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四十五章 明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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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稟陛下。是我。不。是臣。臣是。”一名肥頭大耳的將軍，連忙彎腰行禮道。

但他話還沒說完，旁邊一名將軍就急了，說道：“啟稟陛下，這人說謊。是我先起兵的。”

然後其餘將軍都加入了戰團，場面很是混亂。

之前吳年說了，先開啟城門就封侯呢。現在一聽這話，他們當然要拼一把。

吳年與文武大臣們都是微微蹙眉，但沒笑話他們。

侯爵啊，可以打生打死了。

當年漢高祖說誰殺了項羽，就封萬戶侯。結果在項羽自刎的時候，引得漢兵自相殘殺，死了數十人。

項羽的屍體被一分為五，五人封侯。

當然。吳漢的軍隊，沒有這毛病。軍紀森嚴的很，是誰的功勞就是誰的功勞。

不過，這件事情可以借鑑一下。

吳年想了一下後，說道：“既然誰也說不清楚。寡人就做主，封你們縣男吧。”

“把功勞記下。等破了楚都，再做封賞。”

吳年又抬頭對一名學士道。

“是。”這名學士應了一聲。

“多謝大王。”十二人聞言都是眼睛一亮，雖然縣男是漢朝最低階的爵位，但有比沒有強。

要真是定個誰第一，其他人就是白忙活了。

“寡人無暇顧及楚軍降兵。你們能約束嗎？”吳年話鋒一轉，問道。

“能。”

十二人立刻點頭說道。

“嗯。你們帶兵在天津城安營紮寨，等戰後，寡人再行處置。”吳年點了點頭，然後還算給面子，問了問他們的姓名、籍貫、官職，再讓學士把他們帶下去，賜給酒宴。

“或是牆頭草，或是酒囊飯袋。給他們爵位富貴就打發了，可不能讓他們領兵。”

吳年搖了搖頭，不加掩飾薄鄙之色。

文武大臣們沒有說話，但都是贊同的。

“在此之前呢。皇城司得知訊息。楚都方面派遣出一萬京營戰兵，前來救援天津城。現在還在路上。援兵得到城破的訊息，一定會返回楚都。”

“楚都內的京營戰兵人馬數萬，但都是繡花枕頭，不足為慮。”

“只有山海關的熊無我八萬馬步軍，才是寡人的對手。”

“不過熊無我守著山海關，寡人的主力大軍就不能進來。如果調遣熊無我守備楚都，那楚都就要被寡人合兵合圍了。”

“楚國朝廷會針對這件事情，爭吵一番。但大機率還是要熊無我救援楚都的。這就是有機可乘。寡人打算讓海軍守住包括天津城在內的沿海城池、港口。留作退路。”

“衛破虜、張震、呂言訓率領三萬戶進逼楚都。寡人則率領王貴、張聲二萬戶，走小路，在山海關與楚都之間，打個埋伏。如果能擊殺熊無我，那比攻破楚都還要重要。”

吳年說到這裡，臉上露出嚴肅之色。

文武們都是點了點頭。目前楚都已經是甕中捉鱉了，不管怎麼玩都玩不過我們。

但大將熊無我萬人敵，手握精銳的八萬山海關馬步軍。

如果放他逃脫，未來奪取天下就麻煩了。

漢軍有討論，有爭吵，有意見相左的時候。但是隻要吳年拍案，那就勇往直前。

當日。

松平一心的萬戶海軍，就進駐了天津城。

漢軍步軍則繼續在城外安營紮寨。無數快馬散去四方，傳達吳年的命令。漢軍五個萬戶的步軍，開始往天津城集結。

............

楚都。

天津陷落了。

訊息本來應該是保密的，但在這偌大的楚都，又怎麼能保密呢？

訊息自上而下開始傳播。

整個楚都都亂成一團了。大量的權貴、富戶，都拖家帶口，朝著西方、南方逃命。

沒辦法。

北方是漢賊，東方也是漢賊。

能跑的方向只有這兩個。

京營的數萬兵馬，也亂的不行。有的甚至將軍找不到兵，兵找不到將軍。

“兵荒馬亂了，真的是兵荒馬亂了。大楚末日了。”一名漢子站在街邊看著這雞飛狗跳的場景，喃喃說道。

當年蒙元攻入遼東，還有山海關在前邊頂著。楚國還算安穩。

儘管吳年在遼東、蒙元、高句麗、扶桑攻城略地，兇悍無比。

楚國也是歌舞昇平。

這火沒有燒到眉毛，慌什麼？

現在是火燒到眉毛了。

沿海防線全面潰敗，天津重城被攻破。

直隸總兵等大小將軍殉國。

完了，全完了。

“我也想跑，但往哪裡跑呢？希望漢軍不像傳聞中那麼兇殘，吃人肉。”漢子打了一個激靈，趕緊轉身離開了。

皇宮。

皇宮沒亂。太監、宮女、後宮妃嬪都惶恐不安，都在打包金銀細軟，打算出逃。

但他們想逃也逃不掉，只有皇帝逃走，他們才能跟著逃。

養心殿內。

道君皇帝也不穿道袍了，穿著正經八百的龍袍，身邊也跟著太監，而不是道士。

他端正了態度。

但是大臣沒給他態度。

他召見了重臣來養心殿商議，但抬頭一看，少了三分之一的人。請假的藉口五花八門。

什麼頭疼腦熱啊，摔斷了腿啊，中風啊。

真是開了眼界了。

這就是大楚國的官員啊，都是什麼人啊。難怪讓別人打到家門口了。

道君皇帝滿心怨念，但這會兒也不敢發作。鐵青著臉問道：“天津都沒了。楚都門戶大開。”

“現在該怎麼辦？是要馬上遷都南京嗎？還是守備楚都。”

“陛下。臣覺得應該馬上遷都南京。”兵部尚書劉文通站了出來，說了沒幾句，額頭就冒汗了。

“現在事情還沒有到這個份上。怎麼能遷都呢？陛下。臣覺得應該馬上急召熊無我南下，保駕勤王。”

“另外召見陝西、山西、山東等地方兵馬入京。”首輔陳章元立刻說道。

“首輔大人。現在山海關外，還有漢軍主力在。如果調遣熊無我南下，豈不是放了漢兵主力進來？漢兵合圍都城，豈不是更危險？”

“我覺得整備京營兵馬，鎮守都城。同時派人去山西、陝西、山東、河南調兵。”

又有一位大臣站了出來，說道。

隨即。這養心殿就成了菜市口了，所有人都下場了。

三個辦法。

遷都南京，一勞永逸。

調遣熊無我南下守備楚都，另外調遣西南兵馬入都。

整備京營兵馬先頂一陣，同時調遣西南兵馬入都。

道君皇帝聽的腦子嗡嗡嗡的亂叫，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