說的沒什麼大事？”周雲揚起眉，看著宋遲。

宋遲沒說話。

“騙子。”

“你也是騙子。”宋遲說。

周雲眉毛一皺。

“你答應過我，來之前，會跟我說的。”宋遲眼眶也有點泛紅。

周雲：“我要是提前跟你說，你肯定會找各種理由不讓我來。”

宋遲沒說話。

周雲也沒有話要說了。

兩個人就這樣面對面互相看著。

過了一會兒，周雲對宋遲說：“我等會兒還要趕回劇組，明天上午有我的戲。”

“都跟你說了不要來了，耽誤你的事。”宋遲笑了一下，抬起他沒有受傷的左手，朝周雲伸了出來。

周雲走過去，把自己的手交上去，跟宋遲握住。“你也知道耽誤我的事啊，為什麼不一開始就跟我說真話呢？你以為你說你沒事，我就會相信嗎？”周雲說，“我又不傻。”

宋遲嘆了口氣，“我真希望你這個時候能傻一點。”

周雲：“噁心了啊。”

宋遲笑，“一點浪漫細胞都沒有。”

周雲輕哼一聲，“那你去找個有點浪漫細胞的女朋友唄。”

“我的女朋友是你，還去哪裡找？”宋遲捏了捏周雲的手掌心，“今天來了就算了，之後就別來了，待在劇組好好拍戲，我們每天影片就行。”

周雲輕哼一聲，說：“你想要我來，我還懶得來呢。”

宋遲：“真是鐵石心腸。”

“對啊。”周雲抿緊嘴，目光從宋遲臉上的一些小傷口上掃過，一張清俊的臉，竟然受了這麼嚴重的傷，她的眼眶眼看著又要紅了。

宋遲嘆了口氣，“你平時膽子不是都很大的嗎？怎麼今天這麼容易哭？”

周雲：“誰哭了？別瞎說。”

宋遲看著周雲紅了的眼眶，沒說話。

“現在幾點了？”

“兩點多。”周雲吸了一下鼻子，“太晚了，本來沒有想要吵醒你的，但還是吵醒了，我不打擾你睡覺了，你睡吧，我回去了。”

宋遲點頭，“趕緊回去，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周雲嗯了一聲。

她起身的時候，又低頭在宋遲的嘴唇上親了一下。

“下次再撒謊你試試看。”周雲威脅，眼中有兇光。

宋遲無奈地撇了一下嘴角。

周雲就這麼匆匆見了宋遲一面，又匆匆地趕回劇組。

回劇組的路上，宋遲一直在用手機給周雲發訊息，說話，估計是覺得周雲回去路上漫漫，無聊。

周雲說：我不跟你說話了，我要眯一會兒。

宋遲說：好，那你到了給我發訊息。

周雲：不給你發訊息，到時候你又等到我給你發訊息了才睡。

宋遲：你不告訴我到了，我也睡不好，反正我這個樣子，肯定得一直在醫院待著，我白天可以補覺。

周雲：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宋遲發過來一個親親。

周雲發過去一個嘔。

事實上，周雲在車上也沒有睡著。

鄭小句睡著了。

她歪著頭的樣子，有點可愛，像個純真的小孩。

周雲腦子裡面有點亂，麻麻的。

接下來該怎麼辦？這個問題浮現於她的腦海之中。接下來宋遲肯定是需要照顧的，當然，他當然不缺人照顧，無論是助理，還是請護工。只是，周雲想，如果可以的話，他這個時候肯定也是希望她在他身邊照顧他的吧。這都不用詢問就知道答案，但周雲也知道自己做不到。

如果沒有拍戲的話，其他的工作能推就推了。

可是拍戲不一樣。

她不能夠把戲拍到一半就不拍了，那裡不僅僅有她的理想和抱負，也有她的責任心和職業道德。

她如果這個時候撂挑子，那劇組要面臨非常嚴重的損失，得換人重拍。

周雲做不出這種事情，宋遲肯定也不願意看到她為他做出這種事情。

周雲心想，不管怎麼樣，拍完這部戲，接下來的工作得推掉，能推的全部推掉。

周雲給周覽編輯了一條訊息，告訴她，請她把後面的工作都推掉。

這個時間點，周覽已經睡了，並沒有回覆。

周雲又在想，要是能夠跟劇組商量一點，把她的戲提前拍就好了。

不知道可不可以。

能早一天殺青也是好的，這樣她就可以早一天回去陪宋遲。

周雲腦海中不斷翻騰著這樣的念頭，然後，她的意識就慢慢地渙散，就慢慢地睡了過去。

……

“小云姐，小云姐。”周雲聽到鄭小句喊她的名字。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覺得好疲憊，兩隻手都好像抬不起來了，人都還處在一種混沌的狀態中，彷彿人雖然醒了，但身體裡的某個東西還沒有真的醒過來。

