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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秀見小黑真豁出去了,她也急了,撲過來就要搶小黑的酒瓶子。
小黑早有防備,他躲到一旁,灌酒的速度更快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能了。”董興這時候也害怕了。
這一瓶酒灌下去,真讓小黑醉倒是小事,弄不好酒精中毒,再把小黑的命搭上,那麻煩就大了。
董興知道怕了,小黑也把整整一瓶白酒灌進肚裡。
他放下酒瓶子,先打一個飽嗝,居然面不改色,扔操持著一張笑臉,對董興說:“姐夫,你說話得算數。”
在場的所有人都傻了。
田秀驚嚇之餘,確認小黑真的沒事,她也想起父親對小黑的評價。
“小黑,你真沒事呀。”田秀走到小黑近前,仔細端詳小黑的表情。
小黑“吧嗒、吧嗒”嘴說:“要不,我再喝一瓶。”
“行了,這就夠了。”這時的董興,把對小黑的憤恨,都丟到腦後去了。他對小黑豎起大拇指說:“不是親眼所見,打死我都不能相信。”
“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小黑非常認真地對董興說。
董興愣了一下,見那幾個客人驚的合不攏嘴,他很認真地回答說:“從今往後,凡是我的客人,都由你陪酒。”
董興果然說到做到。
他幾乎每天都有客人來紅樓飯店吃飯,有重要的客人,他必須親自陪酒的,就把小黑叫上,讓小黑替他擋酒。
那些不太重要的客人,或者他沒時間奉陪的,乾脆就讓小黑出面陪同。
每次董興都不忘介紹說:“這是我小舅子,他就代表我了。”
這句話聽著很隨便,一個十幾歲的孩子,有啥本事代表他。
等大家坐下來,端起酒杯了,聊到正題了,人們才發現小黑的與眾不同。
他的感應力,能準確地判斷出每一個人的所思所想,順情說好話,便成了小黑的強項。
再加上董興事先做好的鋪墊,讓小黑代表他,很多來客都明白其中的奧妙所在了。
八十年代初期,佔主流的是賣方市場,尤其像煤炭這種統購統銷物資,除國家正式調撥的計劃指標外,能夠由煤礦自主產銷的計劃外指標,所佔的市場份額很小,從而也越發彌足珍貴。
董興雖然是主管後勤的副礦長,手裡也掌握了一定份額的計劃外銷售指標。
當時有一種最時髦的黑市活動叫對縫。
簡單地說,就是左手買進,右手賣出,最通俗易懂的稱謂就是投機倒把。
所謂的對縫,就是能夠低價買進緊俏物資,轉手按黑市價格銷售出去,從中賺取利潤。
鋼材、木材、煤炭最搶手。
一段時間裡,董興的所謂客人,都是透過三親六故介紹,來跟董興商談購買計劃外指標煤炭的。
董興大權在握,手裡有基礎價銷售指標,不管誰從他這裡弄到指標,轉手就能獲得暴利。
董興懂市場行情,知道手裡的指標,能為他換取多大的經濟利潤。他更懂政策法規,知道謀取不法利潤,將會受到怎樣的處罰。
於是,小黑這個代理人,便被派上了用場。
董興從不與來賓討價還價,他只介紹小黑跟客人認識,說明小黑跟他的關係,然後不忙裝忙,找個藉口走掉了。接下來就看小黑和田秀這姐弟倆,怎樣行使這個代理權了。
煤炭明碼實價,飯店的菜品菸酒也都有清晰的標籤。
來找董興辦事的人,先被田秀狠宰一刀,又把小黑當成傳聲筒,跟他談購買價格。
董興只負責在購買煤炭的介紹信上簽字,煤礦銷售部門便按照基礎價格收取貨款,再由買方自己組織車皮計劃,交款發貨。
表面看,一切順理成章,暗箱操作部分,都由小黑來完成。
小黑幾乎每天,都要替董興收取三至五萬不等的好處費,然後拿上客戶的介紹信,去找董興簽字。
最初,小黑心眼實,以為大姐賣出一桌酒菜,能掙到幾百塊錢就不錯了。
一來二去,他見董興每天都有幾萬塊錢進賬,一分錢好處費都不給他,便開始盤算,如何從客人手裡,多要下幾百或幾千塊錢。
在給董興送錢的路上,他偷偷把這筆額外收入竊為己有。
董興對市場價格瞭如指掌,也沒想到小黑膽敢私吞好處。
小黑每個月替董興私下交易,就有幾十萬塊錢的流水賬,他也能從中賺取萬八千的好處費。
小黑在田秀飯店,每天幫大姐進貨看攤,還要替董興收取高額好處費。
一個月下來,大姐和董興都不約而同地,把他當成了空氣,誰也沒主動提出,給他一些零花錢。
別看小黑心眼實,從不說假話,但他不傻,知道如何為自己賺取勞動報酬。他還效仿二姐田麗的狡黠,對大姐緘默其口,偷偷將這筆錢存進銀行。等待有朝一日見到徐英,把這筆錢給徐英。
田秀仰仗董興的勢力,每月的營業收入成倍上漲,她樂此不疲,也沒有再從董興這裡,撈取更多利潤的想法。
董興則不然,他透過小黑,每月能獲得幾十萬的灰色收入。
隨著不法收入的逐漸增多,董興產生了危機感,擔心有一天東窗事發,他要鋃鐺入獄。
這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這天晚上,董興值班,他吩咐田秀,做幾個可口菜,說是要跟小黑好好聊聊。
田秀把董興當成了財神爺,她謹遵董興的指示,吩咐廚房備好幾道菜,等董興過來,廚師一陣鍋勺響過,香氣撲鼻的美味佳餚,擺在包廂裡。
董興和小黑落座,他親自給小黑倒上一杯酒,明知故問道:“小黑,願意到礦上來上班嗎?”
