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二十七章 最後的血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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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天花亂墜，不具備任何觀賞性，每分每秒都有數以百計的從屬者和尤克特拉希爾戰士死去，從巢穴之主顎鉗上傾瀉出來的千萬道電光織成了一個可怖的巨繭，即使一個簡單的揮爪扭身的動作，對於人類來說也是天崩地裂一樣的後果。

這不是一場對等的戰鬥，生命就像空中的浮塵一樣微不足道。

隨著巢穴之主愈發瘋狂，整個蟲淵似乎都變得不穩定起來，天空之上縱橫交織著駭人的裂隙，影影綽綽的映出蟲淵之外的亡者淵，亡者淵之外的尤克特拉希爾城，甚至尤克特拉希爾之外空曠死寂的空域。

“它在榨取封印的力量...”生命祭祀梅蘭妮布蘭妮姐妹道：“尹莉雅，再這樣下去，整個封印空間都會被它吃幹抹淨，它未必有事但我們一定會死，尤克特拉希爾也將不復存在！”

尹莉雅大公以及一眾貴族茫然。

數百年來，他們引為救命稻草的封印實際上是以消耗整個空域的資源為代價的，巢穴之主即使在封印中依然在緩慢蠶食尤克特拉希爾人的生命乃至整個空域，如果連最後的根基空島都丟掉了，尤克特拉希爾又將何去何從？

“小機率是無屬者，大機率是背棄者。”

當尹莉雅來到李滄面前時，閒的蛋疼又挪不了窩的李滄是這樣回答的，並貼心的解釋了背棄者的具體定義。

“你的意思是，所有尤克特拉希爾都會變成空島的奴隸？”

“前提是你們還有空島，外面最後一片浮空陸已經變成了一座岩漿橫流沒有生機的死地，那上面沒有任何可以維持生存的要素，長滿了會爆炸的火藤。”李滄說：“尤克特拉希爾是你們最後的希望，不過如果搞不定這隻蟲子，我大概只來得及轉移一部分你們的人到外界去，一旦選定目標，尤克特拉希爾人將終生無法離開那片土地，作為朋友，我個人比較推薦華夏3/7基地，緹麗是封建制一言堂，姆神陸更慘，那裡是原始母系氏奴隸制。”

一個背棄者的定義就已經是尹莉雅大公生命無法承受之痛，那種東西到哪裡不都是隻有當奴隸的命？

“所以，如果我們贏了能得到什麼？”

“贏？”

李滄表情詭異，哥們都沒敢想這茬你居然還打算贏？

不過話說回來...

即使幹掉這玩意，尤克特拉希爾的下場恐怕也未必能比門羅和姆神陸好到哪裡去，很難保證不會炸掉。

“我會用手中的劍，為尤克特拉希爾爭取陽光下的土地。”尹莉雅大公鄭重的重複道：“真正的，真實的，陽光之下的土地。”

那是一種李滄在所有口口聲聲為國為民的純血貴族身上從未見到的堅定，這種堅定在放蕩不羈私生活極其精彩的尹莉雅大公身上甚至顯得非常突兀，格格不入，以至於李滄反應了好一會兒才說：“我勸你放棄這種天真的想法，外面，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什麼樣的？你從來沒有仔細說過！”

“跟外面一比，尤克特拉希爾顯得如此質樸祥和，從某種程度來說，這裡其實算得上世外桃源的一種。”

“...”

李滄絲毫沒有意識到他話裡的問題，他的生活恐怕和絕大多數末世中的普羅大眾、從屬者甚至軌道從屬者小有出入。

他認為的只是他經歷的，並不具備他理所當然的代表性和普適性，正經人誰他喵的上軌道線啊，都擱各個基地裡老老實實的混...咳...過日子呢！

一入侯門深似海，李滄介個思維邏輯多少也得沾點何不食肉糜那麼個意思。

冰晶小徑如同一條傳送帶般延伸出去，越長越高，將心事重重但滿臉堅決的尹莉雅送出天坑，李滄琢磨了半天，忽然高聲罵道——

“不是...你們這一個個的...好歹timi象徵性的幫我弄斷幾根觸手讓我多點活動空間再走啊...”

咳。

李滄只是抱怨而已，並沒有憨批到為了能讓自己舒服點影響異態癌化和毒母侵蝕巢穴之主的速率，這玩意的控制水平可比邪能之火還靠譜不老少。

唯一的問題是...

他即使再撐也撐不了太多時間了，大血爆的讀條即將來到閾值上限，他無從判斷大血爆到底積蓄了多麼一筆多麼壯觀的財富，但毫無疑問，只要炸了，光靠巢穴之主這幾條鬚子根本無法繼續抗衡大血爆的橫踢豎卷，這個讓鬼鬼打牆用毒蛇毒毒毒蛇的合理閉環立即會被打破平衡。

媽的...

老王你可得爭點氣啊，再想讓哥們當一次萬瓷兒王那條大蟲子可不會憨兮兮的繼續咬餌了。

上方。

蟲淵之中，還在戰鬥的尤克特拉希爾人數量已經跌破4萬，基本只剩削甲弓兵和魔網法系職業者在堅持運作，整個蟲淵滿滿當當全是人，但裡面已經見不到多少屬於尤克特拉希爾的面孔。

相比於從屬者來說，尤克特拉希爾人或許實力上並不會弱多少，但他們的保命手段實在是少得讓人辛酸心疼。

尹莉雅大公沉默的注視著周圍翻卷的土層，目光似乎看到了被埋葬其中的無數尤克特拉希爾戰士，又看向天空之上愈發真切清晰的外部真實世界：“該說的我都已經告訴你們了，初代創立者用生命帶給我們數百年的思考時間，現在，是到了給出答桉的時間，我們該交卷了。”

所剩無幾的純血血裔終於不再提什麼維繫封印之類的鬼話，外面若隱若現的世界足以說明一切，維繫了數百年的尤克特拉希爾封印行將覆滅，時間已經不允許他們繼續自欺欺人下去。

“撤去封印，封印殘存的力量還能給巢穴之主最後的致命一擊！”

“我老了，老到已經無法接受再外面的新生事物了，就用我這把老骨頭的血、用我的血脈為封印之力再添一把火，為尤克特拉希爾的年輕人做出最後一點貢獻吧...”

“血脈封印只有一次攻擊機會，一定要用在關鍵時刻...”

“誰來主持？”

“當然是尹莉雅大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