“小句。”她輕聲喊了一聲。

“我們到酒店了，可以上去休息了。”鄭小句說。

周雲感覺自己骨頭都要散架了。

“幾點了？”她輕聲問。

鄭小句說：“五點半了。”

“我就在車上睡吧，等會兒上去了，沒有一會兒又要下來，太痛苦了。”周雲小聲說。

她的眼睛又重新閉了起來。

鄭小句猶豫了一下，答應了。

“你去睡吧。”周雲聽見鄭小句對曹軍說，“我在這裡守著，你把車鑰匙給我，等會兒我帶小云姐坐劇組的車過去。”

曹軍問：“不用我在這裡陪你們嗎？我也在車上眯一會兒就行，劇組那邊沒有收到訊息，未必安排了車，等會兒還是我送你們去片場吧。”

鄭小句說：“沒事，我去跟運輸組的大哥說，你快去睡覺吧，萬一小云姐晚上又想要去上海看遲哥，還得靠你呢。”

曹軍想了想，覺得也是，於是說好，“我沒熄火，開著空調，要不然你們這麼睡會冷，等會兒你記得熄火。”

“好。”鄭小句點頭。

曹軍上去了。

鄭小句轉頭看了周雲一眼。

周雲蒼白的臉上寫滿了疲憊。

鄭小句有些擔心。

周雲馬上又要進行高強度的拍戲了，鄭小句擔心周雲的精力是不是跟得上。

但就在這個時候，鄭小句忽然聽到車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她一愣。轉頭往外看去，看到一個身影正好從他們這輛車旁邊走過去。

這裡是酒店的停車場，這個時間點，誰從這裡穿行經過？鄭小句疑惑地皺眉，仔細地追著那個身影看了幾眼，她認出了那個人影是誰。

那個人是孟冉。

她？

鄭小句一愣，很快，她又看到另一個人影了。

那是正在和周雲拍攝同一部戲的劉植昆。

他們兩個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鄭小句看著他們朝一個更加隱蔽的角落走去。

……

“你沒有被發現吧？”孟冉見到劉植昆，小心翼翼地往旁邊看了一圈，確認沒有人，才小聲問劉植昆。

劉植昆抱住孟冉，笑了一下，說：“當然沒有。”

他摟著孟冉的腰，俯身就在孟冉的嘴上親了一口。

孟冉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扭了一下身子。

可劉植昆的侵略性有點強，有點不由分說的意思。孟冉很快就不再推拒了。

“萬一被人發現了就糟了！”孟冉小聲對劉植昆說。

劉植昆笑容裡帶著一絲痞性。他說：“這個點，誰會發現我們？”

孟冉：“真想和你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劉植昆說：“肯定會有這麼一天的。”

他目光炯炯有神地看著她，“相信我。”

……

“啊？！”在車裡的鄭小句忽然小聲驚呼了一下，因為，她看到了第三個人影。

那個人是誰？

鄭小句看到那個人鬼鬼祟祟地躲在右邊那輛車的車頭邊上，探出來一個身影，手裡還拿著一個攝像機，似乎是在拍照。

那個鏡頭對著劉植昆和孟冉。

鄭小句下意識地以為這個拍照的人是狗仔。

她頓時有些猶豫，如果是別人的事也就算了，但孟冉是小云姐的朋友，她不知道要不要提醒孟冉一下。

孟冉和劉植昆剛才可是親嘴了，要是被拍到、被曝光，那就糟了。

鄭小句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叫醒周雲。

這件事得由小云姐來做決定。

“小云姐，小云姐，有個急事，你醒醒。”

周雲猛地一下睜開眼睛，問：“怎麼了？”

鄭小句捂住周雲的嘴，“小云姐，小聲點。”

她跟周雲小聲地解釋了一下她目擊到的情況。

周雲瞪了瞪自己的眼睛，把睡意都給瞪走了，小聲說：“你給曹軍打個電話，讓他下來幫忙，我們兩個肯定搶不過這個記者的攝影機。”