“我還不夠年齡。”小黑已經預感到,董興要把他招進礦裡上班的目的,他以年齡小為藉口,婉言拒絕這個圈套。
“年齡大小不是問題,問題是你願不願意來礦上上班。”董興表明觀點,他可以安排小黑到礦上供銷科工作。
“好呀。”田秀不知道其中有詐,她先替小黑應承下來。
煤礦供銷科可是令人羨慕的肥差。
董興能憑藉手裡的權力,撈個盆滿缽滿。小黑當上供銷員,雖然沒有董興這麼大的財運,至少每月能掙到幾百塊錢工資,最主要的是有了一份固定工作。
“咱先把醜話說在前面。”董興不知道小黑的道行,錯把田秀的欣喜,當成了心想事成的設計。他說:“供銷員每天都跟錢打交道,你得把握住自己,不能做錯事。”
“你放心,他肯定不能讓你失望。”田秀向董興投去感激的微笑。
“你明天回家去,把戶口遷過來。”董興以為他成功地做好了第一步鋪墊,估計不出幾個月,就能讓小黑成為他的替罪羊。
小黑低頭不語。
“姐夫,你幫了小黑這麼大一個忙,我得怎麼感謝你呀。”田秀不知道其中有詐,對董興發自內心地產生感激之情。
“過幾天再說吧。”小黑終於說話了,他也想好了自己的退路。
“小黑,別犯傻,機會難得,你得抓緊時間。”田秀替小黑做出決定,明天就讓他回家去遷戶口。
董興三言兩語,完成了設計。
董興走後,小黑默默地在前廳鋪好床鋪,一個人坐在那裡發呆。
田秀少有的耐心,主動過來跟小黑聊天。
她要讓小黑知道,這一切都是她的努力換來的,讓小黑務必珍惜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小黑提到了秦娜的傷,以及他從派出所逃出來的經歷。
他說:“這些都是生子他哥給我設的套,派出所公安正在抓我。”
“爸知道嗎。”田秀聽了,嚇出一身冷汗。
當初小黑莫名其妙地回到老家,父親隻字沒跟她提起這件事,她竟然收留了一名逃犯,而且還是自己的親弟弟。
小黑沒正面回答田秀這個問題,他轉換話題問田秀說:“如果我不在你身邊了,你一個人能行嗎。”
“你要回去投案自首呀。”田秀滿腦子想的,是怎樣能擺脫自己的干係,根本沒仔細琢磨一下,小黑這句話的言外之意。
小黑再次低頭不語。
田秀也沉默了一會兒說:“我估計這事問題不大,頂多讓家裡給人家賠點醫藥費,你大不了進拘留所呆上幾天。”
田秀說到這,眼前一亮說:“然後你就把戶口遷過來,進礦裡上班。”
“再說吧。”小黑失去了跟大姐聊天的興趣。
第二天,小黑早早起床,去市場上貨,回到店裡,跟田秀做好交接,然後坐在飯店大門口,一個人發呆。
他就這麼呆呆坐了好一會兒,約莫快要到營業時間了,他跟田秀說:“給我拿點錢,我去買幾件衣服。”
“你身上的衣服挺好的。”田秀不能直言說小黑浪費錢,又覺得弟弟畢竟第一次開口要錢,不給有些說不過去。她猶豫再三,給小黑拿了三十塊錢說:“省著點花。”
小黑拿上錢,去商店買了一件外套,又買了一個大揹包。
等他回到飯店時,董興正焦急地等在店門口,對他十分不滿道:“貪玩別耽誤了正事。”
今天中午來的是兩個南方客人,由董興的大學同學引薦。
董興把這三個人讓進包廂裡,也終於把小黑盼回來了。他先在飯店外,對小黑麵授機宜,然後帶小黑走進包廂,給幾位客人逐一介紹後,說:“這是我小舅子,你們有啥事,儘管跟他說好了。”
不用董興再說什麼,三位來客就弄懂了他的套路。
董興故技重演,不忙裝忙,先吩咐田秀,必須把店裡最好的吃喝拿出來,而且還表明,這頓飯是他個人請客。
田秀也是少有的熱情,明知道這頓飯又是公款吃喝,她不宰白不宰,果然把店裡最好的酒菜拿出來。
小黑從幾位客人的眼裡,看出了他們的失望。
人家大老遠來找董興辦事,還沒談到正題,董興就打發一個半大孩子做全權代表,確實有些失禮。
好在這種尷尬,對小黑來說早已是家常便飯。他每次代表董興,跟客人談生意,人們對他的第一印象都是如此。
酒菜還沒上齊,小黑先做出表示說:“咱們喝酒之前,最好先談正事。免得酒喝多了,說的都不算數了。”
這句話的含金量那是相當大了。
都是走南闖北的生意人,僅憑這句話,加上董興在煤礦的實權,以及對小黑的委派,他們就知道,開門見山是做成這筆生意的關鍵所在。
倒大煤的人,才能掙大錢。
對方開口便要一列煤炭,並指著身旁一個大旅行箱,告訴小黑,他們這次要做的是現金生意,只要價格合適,錢不是問題。
小黑等的就是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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