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開國大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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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宮妃嬪齊齊行禮，在這種場合下，即便是武妃娘娘也必須恪守禮數。

否則，就是授人以柄。

獨孤皇后在副座坐下，手臂前伸，向上微微一抬。

“免禮，平身。”

“謝皇后娘娘。”

從陸雲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見武妃娘娘的臉色不是那麼的好看。

開國大宴可還未開始呢！

獨孤皇后看了未央宮新上任的管事太監一眼，後者立刻會意。

他上前兩步，扯著嗓子道：“宣，朝廷命婦！”

一群貴婦們隨即盛裝入場，她們作為朝廷大員的正室，雖然年歲稍長，但由於保養得當，都顯得風韻猶存。

“孃親！”

“月兒！”

武妃娘娘一眼就看到了陳氏，旋即帶著一股香風來到了陳氏面前。

“見過武妃娘娘。”

陳氏剛想擁抱一下自己的女兒，但很快就反應過來，退後一步，對著武妃娘娘行了一禮。

“孃親啊，你折煞女兒了！”

陳氏不悅道：“這是什麼場合，你作為貴妃，豈可失了禮數。”

“哦~~”

武妃娘娘嘟著嘴，刻意拖著長音。

“傻孩子。”

陳氏不忍，主動拉起武妃娘娘的胳膊，一雙鳳眼四下看去，當看到陸雲的時候，不由心下一顫。

“孃親，怎麼了？”武妃娘娘納悶道。

“沒，沒什麼，咱們先入席吧。”

陳氏略顯慌張地掩飾道，和武妃娘娘一塊兒入了席。

開國大宴不同於宮裡其他的宴會，沒有內宴、外宴之分。妃嬪、命婦坐在皇后娘娘這一側，而文武百官、公卿貴族則坐在皇帝那一側。

不一會兒，西廠廠督、司禮監秉筆太監劉安喜出現了。

“坐好，大家都坐好！”

原本還嘰嘰喳喳的貴人們瞬間不說話了，全場鴉雀無聲。

一方面是眾人忌憚劉安喜的身份，另一方面，她們知道陛下就要來了。

果然。

“陛下駕到！”

話音剛落，眾人包括陸雲在內，全都齊刷刷地欠身行禮，有些妃嬪恨不得要頭點地，以此來顯示恭敬。

在一陣陣山呼萬歲的呼喊聲中，大乾天子李隆烈出場了。

他穿著一身黑紅鑲金邊的龍袍，頭戴十二章冕冠，腰間佩劍，其面目威嚴，龍行虎步間散發著統御天下的氣勢。

在其身後，則是文武百官、大乾皇族。

安東王李平策赫然在場。

看到他，陸雲的眼中浮現出一道凌厲的殺意，轉瞬即逝。

嗯？

李平策似乎感受到了什麼，猛地看向陸雲這一邊。

待看清是陸雲後，李平策的嘴角浮現出一絲獰笑。

陸雲也目光灼灼地看著他，毫不示弱。

“小閹狗，有膽！”

李平策冷哼一聲，要不是場合不對，他真想直接就宰了陸雲，拿他的頭顱來下酒。

“看樣子，他還不知道是我殺了他的兒子。”陸雲喃喃道。

“爹！”

武妃娘娘在人群中不停地向武元政示意，武元政微微一笑以示回應。

李隆烈在太明殿前轉身，落座。

“陛下辛苦了。”

獨孤皇后笑意盎然，從貼身侍女手中接過一杯泡好的茶水，遞了過去。

“當心燙。”

等李隆烈喝完了，她還拿出手絹貼心地為李隆烈擦了擦嘴。

這一副夫妻恩愛的畫面，引得朝中不少大臣交相稱讚。

“陛下、皇后相敬如賓，大乾有福啊！”

“是啊！”

陸雲見到這一幕，不屑地撇了撇嘴。

要是讓你們知道皇后娘娘和安東王的齷齪事，不知道你們會作何想法？

“開宴！”

李隆烈發話後，後宮貴人和文武百官們全部謝恩，這才重新入席。

太明殿前。

一張張桌案被宮女太監們整齊排列好。

皇后那一側，按照妃嬪等級依次就座，皇帝那一側，則是按照官員品秩依次就座。

從頭到尾，桌案上的食材等級也依次遞減。

在宮裡老人的指揮下，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陸雲無論是作為月歆宮的管事太監還是西廠廠役，都沒有資格入席，他只能選擇跟在武妃身邊伺候著。

“小云子，給本宮倒酒。”

“是，娘娘！”

陸雲連忙給武妃娘娘把杯子裡的酒水滿上，同時，他也沒有慢待陳氏和尹妃娘娘。

“喲，看不出來啊小云子，你還蠻博愛的嗎？”武妃娘娘揶揄道。

“娘娘，小的不敢。”陸雲趕緊認錯。

聞言，尹妃娘娘的臉微微有些小紅：“姐姐說什麼呢？”

“月兒，都是妃子了怎麼還這麼不穩重？”

陳氏在陸雲倒酒的時候不小心手背觸碰了一下他的手指，頓時胸口隱隱泛起了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覺，就像那天的場景重現了一樣。

她不敢去看陸雲的眼睛，生怕被別人瞧出點什麼來。

“知道了。”說罷，武妃娘娘瞪了陸雲一眼。

隨著開國大宴的進行，一些助興節目也紛紛上演。

番邦戲子的歌舞，民間雜耍戲團的雜技，甚至還有皇子皇女的書畫才藝展示……

氣氛也越發輕鬆歡暢了。

“陛下，臣有所奏！”

而就在此時，一道不和諧的聲音響徹全場。

是安東王！

只見李平策站起身，即便在這樣的場合中，他依舊是一副桀驁不羈的打扮。

“你有何事？”李隆烈問道，語氣中聽不出絲毫的情感。

倒是位於副座的獨孤皇后眼神中閃過一絲異樣。

“回陛下！”

李平策單膝跪地，道：“開國大宴乃為我大乾一年一度的盛宴，是為紀念我朝開國而舉辦，值此隆重時刻，我皇族子孫不應該有人缺席。”

“所以？”李隆烈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臣弟斗膽，懇請聖上，放九皇子出獄！”

此言一出，全場皆驚！

能夠於今日參加開國大宴的都是重臣，他們都知道九皇子是因為何事被關進詔獄的。

那可是燼明宮啊！

他們對與燼明宮有關的人和事都是唯恐避之不及，安東王他怎麼敢的？

李平策說完之後，李隆烈久久沒有回覆。

時間就在這樣的一片凝重與詭譎中緩緩流逝。

就在這氣氛要達到頂點的時候，李隆烈微微一笑，繃緊的面部神經鬆開，從嘴裡吐出一個字。

“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