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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最近屬實有些辛苦,各種意義上的辛苦,畢竟對他來說和人打交道遠比跟行屍異獸蟲子推心置腹坦誠相待來的操心勞力。

風捲殘雲的拾掇完廚房飯菜,李滄像個提前退休的老年人那樣抱著一桶基地自產冰可樂窩在沙發裡看起基地的新聞節目,兩年時間一晃而過,基地的風氣果然沒那麼嚴肅古板了,各種可以使人快樂的小甜水兒享譽上三區乃至整片空域,電視機中的節目代言廣告宣傳一如當年,連菸草都已經重新被納入稅務創收體系。

飽暖思淫慾,吃得飽了,總會索求更多。

過分發達的娛樂業和服務業就是這一塊的直觀體現,像剛才喇叭狂魔那樣的人也會越來越多,甚至於基地乍一看幾乎都讓人無法明確的把這裡和災難發生前那些二三線城市區分開來。

李滄無從判斷這些東西到底是好還是不好,他的腦回路向來與常人小有出入,真按他的意思基地現在早不知道在軌道線的哪個犄角旮旯炸了屁了。

正經人通常不會、不願去思考軌道線空島和非在軌空島的區別,他們只想在這個荒唐的空島時代偏居一隅苟且求生,與其到軌道線上見天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的玩命還不如本本分分的找個大型聚居區當牛做馬。

活著有什麼可寒磣的?

對他們來說一切關於非在軌空島終將面臨制裁的言論都是危言聳聽,天天這個叫那個嚷的,一年到頭咱也沒見炸幾個聚居區啊,天塌了還有個高的頂著呢,人不能、至少不至於倒黴到那種地步吧,老天爺隨機挑選幸運觀眾真就點到我名兒了?

李滄想著喝著看著,居然就這麼抱著大可樂桶睡了過去,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可樂瓶上的水滴泅在衣服上的痕跡都已經幹掉,金玉婧十指纖纖捻著一隻鵝頭吃的津津有味目不轉睛。

李滄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我有這麼下飯?”

“唔~”金玉婧叼著鵝頭伸手遞過來一個大盤子,“今天老城區改造,施工隊拆一鵝廠,我特地留了一批,孔菁巧同志按鴨貨的方子做的,超辣,要不要吃?”

李滄欣然接過,陪著嘶嘶哈哈。

孔菁巧看倆人的樣子覺得有趣:“這個人一向是懂糟蹋東西的,明明好好的鵝偏偏只要吃這些地方,小滄,要不要試試廣式老滷鵝肝和燒鵝?特地從單位帶回來的滷水!”

“吃!”

金玉婧嚷嚷起來:“鬼知道基地這段時間怎麼了,陰雲不散不說,冷的要命,這樣的天氣,要麼打粥底火鍋涮點鮮靈的,要麼乾脆吃這些暖暖身子嘍~”

“還說呢,我花園裡的蛇都不願意動了,早上過去看,發現又死掉一些小的,可惜。”

是的,基地在降溫。

四年以來,基地最低溫度常年保持在20℃往上,風調雨順,是理想到不能再理想的糧食作物豐產區,始終有一批又一批的組織團體被這種地理位置上的優越性吸引過來,偏偏半年以來整片空域溫度一降再降。

最初還沒怎麼有人在意,直到最近一次日間最高17度最低9度跌破記錄的測溫播報,這件事才正式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無論任何年代任何地區,糧食永遠是基本盤,尤其有當前人均飯桶的前提,更加倍顯位高權重。

這一關注不要緊,基地上安逸悠閒的民眾愕然發現似乎整個世界都在降溫,而且不是軌道空島那種驟然駛入一片風暴區或是寒冷區的突兀降溫,是一種可持續性的、緩慢的走低,可能一個月下來平均溫度只會下降半度,但就是這種堅定不移穩如老狗的趨勢,才更讓人不寒而慄。

於是,一個多年不曾被明確提及但時時刻刻不曾離去永永遠遠縈繞在種花家兔子們心頭的名詞驟然浮現於眼前——

糧食危機。

“等等,我說折騰那麼久沒動靜的投資怎麼突然間就開始見著回頭錢了呢,合著閭丘是靠這個契機崛起的?”

