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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戰爭持續了三天三夜。

到處都是哀嚎遍野,殘垣斷壁,血與火的洗禮。

讓原本宏偉壯觀的一座城池,變得破敗不堪。

活生生的人,變成一具具冰冷的屍體,躺在地上。

戰爭沒有勝利者,只有失敗者。

“首領,您沒事吧?”

姜天此時蓬頭垢面,根本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姜夔,揹負著一口劍,行走在戰火熄滅後的城內。

地上有復國武士的屍體,但更多的是,皇朝軍隊的屍體。

侯崇龍、侯崇虎兩兄弟,早在大軍支撐不住的時候,望風而逃。

手握權柄的人,都活下來了。

因為他們懂得審時度勢。

“我沒事,還剩多少弟兄?”

“五萬。”

“敵軍逃走了多少?”

“戰死了四萬,剩下六萬,望風而逃。”

“繼續乘勝追擊。”

復興姜朝,這一直是姜夔的心願,也是所有復國武士的心願,所以他們不能止步。

土磚窯。

夏淵依舊凝視著楊封父子。

“噗!”

這次死氣的驅逐很順暢,楊忠吐出一口淤血。

楊封見狀,急忙停止了。

“父親,驅除死氣,就先到這一步吧,如果死氣沒有繼續反彈的話,只需要再來兩次,您體內的死氣,就完全驅除乾淨了。”

看著父親,臉上的氣色,逐漸恢復好轉,楊封心裡鬆了口氣。

幾波對抗下來,他也對死氣有了一定的瞭解。

這東西,本身就是一種“氣”,是人身體**之後的,產生的一種,**的“氣”。

在劍氣,鋒芒大盛,屬陽,而死氣,是人死後,產生的,屬陰。

陰陽相剋。

劍氣與死氣相互對抗,相互抵消。

死氣消逝小半,楊忠的身體,“返祖”的狀況,也生出異樣。

準確來說,是“返祖”的特性,消失了,機體的部分功能,恢復了正常。

“安兒,你……你母親還好嗎?”

楊忠用顫抖的語氣詢問到。

二十多年,如果不是因為還念著妻兒,他楊忠早就放棄苟活了。

今天,終於得償所願。

“爹,我離開時娘一切安好,只是她十分掛念您。”

當年,數百高手,圍攻楊府。

最後,楊忠拼死,才將妻兒安然送走。

而楊封的母親,也一直以為,楊忠在當年慘烈的大戰中犧牲了。

“哎!是我對不起你娘。”

“爹,現在不是說這些喪氣話的時候,我們先攻佔大夏的皇都再說。”

“安兒,你從哪兒來的兵馬?”

“姜朝,復國武士!”

說完,楊封帶著父親楊忠,離開了這座磚窯。

“希望,那幫大臣、武將,能夠有些作用吧,否則不介意,將那做監牢源頭的死氣,全部釋放出來。”

夏淵,想要的是地位、是長生。

等到楊封揹著楊忠離開後。

默默注視這一切的夏淵、地奴、人奴三人。

轉身離開這片磚窯。

逃回第三座關隘的侯崇龍、侯崇虎等人,臉上焦急萬分。

這種緊急關頭,夏淵不在,他們也拿不定主意,最重要的是,先前與姜朝的一戰,

他們損兵折將,手底下已經沒有任何可用之人了。

而今,他們腳下的這座城池,已經是皇都的最後一道防線。

一旦這座城池被攻下。

那麼姜朝的餘孽,即將劍指皇都。

“都慌些什麼?朕還沒有死!倒是你們,十萬大軍,居然被對方七萬大軍,打成這樣?出息了你們?”

趕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夏淵。

“恭迎聖上!”

“恭迎個屁!侯崇龍、侯崇虎聽令,命你們倆,戴罪立功,前往皇都給我調兵遣將,把凡是能派上戰場計程車卒,給我一個不留的派過來。”

夏淵,打算孤注一擲。

這座城池,不能再丟失了。

這將是他們築起的最後一道防線。

復國武士這邊,楊封也揹著父親楊忠趕到了。

“楊少,您,您沒事兒吧?”

“我沒事,倒是你們,辛苦了,接下來的戰局,就交由我來全權負責吧。”

楊封無暇顧及其他,這座城池攻略完後,就能夠劍指皇都,奪取帝位,唾手可及。

所以雙方將會有一場惡戰。

關乎雙方利益的惡戰。

“楊少,這位是?”