鄭小句點頭。

周雲和鄭小句兩個人屏息凝神，就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現，實際上，一直關注著外面的情況。

五分鐘後，曹軍給鄭小句發訊息：已就位，是現在上去？

周雲對鄭小句說：告訴曹軍，等那個人落單的時候再搶。

鄭小句依照周雲所說，給曹軍回覆了。

果然，馬上就要六點，劉植昆和孟冉兩個人也不敢多待了，從那個隱蔽的小角落出來，一前一後，先是孟冉，然後才是劉植昆。

那個偷拍的狗仔悄悄地繞到後面，避開這兩個回酒店的人。

十分鐘以後，曹軍上車，把車門關上，眼睛都泛著紅。

“東西拿到了。”他把記憶卡遞過來。

周雲打了個哈欠，說：“辛苦了，過程順利吧？”

“嗯，那人挺菜的，不過，那個人看著有點眼熟。”曹軍說，“像是在哪裡見過。”

“見過？”鄭小句一聽，立即皺起眉，“難道那個狗仔還偷拍過小云姐？”

曹軍搖頭，“如果是狗仔，我應該會記得。”

鄭小句：“說不定你只是見過一面，早就忘了呢。”

“不會，如果是狗仔，我會讓自己記住那個人的長相的。”曹軍說，“但那個人我只是覺得眼熟而已。”

周雲相信曹軍的判斷，因為曹軍受過這方面的訓練。

她說：“先不管那個人是誰，這件事得趕緊提醒一下孟冉，你們等我一下，我去找一下孟冉。”

曹軍和鄭小句點頭。

周雲開啟車門，準備下車前，又想起什麼，對鄭小句說：“小句，這件事做得好，以後發生這種拿不定主意的事，就一定跟我說，不管我在做什麼。”

鄭小句笑了起來，點頭，說好。

周雲來到孟冉的房間門口，敲了敲門。

過了一會兒，孟冉才把門開啟，一臉驚訝地看著周雲，問：“小云姐，你怎麼這麼早來找我？”

周雲：“我們進去說。”

孟冉見周雲這個表情，便猜到肯定是有什麼事情。她連忙把周雲給請了進去，又給周雲拿了一瓶礦泉水。

周雲把記憶卡拿出來，放到桌上。

孟冉見了，表情更加疑惑了，問：“小云姐，這是什麼？”

周雲：“我晚上剛從上海回來，把車停在留下休息，結果我的助理正好看見你和劉植昆的事兒了。”

孟冉的臉色頓時一白。

她眼神一顫，看了一眼桌上的記憶卡，臉上瞬間湧現出了驚慌之色。

“這、這個是……”

“也幸好被她撞見了，有個人拿攝像機偷拍你們，正好被我助理看見，所以就叫醒了我。”周雲說，“這一次運氣比較好，我撞見了，還把這個給搶到了手，我沒有看裡面有什麼東西，直接拿來給你了，你自己收好，要怎麼樣自己做判斷，但我建議你以後不要再幹這麼冒險的事情，雖然我知道你是為了躲經紀人。”

孟冉完全怔愣住，不知所措。

“我就跟你說這麼多了啊，我等下還要拍戲，先走了。”

周雲說完就要起身。

“小云姐，等一下！”孟冉跟著站起來。

周雲疑惑地看向她。

孟冉嘴動了一下，似乎想說點什麼，又說不出口。

周雲：“怎麼了？”

孟冉猶豫半晌，說：“小云姐，謝謝，謝謝你幫我。”這已經是周雲第二次幫她了。

周雲笑了一下，“客氣的話就不用多說了，行了，我走了，拜拜。”

她走到門口，又停住腳步。

“如果真的遇到了喜歡的人，想要談戀愛，又因為客觀原因不能夠讓別人知道，就想辦法找一個秘密基地吧。”周雲說，“我看你們兩個挑的那地方，我都不知道你們兩個哪裡來的信心，覺得那個地方不會被人發現。”

孟冉臉色尷尬不已。

周雲揮揮手，走了。

剛出來，就正好碰到對面的房門開啟。

孟冉的經紀人從裡面走出來，看到周雲，露出驚訝的表情。

“周小姐，你這麼早就來找孟冉？”

