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質的歸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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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八是不太平的一天。

原本秦澤就在想，黑歷者到底是怎麼樣的，結果就在這一天，他不管是現實還是夢境，都遇到了黑歷者。

秦澤很快回到了家裡。

一週的時間即將過去，從四月初三到四月初八，公曆的五月二十一到五月二十六號，這幾天的生活恍如夢境。

小喬安安靜靜坐在秦澤肩膀上，她的氣色變得紅潤了幾分。

他明明記得，在小喬發出那聲“散”以後，又變得消瘦了。

可這會兒小喬好像又恢復了不少氣血。

“奇怪，我明明沒有犯忌。難不成……下午發生的事情裡，你又吸收到了什麼扭曲的力量？”

“是。”

人偶這次沒有透過瞬移來回答，而是直接回答。

秦澤猜測小喬是不是可以自由說話了，但接下來小喬又陷入了沉默。

他嘗試與其對話，可見怎麼都不再開口，秦澤也不再堅持。

人偶到底是人偶，活了過來，也會顯得呆滯空洞。

想了想，秦澤開啟了群組。

在即將獲得職能之前，他想多與簡一一等人聊一聊。

此時群組也很熱鬧。

“我的藍黛玉！嗚嗚嗚嗚，這幾天我都不能欣賞黛玉的盛世美顏了嗎？我恨我的醫術還無法消除舊曆之物的影響。”

說話的是醫生·林安。

“小安，我好難受，我家藍玉接下來幾天都要沉睡，我決定看三遍他被導演罵哭的影片，來緩解思念！”

說話的是會計·洛書。

“等藍彧醒了，我給他做頓好吃的，保證一頓恢復營養。”

說話的是廚師·俞集。

秦澤笑了笑。

看樣子，大家都已經認可了他。

至此，屬於臨襄市官方舊曆者組織小組成員，全部都解鎖了。

輔助成員有會計洛書，醫生林安，廚師俞集，算命先生霍橋。

戰鬥成員有搬運工杜克，機械師程晚。

以及兩個王牌，演員·罪犯·藍彧。

刺青師·畫家·簡一一。

算上秦澤，一共九人。

“今天臨時工表現的不錯，我們居然逮捕了一個諸事皆宜百無禁忌萬法不拘的疊加態！”

洛書顯得很興奮，渾然沒有了剛才痛失阿玉的痛楚。

當然，藍彧要是還醒著，肯定會讓每個人把話題岔開。

杜克說道：

“根據邏輯來說，一旦諸事皆宜了，自然就百無禁忌了吧？”

林安說道：

“不是的不是的，諸事皆宜，會導致忌這一欄為無。日曆會顯示忌：無。”

“但百無禁忌這四個字一旦出現，就會強化這種效果。”

“簡單來說，如果只是單純的諸事皆宜，只是代表今天你無法犯忌。做很多事情會順利。”

“但如果有了百無禁忌，就代表你做那些現實層面不被允許的事情，違揹他人意願的事情，也是可以的。”

“而萬法不拘，是更深層次的扭曲，會再次強化這種狀態，讓犯罪也變得合理。”

“你要做的一切事情，在所有人看來，都是正確的。”

“所以書書說得對，臨時工表現得很棒！他能夠察覺對方的行為是犯罪，這已經是極為了不起的事情。”

“尤其是，他在這個過程裡，一直能保持對事件的關注，卻又不讓汙染進一步升級。”

這一點，搬運工杜克完全同意：

“秦澤的確很棒，假如他不是那麼愛窺屏的話就更好了。”

秦澤老臉一紅，窺屏這就被發現了。這社交軟體莫不是有什麼上線提示？

“臨時工，別窺屏啦，大家在誇你呢！”

秦澤原本打算發個省略號來著的，不過他忽然有了問題：

“為什麼說汙染會升級？”

洛書回答道：“首先，你沒有察覺這次的犯罪過程，那麼伱的邏輯就不會更改。”

“但你察覺了這個事情，那麼你就會被日曆的力量影響，認為對方犯罪的行為是正常的。”

“可我們是白色日曆持有者，如果認同了犯罪行為，就可能導致我們聽到日曆的低語。”

秦澤懂了。

一旦犯罪，你的日曆就可能改變顏色，改變顏色就可能導致你聽到低語。

聽到低語就等於接近墮落邊緣。

而如果你已經認可了對方的犯罪行為，認為這是正確的正常的……

那麼你離犯罪還遠麼？

秦澤這才意識到，對付天選之子的代價其實還挺大。

他很快問出下一個問題：

“所以其實是可以翻閱別人的日曆？”