“他是我父親。”

“什麼?烈陽劍神,真,真的還活著,老天有眼!”

“楊忠,你還活著!”

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是藏劍,隨後他一把揪住楊忠的衣領。

“當年你為什麼要離無霜而去?”

“你說話呀!為什麼?”

楊忠在楊封助其驅除體內的部分死氣後,身上原本因為,死氣滋養,而瘋狂滋長的毛髮,

也自動脫落。

因此,倒也不顯得邋遢,那張稜角分明的俊臉,到是能堪入目。

“藏劍,你別衝動,當年的事,我父親一定有他的苦衷,眼下大敵當前,以及我父親體內的死氣並未完全驅除,所以……”

“你說什麼?他體內殘留有死氣?那他為什麼沒有老化?”

藏劍,見多識廣,死氣的事,他自然聽說過,只是死氣入體,這個人,基本上就難逃一死的厄運。

他顯然沒料到,楊忠身負死氣,還能如此生龍活虎。

“死氣,並非無解,我用劍氣,暫時消除了我父親體內的部分死氣,但死氣真正的源頭,還是夏淵,你可知,他在皇宮深處,建立了一座監牢,那座監牢內的犯人,全部身具死氣。”

楊封把自己這些天的經歷長話短說的講給藏劍、姜夔等人聽。

“一定是,南疆來的那位祭司,在給夏淵出謀劃策,不然憑夏淵的手段,根本不可能,懂得如何運用死氣。”

姜夔早在二三十年前,就聽說過,大夏皇朝來了一位祭司的事。

當時的祭司,還只是為了求雨,讓夏朝年年風調雨順。

後來,祭司憑藉稀奇的手段,折服了當今聖上。

“死氣的根源是死氣,如果依照酋長,您所講述的那樣,那這座監牢內,應該堆積了很多腐朽的屍體,甚至產生比死氣,更恐怖的屍氣。”

姜夔認真的分析到。

“為了以防萬一,夏淵狗急跳牆,拿這個來對付我

們,一會兒吩咐下去,所有武士,每人配備一個防毒面具。”

姜夔、姜天等人也點了點頭,認為楊封說的在理。

為了追求長生,不惜設一場鴻門宴來坑殺他們,還有什麼是夏淵幹不出來的?

“好,楊忠,今天我就給楊封一個面子,這事兒我暫時不計較,等此戰過後,你體內的死氣除盡,你我以劍術論高低。”

江湖事,終究要用江湖的做法來解決。

楊忠看向遠方,若有所思的樣子,旋即點點頭。

藏劍冷哼一聲,走到城邊,極目遠眺,對面的城池。

那座城池,就要比他腳下的這座城池,好上數十倍。

因為他腳下的這座城池,剛經過戰爭的洗禮,此時已百孔千瘡。

“後勤補給,我們的糧草還剩多少?”

“報告酋長,還夠將士們吃足足三個月有餘。”

負責押運糧草的人,是姜虎,楊封的老熟人。

“嗯。”

這場戰爭,持續不了三個月,甚至半個月都不太可能。

夏朝的軍隊,節節敗退,而他們姜朝的軍隊,氣勢節節攀升,現在已經到了一個頂峰。

兩方軍隊可謂是,天差地別,楊封很好奇,夏淵會用怎樣的手段,去扭轉戰局。

站立在城池上,俯瞰地貌的夏淵,眼神遊離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軍隊的精氣神,怎麼這麼差?”

簡直就是一群喪家之犬,這樣的軍隊拉出去打仗,不是給敵方送經驗,還能是做什麼?

“聖上,這,這不能怪我們

,實在是姜朝的餘孽,強的超乎我們的預料,一時沒大意輕敵,這才導致,士氣低迷,軍心潰散。”

侯崇龍,極力的解釋到。

“你們真該死,如果不是正值用人之際,你們幾個,通通都得砍腦袋。”

“聖上息怒,屬下願意戴罪立功!”

“哦?怎麼個戴罪立功法?要是敢糊弄朕,朕必取爾狗頭!”

