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五章 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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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蒙元境內，肅順是個大部落。但在中原地區，它的體量還不如一些縣城大。部落有一座小城，也叫肅順城。城中常年有萬餘人在生產生活。

其餘肅順族人，散佈在城池四周。

這日上午。

肅順侯豪格帶著護衛來到了北城門上，回過神來，觀看城中情況，目光漸漸陰沉。

他今年三十五歲，面相雄武，生的極為健壯，身上穿著毛皮製作的衣裳，頭上扎著小辮子，看起來與蒙元人沒有太大的差別。

經過這麼多年的發展，肅順部落已經漸漸蒙元化。族中貴族都說蒙元語。

“金鐵。我們的日子越來越不好過了。”豪格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對身旁的心腹憤怒道：“蒙元人兩線作戰，尤其是在遼東與漢王對戰，死傷慘重。就把我們的壯丁抽調走了許多，使得我們衰弱了。”

“漢人奪取了高句麗，封鎖了我們的海陸。我們出產的人參、皮毛等等物品，都在倉庫裡堆積吃灰。”

“而蒙元人的稅賦，則越來越重了。”

“甚至於。他們連我立誰作繼承人都橫加干涉。”

“金鐵。我真想殺上蒙元大都，宰了蒙元皇帝。”

高大威武的金鐵，聞言臉色大變，連忙對四周的護衛們說道：“這番話，你們全當沒聽見。要是誰敢洩露隻言片語，我便宰了你們。”

“是。”

護衛們露出凜然之色，應了一聲，散開了四周，躲的遠遠的。

“侯爺。雖然護衛都是你的心腹。但其中也有可能是蒙元的奸細。這些話，你千萬不要再說了。”

金鐵勸說道。

“沒關係。讓蒙元人知道又怎樣？最多宰了我。”豪格冷笑了一聲，昂首挺胸道。

金鐵沉默著，對於自家主上的心情。他非常的理解。

想了一下後，金鐵勸說道：“侯爺。其實二公子也是一個不錯的繼承人。”

“哪有不立長子，而立次子的？而且我不喜歡那小子。”豪格冷聲說道。

“哎。”金鐵長嘆了一聲，不再多說。

雖然豪格身上有蒙元皇族的鮮血，肅順其實也不大，但既然身為部落之主，誰不想舒展身體，掌握絕對的權力？

但是現在蒙元人不把肅順人當人，敲骨吸髓。很多事情上，都掣肘豪格。

豪格的妻子是蒙元宗室之女，但二人沒有子女。豪格有許多庶出的兒子。按照規矩，長子繼承。

但是蒙元人一定要扶持豪格的次子上位。

這種種的一切，讓本來就性格衝動的豪格，產生了極大的逆反心理，對於蒙元人的憤怒到達了可怕的程度。

但是肅順又沒有實力反抗蒙元。這股憤怒之火，極有可能燒死豪格本人。

就在這時，一名豪格的心腹臉色凝重的走上了城牆，來到了豪格的身邊，附耳在旁說了幾句。

豪格的臉色大變，立刻把金鐵叫到了一旁。

“金鐵。吳年派人來見我。”豪格的表情非常的奇怪複雜。夾雜著恐懼、興奮、崇敬之色。

慕強是人類的天性。

吳年以三百精兵起家，十餘年內席捲遼東四府，滅一國。強盛的武名，已經傳遍了扶桑、蒙元、楚國。

豪格對吳年非常的崇敬。但也異常的恐懼。這個男人對於蒙元人，對於外族的手段，何其恐怖？

雖然肅順人不是蒙元人，但卻也是蒙元這個帝國統治下的臣民。不知多少的肅順勇士，死在了遼東，死在了吳年的屠刀之下。

豪格的性格雖然不穩定，但人並不是愚蠢。知道吳年找自己，肯定是沒安好心。

而他對蒙元也沒有什麼好心。

這不是想瞌睡，就來了枕頭了嗎？

但是與遼東猛虎合作？！

“遼東猛虎？”金鐵的聲音都顫抖了起來，心情與豪格幾乎一模一樣。

“我該怎麼辦？”豪格虎目之中精芒閃爍，語氣止不住的興奮。

金鐵冷靜了一些，思索了一番後，搖頭說道：“侯爺。我們肅順太弱小了。不管怎麼折騰，也只是這棋盤上的棋子。而不能成為棋手。蒙元、漢國、楚國，我們只能臣服於這三方中的一方。現在蒙元對我們不好。但以吳年的性格，對外的態度。與他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

“楚國太遠，自顧不暇。”

說到這裡，金鐵苦笑連連，說道：“侯爺，您自己抉擇。”

豪格瞪了一眼金鐵，你這一番話，說了當沒說。到底該怎麼辦呢?

豪格左右為難了許久之後，猛的一甩頭說道：“先不管其他了。見一見吳年的人再說。”

說罷，豪格便大踏步的離開了城牆，帶著金鐵回到了侯府。在堂屋內，見到了吳年的人。

另外。他讓最心腹的一批護衛，把堂屋包圍的嚴嚴實實，防備森嚴。

豪格坐在主位上，目光如炬的打量著吳年的人。

金鐵站在豪格的右邊，也在審視吳年的人。

二人越看越不對勁。這個傢伙，看起來怎麼像是個蒙元人？

吳年的人頭上扎著小辮子，面板黑而發亮，留著大鬍子，身材粗壯短小，身上穿著蒙元人的服飾。

“你自稱是漢王的使者，有信物嗎？”豪格問道，語氣中透著濃濃的懷疑。

吳年的人叫馬元。是皇城司的探子。地地道道的漢人，只是常年在蒙元境內活動，又花費了一番苦工，才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回稟肅順侯。小人沒有信物。再說了。做賊，又怎麼可能把信物放在身上？”馬元用蒙元語，與豪格交流。

隨即，馬元冷靜的說道：“請肅順侯放心。雖然侯爺與蒙元朝廷有很多的矛盾，但是蒙元朝廷也不可能派遣人過來，假裝是漢王的使臣，來試探侯爺的忠心。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如果真到了這種地步。按照蒙元人的行事風格，來的只會是大軍。”

豪格、金鐵一聽，頓時放下了一半的心。

說的也是。

“侯爺。請恕在下僭越。”金鐵向豪格抱拳了一聲，然後直接問馬元道：“這位馬壯士。肅順距離漢國頗遠，你能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到肅順，一定付出了很大的精力。”

“漢王不會做無用功。”

“他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