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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偶小喬。

來源於“忌組裝”,等級,扭曲。

當決定製造人偶的時候,秦澤就設想過許多可能性。

比如人偶如同恐怖片裡那些帶著詛咒屬性的傀儡。

犯忌就必然會遇到危險,所以秦澤的想法是,如果遇到危險,就和機械師程晚一起將危險清除。

銷燬人偶。

如果過於危險,那就喊大佬,自己果斷跑命。

但有趣的是,小喬最終做出來後……倒也不是完全沒有危險。

可危險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甚至,她還會對秦澤喊一聲:親愛的。

當初小喬把程晚嚇得夠嗆。

這東西雖然美麗動人,但陰氣森森的,犯忌的產物,怎麼都不可能庇佑主人吧?

可偏偏,照著喬薇捏的小喬,還真就好幾次庇佑了秦澤。

秦澤無比篤定喬薇不會害自己,所以製造的人偶也一樣。

而以喬薇為模板製作的人偶,似乎真的與喬薇有頗多共同之處。

至少,人偶深愛著秦澤。

它本該是為主人帶來厄運與兇險的娃娃,但卻成為了靠著秦澤經歷的危機為養料,為秦澤帶來一定輔助的娃娃。

不過這一切的前提——都是當她屬於秦澤的時候。

如果有一天,她不屬於秦澤,那麼作為犯忌的產物,她會瘋狂為宿主製造厄運。

恰如此刻。

秦澤也是算準了這一點,在最後的時候,圖窮匕見。

他將小喬算作自己的賭注。

這場賭局,因為扭曲的效果,很多概念化的東西都能作為賭注。

且明明內心是理智的,卻依舊會不斷加註。

哪怕知道自己該抽身離開了,哪怕內心明白有些東西不能說,有些東西不能賭,但身體就是不受控制。

如同一個“誠實的賭徒”。

但秦澤很清楚,賭博的扭曲效果是相互的。

自己越是上頭,對方也越是上頭。

賭博如果賭的是傳統賭博,也許自己毫無勝算。

而觀維之骰,是能夠將運氣化為點數的骰子。

所以運氣才是關鍵。

秦澤一開始,說選擇最為公平的,純粹靠運氣的賭局時,就已經開始挖坑。

因為對方至少是異人乃至鬼神級別的強者,自己只是人傑。

且銀行家到底有多少種能力,誰也說不好。

如果秦澤試圖透過“技術”來戰勝對手,那麼一定會慘敗。

反而是運氣,才有一線生機。

因為他還有一個buff——千金散盡還復來。

這是他今日散財趨宜所帶的效果。

這個buff有兩個關鍵點,散盡,還復來。

也就是說,在散盡千金之前,自己會一直處於劣勢。

那麼自己要做的事情就有兩件事。

第一件事,輸。

輸到散盡為止,唯有“散盡”,才能觸發“還復來”。

第二件事,拖。

拖到雙方氣運徹底逆轉為止。

因為秦澤不確定,直接散盡家財,會不會因為對方運氣過於強勢——導致對方強大的運氣使得自己的千金散盡,並未觸發“還復來”。

所以這把賭局一定不能梭哈,要一點一點賭。

一點一點觀察對方的氣運變化。

老實說,看著對方氣運從最初的六點,漲到十六點的時候,秦澤內心是有些恐慌的。

他真擔心,自己的底牌不足以拖到對方氣運下轉。

不過秦澤其實也早已制定了B計劃。

這個計劃,就是派出我方小喬。

他不斷輸,最後裝作輸急眼的樣子,將小喬搭了進去。

他也猜測,呂不韋或許會看出小喬是犯忌的產物。

但從最開始的時候,秦澤就已經開始鋪墊。

在見到銀行家的時候,秦澤就開始包裝小喬,他對銀行家說:

“我對感應危險,有特殊的手段。”

那個時候,呂不韋注意到了人偶和銅錢草。

也因此,讓人聯想人偶和銅錢草,似乎具備某種感應能力的手段。

而後,小喬在秦澤一輸再輸的時候,變得越發逼真,為呂不韋製造了某種壓力與恐慌。

這也導致,呂不韋明明猜測出這是犯忌的產物,卻也想要搶奪過來。

既然人偶在一個人傑肩膀上,都安安分分的,我身為鬼神,她理應更為順從我。

這也算另類的“自古美人只配被強者擁有”的邏輯。

可呂不韋哪裡能想到,小喬的安分,只是針對秦澤一人。

如果不是停留在秦澤的肩膀,那麼人偶帶來的效果,也將完全不同。

這便是秦澤的緊急應對方案——讓雙方運氣逆轉。

小喬,完美完成了這一任務。

濃重的陰氣,彷彿“降臨”一般。

如果不是身處賭局之中,知道秦澤今日犯忌的等級是扭曲……

呂不韋都會忍不住以為,這屋子即將出現怪物。

好在,他很快眉頭舒展開來,因為他看到,秦澤扔出了點數。

二點。

秦澤的運氣在上升,但上升的很有限。

呂不韋大喜!