夏淵怒氣衝衝的嚇唬侯崇龍。

“聖上,我們可以挾持鳳儀劍神,逼迫他們。”

“鳳儀?最多隻能喝住藏劍等幾人,況且鳳儀已經為了朕,與他們決裂,現在用鳳儀來脅迫他們,根本不起作用。”

夏淵仔細分析了一遍,下意識的認為侯崇龍的這個計謀行不通。

“聖上,此計就算行不通,也能使敵軍分心,戰場上一旦分心,就會使他們自亂陣腳,屆時我軍即便氣勢低迷,大好戰機擺在眼前,士氣在無形之中,也會迎來暴漲。”

開口說話的是侯崇虎。

兩人一唱一和,夏淵目前也沒有更好的辦法,至於釋放,監牢地下的屍氣,那是他最後的手段,不到萬不得以,他絕不動用禁忌手段。

因為一旦動用,那可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甚至還有可能禍及大半個夏朝。

到那時,就算贏了,也是慘勝,同時沒有數百年,夏朝是無法恢復生機,可能還不適合人居住。

“好!那就聽你們的!”

夏淵也不是個優柔寡斷的人,這種時候,他明白其中利害。

夏淵

讓手下人,把鳳儀給“請了出來。

城牆上,鳳儀被用鎖鏈捆綁著。

身上也是傷痕累累。

“是鳳儀,這群畜牲,他們想對鳳儀做什麼?”

與另一座城池對立,顯得更加荒涼,孤寂,落寞。

一輪殘日,照射下,城牆上早已凝固得發紫的血跡,折射出道道強光。

廢墟、殘骸、斷壁殘垣,都表現出一種濃烈的悲涼。

阿駑,提著一柄劍,一柄被血色紗布包裹著的劍,紗布內,還有殷紅的血滴出。

他就這樣提著劍,站在城牆的高處,用憤怒的眼神,嘶啞的聲音,傳達著他此時的心情。

“冷靜!阿駑,他們的用意你還看不出來嗎?他們是想利用鳳儀,讓我們自亂陣腳。”

楊封走到阿駑不足三尺的距離說到。

“小安,你不明白,我以為我放下了一切,也放下了鳳儀,可是當我重新面對這一切的時候,我才知道,我的內心,還是沒有改變,依舊裝著鳳儀,當看到鳳儀被他們折磨成這樣的時候,我的心,痛如刀絞。”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不過是隻因未到傷心處罷了。

阿駑,殺怖劍神,此刻也為心愛的女人落淚。

“阿駑,記住這句話,有些女人,她註定只是你生命中的過客,或許你會反駁,她出現在你最孤獨、最無助的時候,但那恰恰是世間最大的殘忍,

出現在你無依無靠的時候,像是一束射入你生命中的光,然後……她轉身離開了,就在

你將她視作你生命的全部時,她悄無聲息的離開了,甚至連一個念想都沒有留給你,這樣的女人,她配得上你的愛嗎?

有句話是這樣說的,一隻打翻了垃圾桶正在覓食的貓並不可憐,可憐的是你扔給了它一個罐頭,然後你轉身離開,它注視著你離開的剎那才會顯得可憐。”

楊封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相信阿駑會想明白他說的這些。

站著高牆上的阿駑,任由凜冽的風颳過自己的臉龐。

那帶著一抹陰鷙的,刀削斧鑿般的五官。

雙眸中,綻放出一縷精芒。

手中顫鳴不止的劍,也在這一刻,止住了。

緣可以由他起,亦可由他而終。

“聖主,姜朝那邊沒動靜啊!”

“因為不會吧?我不是記得,那個殺怖劍神,不是傾心於鳳儀皇妃的嗎?”

“哼!遲早會露出馬腳的,我們只需要靜待就可以了。”

……

另一邊,楊封也在等,不過他等的是夜幕降臨。

幾個時辰過去,太陽的餘暉也撒到盡頭。

夜色暗湧,夜空中沒有皎潔的月亮,被厚厚的烏雲密佈。

兩座對立的城池,點燃了火炬,火光沖天。

火光,像是一個會發光的火球,將城牆上,照得猶如白天的極光。

嘹亮的號角響起,由牛皮做成的戰鼓已經擂響。

將士心中熱血沸騰,浴血搏殺,就在一念之間。

“這暮色,像極了死亡。”

“聖上,我們該出手了嗎?”

“也罷,長生終究不能坐等。”

……

金黃色,鐫刻著黃金聖龍的旗幟,被風吹動,旗手揚起了手中旗杆。

另一座城池,僅剩的半卷,赤紅色的旗幟,在火光沖天的戰場,被映照出斑駁的殘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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