“嗯啊.”金玉婧嗦著手指,相當漫不經心的說:“小賺一筆吧,目前來看糧食的利潤率遠超異化血脈附屬物,從兩年半之前開始金魚物流就已經在所有覆蓋空域儘量不引人注意的週轉糧食作物,倒也算不上什麼囤積居奇,偶爾處理一下庫存還能小賺一筆,這件事,我沒知會基地。”

金玉婧沒詳細說,但李滄聽得直呲牙。

果然,世界永遠都不可能會對帶資本家這個物種溫柔以待。

“金姨姨你悠著點,這種東西搞不好是要上路燈的。”

“可我背後的男人是滄滄公主啊~”金玉婧嬉笑片刻,正了正神色:“錢要賺,人心也要買,這個時代的錢雖然沒那麼好用,但也不是沒用,滄滄公主,武德不是衡量一個人價值的全部標準,我要跟那些傢伙證明這一點,人家受過那麼多委屈,適當贏回一些尊重總無可厚非吧?”

對胃了。

金玉婧以前在鹽川通常都處於這種狀態,果斷、凌厲、驕傲、像蜇人的蜂,將商場如戰場無人可倖免貫徹始終。

就這樣,李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行屍走肉一樣的蝸居了三天,而到了第三天時,饒其芳實在憋不住了:“兒砸?你不是交了新朋友的嗎?你回基地都不去見見朋友的嗎?整天待在這兒守著我們一群老傢伙算怎麼回事,伱得動彈起來啊,再這麼待下去你真要發芽了!”

來了來了,終究還是來了。

眾所周知長假可以可以有五天可以有七天甚至可以有九天,但媽媽的疼愛只有三天,每多出來一天都意味著這個人不是你親媽的機率高上三分。

“媽,我有朋友的。”李滄隆重的努力強調這一鮮為人知的事實,“而且我沒光待著啊,他們把咱家門檻子都要踩破了您沒注意到?就半個鐘頭之前,瑪緹尼斯前腳剛走!兩個鐘頭前是老司參謀!還有還有.”

“兒砸,聽媽一句勸,試著出去見見人吧!”

“哪管你泡泡網咖打打遊戲呢?”

“要不去酒吧騙小姐姐幾杯冰可樂喝?家裡的已經全被你灌完了!”

看著李滄拖著沉重的身軀和心情一步三回頭宛如上墳一樣逐漸淡出視野,饒其芳金玉婧孔菁巧仨人放下襬了三遍的胳膊,彼此對視無語凝噎:“這孩子真的是越來越嚴重了.”

“你不說我不說,誰能看出來這個蓬頭垢面五迷三道的傢伙是那個軌道線從屬者談滄色變的著名財神老爺呢,簡直就是個廢宅,廢宅啊!”

“可見軌道線確實不是什麼好地方。”孔菁巧皺著眉說道:“只有打打殺殺永遠沒個正經人際交往,擱誰誰也遭不住,尤其小滄這孩子之前就有前科”

金玉婧斬丁截鐵:“滄滄公主就是太優秀了,而且好看到沒朋友!”

“你快閉嘴吧,他還沒走呢~”

“啊?”

“在門外站住了!”

“.”

此情此景,此時此刻,門外。

盯著家門楞楞的看了好一會兒的李滄或許為了證明自己是擁有足夠多隨時可以暢所欲言吃喝玩樂的好朋友的,果然放棄去打擾惡補兩年父慈女孝好時光老索同志的想法,當然也沒有去瑪緹尼斯、徐工、邊秀等人的地盤,連新晉奶爸吳毅松都被刨除在外,是的沒錯,不要忘記我們的滄滄公主已經在數日之前交到了自空島時代以來的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朋友,而且早有邀約。

“喂?你你好”

“呃”

“是李滄嗎,滄老師?”

“是我!”