“當然，不然我們怎麼知道這次目標是萬法不拘的。”醫生林安回答。

秦澤疑問更多：

“現在目標的日曆被扣押在公司裡麼？那他醒了以後，還能和日曆建立聯絡嗎？”

這次回答的是洛書：

“正好，也給新人你科普一下我們的辦事風格。”

“是這樣的，這次的目標叫彭雲，是在校大學生，野生舊曆者，日曆原本為白色。”

“但就在今天，得到了極致自由權柄的他，開始不斷墮落。”

“這種事情不是沒有過，一旦你聽到了日曆的蠱惑，也許上午你還是個大眾眼裡的好人，下午你就變成了魔鬼。當然，也有例外。”

“一般來說，我們針對野生舊曆者，會制定很多條條框框來束縛，防止他們利用宜帶來的超能力，影響普通人。”

“老實說，我們有時候管的挺寬，挺招他們野生舊曆者厭惡的。但如果你代入普通人視角，就會感激我們。”

“遇到像今天這種情況的，我們會沒收日曆。並且將其按照正常法律判刑，不過監獄不會是和普通人一樣的監獄。”

“關押舊曆者，會有特殊的監獄。”

“日曆在這個期間，的確和目標會有關聯，宜忌會照常重新整理，只不過日曆主人並不知道刷出了什麼。”

“同時，監獄也會隔絕一部分扭曲效果。我們也因此，可以確保監獄起到正常作用。”

秦澤大概瞭解了，洛書回答問題也很細緻。

一週的時間，秦澤已經對官方組織，這個名為“公司”的機構，比較瞭解，他現在覺得，問出自己疑惑的時機到了。

“我還有有兩個問題，第一個問題是，既然有諸事皆宜，那是不是也有餘事勿取，諸事不宜？”

回答問題的還是洛書：

“有的，但機率很低的，假如真遭遇到了……嗯，那一天可得非常非常非常非常小心。”

洛書一連用了好幾個非常，她又補充道：

“餘事勿取稍微好點，諸事不宜更為兇險。不過具體的我也不清楚，能回答你這種問題的，大機率得是死人。”

秦澤大概懂了。

“好的，感謝解答。”

“另外，我得到了一點‘質’，這個東西似乎可以分配到不同的四種途徑上。”

“我想知道，作為前輩的你們，應該建議我分配到哪裡？職能？舊曆？還是心靈或者外軀呢？”

問出這個問題後，秦澤沒想到，首先收穫的是一連串省略號。

機械師·程晚，搬運工·杜克，算命先生·霍橋……

整個小組幾個人裡，只有簡一一沒有說話，疑似在忙其他事情，其他人都用一串省略號表示了驚訝。

“嗯？沒看懂，這個問題很讓人無語麼？理解一下，我是萌新。”秦澤繼續發問。

好一會兒後，程晚才說道：

“我雖然前面就在猜，秦澤先生你是不是還有黃金歷之外的獎勵，但沒有想到……你居然真有‘質’？”

“太讓人羨慕了吧！這就是徵召的巨大收益嗎？”

秦澤不再說話，他不想讓人覺得自己是在炫耀。

過了幾秒，又是會計·洛書回答：

“作為本群的人肉硬碟，我可以算是舊曆百科全書，就讓我來告訴你好了。”

“你應該玩過網路遊戲吧？我們以魔法師和狂戰士來舉例。”

“魔法師升級，肯定體力啊生命值啊，都會有提升。”

“但絕對不可能在體能、生命力上，比狂戰士提升更大。”

“舊曆職業也一樣，比如我是會計，杜克是搬運工，我如果提升職能，我的體能會有一定提升，但同等級，我絕對不可能比杜克力氣更大。”

“你明白我要表達的意思麼？雖然我還沒有講到‘質’。”

秦澤明白了。

洛書繞了很大一個彎子啊……

每個職業升級，都會帶來屬性提升，但提升的內容，各種屬性佔比是不同的。

“你的意思是，‘質’可以額外補足一些很難提升的屬性？”

洛書此刻正在家裡抱著布偶貓玩手機，看到秦澤這條回覆略微詫異。

“你真是一點就透啊。”

“是的，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沒有任何職業提升等級的時候，還能兼顧提升舊曆屬性。”