“這是最後一局了!這就是最後一局了!”

看著呂不韋的反應,秦澤意識到了關鍵之處,自己必須立刻補救!

這確實是最後一局,那麼自己絕對不能單純的“回本”。

秦澤並不知道賭局何時結束,但他得做好這就是最後一局的打算。

同時他也相信,呂不韋只會輸一次。

這樣精明的商人,是能夠察覺到運氣逆轉的。

那麼他必須真正意義上做到——一擊必殺。

如果只是贏回輸掉的東西,只是“回本”,自己今天依舊難逃一死。

“得趁著對方認為還有勝算,趁著對方還不想走……加大賭注!”

打定主意後,秦澤立刻獰笑道:

“我只有這一次機會了,如果我輸了,我就是一個廢人了,我已經過慣了舊曆者的生活……”

“我是臨時工,是極為稀有的舊曆職業擁有者!我不能接受我的人生再次變得平凡!”

呂不韋看出來了,秦澤已經快瀕臨崩潰。

這是一個輸急眼的賭徒,在做最後的瘋狂。

“我要跟你加註!我要把我的全部都跟你賭!靈魂也好,未來也罷,我要全部都跟你賭進去!”

他一字一句,咬的很慢,並沒有那種急切的感覺,而是吐出了一種人生即將破碎的瘋狂感。

他抓住呂不韋的雙手,不讓呂不韋投擲骰子。

因為他要繼續拖,拖到安全時間結束為止。

他表現出來的,是一種賭徒抓住最後的救命稻草的感覺,又像是一個癮君子,在哀求對方施捨:

“即便伱知道了這些情報,又有什麼意義?我如果死在了這裡,簡一一和藍彧一定會引起警覺!”

“你知道了官方組織的秘密,也沒有意義!但如果你能得到我,那就不一樣了!”

“我願意賭上我的自由,賭上我的靈魂,賭上我餘生未來!”

“我,要,加,注!”

秦澤之所以說出這些言論,有兩個理由。

其一,在於賭局結束後,哪怕自己贏回了一切,銀行家也一定會殺了自己。

所以如果能加註,那麼銀行家就會搭進去一些自己的東西,這就能對銀行家造成一定削弱。

贏回一切之後,賭局結束,自己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

其二,他要拖時間,想盡一切辦法,延長自己的臺詞,阻止對方投擲骰子。將安全時間耗盡,讓對方最後的“保底運氣”也消耗乾淨。

第二點,秦澤已經做到了。

因為在他說完這些話後……“安全時間”結束了。

可呂不韋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他被秦澤說動了。

這場賭局,可以將很多概念化的東西作為賭注。

靈魂,未來,自由……皆可以拿來賭。

如果自己贏了,那麼秦澤將徹底為自己所用。

這樣一來,秦澤就會成為一個比“賈詡”更為值得栽培的臥底。

畢竟,秦澤已經取得了簡一一和藍彧的極大信任。

靠著秦澤,或許可以對簡一一和藍彧,來一次重創。

他太在乎這個過程,而扭曲賭局帶來的“上頭”影響,已然讓他忽略了一些東西。

“我同意你的加註。”

銀行家呂不韋,開始加註。

他拿出了一點質,拿出了屬於自己的黃金歷手稿,兩張,還有兩種其他職業的能力。

這遠非他的全部財產。

其餘的資產,在他的資產金庫裡。

“資產金庫”是每一個銀行家在達到“異人”評級後,會由日曆贈予的舊曆之物。

能夠存放銀行家的資產。

銀行家最大的寶藏,都藏在“資產金庫”裡。

這對銀行家來說,是極為有必要的。

因為銀行家不同於臨時工,銀行家身上的所有能力,都是可以貨幣化的東西。

很可能會被某些特殊物品——將身上的概念之物掠奪掉。

這便是所謂的“搶銀行”。不巧的是,無論他還是代號沈萬三的銀行家,都經歷過搶劫。

所以二者都養成了習慣——不讓自己處於懷璧其罪的狀態。

尤其是“投資質”和“黃金歷手稿”,這東西太重要了。

所謂“投資質”,跟秦澤之前獲取的“自由質”是不同的,“投資質”屬於銀行家獨有的,用於借貸的產物。

言歸正傳。

原本在呂不韋看來,對方的賤命一條,隨便拿出點財產就足夠完成加註。

但最後,呂不韋驚訝的發現……這些居然不足以形成賭注?

