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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澤設想過幾種可能。

賭博的扭曲,要麼就是賭注,要麼就是賭的內容,要麼就是賭客的狀態。

考慮到賭博必然是二人乃至更多人的行為,秦澤擔心扭曲後的賭博,會波及到與自己對賭的人。

涉及到多人行為,犯忌的原則就是——不波及無辜之人。

“找個死有餘辜的賭鬼?不……死有餘辜不由我來決定,既然是普通人,那就該是由正常的法律來制裁。”

“算了,先問問霍橋怎麼看。”

大方向問霍橋,小細節問洛書。

秦澤很快聯絡了霍橋。

霍橋看完秦澤的問題後,倒是沒有推辭,他的工作就是負責占卜預測。

“這可是一個很容易引起囈語的行為,小秦啊,你真就每個忌都要犯?”

“我勸你還是選擇性犯忌的好,不要做逢忌必犯的短命鬼。”

秦澤回覆道:

“謝謝,我會認真思考你的建議,不過今日的忌諱,我畢竟有準備。”

霍橋心說,面對扭曲,還是賭博這種容易引起發囈語的行為,能有什麼準備。

白色舊曆者,不能破壞的規則有很多,賭博不算其中。

但賭博,確實又是大眾意義上不能做的事情。

當然,這裡的賭博是指狹義的賭博。

總之,幾個人聚在一起,是打麻將被說為消遣,還是被說為聚眾賭博,完全看阿sir怎麼說。

可輕可重。

但對於白色舊曆者而言,這就是一種“灰色行為”。

所以霍橋不是很看好這次犯忌。

可很快,霍橋改變了看法,他占卜完後,看到卦象結果,咦了一聲。

好一陣後,霍橋才對秦澤做出回覆:

“小秦,伱今天命中有一劫數,避無可避,但若能觸發日曆行為,或許可以否極泰來。”

“這日曆行為,或許是趨宜,或許是犯忌,我老了,能力不足,不敢深入占卜。”

“但你今天有一劫,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劫。這個劫數似乎會影響很大,但又好像沒有任何影響。”

“我只能解讀為,對你的當下無太大影響。”

“要不,你還是聯絡一下藍彧和組長?”

秦澤沒想到,這次霍橋占卜如此詳細。

大概是霍橋確實擔心賭博這個行為會招來囈語。

所以也很用心,希望用更精確的卦象來勸退自己。

但最後的結果,讓霍橋也大感意外。

日曆行為會讓自己逢凶化吉,避無可避的劫難會到來。

秦澤略作思考後,確定賭博才是逢凶化吉的行為。

“趨宜我已經做過了,且得到了相應的獎勵,保不齊,還會有更大的獎勵,但應該不會在今天實現。”

“那麼還剩下的日曆行為,就只有犯忌了。”

“且假設趨宜能讓我逢凶化吉,那麼我也已經做了。”

秦澤有一種預感,為自己帶來劫數的人,或許就是一個完美的賭博物件。

但出於萬全準備,秦澤還是聯絡了藍彧,組長,程晚,杜克。

所有戰鬥型的舊曆者,他都聯絡了。

可讓秦澤大為意外的是,今天組裡每一個人都有任務。

且任務還頗為艱鉅。

“抱歉哦小澤,我們得到的情報,是英靈殿很可能會在密集人群的地方,來一次超大規模的殺戮,甚至可能會涉及到來自舊曆世界的大汙染。”

“我與小玉今天恐怕無法幫助你。如果霍橋告訴你的是,你可以逢凶化吉,那這一次,只能靠你自己了。”

成為官方舊曆者,就一定會有獨自面對危險的時刻。

簡一一幫助過秦澤度過絕望,度過扭曲,度過徵召。

但像今天這樣的情況,總歸會到來,總歸會有孤立無援,一切只能靠自己的時候。

秦澤倒是不慌。

既然存在逢凶化吉的可能性,不是必死的局面,自己就一定可以找到生機所在。

……

……

臨襄市,北濱路。

馮恩曼的心理診所裡,出現了一個身穿西裝高禮帽,戴著金絲框眼鏡的男人。

男人留著兩撇小鬍鬚,讓面容平添了幾分奸詐感。

“其實我要找的並不是你,呂不韋先生。雖然我確實需要一個銀行家的能力,但我很清楚,你比起沈萬三先生,利息收的太高了些。”

呂不韋聽著馮恩曼的話,審視著馮恩曼。

馮恩曼無視了這樣的目光,作為雙職業者,其中一個職業是心理醫生的他,心理素質自然是過硬的。

哪怕對位的是銀行家·呂不韋。

馮恩曼說道:

“不久前女媧失蹤,大量高層聚集到了臨襄市,您應該知道,現在的臨襄市很亂。”

“臨襄市藏著巨大的秘密,我們都希望能夠挖掘出這個秘密。也許,我們應該合作?”

