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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找衛將軍之前。我要回去一趟東遠城。”吳年一雙虎目圓睜,其中閃爍著驚天的光芒。
張世平、章進、龍且都是身軀一震,露出了驚訝之色。
章進、龍且也是膽大包天之徒,更知道吳年做事,絕不無的放矢,因而很快就放下驚訝,豎起耳朵靜聽下文了。
張世平卻是先驚訝,隨即震驚,最後連連搖頭道:“吳大人。你還回去東遠城幹什麼?”
“雖然朱長天被你殺了,但是東遠城還有一千左右的蒙元漢兵。更何況,有真正的蒙元戰兵,就在東遠城北方,你回去就是自尋死路啊。”
張世平承認吳年很厲害,很有潛力。
但吳年一意孤行,一定要回去東遠城,他覺得只有四個字。
死路一條。
“哈哈。張先生。你太小看我吳年了。我是前方刀山火海,只要有一線生機,也會勇敢向前的男人。但不是自尋死路的人。我也知道,東遠城那邊是龍潭虎穴。我不是去挑起戰爭的。我是要辦一件事情。”
吳年哈哈一笑,雙手拍了拍膝蓋,站了起來,虎目之中光亮依舊,盡是勇往直前。
“辦一件事情?”張世平一聽吳年不是去挑起戰爭的頓時心中一鬆,然後好奇起來。
“沒錯。我要去東遠城,向東遠城的漢人說一些話。有一些話,我不吐不快啊。”吳年重重點頭,然後看了一眼在場三十幾具沒有人收拾的蒙元漢兵的屍體,嘆了一口氣,搖頭說道:“我炎漢子弟,何苦為蒙元人賣命?”
說罷了,吳年不再對張世平解釋,拔出了腰間的佩刀,上前彎下腰親自割下了朱長天的首級,找了一根繩子綁在馬頭上。然後吳年翻身上馬,從一名兄弟的手中拿起了馬槊橫在後背。招呼章進、龍且道:“二位兄弟。帶上二十名兄弟,隨我去東遠城。”
“張先生。勞煩你帶隊先行,我們很快會追上你們。”隨即,吳年又轉過頭,對張世平點點頭道。
“好。”張世平沒有推辭,點頭應下了。
章進、龍且也乾脆,當即點了二十名兄弟,騎上剛搶來的戰馬,跟隨吳年一起,往東遠城絕塵而去。
吳年駕馭身下的戰馬,縱馬飛馳。撲面而來的涼風,吹的他的髮絲飛舞不止。他體內的熱血,則在沸騰。
“他要幹什麼?”張世平駐足了片刻,直到吳年等人的身影,消失在北方之後,才招呼了一聲,帶著隊伍去衛長青那邊了。
就在吳年等人策馬返回東遠城的時候。被吳年擊潰的蒙元漢軍騎兵殘兵,逃回了東遠城。
訊息迅速的傳開了,頓時一城震驚。
千夫長朱長天,竟然被吳年斬殺了。
而且是一對一的時候,被陣斬?
這,這,這。
這個吳年,真的是石破天驚啊。
在此之前,吳年這兩個字,已經在東遠城傳的沸沸揚揚了。殺虎的吳年,與半邊張為敵的吳年。
城門前毫不猶豫的斬殺了蒙元貴族的吳年。
這種種傳聞,訊息,在東遠城的人們心中形成了一個人設。
吳年真是一條好漢。
但是這些統統沒辦法與吳年陣斬了朱長天媲美。
這種事情,真的不是普通好漢能辦到的。只有整個遼東都數得著的好漢,才能辦到。
一時間,整個東遠城議論紛紛,甚囂塵上。而朱長天的屬下之中,有人已經派人去北方,希望調集騎兵,追擊吳年。
己方千夫長被殺了,不報仇一下,實在是說不過去。
在這種情況下,不管是城中的蒙元人漢軍,還是普通的百姓,走江湖的江湖客,亡命之徒,商人,總而言之,所有人都覺得。
吳年應該馬上、立刻,策馬飛馳向南逃竄,逃的越遠越好。
否則,真正的大規模的蒙元戰兵追擊而至,那麼吳年再驍勇,也只是死路一條。
就在這時,吳年出乎意料的出現了,出現在了城南門外。
訊息傳出之後,城中的蒙元漢兵一陣緊張。而許多看熱鬧的人,則是瘋了一般湧出了城池,去看看吳年。
看一看這陣斬了蒙元人千夫長朱長天的好漢,到底是什麼模樣。
是不是如史書上說法一樣。
腰大十圍?身高一丈?
青面獠牙?
看熱鬧的人,當然失望了。吳年只是一個強壯的普通人。
城南門外。
吳年身上穿著沉重的甲冑,策馬而立,右手單臂舉起了馬槊,矛鋒上綁著一根繩子,另一端是蒙元人千夫長朱長天的頭顱。
章進、龍且等二十二名兄弟,羅列在吳年的四周,對前方的人群虎視眈眈。
這些人之中,不缺乏亡命之徒,本身就是極為危險的。
與此同時,他們一個個都是昂首挺胸,露出了驕傲之色。
陣斬蒙元人千夫長朱長天的男人,是我們的大人(兄弟)。
吳年單臂舉起馬槊、朱長天的頭顱,目光掃視著前方聳動的人群,胸中有一股氣憋著,不吐不快。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大聲說道:“諸位族人。”
“我便是斬殺了朱長天的吳年,世代軍戶,遼東一武夫。我當然沒讀過幾本書,但看過三國。知道關二爺,更曉得忠義。”
“我知道。很多人以為,蒙元人有大氣運,能夠入主中原,所以他們想方設法,為蒙元人賣命,為蒙元人輸送物資。”
“但難道你們忘記了嗎?”
“我們是炎漢子孫,漢人衣冠。區區蒙元人白水黑山之間走出的野人,沐猴而冠之輩。我們炎漢子弟,卑躬屈膝,為野人賣命,難道你們不覺得羞恥嗎?”
說到這裡,吳年左手並指如劍,指著前方東遠城,聲音無比雄壯,凌冽則如寒風,寒氣迫人。
“就比如前方東遠城之中,為蒙元人賣命的一千漢兵,你們難道就不覺得羞恥嗎?”
“你們生要恥辱,死也沒有面目去見祖宗。”
“現在朗朗乾坤之下,青天白日之間。我吳年以這顆蒙元人千夫長的頭顱祭天,立下誓言。我堂堂丈夫,漢人衣冠,此生絕不與蒙元人苟且,生為漢人,死為漢鬼。一息尚存,便要與蒙元人廝殺,直到流乾鮮血。”
說罷了,吳年一振手中的馬槊,朱長天的頭顱飛起,然後落在了地上。吳年豎起了手中的馬槊,柄端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轟隆”一聲,柄端插入了泥土之中,入地一寸。
他一雙虎目亮如太陽,渾身上下散發著決絕無比的氣息,宛如一尊戰神,威風凜凜,也正氣十足。
我吳年橫歸橫,莽歸莽,也不是道德君子。
是個快意恩仇的漢子。
但我吳年生是炎漢子孫,死便也是炎漢之鬼。
此生無悔入炎漢。
而那些為蒙元人賣命的漢人,全特碼是垃圾。
不配衣冠,只配做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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