“不夠?”

也就是說,在這場扭曲的賭局裡,那個看不見的裁判認為——

已然一無所有的秦澤,他的未來,他的靈魂,他的命運,居然還能遠超這些物品的價值!

“這是什麼情況?這不可能啊!”呂不韋困惑不已。

假如沒有了臨時工身份,秦澤就是一個無職業的舊曆者。

這樣的一個人,居然還能有如此大的價值?

“難不成這小子,哪怕在沒有職能的情況下,將來也能取得極大的成就?真是難以置信!”

在這本該是爭分奪秒的時刻,呂不韋詫異於眼前的結果,竟然認真審視起秦澤來。

他見過許多驚才絕豔的人,在貸款之後無力償還自己的債務,最終被自己奪走一切,從此泯然眾人。

在呂不韋看來,今日的秦澤也該如此。

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一個失去了一切的人,居然還能有這樣大的價值。

秦澤也不知道呂不韋在發什麼呆,怎麼忽然就露出了一種難以置信的表情。

但他樂於見到這種情況,因為小喬在對方身上待越久,對自己就越有利。

呂不韋最終發現,自己身上的身外物……不足以抵消秦澤的加註。

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天才?

可越是如此,呂不韋越想要奴役這個人。

他沒辦法現在離開賭局去資產金庫裡取出足夠的籌碼,秦澤表現出的價值太高了。

所以呂不韋也鋌而走險,開始用自身的一些東西加碼。

靈魂,自由。

這一次,賭注的天平,不再傾斜。

雙方賭注對等,加碼成功。

呂不韋抓起骰子,神情竟然比秦澤還要猙獰:

“只要扔出的點數大於二就可以了!”

上上一把是十六,上一把是九,這一把或許還會下降,但絕對不可能是低於二的。

呂不韋用力一投!

觀維之骰,在桌面上轉動了好幾圈,最終,立於桌面之上。

而觀維之骰的每一面,都沒有睜眼。

呂不韋以為骰子壞了,他等待了好幾秒鐘。

就連秦澤也等待了好幾秒,內心惴惴不安的,真怕第三面的三隻眼睛忽然睜開——被對方壓哨絕殺。

可大概過了十幾秒,觀維之骰的所有眼睛,都還是沒有睜開。

而這個時候,秦澤失去的記憶,開始慢慢重新回流。

那些關於黃金歷手稿的記憶,又一次一點一點回到了他的腦海裡。

觀維之骰的二十四面上,每一面的眼睛,都在慢慢的消失。

是的,這些眼睛非但沒有睜開,反而在一點一點的消失。

而同一時間,銀行家呂不韋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了。

他瞪大眼睛,看著秦澤將自己擺在桌上的籌碼的一點一點搜刮走。

看著秦澤從佯裝的“歇斯底里”表情變成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當一個人決定壓上一切的時候,賭的就不是運氣,而是氣運了。

氣運,是宏觀的運氣。

在漫長一生的宏觀運氣裡,呂不韋與秦澤差距巨大。

觀維之骰的最後結果——

點數,零。

換而言之,這局,他必敗無疑。

哪怕秦澤扔出的點數不是二,而是一,他也毫無勝算。

連平的可能性都沒有。

呂不韋終於明白,為什麼這個人的命作為賭注,如此有價值了。

他也終於明白,觀維之骰為何會發生變化。

他露出絕望的神色,甚至來不及說出幾句不甘的話語。

觀維之骰也在這一刻,開始一點一點擴大。

秦澤和呂不韋,已然能夠透過肉眼,觀測到觀維之骰的體積變化。

只不過,呂不韋很快發現,自己已經無法繼續觀察下去,他的身體,在扭曲賭局影響之下,出現了特殊的變化,整個人在一點一點縮小。

而隨著賭局的結束,另一個世界裡,亂維勇者的征程也有了巨大的突破。

四月十八,宜忌的日曆行為,秦澤都已經做完。

他又一次從犯忌之中,活了下來。

對於簡一一藍彧等人而言,這一天是忙碌的一天。

但對於秦澤而言,這一天才剛剛開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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