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五章 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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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漢軍沒有行動，而是安靜的在營中養精蓄銳。

跟著吳年一起行動的漢軍戰兵，日夜顛倒行軍，積累了不少疲勞。不休息一下，是沒有力氣攻打城池的。

次日一早。天還沒亮，火頭軍便開始埋鍋造飯。等天亮的時候，漢軍戰兵，已經開拔大營，殺入了但馬國的境內。

漢軍人數眾多，旌旗無數，聲勢浩大。再加上進入但馬國，就是進入了小泉家、寺島家的地盤。

想瞞也瞞不住。

小泉家、寺島家一下子就炸開了。無數不知情的平民，開始逃離村莊、町。武士們或是守備城堡，或是逃走了。

大量的訊息，匯聚往寺島家的居城。養父城。

小泉家的居城，出石城。

寺島家好歹也是十八萬石的大名，擁有許多城堡，很多的兵力，戰術策略可以選擇。

小泉家只有出石城，別無選擇。

上午。出石城。

這座被蓋在山上的山城，堅固險峻。城中生活著大量的武士、兵丁，以及武士的家眷。

只要上下一心，拒守城池，有泰山之固。

但是目前城中抽調了部分的兵力，前往播磨國，加入到了包圍一色城的戰爭中。

家督小泉青駿，招募了部分的民兵、浪人，勉強湊出了八百人的兵力。

“快。快。準備戰鬥，漢軍已經不遠了。”三丸空地上，小泉青駿身穿盔甲，手持摺扇，大聲招呼武士、兵丁們登上城牆。

新招募的民兵、浪人配合不是很好，有些混亂。

城堡內的女眷、孩子，不時的發出了哭泣的聲音。女眷還鎮定，孩子們不可控制。

“該死的。漢軍不去播磨國救援呂留良，卻來攻打我們但馬國。”小泉青駿的臉色鐵青，跺了跺腳。

身為戰國時代走出的大名，他十分精明強幹。既單獨守備過城池，也帶兵跟隨大大名參加合戰。

但這會兒，他真的是心裡沒底。

他完全沒有預料到，漢軍會來進攻，沒有太多的準備。

當大量的武士、兵丁站上城牆之後，小泉青駿在小姓的陪伴下，也登上了城牆，觀看漢軍。

山腳下，漢軍的兵丁漫山遍野，多不勝數。

“太多了。起碼有一萬人。真是太看得起我了。”小泉青駿的臉色更加難看了，苦笑著搖頭道。

小泉家的譜代家臣，也都有些慌亂。更別說招募的浪人了，有一些浪人已經打起退堂鼓了。

但已經晚了。

出石城已經被包圍了，逃不掉了。

出石城有三條路可以上山，分別是東西北。而城池四周沒有太多的立足點。張才麾下雖有萬戶戰兵，卻有力使不出來。

出石城北邊的一座山頭上，漢軍開闢出了一個營地。張才率領千戶戰兵，在此觀戰。

張才站在一塊大石頭上，目視出石城。搖著頭說道：“扶桑這鬼地方，就是山多城多。”

“把千戶、百戶們叫來。”張才回過頭，對親兵說道。

“是。”親兵應了一聲，轉身下去了。不久後，這支軍隊的一名千戶，十名百戶匯聚到了石頭下，排列整齊。

張才轉過身，居高臨下的對眾人說道：“兄弟們。事情你們有人知道，有人不知道。我就再說一次。”

他把這件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的告訴了軍官們。

張才大聲說道：“兄弟們。呂將軍是條漢子，一人做事一人當。自己中了陷阱，便打算以身殉國。”

“但大王仁義，要救一救。所以才率領兵馬，到達但馬國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照我看來。他呂將軍，就算是死了，也沒什麼好遺憾的。”

“這一次。大王救呂將軍。來日。如果我們被圍困。大王也會搭救我們。”

“大王這麼仁義。我們也不能丟臉。”

“這一次作戰，兵貴神速。越早攻下但馬國越好。前方的出石城。我不清楚城中有多少兵力，守將是誰。也不感興趣。”

“我只要求你們。今天天黑之前，攻下城池。”

人心都是肉長的。

拋棄部下，會讓別的部下寒心。

但反過來，為了搭救部下，而不顧一切的興師動眾。

別人的心情，張才不清楚，但自己的心情張才清楚。心裡頭熱乎著呢。

給漢王賣命，勝過給高句麗王賣命好上百倍。

不僅是張才這麼想的，他面前的十一位千戶、百戶也是這麼想的。

“是！！！！！”千戶帶頭率領百戶們，大聲應是回應張才。

“很好。攻城。”張才滿意一笑，大手一揮，下令道。

“咚咚咚！！！！！”

“嗚嗚嗚！！！”

在震耳欲聾的鼓角聲中，漢軍分別從東西北三個方向發起了進攻。攻打山城，沒有重型攻城器械可以用。

武器只有簡陋的梯子。

但是漢軍的氣勢，卻宛如熊虎一般。

“快放箭。射殺他們。”小泉青駿看著漢軍攻了上來，清楚的感覺到了漢軍散發出來的凌厲殺氣，內心更是不安起來，大叫道。

“嗖嗖嗖！！！！”

小泉家的弓箭手們，紛紛彎弓射箭。無數支箭矢飛射而下。前排的漢軍戰兵，當即有不少人中了箭矢。

但漢軍的盔甲，非常厚重。除了少數倒黴蛋被射中了要害之外，大多數人只是身上一疼。

雖然受了一點皮外傷，但並不影響行動。

這一刻。漢軍戰兵計程車氣升至高峰，體內的腎上腺素飆升，無所畏懼。

“殺！！！！！！”

無數的戰兵頂著箭矢，扛著梯子來到了山城的外圍城牆下。一些漢軍戰兵架起梯子之後，負責壓住梯子。

一些漢軍戰兵，毫不猶豫的飛身登上了梯子，手腳並用，攀爬城牆。

扶桑的城堡，與漢人城堡不同。但總歸是個城牆，只要爬就對了。

“殺！！！”

扶桑武士奮力的拿著長槍，去捅攀爬梯子的漢軍戰兵。有民兵探出身體，試圖推倒梯子。

“哼。”

“啊啊啊！！！”

無數的漢軍戰兵，或被長槍刺中，或是梯子被推倒之後，沒了立足點。從空中飛了下來。

有人發出了慘叫，有人只是悶哼了一聲，很平靜的接受了命運。

或摔死，或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