“假如您要貸款給我,我希望利息可以低一點,畢竟,作為客戶,我可以選擇另一家銀行。”

呂不韋說道:

“我不喜歡你這樣的人,賈詡。如果我要選擇合作物件,不會找你。”

“你一句真話都沒有,你已經聯絡上了沈萬三,不是麼?”

馮恩曼面不改色,依舊微笑著說道:

“那麼您是出於什麼目的來找我?”

呂不韋推了推自己的金絲框眼鏡:

“我出現了一筆壞賬,一個人從我這裡,貸走了‘質’,但他死了,消失了。‘質’也就消失了。”

馮恩曼試探著問道:

“我需要知道這個人的名字。”

“楊沐林。一個精算師,現實從事的是新聞行業。”呂不韋沒有隱瞞。

呂不韋繼續說道:

“我之所以找到你,是因為我認為這件事不太可能是英靈殿的人做的。”

“極有可能,是舊曆者相互吸引原則,吸引來了官方舊曆者。”

“楊沐林不是一個聰明的人。他過於貪婪了。結合我之前瞭解到的,新聞大樓附近出現的事故,我猜楊沐林死前,引發了一場大意外。”

“但最終還是沒有藉助意外逃脫,死在了官方組織手裡。”

“而你,是我們當中最瞭解官方組織的人。”

馮恩曼皺起眉頭:

“呂不韋先生,在回答您的問題之前,請容我先問一個問題可否?”

呂不韋說道:

“你是想問,我為什麼會給楊沐林這樣的蠢貨,借出‘質’這樣寶貴的東西。”

馮恩曼點頭,等待著呂不韋的回答。

呂不韋沒有細說,只是說道:

“我看走了眼了而已,即便是我和沈萬三,也不敢保證找到的每個客戶,都是優質客戶。”

馮恩曼笑著點頭,心裡當然不認可這番話。

呂不韋和沈萬三,作為銀行家,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看人很準。

他們選擇客戶,都會精挑細選,儘可能選擇潛力很高的,不會“壞賬”的。

在馮恩曼看來,這裡頭要麼存在人情世故,要麼存在著某種隱秘。

硬要說的話,楊沐林是值得投資的。

但不值得用“質”來投資。

馮恩曼的推測沒有錯。

這裡頭的確藏著秘密。作為銀行家,其實也是有業績壓力的。

無論是呂不韋,還是沈萬三,都需要選擇足夠多的“客戶”來完成指標,否則將會出現反噬。

銀行家的反噬,極為兇狠。

是以銀行家有時候也會飢不擇食,選擇一些表面上看得過去的客戶。

當然,這樣的秘密,呂不韋也好,沈萬三也罷,都是不可能告訴其他人的。

任何弱點,都存在被算計的可能性。

“好吧,雖然您並不坦誠,但我還是願意告訴您一些秘密的。”

馮恩曼微笑著,像一個滿足一切吩咐的老管家。

“最近不怎麼太平,血腥瑪麗已經死了。算上您手裡的楊沐林,這只是開胃菜。”

“我們英靈殿,如今可不好過。”

“算命先生·李清照在幾周前算過一次,英靈殿最好不要在臨襄市發展成員,否則會持續損兵折將。”

“我們現在只是損兵,但尚未折將,簡一一的強大,超乎想象,我的建議是,您最好離開,坦然接受這次損失。”

馮恩曼這番話,另有含義。

呂不韋卻不領情:

“銀行家的威嚴不容挑釁。”

“我已經做了勸說,當然,您要是執意繼續調查,我也會幫您。”

馮恩曼略作停頓後說道:

“簡一一過於強大,除非調動擁有神級代號的人,否則不可能正面戰勝他。”

“哪怕您是銀行家,我建議最好也得繞開開簡一一。簡一一那邊,我會出手。”

“他會有一天,來諮詢我的。”

“至於其他的,我能告訴你的是,簡一一目前有一個心腹,叫秦澤。”

“這個情報可得來不易。希望對您有幫助。”