科院以及二院某聯合專案地下實驗室,霍雯左手手術刀右手一隻碩大的變異肝子,腦袋和肩膀把手機夾在中間,滿臉呆萌又驚慌失措的好一陣嗯嗯啊啊。

“嗯嗯,那一會我去找梨子姐姐好了~”

“怎麼?”

“可只有我們兩個逛街的話,我我有點害怕.不是怕你!”

“好!”

攏共都沒二十秒,通話結束。

但哪怕如此草率的一通電話都沒能絲毫打攪組長姐姐和同事小姐姐們的雅興,一個實驗室六隻白大褂十二隻眼睛把霍雯圍了個插翅難飛,霍雯驚慌失措,大眼睛裡寫滿我見猶憐的柔弱不安。

組長隱約聽到手機裡傳出“你有時間嗎”、“出去玩”、“沒別人”的隻言片語時就已經瘋掉了,屏住呼吸強行鎮定,然後猛猛捏虎口,是的,嗑學就是這樣一門嚴謹中透著絲絲意想不到草率的學科。

“李滄?是不是李滄?真的是李滄?”

“到底什麼時候勾搭上的?”

“嚯嚯嚯,雯雯雯雯,你可真是個平平無奇小天才,是了,誰又忍心拒絕一個從來不會拒絕別人的小可憐兒呢!”

“額滴娘,我從來沒想過額能有機會近距離接觸滄老師,雯雯能把你手機通話介面借給我拍照嗎,我想發朋友圈,求求了,求求你了,雯雯你最好了,就讓一輩子從來沒機會人前顯聖的瓊瓊姐裝個逼吧!”

“女人,我承認你的美麗早已經向野豬衝鋒一樣創碎了我的心、闖進了我的心裡,所以,你介意我現在追求你嗎,你介意來一場友好而和諧的三人約會嗎,介意我們的孩子一起跟著滄老師姓嗎?你好,霍雯,重新認識一下,我是你男朋友的女朋友!”

“都閉嘴,你們這群小浪蹄子,瞧把我們雯雯嚇的!”組長大人惡龍咆哮,然後四十歲的臉瞬間慈祥成奶奶樣,“雯雯吶,姐這就給你放假,主任那裡我擔著,就是,就是你回來的時候能不能帶一張小滄老師的簽名照,小菲,我女兒,你見過她的,她一直想要來著,可我哪兒認識小滄老師啊對不對?”

“都這樣了還要什麼簽名照啊,組長你都一把年紀了出息就只有一丟丟大,你聽我的,就要滄老師身上穿的那件我媽超美,簽上名,小菲指定開心的蹦起來!”

“都不要吵啊,雯雯雯雯,跟我們說說,滄老師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你們平時在一起都聊什麼,進展到哪一步了,有沒有舉高高,有沒有麼麼噠,有沒有——”

“才,才沒有!”霍雯手舞足蹈的可持續性虛弱著,“我,我們只是朋友.真的梨子姐姐才.”

“滄老師都約你出去了還謙虛什麼,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知道在這個基地以及方圓八百公里空域會有多少人羨慕的一臉血嘛,別害羞嘛,說說,說說嘛,讓我們這幫大齡女青年聽個鹹淡解解饞好歹!”

科院正門。

段梨、李滄、霍雯、以及同時認識李滄和段梨的保安面面相覷,最後還是人情練達的保安老叔嘿嘿一樂:“徐工有輛沒怎麼開過的公務用車,要不你們先開著?這個東西,它載不得兩個人的吧?”

此刻李滄的內心是崩潰的,尷尬到頭皮發麻。

這摩托車有毒!

我怎麼就鬼迷心竅的又選了這輛摩托車?

被鬼火少女厲蕾絲傳染了?

不過段梨卻是眼前一亮:“就它了!我還從來沒被機車載過呢!我和雯雯都都瘦,這車又改過,怎麼就載不得了?”

就這樣,一輛重機車被迫拋棄它應有的尊嚴,裝上了兩塊擋泥板。

段梨後上車,把弱小可憐又無助的雯雯用力向前一推:“哎呀,真的有點擠呢,雯雯你看著瘦瘦的,怎麼還偷著長肉呢?”

