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咋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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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飛速上升。

樓層數字，從地下50層飛速跳轉，地下40層，地下20層……最高只到地下1層。

電梯的裡側角落安詳地坐著兩個人，都穿著這個特別渡航科的西裝制服，都低垂著頭，都生死不知。

小滴站在電梯裡，兩手空空，扭頭對著電梯鏡整理了一下換上的西裝制服。

她抓了抓頭髮，中長的黑髮向後一抹，瞬間變成個大背頭髮型，她挺直腰背，扶了扶眼鏡，腦海裡是透過戒指月標傳來的景暘的心音：【總之就往斯文敗類的氣質去模仿……】

叮。

電梯抵達最高的地下一層，緩緩停下，門緩緩往兩邊開啟。

電梯口守衛站崗的安保人員很快發現電梯內的異常，一邊有人衝進電梯內檢視那兩人的狀況，一邊有人警惕地觀察電梯內外的情形，更有安保拿出對講機喊道：“A-2電梯處……”

“停，就是這裡。”

不算明亮的渡航科大樓主監控室裡，無數塊監控螢幕前，一隻看似纖柔的手指著其中一塊畫面，A-2電梯口的監控，提示道，“倒放，倒放，倒多了，慢速，5倍，不，10倍慢速——看到了嗎？”

左右穿西裝的工作人員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監控畫面裡在10倍慢速下才呈現出的一丁點異狀。

電梯門開啟後，在露出一道狹小門縫，剛好能夠容許一人透過的程度，就見一道模糊的人影從電梯內閃出，衝出了監控畫面之外。

上一幀電梯門剛剛開啟，下一幀這黑影就已經從門縫閃出，再下一幀黑影在監控畫面的角落裡已經只剩下一片模糊的衣角。

短短2幀畫面，連正臉都看不到，連身影輪廓都很模糊，這人就一閃而過。

小滴的速度當然很快。

景暘曾經也算是與幻影旅團的瑪奇有過一面之緣。以景暘的估算，如今小滴的實力，與那個瑪奇比起來，應當是不弱於她。

小滴的總念量大約在2萬5千氣，基本功紮實，常年跟著景暘到處跑，前陣子還一起跟著比司吉各種修行，她的各項素質遠遠超過原時空在幻影旅團擔任8號位的自己。

在與景暘以月標傳音溝通配合下，小滴好像一道並不存在的黑色幽靈，穿梭在渡航科大樓地下一層的層層迴廊之間，她飛簷走壁掠過時帶起的微風，將路過上班公務員額角的髮絲輕輕吹起，他們毫無察覺。

經過任何一個可能存在的監控攝像頭範圍內時，以小滴刻意保持的超高速，就算被拍到，以監控攝像頭的技術，就算慢放再多倍，也絕對捕捉不到小滴清晰的身影，更別說面孔——這都是景暘所轉述的席巴=揍敵客作為頂尖職業殺手的經驗傳授。

行動的速度，躲避監控的角度。

揍敵客從來沒有任何一張照片流傳在外，除了見過他們的任務目標都被百分百弄死了之外，也有他們極為擅長避開攝像頭的原因——就正如揍敵客一家走路都悄無聲息那樣，靜步技巧已經融入骨血，化為本能了。

小滴飛速前往地下1層的出口，通往地上的樓道。

『聆』。

小滴忽然雙耳聚氣，聽到了出口樓道的門後……隱隱地有許多平穩有力的呼吸聲在逼近。

腳步聲都很輕。是更專業的。

“……”

小滴無言，腳下速度不減，伸手浮出一團念氣，具現出一根根『鏈鋸女』。

“轟”！

樓道大門猛地破碎，守在外面計程車兵荷槍實彈對準樓道內，半晌卻沒等到一個人影，連最靈敏的紅外成像儀也沒有捕捉到任何蹤跡。

【我還以為你要乾脆殺出一條血路闖出去呢。】

小滴的腦海裡，傳來景暘的心音。

小滴戴著哆啦戒，奇怪地傳音回道：【景暘你又不在，殺人又沒什麼用，太可惜了。】

【餵你把我當成什麼啦……】

【？】

小滴頭冒問號，她的速度雖然快，但還沒有快到正面突圍一群荷槍實彈計程車兵也能完全地無影無蹤的地步，雖然她的鏈鋸女可以在這棟大部分都是普通人的政府大樓裡開無雙，雖然她就算只有凸眼魚也能掃蕩整棟樓硬闖出去，雖然她身上攜帶星標有著半個不死之身……但是她不僅是要跑出去，還要與跨越數個大陸，說不定還要橫跨大洋，去與景暘匯合。

把這棟樓圖圖乾淨，或許不難，但後面可就有的頭疼了。

渡航科是V5直屬機構，V5是什麼？獵人世界五大流氓！

高層官員坐一桌用午餐的間隙，打個電話給獵人協會會長尼特羅，令其儘快撫平嵌合蟻的那點亂子……所謂看似日天日地的蟻王之災，不過是人家在餐桌上隨口打發的蒼蠅級別的小事，就連尼特羅拿來與蟻王同歸於盡的炸彈，外號也是“窮人的薔薇”，也不知道從V5哪個犄角旮旯的積灰倉庫裡挖出來清庫存的那種。

總而言之，就算小滴沒想那麼多，樂意圖圖出去，景暘也是要攔著的。

在樓道出口聲東擊西了一番後，小滴繞了一圈，打算使用七十二變符籙，趁亂跑出去……就在這時，她腳步微頓了一瞬，有人跟蹤。

準確說，是有人竟然不止發現了她，還有本事能夠跟上她。

是念能力者。

【小滴，天快亮了。】

【嗯。】

天一亮，月標通訊就要因為超出範圍而中斷了。

小滴不動聲色地用指甲劃破掌心，啟用星標的自愈功能，強化景暘對星標位置的感應。景暘傳音道：【小滴你放鬆，我應該能只附身一部分，只借用你的左眼視覺好了，其他的不干預，保持最低程度的‘操控’……】

【這樣也可以嗎？】小滴倒是很驚訝。

【應該行的吧……】景暘也不是很確信。

倒不是不信任小滴的能力，而是隻有景暘啟用星標親自上號的狀態，才能以小滴的身體為跳板，使用星標的操作繫念能力，這樣小滴相當於多了個操作繫念能力作為兜底。

“……”

小滴的左眼瞳光微微一閃，神色一如既往地沒有多少神色，就這樣領著身後那人兜了幾圈後，若無其事地一閃身，進入手邊的洗手間，在水池前洗洗手，將頭髮放了下來，抹了抹恢復髮型，順便等那人現身。

……

噠，噠，噠……腳步聲很輕，邁入女洗手間。

一雙女人的腳在連排的隔間外的地上踱步走過，似乎是在檢視她所跟蹤的小滴到底藏在了哪個隔間裡，只是每一個隔間底部的縫隙內，都沒有小滴的雙腳。

中間的隔間，小滴盤腿坐在馬桶蓋上，左手上的念氣延伸，變成幾根念鏈鋸垂落下來，右手放出一團念氣，凝聚成一個滿嘴尖牙的恐怖吸塵器。

噠。門外剛才經過的女人的腳又繞了回來，在小滴的隔間門外停住，一把拉開。

“果然是你啊，小滴。”對方說，“你怎麼跑到這來了？”

“喔？”小滴高舉的凸眼魚停在半空，倒不是因為對方的話，而是腦海裡傳來的景暘的聲音：【啊？——門淇？！】

小滴淡紫色的左眼瞳孔中，倒映著的正是髮型奇特的美食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