馮恩曼沒有撒謊。

不久前,代號·李儒為首的英靈殿成員,造成了一次“汙染”。

精神力強大的簡一一,一己之力解決了汙染,李儒為首的幾十人,全部被簡一一擊殺。

只不過這件事情,秦澤藍彧等人都不知道。

當然,出於防止汙染殘留在自己身上,而臨襄市至今沒有自己的心理醫生,簡一一來到了馮恩曼的診所。

強大到幾乎沒有死角的簡一一,哪怕在精神防禦上,也無比強大。

馮恩曼根本不敢做出多餘的窺視。他只能匆匆一瞥,得到了一個不知道算不算有用的情報——

新人秦澤,資質極高,栽培價值或許在藍彧之上。

哪怕只是窺見內心這麼一條訊息,也讓馮恩曼後背出汗。

害怕被簡一一察覺到。

如履薄冰的馮恩曼,最終還是竊取到了這條資訊,沒有被簡一一察覺。

但簡一一走後,他也不得不承認,要打敗簡一一,目前的準備還不夠。

要儘快找到銀行家沈萬三,完成借貸。

“新人秦澤,是‘公司’最近招募的人,價值很高,資質或許是簡一一之下最高的。”

“這樣的人,絕對是一個經常犯忌的人,簡一一為了栽培他,也許很多行動都會帶著他。”

“我也見過這個叫秦澤的,是一個能夠為我帶來靈感的人,也是一個極度理智的人,這人是一個直覺系選手。”

“對我的第一印象就不好,並不肯接受我的治療,但這也意味著,他藏著不願意被人知道的秘密。”

“沒準,楊沐林之死,就和他有關。無論如何,在不能挑戰簡一一的情況下,你可以嘗試從秦澤這裡入手。”

“又或者,是更為有價值的秘密。”

馮恩曼明顯有幾分蠱惑的意味:

“沒準,他還會成為你的客戶。官方組織對他保護很好,要調查他不容易。”

“藏著大量的偽造資訊,好在,我倒是知道秦澤的地址。”

“不過我也只會透露給你一個人,僅此一次。”

“這並非我是博取好感度的話術。後面我不會再透露給任何人。”

“因為秦澤如果接二連三遭到麻煩,那麼對應的,我被懷疑的可能性也會提高。且會導致秦澤後續更改住址。”

“雖然您是銀行家,但我做的事情,同樣偉大,要打敗簡一一,我就不能引起官方組織的懷疑。”

呂不韋沒想到,那個簡一一居然會對一個新人如此在意。

也沒想到,馮恩曼對名為秦澤的人,評價也這麼高。

他確實來了興趣。

解決一個楊沐林,不是什麼費勁的事情,很可能官方組織不會出動簡一一這樣的王牌。

那麼交給秦澤這樣的新人練手,倒是極有可能。

呂不韋需要知道,楊沐林最後到底被怎麼處理的。

如果有人殺死了自己的客戶,那麼他需要那個人付出代價。

呂不韋站起身,接過了馮恩曼遞來的地址卡片:

“我該走了,我不喜歡你,賈詡,因為你總是覬覦著什麼。”

馮恩曼笑了笑,不反駁。

“但我不接受欠人情,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

馮恩曼依舊是那個溫和表情:

“洗耳恭聽。”

“女媧,被分裂了。”

馮恩曼登時愣住。

呂不韋也沒有細細解釋,什麼叫女媧被分裂了。

是女媧手底下的勢力被分裂了……還是更為直觀,更為驚悚的“分裂”。

又或者是,是精神層面?

呂不韋最後說了一句:

“英靈殿會清理最近不活躍的人,因為這些人,很可能都是女媧的分身。”

這一瞬間,呂不韋想到了女媧捏人。

同時,他也注意到,隨著女媧消失,的確有很多代號的人,都陷入了沉寂。

包括他前面提到的李清照。

當然,最近李清照又活躍了,這似乎可以排除,李清照是女媧的可能性。

“你說的分裂,應該不是指女媧擁有很多分身吧?”

“當然不是,我該走了。”

呂不韋朝著門外走去,不再有任何言語,馮恩曼也不做挽留。

……

……

四月十八日,黃昏時分。

穿著黑色西裝,戴著金絲框眼鏡的男人,出現在了友科新城小區。

同一時間,秦澤肩膀上的小喬抬起了頭。

秦澤身後,陽臺上的銅錢草,也睜開了葉子上的眼眸。

“親愛的,對賭的人出現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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