霍雯驚呼:“啊~”

整個人被直接pia在李滄背上,小小的一隻,像是被殘暴父母統治的贈品小孩。

李滄大腦過載超負荷執行若干秒,伸手從同源連結裡薅出一條煙,衝保安老叔露出符合社會期待的微笑,眼神示意。

保安老叔:“使不得,哎呀使不得,這怎麼好呢,保密,我懂,我懂嘛!”

“我可真是太懂了!”機車轟鳴遠去,人老成精什麼大場面都見識過的保安老叔心滿意足,半晌才收回視線,不過等他的目光落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狗腿子身上時又遲疑了:“煙?這是什麼煙?煙盒可夠別緻的嘿~”

二狗子一把拉開肚皮上的拉鍊,先從裡面拿出一張卡片:別摸我,很難洗!

“啊?”

這次掏出的是兩條同樣真空塑封的煙。

“啊這.”

再然後掏出的又是一張卡片:謝謝,指一下方向,我自己會走!

“嘶”

保安大叔看著手裡的煙,摸出手機對著二狗子的背影舉起煙咔嚓咔嚓就是一通拍照,編輯文字:“不是老徐我吹,這種包裝的煙你們這些老梆子抽過嗎,見都沒見過吧,哈哈哈!/微笑/微笑/微笑”

選擇科院安保系統架構一群,點選傳送。

——————

如果這不是空島時代,恐怕正常人很難會有騎乘兩輪載具以480公里/時的速度高歌猛進一路狂飆的經歷,人設全崩的大梨子全程都在尖叫,興奮的尖叫:

“啊~”

“啊啊啊~”

“啊啊啊李滄你聽得見我說話嗎我愛死你啦~”

可憐的霍雯要不是還有一隻有長著毛茸茸獸耳的粉色頭盔保護幾乎要被埋得看不見了,相比於段梨,她絕對屬於嬌小玲瓏的那種型別,況且座椅還是階梯式的,後面更高。

李滄敲敲頭盔:“大梨子同志,裡面有對講的,我耳朵要聾了!”

“啊?呃那雯雯你怎麼樣.”

“我沒事一點點頭暈”

霍雯的聲音聽起來簡直氣若游絲。

馳騁數字半百,引得無數車輛搖下車窗直翹大拇指,瞧瞧人家年輕人就是會玩,機車載人沒得說,而且一次帶倆!

然後段梨還回應人家,衝他們招手,不過激動的情緒也逐漸恢復平緩:“所以我們這是到哪裡去,要去幹嘛,李滄你不是不認識路嗎?”

“去中心區愛國路友誼商場那邊。”

“那應該走617啊,上環島高速幹嘛,這都馬上進東區了!”

“.”

一個半鐘頭過後,李滄停好車。

段梨是長髮,摘下頭盔的時候露在外面的頭髮完全起飛,捋都捋不下來,段梨懊惱的伺候著難搞的頭髮:“去一下理髮店好不好,我這樣子怎麼見人啊,不過滄老師,嘖嘖,你第一次約我們家雯雯居然不是去參觀停屍場或者浮生島鏈做那些有意義的事?逛商場?你買人設崩塌險了?保額多少?”

李滄噎了一下,不過對著段梨他就自然很多:“過來轉轉,我喜歡逛超市買零食,我島上就有一個地下的你不知道嗎,而且剛好前幾天亞伯拉罕給我推薦了一個據說相當厲害的蘇繡大師,快過年了,想給我媽她們訂做幾身蘇繡旗袍裙裝之類的。”

“嘶!蘇繡!雯雯,聽到沒,是我們災難發生前的工資覬覦不了的存在!”

“現在也不可以.”

段梨笑容端莊明媚:“所以,李滄,有沒有我和雯雯的份?”

“大梨子同志,當好參謀,好處大大的有,尺碼這一塊交給你來搞定,有信心嗎?”