周雲笑了一下，說：“我剛吃完早餐，準備去劇組了，所以來問問她，今天晚上有沒有空，要不要一起吃個晚飯。”

孟冉的經紀人笑了一下，似乎樂於見到周雲跟孟冉的關係如此親近。

“她晚上已經提前安排了直播的工作，很抱歉啊。”

“這有什麼抱歉的，又不是有什麼正經事，有空就約著一起吃個飯。”周雲說，“我走了，拜拜。”

“拜拜。”

孟冉有些感激地目送周雲離開。

看著她經紀人的臉，她心裡面一陣餘悸。

要是這件事沒有被小云姐給看見，那這事曝光之後……

孟冉心中不禁嘆了口氣。

她其實一點都不想這麼藏著掖著談戀愛，可是她自己也知道，一旦戀情曝光，她的事業會受到很嚴重的影響。

孟冉心裡面還在想，這事也得趕緊跟劉植昆說一聲，畢竟已經有人發現他們兩個人在談戀愛，都開始偷拍了。

經紀人問她：“你要下去吃點東西嗎？”

孟冉搖頭，“我還沒有洗臉呢，你先下去吧。”

她關上房門，坐在床上，猶豫了一下，給劉植昆打了個電話過去。

……

周雲在片場真的是強打精神。

實在是困。

她已經好久沒有這麼困過了。

侯孟傑看到她一個哈欠接著一個哈欠，問：“昨天晚上沒有睡好嗎？”

周雲也沒有瞞著，說：“昨天晚上去醫院看了一下宋遲，沒睡飽。”

侯孟傑聞言，說：“原來你昨天晚上還回了一趟上海？你怎麼不早說，早說的話我就給你放個假，讓你上午補個覺啊。”

周雲搖頭，“沒事，你們都已經做好了計劃，因為我私人的事情讓你們重新安排，我也過意不去。”

侯孟傑笑了一下，說：“其實沒有你想的那麼費勁。”

周雲聳聳肩。

侯孟傑：“而且，你這麼強打精神，等會兒拍出來的效果也不一定好。”

“正式拍的時候，我的狀態會保持Ok的，如果狀態不行了，我會直接說，請你放我十分鐘睡一會兒。”周雲笑著說，“請侯導多多照顧一下。”

侯孟傑：“你是周雲，誰敢不照顧你？”

他這話是笑著說的，但周雲卻聽著覺得有些刺耳。

她只微微一笑，沒有接話。

一旁，尹凌霖聽著兩個人的對話，對何胥然使了個眼色，又嚼起了舌根。

“嘖嘖，你聽侯導跟周雲說話，跟伺候姑奶奶似的。”她小聲對何胥然說，她還不敢讓侯孟傑聽到她這樣說。

何胥然沒接話。他一隻手抱在腦袋後面，另一隻手舉著劇本，讀劇本，過了一會兒，他才像是想起來自己還沒有說話似的，說：“嫉妒就直說。”

尹凌霖有些惱火地瞪了他一眼。

何胥然哂笑了一下，“你跟她拍了這麼久的戲，沒發現嗎？”

“發現什麼？”尹凌霖問。

何胥然說：“她演得可確實比你高出了一個境界。”

尹凌霖的瞳孔瞬間震動了一下。惱火從她心底沖天而起，直接冒出來，她瞪著何胥然，咬牙切齒地說：“你是瞎了眼！”

何胥然聳肩，一副根本不在乎尹凌霖態度的樣子，“你要是不願意面對這個事實，那以後就只會被她甩得越來越遠。”

尹凌霖冷笑，說：“那你以為你就能和她並駕齊驅了？”

“我不能啊，但我又不是女演員，跟你們又不在一個賽道。”何胥然的姿態擺得更加無所謂了，氣得尹凌霖牙癢癢。

尹凌霖說：“你跟她不在一個賽道上，但你可是跟她男朋友在一個賽道上，宋遲現在可是拿了不少影帝了。”

何胥然沒說話了。

他的眼神又布上了陰翳。

就如同周雲是尹凌霖這些同輩女演員的噩夢，宋遲就是何胥然這些同輩男演員的噩夢。

他們就像是一座高山，等著這些人去企及。

尹凌霖看到何胥然不說話了，心裡面痛快了一點。

“而且，別說宋遲了，在這部戲的片場，劉植昆得到的誇獎可比你多。”尹凌霖說，“他的粉絲本來就比你多，到時候別被人踩在腳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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