“‘質’真正寶貴的地方，在於可以提升舊曆。”

“外軀心靈，都會隨著你提升職能時得到提升，但會根據你具體職業，有不同佔比。”

“而職能本身，只要你熱愛你的職業，去感受這個職業，去理解這個職業，你就會得到提升。”

“唯有舊曆，是真的完全無法提升。除了‘質’，沒有任何渠道可以提升舊曆等級。”

“簡單總結就是——‘質’可以兌換隱藏屬性。”

秦澤發了一個抱拳+感謝的表情包。

他的確知道該怎麼選了，物以稀為貴。

原本他覺得職能很強大，但現在看來，職能有著明確的提升途徑，所以反而不需要使用“質”。

“如果我將‘質’分配到了舊曆上，我會得到哪些屬性？”

洛書非常耐心的解釋：

“你的趨宜和犯忌效果都會增強，日曆給予的資訊會變多，作為白歷者，你的失控或者說被腐蝕的可能性會降低。”

“以及——刷出諸事皆宜的可能性會提高！”

“還有，據說，只是據說，舊曆等級高的人，可以一天趨宜多次！”

“另外，據簡媽媽說，提升舊曆可能會導致你獲得黃金歷手稿的門檻降低，以及——”

“得到信使的好感度。信使非常強。簡媽媽說，目前的所有舊曆者，還沒有能夠與信使比肩的。”

“還有一些其他的好處，但我也不清楚細節，總之，提升舊曆的好處很多很多噠！”

“你有一點‘質’，這可以說是無價之寶！”

原來如此，秦澤內心已經知道，該怎麼分配了。

“提升外軀的意義不大，當然，不排除外軀等級高了，能夠以力破萬法。不過那不是現階段要考慮的。”

“分配到心靈很有用，但沒準我能透過趨宜來補足心靈屬性的短板。”

“只有舊曆這個選項了。解構日曆，掌握日曆，要達成喬薇的那句話，大機率我得想法子提升舊曆等級。”

雖然內心已經有了答案，不過秦澤依舊沒有直接的選擇分配質。

“先等等好了。”

群內漸漸歸於沉默。

大家都在等待新一天到來。秦澤在這個過程裡，有點無聊。

便開啟電視，看了一會兒綜藝節目《演員已入場》。

是的，他是奔著看藍彧去的。

看到了那場經典的，導員怒噴藍玉，爆粗口：你演的什麼鳥玩意兒，哭不出來你可以想想你媽媽打你的時候。

在戲裡沒有哭出來的藍玉，此刻委屈不已，竟然在戲外掉出了眼淚。

結合今天藍彧那種自我犧牲的狠勁，那種直面天選之人，衝入犯罪現場的男子氣概……

秦澤沒有嘲笑，不再單純用反差二字來定義。

他似乎隱隱明白了什麼。

“看起來，簡一一和藍彧，都是在認認真真的生活。藍彧應該是非常享受這樣的生活。”

“簡一一也是，同時，這二人的生活也與舊曆職業息息相關。”

“所以簡一一很善於畫畫，也喜愛紋身。甚至不惜在日常生活裡，也紋滿全身。當然，不排除他這是一種武裝。”

“洛書也說道，職能只需要我認真體驗這個職業，感受這個職業，我就能得到提升。”

“所以，這才是關鍵，熱愛自己的職業，並認真從事這個職業。”

秦澤又一次，加深了一些對“熱愛生活”的理解。

“我愛打遊戲，我愛與喬薇追尋刺激，我的職業會不會是……”

“玩家？或者某種追求刺激的冒險者？”

秦澤期待起來。

在等待新一天的過程裡，秦澤看了十一遍藍彧被罵哭。

這還挺來癮的，心說粉藍彧挺好的，起碼不塌房。

畢竟對於舊曆者來說，那些偶像塌房行為輕則敗壞道德重則違背法律，很容易引來日曆低語。

在第十一遍看完藍彧掉淚後，時間也終於等到了晚上十一點五十九分。

充滿詭異的一週，終於結束，秦澤也即將迎來自己的舊曆職業，成為真正的舊曆者。

可以說此時的他是最為激動的。

在十二點鐘聲敲響的一刻，日曆翻開到最新一頁，浮現出了一段文字。

秦澤看著這段文字，看著職能那一行裡出現的內容……

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不是玩家，也不是什麼挑戰者之類的看起來很牛的職業。

這個職業，和他所想的相差甚遠，卻又……符合邏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