“為了美美的小裙子,你等我回憶一下啊,好了,包在我身上,保證跟本人親自到場一個效果!”

“真的假的啊?”

“你是不是忘了我辦公室裡有多少衣服,尺碼這一塊,我過目不忘!”

“6。”

愛國路友誼商場早就不是當年那個笑傲群雄的友誼商場了,連僅僅建成四年的建築與其他同輩分的綜合商城相比也顯得黯淡無光,不過這裡的奢侈品還是一如既往地獸歡迎,亞伯拉罕那一條街反倒成為基地特定人群固定購物路線中不可或缺的一站地。

門面不大,古色古香的低調,不過進去之後才發現別有洞天,寬敞明亮,古風現代風相處很融洽,琳琅滿目的各式繡品玻璃展櫃和珠寶搭配給人一種相當舒適的氛圍,穿著豆青色旗袍的高挑店員小姐姐微微欠身:“您好,先生,女士,請隨意觀看,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可以隨時為您介紹產品。”

她明顯已經認出李滄,但良好的職業操守讓她控制住了子個人情緒。

“我想訂做幾身旗袍和裙裝。”

李滄自己倒是挺主動的,笑的還算自然,沒別的,他今天主打一個孝到自信孝出強大。

“好的李先生,如果方便的話,可以告訴我成衣的用途和您需要它們的時間嗎?”

“衣服還能有別的用途?當然是穿啊.不好意思,你是說場合對吧,就是平時能穿的那種,不是太浮誇太隆重就行,至於時間,在過年前能不能拿到?”

“這定製面料和圖案週期一般工期都在6到8個月左右的,不過請您稍等,我去請示一下店長和師傅,具體還是要他們才能確定到底可不可以做出來.”

店員小姐姐走後又有其他店員過來送上一壺茶和小點心,低聲細語的詢問需求或簡單介紹這間店鋪的歷史來由、故事、店內陳設和擅長的衣物風格、款式等等,全程讓人如沐春風。

但霍雯很侷促,尤其在看過標籤之後這種情緒明顯加重或者更遲疑了:“這,這個上面,價格寫的不會是基地工分吧?”

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才叫真正的恐怖故事!

要知道命運硬幣和基地工分卡的兌換比例現今基本保持在1比40~45之間浮動,那一串數字作為基地工分理解顯然過於廉價了,然而如果是命運硬幣的話,哪怕她每天做八臺實驗怕是都得奮鬥到明年這個時候了

段梨就笑:“打土豪就打土豪,你還心疼起來了,是不是對你面前這個帥比到底多有錢完全沒個成形的概念?”

“唔,跟小幣崽子一比,這間店的良心確實已經沉重足以到讓我產生愧疚感!”

雁過拔雁歸雁過拔雁,李滄敗家的本事其實更加出神入化,他是真正敢拿硬幣砸小幣崽子、也是真正敢拿硬幣硬生生砸到小幣崽子指鹿為馬的那種純血牲口,最近的祈願耗資記錄被他反覆重新整理過多次,動輒半個億的專案已經連揹負天價贖身買命錢的大雷子都覺得不寒而慄的程度。

所謂該省省該花花慷他人之慨費別姓之財.

我滄某颳了一輩子地皮總不能只用來還賬吧,到時候跟別個道友交流職業操守職業心得,一說刮地皮是為了還高利貸,那我的格局在哪裡,我的面子還要不要?

這時,一位慈眉善目氣場自華的老奶奶被剛才的店員小姐姐攙扶著走過來:“亞伯拉罕那個老頭,前幾天打電話給我說你對蘇繡製品很有興趣,他這是跟我要人情呢,你在他那邊訂做過幾隻手包對不對,成衣要用來搭配手包嗎,外國人的東西,風格太虛浮,太張揚,很難搭,建議你還是選擇中式的本土的東西,老太太我啊,剛好趁機多賣幾個包給你,狠狠賺筆橫財頤養天年~”

今兒回來晚了,有點累,改日再戰,馬馬虎虎先加個1吧,高手過招,點到即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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